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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雷瑟?”
“我与珍妮想的一样,或是中世纪曾有双胞胎的骑士或城主住过,所以才有这个名称。”
“都不对。”费拉古德教授似乎觉得他们的答案很有趣,捻捻胡子,笑得一颤一颤。
火车来到摩泽尔河的河湾,包厢微微晃动。教授往窗外绵延的葡萄园斜斜瞥了一眼后,才回应两个年轻人认真的眼神。他以一种做作的口吻娓娓道来——
“我就告诉你们吧!人狼城可是货真价实的双胞胎城堡哪!所谓的‘人狼城’并不是只有一座城堡,而是由两个相隔不远、各自独立的两座城廓组成,也就是说,‘人狼城’是两座被建得完全一模一样的城堡的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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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古德教授继续深入浅出解说:“人狼城与欧洲其他城堡完全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并不是说它在外观上与其他城堡有什么差别。人狼城是由建在邻近不同位置的两座独立城堡构成,这两座城堡各自被命名为‘银狼城’与‘青狼城’,合起来就是散见于古籍并流传下来的‘人狼城’。”
“原来有两座城堡”雷瑟惊讶地低语。
珍妮也不禁惊呼出声,嘴唇讶然微张。
“是啊!很特别吧?我最初听到时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喔!”
雷瑟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疑问:这是真的吗?
“但是,您也还没去过人狼城吧?”
费拉古德教授仿佛威严受损似地板起脸,“很遗憾,确实没有。我得承认,身为古老历史与史迹专家的我,对人狼城的相关知识全是从书中或传闻得来,而且,与我同为历史学家并怀疑‘人狼城’之存在的人也不在少数。就我所知,至今仍无人能亲眼看到、亲自踏进人狼城中。因此,我非常期待这次的旅行,我想用自己的双眼确认人狼城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它又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人狼城不怎么有名呢?”珍妮问。
“关于这一点有几个理由,其一,人狼城有很长一段时间属于无主状态,形同废弃;其二是它所在的地理环境,人狼城位在远离人烟的险峻深山,一般人无法轻易到达。
一般的城堡都是因为战争——或攻击或防御——才兴建,或是像昨日莱茵河沿岸那些为了征收岁贡或关税而建的城堡,又或是像我们即将抵达的古都特里尔一样,由城堡升格为城镇,因此城镇周围才有城墙。此外,还有像路德维希的新天鹅堡一样,单纯是基于贵族的奢华而建立。德国大部分的古城都位在容易看到的地理位置,也因为如此,它们在军事或政治上便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然而,这些情况却不适用于人狼城。因为当初治理这块地方的领主是为了打造一个在战时的藏身处,才将城堡盖在远离人烟的偏僻地点,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相关传说,有个比较具可信度的说法是,十六世纪时,普法尔兹选帝侯的领地发生了农民战争,战火蔓延至此,人狼城城主来不及逃命便被农民抓住,以处以火刑似的方式被烧死,自此之后,城主之位便付之阙如,或者,也可能是城堡的所有人不明,所以只能任其荒废。当然,也有一些关于城堡的坎坷命运的故事流传下来,关于这些,晚点再跟你们说吧!
“最后一点,也是最大的障碍,就是国界问题。其实,‘银狼城’与‘青狼城’乃是横跨我国与法国国界,建立在两个不同国家的两座城堡,这样你们懂了吗?这点就是长期严重妨碍人们探访人狼城的理由。”
“您是说,城堡是建在国界外的另一国国境?”
雷瑟与珍妮皆吃惊地睁大双眼,费拉古德则对自己带给这两个年轻人的反应感到乐不可支。
“若说得更具体一点,‘银狼城’与‘青狼城’中间还隔了一道萨尔河的无名支流所形成的幽深峡谷,在险峻的断崖顶端遥遥相对。前者位于我国萨尔省,后者应该是位在法国亚尔萨斯省的山区吧”
雷瑟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靠向椅背,“是亚尔萨斯与洛林。”
“没错,这个国界之争就是人狼城长时间自人们的注目下隐没的主因。”
大致上来说,不论是德国人或法国人,对现在法国东北部这块土地都不至于漠不关心,从昨天柯纳根夫人对法国抱以激烈指责的态度即可窥见一二,而对生长在与之有段距离的雷瑟而言,也有同样感觉。
亚尔萨斯是一块傍着德法边境的莱茵河、外观呈南北狭长的地区,其上还有一座与莱茵河平行的孚日山脉,而位在亚尔萨斯西北方的洛林地区,除了与德国接壤外,还紧邻着卢森堡。自十六世纪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为止,这个地区便不断上演着侵略、占领、夺取的戏码——这是德法两国长久以来的宿怨,其中尤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甚,对两国来说,当时的战争只是为了争夺亚尔萨斯与洛林两个地区,再无其他。
这一带拥有铁矿、煤炭等丰富资源,而且也是适合农业的肥沃地带,因而成为经济、军事上的重要据点。中世纪一些独立小国开始出现后,环绕在这块土地上的争夺战便从未止息。
这个地区曾因国势消长与时代环境等因素而轮流被两国占领,因此在文化上与社会上形成了非常复杂的背景,譬如,普法战争后,此处虽被法国割让给战胜的德国,反德的声浪却非常高昂,不愿被德国支配,然而,如今这里却住了许多以德语为日常生活用语的人。
德法都曾在占领此处后,为了让这个地区与自己的国家同化而进行过军事镇压,也采取过在文化、生活习惯、教育等方面的各种不同手段,但这种做法只是让两国的信赖关系出现裂缝,高筑敌意之墙。法国作家都德在《星期一故事集》这本小说中,传达出此处的人们彼此间纠葛复杂的民族情感。
费拉古德教授用双手拉正领口,继续说:“十七世纪以前,这两个地方归属于德国,十七世纪时则并入法国;我国赢了一八一七年的普法战争后,得到法国割让的亚尔萨斯与洛林东半部地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某个时期——这里都一直是法国的领地。”
“而人狼城就屹立在两国的边境”雷瑟的思绪不禁为之翻飞驰骋。
费拉古德教授用严肃的声音答:“人狼城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是个传说!一个从人前消失已久,久到被遗忘的地方!直至十七世纪末,‘人狼城’这名称仍散见于各文献之中,谣传人狼城受到诅咒的传说也为数甚多,然而,十八世纪之后,这个城却悄然地从历史中隐去。人狼城的确切位置不明,除了现今说的地理与历史上的因素外,没有正统继承者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影响。
一般说来,无人继承而被废弃的古迹大多会被判定为国有财产,这一点也适用于人狼城,但这么一来,问题又产生了:人狼城究竟是属于德国还是法国的财产?若想解决这个问题,势必还得研究一下繁复荒唐的国际法,而像这种得花上高额费用的棘手问题,通常都没什么人想插手,于是最后仍任其荒废。”
雷瑟拨了拨浏海,“但是这次应该有这个人——城堡的所有者——的存在,因为实际上确实有某人得到了人狼城,并做了内部整修费斯特制药会不会就是人狼城的所有者?”
