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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弩炮用的箭还剩四枝,我们可以拿一枝来试试啊!”我说。
“可、可是,这可是施莱谢尔伯爵的东西。要是被他知道了,不会被骂吗?”
“摩斯先生,现在不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吧!这可是攸关我们性命的问题。”
我们硬是说服了面有难色的摩斯,决定试试这台弩炮能不能将箭发射出去。
“要发射了!”我说道,然后拿掉弩炮发射台上的保险栓。
被拉紧的弓弦发出声响,箭在激烈振动下,瞬间从发射台飞了出去。一枝又黑又大的弓箭在空中往前划出一道弧线。我们三人满怀期待,视线随那轨迹移动。然而,在还不及溪谷一半的地方,箭却突然失速,掉进了谷底。
“——看吧!我就说行不通。”摩斯像个孩子般地抱怨。
“可能因为放在这里好几十年了,所以弓弦和用来卷紧的钢索都松了。”阿诺叹息道。
“唉,算了。既然如此,就照你说的,等晚上再拿油灯到窗边打信号看看吧!这样总比什么都没做的好。”摩斯垂头丧气地说。
“是我提议的,那就由我来做吧!只是我得有个人帮我才行。”
“也好。那我们接着去西边的‘小丑之塔’吧!”摩斯心情沉重地说,我们走下了螺旋楼梯。
三点过后,所有人再度于二楼宴会厅集合。听着每一组的报告,依序确认检查过的地方后,得到的结论就与分组前一模一样,只是更确定我们身处一个令人绝望的状态。
能离开主堡的每一道铁门——包括“狼穴”——都被锁上,而且钥匙孔也被封死。至于窗户,就只有两座城塔的展望室的窗户是朝向外面,但窗外是万丈深渊,想从窗户脱逃是绝不可能的。简单地说,情况就像最初古斯塔夫报告的,包括凶手自己在内,我们所有人都被关在这座城的主堡。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凶手依然在这座主堡的某个地方,说不定就混在我们当中。
大家的心中只有绝望,四周一片死寂。
此时,谬拉突然带着讶异的眼神环视室内,依序看向我们。
“怎么了吗?”我问。
“夏利斯夫人呢?我从刚才就没看到她了。”谬拉的表情相当震惊,看着我说。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没错,她不在这里!
“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施莱谢尔伯爵问谬拉。
谬拉慌张地拉了拉衣领,点点头说:“是啊!她是和我们在一起,但我们大约一小时前就回到这里了。我去请克劳蒂德泡杯茶,萨鲁蒙说要去盥洗室,等我回来时,她就不见了”
“请恕我僭越,我好像有看见那位女士离开宴会厅。”站在施莱谢尔伯爵后面的古斯塔夫说。
“什么时候?”谬拉老师问。
“我记得应该是摩斯先生他们回来的时候吧!但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你为什么没阻止她?”施莱谢尔伯爵斥责他的仆人。
“对不起。因为当时法妮站在门口,我以为她会与法妮一起行动,但是我好像误会了。”
“哼!那个臭女人。只会添麻烦!”萨鲁蒙抱怨,“喂,罗兰德,你也来帮忙,我们去夏利斯夫人的房间看看。”
萨鲁蒙迅速走到通往走廊的门前,我赶紧跟上。爬上三楼的途中,他始终沉默,满脸不悦。夏利斯夫人的房门没上锁。我们打开门,探头进去看,但房里没人。萨鲁蒙的脸色愈来愈凝重。
“没办法。我们去找找。现在已经无法相信别人了。毕竟不知道人狼是谁啊!”
