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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饮用著母亲自己用山间果实酿造的魔法酒,在幻想和梦境中回到过去,
和死去的祖先们交谈——她们都是法力强大的巫师。总而言之,我们召回我们祖先
的灵魂向她们学习巫术,有时我们也会以灵体飞出自己的身体,到天空遨游一番。
“我可以花很多时间来说我和姊姊在幻梦中看到的事情;我们两个曾经手牵手
到尼涅文,去看那些我们从未看过的景象。但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让我解释一下精灵对我们的意义:我们与精灵生活於普同性的美好与和谐,
精灵的爱意对於我们而言,如同基督教神秘主义者体验到的上帝之爱。
“我与姊姊与母亲共同生活於这等狂喜。我们生活於祖先的干燥温暖洞穴,族
人带来我们需要的一切物品:上好的袍子、珠宝、美丽的梳子、皮制的凉鞋每
天我们的族人都会来与我们商讨事务,而我们将待解的问题询问精灵。我们可以要
过精灵之力看到未来的一部份,有些事情以不可更转的方式进行著。
“我们尽心善用自己的超异能力与智慧。常有被魔鬼附身的病人被带来我们这
儿求医,我们与精灵会合力驱除病人体内的邪灵。假若有房子被阴零占据,我们也
会前往净灵。
“我们也把灵美药液给那些需要的人。他们会落入冥想般栩栩如生的梦境,事
後我们会设法加以诠释。
“我们不时会探问精灵们的忠告,运用自己的智慧与神通力。有时候,对於各
色意象的资讯会经由精灵来传达给我们。
“然而,我们最具神效的能力就是祈雨降落。
“这个能力可分为两种层次:‘小雨甘霖’是对於这等能力的象徵性示范,以
及用以医治族人的心灵;‘狂风暴雨’是用来使农作物生长,这会花费我们极大的
力量。
“两者都需要以强大的力量召唤精灵前来为我们施展灵力。‘小雨甘霖’通常
让那些最喜爱我们的精灵达成,他们足以被托付於任何艰难的需求。
“然而,‘狂风暴雨’就需要大批精灵合力达成。由於他们有些彼此厌恶,有
些讨厌合作,所以我们必须以甜言蜜语乞求他们。我们得吟唱并舞蹈,逐渐勾引起
精灵们的兴致,终於让他们通力合作降雨。”
“玛凯与我只合作过三回‘狂风暴雨’。看到云层转为浓密、倾盆雨势哗然下
落真是一种享受。我们的族人会跑到雨中,敞开心灵向精灵致谢。
“至於‘小雨甘霖’我们则常常施行,有时是为了自己的欢愉。
“使我们声名大噪的是‘狂风暴雨’。我们被称呼为‘山顶女巫’,许多来自
各地的人前来向我们求助,许多地方我们连听都没听过。
“有些来到村落的人们是为了喝下灵梦药液,并让我们解梦。他们有时为了需
要我们的引导而来,有时只想看看我们。我们的族人也殷勤招待他们。以他们的眼
界来说,我们与本世纪的心理医生或精神分析师并无太大不同。我们研读意象并诠
释意义,在潜意识中寻找被隐藏的真相。至於降雨的能力嘛,们只是增添那些信仰
者对我们的信心。
“某一天,大概是我母亲死前的半年,一封来自凯门的国王与女王的信件来到。
凯门就是当时的埃及。那是写於石泥板上的图形文字,也是他们文字的起源,通行
於桀利裘与尼涅文等地。
