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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可看到他额角的伤,像一只狰狞的兽,叫嚣着心底的苦,令我的心在睡梦中都无比的酸涩,只觉得有种热泪要涌出。
小宠物从他的怀里跳出,我却发现居然是冬菇那张欠扁的猫脸。
夜寒,梦却不暖。
惊醒,却发现,人影杳渺。
黑暗之中,寻不到一个人,一双手,一个怀抱,一种温暖。
呵呵,该醒来了。
只是。
一场火灾,冬菇没了。
【34这不是特稿,是这事儿特搞】
圣诞节,别人的圣诞老人忙着布派礼物,而我的圣诞老人忙着回收礼物——花店没了,房子没了,就连冬菇也没了。
我寻遍花店个住所附近的几条街,仍未见半根猫毛,不得不复印了一堆“寻猫启示”到处贴张,心情焦急而败坏。
复印启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连一张冬菇的照片都没有。
我都无法证明它在我生命里存在过,我甚至都怀疑,它的存在是不是我的一个臆想?
八宝来过几次电话,问的都是,北小武今天回来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啊,我到底需要准备些什么?他电话欠费了,我联系不上。
我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安慰八宝,我说北小武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不一样,他是一种不可控生物,人类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八宝听后很高兴,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她说,哎,听说五湖星空在筹办模特大赛,你说我去参加怎么样?你让程天佑帮我内定一个季军呗,我
八宝最近在参加各种选秀赛事,一副生是娱乐圈的人,死是娱乐圈的鬼的架势。
我始终觉得,那种表面上的风光是需要太多的牺牲和付出的,那种荣耀不是平常人可以得到的,那种辛苦也不是平常人可以忍受的。
看看苏曼,镁光灯下,她美的如同女神一样,现实生活中,却得为了一个靠的稳的靠山,贩卖自己的欢颜。
想起苏曼,我就想起了陆文隽这个衣冠禽兽,还有我和他之间尚未践行的约定,不觉间打了一个冷战。
我转脸看着金陵说,要不要写个特稿?
金陵说,啥?
我面无表情的说,就是一个女的苦逼极了,她有一个恨不得吞肉食骨的人,却不得不嫁给这个仇人。
金陵说,呵呵,这不是特稿,是这事儿特搞。
寒风渐冷,午后的阳光却好的一塌糊涂。我和金陵张贴好了寻找冬菇的启事,金陵看着我,昨天,未央开车送你回去,没怎么着你吧?
我摇摇头笑,哪能啊,她是我嫂子啊。
金陵就笑,一字一顿,说,粉!饰!太!平!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哎,你家冬菇那只蠢猫,不会跑小鱼山去了吧?念旧主旧物旧房子了吧。
小鱼山?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提及这三个字,我的心微微一凛,想起了那个微醒如梦的黄昏,花榭下的人影,还有冷面冷口的保镖。
金陵说,要不,我们去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35我就是占有了她】上
最终,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去了小鱼山。
大概是因为我想起了昨夜的梦境里,冬菇那张傲慢的猫脸。
出租车搭载我到小鱼山后,我悄然下车,宁静的午后,林木蓊郁,偶有林雀越上树梢,几声轻灵的鸣叫,把整个冰冻的天空都叫暖了。
那栋旧日的小楼,依然如故,掩映在四季常青的树木中,不同的是枯败的爬山虎已经被清除掉。
依旧是那条青石路,依旧是专属过的爱与宠,依旧是我加倍小心的走着。
圣诞节的阳光,异常温柔,微微带着冬日不多见的金黄,洒在小楼上,洒在花园里,让此间看起来,像是落入凡间的天堂。
花园深处,突然响起一个低而清朗的声音,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说,小家伙,又乱跑。
我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里,踉跄上前,却看到一个挺拔而落寞的男子站在掩映的雪松前,轻轻伏下身子,抱起一团毛茸茸的“小毛球”。
那背影,是他!
那声音,也是他!
那种声线里特有的醇厚和温柔,也是他!
他抱起冬菇的那一刻,眼里满是微笑,抬头,目光清亮,直到望向我,那一刻,四目相对,我顿时失去了语言,艰难的站在原地。而他脸上的笑容也在望向我的那一刻,渐渐的,渐渐的凝结在嘴角。
冬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扑向我而来,最终停在了我们的中间位置,大概,他也嗅到了某种诡异的气息。
这时,五六个黑衣人从围墙处堵了过来,一人挡在我面前,说,小姐我说过了,私人住宅,生人勿近。
我悲凉的看着对面那个男子,努力的笑了笑,哦,是的,我已经是他的,陌生人了。
他在不远处望着我,目光淡淡,嘴角紧抿,不辨悲喜。
冬菇蹲在我们之间的草坪上,迟疑着,仓皇着,不明所以的来回张望。
为首的黑衣保镖上前一步,说,小姐,请离开。
哦,是的,我怎么可以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一个“陌生”的男子房前,还目露悲伤,我是犯贱了吧?
我尴尬的转身,仓皇逃离。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双有力的手把我给揽入怀里,为首的黑衣人看到迎面而来的男子,微微一愣。
我才发现自己身后居然有人!回头,却见是满面寒风肃杀的凉生。
天!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眼角惊慌一扫,却见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凉生面色凝重,眼角怒意波澜起伏,在他看来,我是一个想要见自己“负心”的男朋友,却被他的保镖阻拦在门前的妹妹。
他一把推开那群保镖,拉着我的手,大踏步走进花园,直奔天佑而去。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一拳砸在天佑的下巴上,天佑毫无防范,直接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微红的鲜血,他微微吃惊的看着凉生,却又瞬间坦然,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
我吓的尖叫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颤抖的说,凉生,你干嘛?