“好的。”我光是听到“人狼”两字,背脊就涌起一阵寒意。
我们回到二楼,将夏利斯夫人不在房里的事告诉大家。萨鲁蒙命令所有人待在宴会厅。然后我和他便动身去找夏利斯夫人。
一九七〇年六月十二日 星期五·3
1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起?”拿着油灯,从宴会厅东侧的门走到走廊后,我问萨鲁蒙。我们身上都带着在武器房挑出的护身短剑。
“先去地下室。夏利斯夫人毕竟是兰斯曼的恋人,她说不定是去找他。”萨鲁蒙快步走着。
“兰斯曼是人狼吗?”
“不知道。但那家伙是最适合让人狼附身的人,不但熟知德国地形,在纳粹时代,那家伙更是出了名的残暴。男人就不用说了,遇到女人就强奸她们,就连小孩也都毫不留情地射杀。”
“真是疯狂。时代造成的疯狂”
“哼!胡扯!那家伙与他的同伙做的那些天理不容的坏事,怎么会是社会或时代造成的?那是那些家伙人格特质的问题吧!”
我们从东侧楼梯进入地下室。刺耳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墙上的油灯有几盏因油已燃尽而熄灭。
“添点油吧!太暗反而对我们不利。”
“人狼不会在黑暗中也看得见吧?”
“只能祈祷不是这样了。”
我对萨鲁蒙的说法感到一丝恐惧。
地下室依旧寒冷。这里的墙壁与楼上不同,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非常荒凉。可能因为女佣们都在二楼,这里只有寂静。我们沿中央走廊往前进入了拷问室,向右侧的单人牢房里窥探。兰斯曼就被关在那里。设有金属门框的木门已拴上门闩,还有铁链与挂锁。我跟着萨鲁蒙从嵌有铁棒的窗户往里看,兰斯曼就在这间牢房的最里面,背靠墙壁正在睡觉,神情相当疲惫;脸颊瘀血红肿,而且还肿了起来,干裂的嘴唇上还有血渍。那都是被萨鲁蒙殴打造成的伤口。
一开始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死了。但仔细一看,他的胸口还微微地起伏。
“夏利斯夫人不在这里。”我回头对萨鲁蒙小声说。
“她到底跑到哪里了?”萨鲁蒙一脸疑惑。我们回到走廊。
萨鲁蒙左右张望,无奈地叹口气道:“反正都来了,就在地下室找找看吧!”
我们先找过洗手间,然后往中央走廊南侧的厨房以及更里面的洗涤室走去。每个地方都静得出奇,看不到任何人影。
“她可能不在地下室吧?”我不耐烦地说。我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再加上累积多天的疲劳,身体感到很沉重。
“如果不在这里,她现在可能已经是尸体了。”萨鲁蒙冷冷地说,接着又回到走廊。
我往中央走廊的前方——置物室与酒窖的方向望去。
“对了,卢希安先生的尸体还在那里,该怎么办?”
东侧走廊的丁字形走道附近,因为墙上油灯已灭,如今正被浓浓黑暗笼罩。
“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警察来之前,都不要移动尸体。施莱谢尔伯爵或许不能谅解,但在警方鉴识前,现场应该要保持原样。”
我们朝那里走去。
“人狼应该不可能再附到那具尸体上吧?”我的声音因恐惧而有点沙哑。
“我没听说过他会附在同一具尸体上两次我们还是去确认一下好了。”萨鲁蒙点点头。
我们前往置物室,走进被撞坏的门,用两盏油灯照亮漆黑的室内。透过第二道门,看向里面那间房间。我总觉得有更深的黑暗盘踞其中,但房内的状况——包括尸体与血泊——就与我们最后离开时一模一样。
“应该没问题。”萨鲁蒙环视一下室内后说。
“我们出去吧!”我觉得很不舒服。虽然尸体已被毛毯盖住,但仍看得见地上的黑色血渍。
“嗯。”萨鲁蒙转身走向出口,自言自语,“这具尸体应该是被人狼弃置的没错。”
“怎么办?要上去一楼吗?”