“当然我们读不懂这文字,而且觉得他很恐怖,宛如诅咒一般。我们不想触摸
他,但如果要了解他的意思,我们还是得那麽做。
“大意是说,至尊的女王阿可奇与国王恩基尔对我们久仰大名。如果我们能造
访他们的皇室,他们将备感喜悦,会派遣使者来迎接我们,并致送我们许多赠礼。
“我们都不相信那使者的说词,虽然他自己只知道这个说词。但我们觉得背後
还有文章。
“于是我母亲自己拿起石板,立刻感受到从手指传来的不祥意念。起先她不肯
告诉我们那是什麽意思,後来她将我们拉到一旁,说女王与国王是邪恶之人、血溅
满地之人,而且不尊重其他民族的信仰。无论那信件写些什么,巨大的邪恶将会降
临我们身上。
“我与玛凯也触摸了石板,发现相同的邪恶痕迹。奇怪的是,参杂其中的却有
良善与勇气的印记。总而言之,那不是要窃取我们的能力,而是混合著好奇与尊敬
的意念。
“最后我们向那些最爱我们的精灵请求指点。他们降临并研读石板,最后说那
个使者并未撒谎,但如果我们前往晋见女王与国王,将会遭到无比的危险。
“‘为什么?’?我们问他们。
“‘因为女王与国王会问你们问题。如果你们老实回答,那答案将会触怒他们,
并使你们遭到灭亡。’
“当然我们本来就不能离开这里,现在更确定不可远行。我们告诉使者,身为
女巫不能够离开她的本土,请他转告女王与国王。
“使者离去之后,我们的生活一如往常的度过。
“数夜之后,一个名叫阿曼的邪恶精灵来到我们村落。他相当庞大、强力,充
满恶意,在广场上跳舞不休。族人将我与玛凯找过去时,他说不久之后我们将需要
他的援助。
“早在许久以前我们就弃绝与邪恶精灵的往来。他们相当愤怒于我们不像其他
女巫与魔法师那样与他们要好,但我们知道他们既难以控制又不可信任,从未想要
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
“这个阿曼对于我们冷落他很生气,他再三宣示自己是‘强而有力的阿曼’,
‘击不倒的阿曼’,我们得表示一些敬意。就在不久的未来我们将遇到麻烦,会需
要他的协助。
“我们的母亲出来询问这个精灵,究竟我们的麻烦是什么。 “这让我们大为
震惊,因为她向来不准我们与邪恶精灵交谈。如果她对他们发话,通常是以咒语驱
赶他们,或是以谜语耍弄他们、使他们自制无趣而放弃纠缠。
“那个恐怖、邪恶、要命,不管是什么的阿曼只是说,我们的麻烦就要到来,
如果我们够聪明的话,最好对他好一点。然后他炫耀自己为尼涅文得魔法师干的一
连串好事,象是附身在人们身上、折磨人们,甚至像一窝蜂般地让他们发痒难安。
他喜欢从人们身上吸血,爱死那滋味了。他可以为我们吸人家的血。
“我的母亲笑了:‘你怎麽做得到?你是个没有肉体的精灵,怎会知道什么是
血的滋味?’这种话通常会触怒精灵,因为他们羡嫉我们拥有肉身。
“这个精灵为了示范他的能耐,像一阵飓风般逼近我母亲,而良善的精灵与他
大战。广场上充满躁动。最後,阿曼终于被我们的守护精灵赶走,我母亲的手上只
有一些刮痕。阿曼的确从她手上吸取一些血液,如同小虫咬嚼一般。
“我母亲看著那细小的咬痕,我们的精灵看到她被这麽对待真是气疯了,但她
要他们安静下来,然後她思索著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精灵怎麽会有味觉?
