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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姐在哪?”单老太太控制住眼眶里滚滚欲出的泪水,问身边的刘宝强。
“我妈就停放在堂屋中间。”刘宝强哽咽着指了指屋里面。
堂屋中央停放着一副担架,吴阿婆的尸体就被安置在上面,由一张白色的布盖住。“单姨,你可来了。”见到单老太太,吴阿婆的媳妇就像见到了亲人,拉住单老太太的手,大哭起来,“我婆婆的命好苦,她四十多岁就守寡,守寡后去了你家做保姆,这一干就是半辈子。如今,总算能回来享享清福,让我们这些小辈伺候她,可是还没几天,就被人给害了。是哪个狼心狗肺地害了我的婆婆?她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与人无冤无仇,怎么就遭了毒手呢?”
第27节:第六章 阿婆遇害(3)
单老先生在旁边听着难过,说:“宝强媳妇,你不要过分悲伤,吴姐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找出杀害吴姐的凶手,为吴姐报仇。你们报警了没有?”
“刚才村长已经去报警了,派出所的民警一会儿就会过来。”
单老太太可能是太悲伤了,她捂着嘴,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松开宝强媳妇的手,慢慢地走到担架面前,揭开白布。唐宁也大胆地凑了上去,只见死去的吴阿婆眼珠子暴睁,脸色铁青,舌头朝外伸着,更为明显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
唐宁的心里直打冷战,这是她一次看见死人,而且死相还那么恐怖,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了。
乡派出所的民警带着市刑侦三队的刑警一起赶了过来。检查完吴阿婆尸体上的伤痕后,一个瘦高个、眉毛浓黑的刑警问单老太太他们:“你们是死者的什么人?”
单老先生回答:“我们是她生前的雇主,她前几日才从我们家辞工走的。听说她被害,我们连忙赶了过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出凶手啊。”
“我们当然会尽力,只是为了查清案情,你们必须跟我回局里做询问笔录。”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与警方合作。”
市刑侦三队的办公室里有些吵吵闹闹,因为这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警服衬托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他们说话也都大大咧咧的。“老大,又有案子了?”一个警察冲走在唐宁前面的瘦高个刑警喊。
“是啊,小河村发生了命案,死了一个老太太。”瘦高个的刑警叫查军,是市刑侦三队的队长,虽说从警校毕业不过几年时间,但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接连破了好几个有影响力的案子,深受上级的器重,几年时间便做到了市刑侦三队队长的位置。
查军取下头上的警帽,坐在办公桌前,逐个询问面前的人。
“姓名?”
“单嘉仪。”
“年龄?”
“六十三。”
“职业?”
“东吴集团董事长。”
查军不禁停止记录,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位说话从容、气质优雅的老太太。他突然想起来了,他在电视上见过她。那是一个女性采访节目,当时她在电视上侃侃而谈,谈自己创业的经历和美满的家庭。查军对这位女企业家的印象,就是精明、干练,又不失女性内在的气质。
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坐在了一起,查军对这位单老太太顿时多了一种敬佩之情,问话的语气不再那么刚硬:“死者与你是什么关系?”
“吴姐是我们家的保姆,二十八年前来我家,一个星期前辞工走的。”
“干了二十八年,那时间可真是够长的,她为什么要辞工?”
“她说自己已经年迈,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无法再在我们家工作,所以想回去与儿孙住在一起,安享晚年。”
“那死者平时为人怎么样?”
“吴姐是一个很老实也很本分的女人,平素里也没得罪什么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去谋害她。”
“死者在离开你们家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没有!”单老太太平静地说。
唐宁的脸色微微一惊,为什么单老太太要说谎呢?吴阿婆离开单家的前一晚,不是发生过一些事吗?
查军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唐宁的这个表情。做刑侦工作的,眼睛比高原的鹰还敏锐。
“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他目光温和地转向了唐宁。
“我和阿婆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是来单家做家庭教师,才认识她的。”见警察问到了自己,唐宁不禁有些紧张。
“你们相处了多长时间?”
“还不到一个星期,我是前几天才来单家工作的。”
“那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你和死者接触的时候,她有没有和你聊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没有,阿婆是个话不多的老人,很少和我谈什么。至于异样的表现,我也没有发觉。”唐宁也言不由衷地说了谎,她聪明绝顶,既然单老太太没有说穿,她也是不能说穿的。
第28节:第六章 阿婆遇害(4)
查军放下笔,装作漫不经心地凝视了唐宁一会儿。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气质,恰似开在夏季荷塘里的一枝白色的荷花,随风轻轻一摇,就溢出清凉入骨的清香。
接下来,又向单老先生和司机韩师傅问了几句后,他合上了询问笔录,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但我可能还会找你们。”
回到老宅,已经是晚上了,月光显得惨淡,一如今晚灰败低落的心情。
唐宁一回到房间,陈秘书就来敲门。“今天你们见到吴阿婆了?”虽然今天她没有跟着去,但心里一样很牵挂吴阿婆的死。
唐宁点头,她坐到床上,浑身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乏无力。
“阿婆真的是被勒死的?”