“这个嘛”萨鲁蒙喃喃,用下巴指了指面前酒窖的门,“在上去之前,还是再检查一下好了。你检查酒窖,我去看楼梯旁的仓库。我记得古斯塔夫之前好像说过灯油放在那里,我去拿一点过来。”
“知道了。”
我看着萨鲁蒙从中央走廊左转后,便将手放在酒窖的门把上。这扇门与对面的置物室一样,都是一扇坚固的木门。门没上锁,虽然铰链干干作响,但很轻易就被推开了。数列葡萄酒架从门口一直堆到里面,墙边也全排满葡萄酒。酒架与门平行,所以我没办法看到里面。
“夏利斯夫人?”我把油灯举到头上,出声问——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沿右侧墙壁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这里冷到连我呼出的气都会变成白色雾气。我将一、两瓶贴着老旧标签的葡萄酒拿出来看看,但都是我不知道的品牌,年代大概有两百年以上。结果,酒窖里没有人。我绕到最里面的酒架旁,发现西侧墙上有另一扇木门,里面似乎是另一间用来存放更高级的葡萄酒的酒窖。我握住门上的圆形门把——这是一个金属门把,表面已生锈——但这扇门是锁上的。我只好等一下再去问问伯爵或古斯塔夫有没有钥匙。我在酒窖里又察看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这里,然而——
耳边突然听到有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我手中的油灯同时也被打落,掉在地上碎裂的油灯在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却又随即熄灭。就在同一时间,我的腹部被某人用力踢了一脚,下巴也重重挨了一拳。我毫无反抗余地,身体直接往后弹出去。
我根本无暇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见玻璃撞击、碎裂的巨响。最里面的酒架倒下,撞到我的肩膀。这是凶手干的好事。一阵剧痛令我再次倒在地上,而一瓶瓶的葡萄酒就这么砸落在我身上。幸好酒架上端因为抵到墙壁,而斜斜地停住,没有整个倒下压在我身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剧痛,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陷入恐慌,我的头像爆炸了似地,因恐惧而无法做任何判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尖叫,只是拼了命地想从架子缝隙中爬出去。就在我沿着西侧墙壁朝出口前进时,原本固定在这面墙上的酒架也倒了下来。整个酒架的重量压在我上半身,坚硬的酒瓶不断从酒架上滑落,砸向我的头部与背上,我只是凭本能往前爬。这个倒下的酒架又撞到房间中央的另一个酒架,我拼命在地上爬,用手拨开碎酒瓶,流出的葡萄酒浸湿了地板。总之,我向着自走廊射入的微弱灯光,奋力地往门口爬。
然而,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突然间,有人朝我肩膀下方用力踢了一脚。猛烈的痛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那个人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试图压我的头去撞击地面。我用双手撑住地板,死命抵抗。对方的力量非常大,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倍增。
袭击我的人跨坐在我背上,开始紧勒我的喉咙。压在我身上的身体非常沉重,虽然看不到攻击我的人是谁,但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身形应该很高大,至少不是之前袭击我的矮小老人。透过他使尽力气的双手,我能感受到这个人对我的憎恨与杀意。
——救命!
袭击者粗壮的手指毫不留情地陷入我的喉咙。我无法呼吸,血管被挤压,血液无法流通。我的心脏好像快裂开了。脸好烫。完全无法出声。我拼命挣扎,摇晃身体,努力将手指伸到他的手指下面,想让对方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却不敌对方强大的力气。
我的眼前闪烁着光芒,眼中充满泪水,令人不快的邪恶光芒在黑暗中闪烁。我的肺部在喘息,全身细胞都在索求着氧气。袭击者非常心狠手辣,连我颈部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我的意识愈来愈远萝丝你的脸庞模糊地浮现在我脑海。
好难过我不要我要死了吗我会在这座城里变成一具丑陋的尸体吗怎么会骗人住手好痛苦不能呼吸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了我甚至没有力气抵抗了。我的灵魂已快放弃求生意志
然而——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