“玛凯试著就她看到的异象提出解释。她说,精灵的本体拥有物质的核心,如
同火焰当中有著烛蕊。他可能是透过那核心品尝血液;烛蕊是火焰当中的一小搓,
但他可以吸收血液,那就是以精灵的核心来达成。
“我的母亲嗤之以鼻,而且很讨厌个东西。她认为这世界的异象太多,用不著
一个喜爱鲜血滋味的邪恶精灵凑热闹。‘滚远一点,阿曼’!她对他下咒语,说他
是个琐碎、不重要的东西,最好被驱赶得愈远愈好。这些语言用来赶走惹厌的精灵,
和当代教士用以拔除孩童身上露灵的术语差不多。
“让我母亲较为担心的是阿曼的警告:将要逼近的邪恶。那强化了她触摸到
埃及石板时的厌恶感,但她没有向善良精灵们询问忠告或安慰。或许她另有想法?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很显然我们的母亲知道将有大难临头,但无力避免。或
许她认为当我们意图避免什麽,反而容易招引他上身。
“无论是什麽种情况,总之她生病了,没几天就无法说话。
“她躺在床上无法移动,我们陪著她、唱歌给她听、在她床边插上花朵,试图
让取她的心思。精灵们恐慌无比,因为他们非常爱她。他们的情绪引起紊乱的气流。
“村落里也充满哀戚。有一天早上我们终於看到一些母亲的心思,但只是片段
的闪现,例如阳光普照的田野、花朵、她孩童时代的一些影像、绚丽的色彩等等。
“我们与精灵都知道母亲就要死去。我们尽力抚慰精灵,但有些还是狂怒无比。
当她死去时,她的灵魂将会通过精灵之境,到达他们无淀企及之处。他们将永远失
去她,将会悲伤得发狂。
“这一刻终於发生了,那终究难以避免。我们告诉族人,母亲已经到达更高的
灵性境域。山上的每一株树木都被精灵掀起的风势震撼,绿叶掉落满地,我与妹妹
忍不住哭泣。就在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首度听到精灵的哭声与哀悼。最後,村民们
开始葬仪的准备。母亲要躺在石制的祭坛上,让族人前来致敬。她身穿生前喜爱的
白色埃及亚麻长袍,配戴上好的项链与手链,其中有一小部分是以我们祖先的骨骼
制成。
“等到族人与邻近村落的人们都已经致意,大概过了十小时,我们开始准备葬
仪的盛宴。如果是村落的其他死者,这仪式将由祭司代劳,但因为母亲与我们都是
女巫,所以由我们姊妹执行。我与姊姊独自将母亲的衣物解开,在她的尸身上覆盖
鲜花绿叶。我们小心翼翼地割开母亲的头盖骨,取出脑髓的部份,连同眼睛一起放
在盘子上,让前额处还是完好连接著;然後以相同的谨慎,我们取出心脏,同样放
置在以厚重灰泥防护的盘子上。
“接著,村民们在母亲躺著的石坛周围盖出一个烤炉,起火烧烤她的躯体与盘
子上的心脏与脑。于是,烧烤的盛宴开始。
“这个仪式持续彻夜,由於我们母亲的灵魂已经离去,精灵也安静下来。我想,
对於身体的处置他们并不在意,但我们在意。
“因为我们家族是女巫世家,所以只有我与姐姐可以碰触母亲。村民会守护着
我们,但不会介入。无论要花费多久的时间都无所谓,我与姐姐得吞食母亲的肉身。
当母亲的躯体正被烤时,我与姐姐争论著如何著如何分食脑与心脏。我们会分别食
用这两者,我们关切的也是这些:因为,当时的信用相信不同的器官栖息著不同的
质地。
“对於当时的人们而言,心脏是最重要的器官。埃及人还认为那是意识集中所
在。但身为女巫,我们相信脑才是最主要的部份,才是精神安置的所在。每个灵魂
都是透过脑部而通往灵界。我们如此相信的理由是因为眼睛与脑部相连,而眼睛是
视力所在的部位,身为女巫的我们,眼睛看穿黄泉碧落、通贯古往今来。在我们部
族的语言中,‘女巫’的真义就是要‘先知觉者’。
“然而,这多少都只是仪式罢了。我们母亲的灵魂已去,基於对她的敬仰,我
们会吞食她的主要器官,以免她的躯壳腐化。协议向於达成:玛凯将吞食连同眼睛
的脑部,我则吞食心脏。
“玛凯比我更有法力。她是领导多、率先发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