“是的,我看见了阿婆的脖子上有很清晰的勒痕,而法医的尸检报告,也证明阿婆是窒息死亡,她是被人害死的。”
陈秘书这才彻底相信了:“好残忍的凶手,居然对一个年迈的老人下手。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吴阿婆,谋财吗?吴阿婆可没有钱。仇杀吗?吴阿婆在单家干了那么多年,人际关系简单,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
“你说阿婆的死会不会与那个彩娥有关?”唐宁说。其实在公安局里,她的脑瓜子里就在想着这个疑问。那天晚上,在桃花轩,她记得吴阿婆把她当成彩娥,嘴里连声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然后第二天,吴阿婆辞工回家;再过了几天,吴阿婆被人勒死在老家。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些必然的联系。
“彩娥?”陈秘书讥诮地一笑,“彩娥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杀害吴阿婆?你不会说,是彩娥的鬼魂勒死了吴阿婆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吴阿婆的死因,可能与当年那个死去的彩娥有关。那个杀害吴阿婆的凶手,或许就是因为彩娥,才杀害吴阿婆的。”
陈秘书拉下脸来:“唐小姐,我希望你不要没有根据地猜测吴阿婆的死因,你这样说,等于是把无辜的单家牵扯了进来。在单家,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管,不该说的话也不要说,你只管教好玲玲就行了。很晚了,我不影响你休息了,告辞了。”
望着陈秘书离去的背影,唐宁又好气又好笑,分明是陈秘书自己主动来找她议论吴阿婆的死,这一转眼,又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她,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真是个自相矛盾、莫名其妙的女人。
四
单云飞坐在柔软的沙发转椅上,沉默着。母亲刚刚进来,告诉他吴阿婆死了,是被人勒死的。单云飞已经麻木的心,倏然一惊。自从芝芝死后,他的心里就是死水一片,可是现在,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心里泛开一圈悲愤的涟漪,毕竟,他是阿婆一手带大的。
母亲说话的时候,样子十分悲伤,他看着心疼,很想上前,像少年的时候那样拍拍母亲的肩,然后装出大男人的样子,安慰母亲。可是他终究一动也没有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母亲产生隔阂的,他想了想,应该是从芝芝来到单家的时候。
从那个小镇回来后,他把芝芝也一同带了回来。“她是谁?”母亲坐在装修漂亮的大客厅里,望着儿子身边那个穿白色棉裙的女孩,一脸的质疑。
“妈,她叫芝芝,是我为玲玲请回来的家庭教师。玲玲的成绩不好,需要找一个好的老师在家里辅导她。”他对母亲讨好地笑着,心里好希望母亲对芝芝的脸色能够好看一些。
母亲轻轻地扫了芝芝一眼,只那么一眼,他就从母亲的眼里看出了刻薄的挑剔。“为玲玲请的家庭教师?云飞,我以前好像跟你说过,要为玲玲请一位家庭教师,你没有答应。”
母亲的话不多,点到为止,单云飞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嗫嚅着:“妈,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
“现在不一样了是吧?”母亲扔了手里的报纸,背影冷漠地向楼梯走去。
身边的芝芝拘谨得不敢抬头,红晕又从脸颊蔓延到白皙的耳根。“芝芝,没事的,不要怕。”他笑着安慰她。
晚上,他在房里与母亲发生了小小的争吵。“妈,你为什么不同意让芝芝做玲玲的家庭教师,她有什么让你不喜欢的?”
第29节:第六章 阿婆遇害(5)
“她太漂亮!”母亲冷冷地回答。
“这是理由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漂亮也会成为一个人的罪过。”
“可妈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单老太太语气咄咄逼人,“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的祸水。云飞,你是妈妈的希望,是单家的希望。所以,妈妈不希望你被那个女人迷住,然后像你爸爸那样,成为一个一生都没有作为的男人。”
“妈妈,你真是扯得太远了,又把爸爸扯了进来。我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没有出息,更不可能因为女人而没出息。有没有出息,和女人又没有关系。”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让芝芝住进来。”
“妈妈!”单云飞看着母亲,眼神坚定,“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尊重你的意见,很听你的话,可是今天,儿子希望你也能尊重我,让我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吗?”
单老太太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在她面前露出那种眼神,一种锐不可当、势在必行的眼神。她眼里锋利的光芒在与儿子的对视中慢慢柔和,最后,她妥协了。
单家的别墅很大,芝芝住在三楼,一个小而温馨的房间里。
“玲玲,今天阿姨给你讲《海的女儿》,不想听?”芝芝与玲玲面对面坐在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床上。
“芝芝阿姨,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了,换一个,换一个。”
“好啊,那就换《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这个你没听过吧?”
他经常会偷偷地站在门口,看着芝芝和玲玲在房间里亲热相处的情景,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玲玲很喜欢芝芝,这是他最为欣慰的,其实以芝芝的可爱、善良和漂亮,谁都会喜欢芝芝,当然除了母亲。
母亲虽然允许芝芝留下了,但仿佛并不甘心,她总是指使芝芝做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