“你错了。表面上,招待我们旅游的单位确实是费斯特制药,但幕后却另有其人,说到这人,他不但是费斯特制药的大股东,也是已灭亡的巴伐利亚公国的贵族、萧伯恩伯爵的同支,他就叫作弗里德里希·卡尔·修达威尔伯爵。据我调查,人狼城好像已成为他的私人财产。”
“修达威尔伯爵?”
“没错,他自称伯爵,但真假与否则不得而知。至少,他与历史上著名的修达威尔王朝应该没有关系,因为这个王朝早在十三世纪便逐渐没落并烟消云散,其血脉早已不再延续。至于这位修达威尔伯爵,自从人狼城被他买下的流言四起后,我曾经透过文化厅与国际博物馆协会等管道,试着从各方面探他的底细,却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确切情报,再加上他从没公开露面,无从得知他的长相,所以,目前已知的只有他相当富有,至于是否如他本人所言地拥有高贵血统,我个人是相当存疑。”
“也就是真相不明了”雷瑟喃喃低语。
“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哪里的有钱人或外国资本家的假名呢?”珍妮与雷瑟相反,似乎对修达威尔伯爵的真面目怀有浪漫想像。
“这也有可能,总之,只要一想到会是什么人在人狼城迎接我们,我就觉得兴味十足。”
雷瑟回到之前的话题,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们能去银狼城,那双子城的另一座呢?”
费拉古德教授面带哀伤地摇摇头,“很遗憾,我们没办法去。用一般方法是无法抵达建在亚尔萨斯区的青狼城的。我问过班克斯,他说,除了跨越国界时应办的手续外,在地形上,横亘在两座城堡之间的峡谷会是非常大的阻碍,因为附近没有联系两座城堡的道路或桥梁,所以,想过去必须先下山,从国道通过边境检查哨,并经过一道道的盘问才行,非常迂回麻烦。
从这层意义来看,它们可说是两座各自独立的城堡,所以我们也只有受邀至双子城之一的银狼城做客。无论如何,我们都将亲自体验一个很有趣的传说”
3
位在德国西边的摩泽尔河上游,距柏恩卡斯特约六十公里,有一座名为特里尔的古城,当地也以葡萄酒产地闻名。这个与卢森堡国境相距不远的城镇是德国境内非常古老的都市,其中甚至还有几个从罗马时代残留至今的大规模古迹。根据费拉古德教授的说明,这里本来是塞尔特民族之一的多利维里人的居住地,西元前十四、十五年左右,罗马皇帝奥古斯都下令将此地兴建为帝国的殖民军都市,特里尔便是发源于这个时候。
雷瑟一行人在车站旁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用完午餐后,开始在特里尔市区观光。每人手上都有拿到一张市区街道图,旧城街西侧是摩泽尔河,其他三侧是宽广的道路,并将旧城街围成一个有点歪斜的四角形,而那条环状道路则是中世纪的城墙与护城河之遗址。
为了先参观黑门,离开车站的一行人徒步直接走上林荫大道。这座城门属于罗马时代的遗迹,是一座以巨石打造的雄伟建筑,单是这样一个城门便相当于一个要塞的规模。在黑门西侧有一座口字型的圣西蒙修道院,建于西元一〇三七年,不仅以简洁的美感著称,更完美呈现了罗马式风格。
走在最前面的是费斯特制药委以导览之责的汤玛士·福登。他的身材瘦小,气质普通,做事方式则与外观一样不足以信赖。他的导览粗糙马虎,因此,其讲解不足的部分反倒由费拉古德教授补足了十二分。
“对了,福登,你在费斯特制药工作很久了吗?”费拉古德教授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福登露出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还好。我本来在慕尼黑一家旅行社上班,半年前才被费斯特制药雇来负责这次旅游大奖的工作,我并不算费斯特制药的内部职员,而是费斯特制药在海德堡设立、作为子公司的旅行社的负责人,不过,那是一间只有我与一个女职员的小公司。”
“那你是在慕尼黑出生的罗?”
“正确来说,是个叫奥格斯堡的地方,您知道吗?”
“我清楚得很哪!既然如此,你应该对人狼城根本没什么认识吧?”
原来这才是费拉古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