凉生一把推开我,清冷的眼神看得我发疼,他走上前一把将天佑拽起来,揪着他的衣领说,你这混蛋,你不能娶她,干嘛要了她!
那些保镖看着表少爷闯进不便阻拦,但此刻看到自己的主子被打了,连忙拥上前,程天佑冲他们冷冷的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定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我一听凉生斥责天佑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了一般疼,很显然,凉生他误会了天佑。
天佑做错了什么?
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我怕太多真相暴露,慌忙上前拉住凉生,泪水潸然,声声哀切,我说,哥,我们走吧,这一切真的不怪天佑啊!哥。
哥?天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瞬消失在他那黝黑如墨玉的眼眸里。
凉生直接甩开我的手,漂亮的眼睛里蕴满了薄凉的怒意,声音那么清冷,仿佛一层寒冰,不似往昔。他说,姜生,现在你给我一边待着。
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凉生,他的暴怒,他的冰冷——当他在医院里得知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他已将这一切都算在了天佑头上,所以派陈叔去找他的下落。而此刻,他又恰恰看到了我被他的保镖阻拦的一幕。
他转身看着天佑,精美的面孔变得可怕,眼睛血红,咬牙切齿,说,你要了她,让她怀孕,然后你抛弃她,让她打掉那个孩子,在她住院的时候不管不顾,今天她来找你,妥协也罢,求你和好也罢,你怎么可以让你的保镖阻拦她!她是她是姜生!是你从我手里夺是是你五年前答应我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姜生!你的良心去了哪里?
说完,他狠狠的又是一拳,砸在了天佑的下巴。
我在旁边看着嘴角满是鲜血得天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扑过去试图阻拦凉生挥向天佑的那些拳头,却被凉生一把扯住胳膊,说到,他让你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这时天佑突然大笑起来。
他晃晃荡荡的起身,也一把牵住我的另一只胳膊,突然,笑了,那笑容有些张狂,也有些薄凉。他冲着凉生挑了挑眉毛,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挑衅,他说,你给我这两拳是以什么身份?凉生。
凉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天佑会说这句话。
我夹在她们两人中间,左右手被牵住,他们互不谦让,手上的温度如同火焰一般,灼伤着我的皮肤。
天佑用力将我拉近,看着凉生,说,这两拳,如果是以一个哥哥身份的话,我无话可说,如果
他忍了一下,俊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轻薄的决绝。他低头狠狠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这是以一个新欢的姿态来告诉我这个旧爱的话,那我告诉你!凉生!是的!我就是占有了她!我就是睡了她!我就是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怎么了!我吻过她的唇!享受过她的身体!听过她的呻吟!占有过她的一切!你弄死我啊!怎么了!你五年前不是告诉过我,她是你的命吗?怎么现在你介意了?不肯了?介意我占有过这个女人?介意她并非清白之身?觉得屈辱了?忍不下了?
天佑这番刻薄而露骨的话,顿时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能立刻死在这两个男人眼前。
凉生脸色苍白,显然,他被天佑刚才的话给激怒了,原本清冷如玉的面容如同被烈焰灼伤,不等他说完,就挥起拳头向天佑而去。
我转身,靠在天佑身前,企图阻拦凉生,哭着求他,我说,哥,走吧,求求你了,我不想你们俩这样啊,我不要你们俩这样啊!
天佑看着挡在它身前的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推开了我。他没有躲,凉生那一拳重重的砸在天佑的胸口,他吃疼的表情,微微的一晃,目光里带着几许轻视看着凉生,冷笑,说,呵呵,我告诉你!你要这些都受不了,你就不配说什么她是你的命!更不配她爱你!你不配她为你得病打掉我的孩子!
不配!
说完,他像是困境里的兽,再也压抑不住怒气,狠狠的挥拳砸在凉生的面颊上。
天佑的嘶吼,痛苦而嘶哑,隐忍而哀伤,像绵密的针,直直的的扎入我的胸口,痛到不能喘息——
一句“我的孩子”,四个字,让我悲辛无尽。
时至今日!时至今日!
他仍将这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肯将那一夜的真相吐露在我面前。是怕我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吗?
天佑啊,天佑
【35、我就是占有了她】下
我泪眼朦胧,胸口像压了千斤巨石,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而凉生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他眼里闪过一丝碎裂的光芒,不可思议的望向了我,似乎是在询问,又像是震惊之后回不过神儿。
那个孩子是为了我?
为了我?
为了我!
瞬间——
误诊,血癌,骨髓移植,姜生,孩子这一连串关键词,似乎在他的脑海里迅速流窜,连成线索,连成一段真相。
我望着凉生,在他那不敢相信的眼神里,往事一幕幕重现——那些屈辱!那些无助!那些掩饰不住的伤口!仿佛就在昨日,他们狰狞着鲜血一样的颜色,冲我微笑。
我整个人几乎崩溃,哭着转身,推开那些保镖,掩面企图逃离小鱼山这处伤心地,却被绊倒在原地,只能抱着膝盖放声哭泣。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