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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护士多瞧背袋一眼,洁曦就会立刻醒来。
当阿伦终於赶来时,洁曦将袋子交给他。前往搭机回伦敦的途上,她还是相当
虚弱。袋子好端端的放在她的膝盖上,而且他尽力照料她,让她一路安睡回到伦敦。
快要登陆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银手镯不见了。她无声饮泣着,玛以尔送给她
的银手镯就这样遗失了。
他们将她从任务撤离。
早在他们告诉她之前,她心里就有数。他们说,她太年轻,经验也还不足,让
她从是这样的任务是他们的错误。若要继续下去是在过於危险,当然,她所作的具
有『难以估量的价值』,至於那场闹鬼的事件,显然来自於非比寻常的力量。一个
死去的吸血鬼的幽魂?当然有可能。至於电话铃声嘛,已经有许多报告指出,超自
然的存在会运用各种媒介与人沟通,或惊吓人。现在还是先休息,不要多想,会有
其他人来继续这个案件的调查。
至於那本日记嘛,除了她所看到的部分,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残章。心念感应
者也检视过那串念珠与洋娃娃,并没有什麽特异的发现。这些物品会加以收藏,但
洁曦不能在想下去了,她的好好休养 是。
洁曦不甘心就此作罢,她多少闹了一场,但那就像是跟梵蒂冈大主教争辩。将
来——也许十年後、或是二十年後,她或许能够在进入这个侦查领域,但现在的话,
答案是『不可以』;她必须好好休息,忘掉所有发生的事情。
忘掉所发生的
她花了几个星期在床上养病,整天穿着睡衣,喝了无数杯的热茶。她眺望着房
间窗外的绿地,厚重的树木与公园的草地;她凝视着来来去区的车流,远方道路的
色彩变幻。他们为她带来好吃的事物与美味的饮料,大卫不时与她聊天,但就是避
开吸血鬼的话题。阿伦带来满屋子的花朵,其他成员也都来探望她。
她很少开口说话,不知道该怎麽告诉他们,这样的举动大大的伤害到她,挑起
她的旧伤口:就向那个久违的夏日,她被推到一旁,不能再参与地窖里的神秘事物。
这真是旧事重演,她好不容易窥见一抹幽微的光芒,又立刻被推开。
现在她永远无法搞懂,她的所见所闻是怎麽一回事。如今她只能独自在这里沮
丧不已,懊悔自己没有接起电话,倾听另一端的声音。
还有,那个小女孩究竟要的是什麽?日记本?洋娃娃?不,她原先就该发现这
些物品,但她不该弃那个小女孩於不顾。她是个专业的灵异特派员,面对过为数众
多的灵媒,与他们交谈沟通;她曾经告诉其他人,无论这些灵媒生前如何,现在绝
对无法伤害活人。
她哀恳着,再给予一次机会吧,她已经克服一切的恐惧。让她再回到纽奥尔良
的公寓!大卫与阿伦保持沈默,最後是大卫环着她的肩膀。
『洁曦,我最亲爱的,』他说:『我们都爱你,但是在这样的调查领域中,我
们不能够违规行事。』
每个晚上她都会梦见克劳蒂亚。有一回在清晨四点,她跳到窗口,竭力看清楚
远方的微光,在那里依稀有个小孩站着。就在树底下,那孩子穿着红色斗篷,直勾
勾的看着她。她冲下楼梯去,只发现空荡无人的湿润草坪,以及闪着灰色光线的清
晨。
之後的那个春天,他们派遣她到新德里。
她的任务是去搜查轮回转世的案例,观察那些一出生便有前世记忆的小孩。关
於此类的工作,爱恩·史蒂文生博士已经成就斐然,洁曦将在泰拉玛斯卡的名义下
独立作业,为此类田野工作早出另一番风貌。
两位资深成员负责在当地接待她,她立刻感到宾至如归,在那座英国式的华宅
住得很舒服。她喜欢自己的工作,经过一些轻微的文化震荡,她也逐渐喜爱上印度。
在这一年快要过去时,她终於觉得自己有用而快乐。
还有一件事情。虽然是小事一桩,却像是好的预兆。在她行李箱内的某个口袋,
找到玛以尔送她的银手镯。
没错,她终於又活了过来。
但是她并未遗忘所发生的一切。有好几个夜晚,她无法挥去克劳蒂亚的音容神
貌,只好将灯打开;又有些时候,她会觉得晚上行走的某些人物很象是《夜访吸血
鬼》里面的角色。她觉得自己被这些脸色苍白的生物监视着。
由於无法告诉玛赫特所发生的怪事,她的信件内容越发匆忙、肤浅。不过玛赫
特还是一如往常。当家族成员到德里旅行,他们也必会造访洁曦。他们用心留住她,
告诉她喜丧婚嫁等消息,乞求她有空时要来玩。美国的养父母、玛丽亚於马修不助
要求她回家停留一阵子,他们很是想念她。
洁曦在印度度过四年愉快的日子,她找到叁百个足以印证轮回转世的例子,与
资质最佳的超心灵调查员一起合作。她逐渐觉得此类工作是有价值、令人舒适的事
情,与她早年的追鬼经验大不相同。
在她第五年的秋天,她终於屈服於玛丽亚与马修长久以来的要求。她将要回美
国度过一个月的长假,她的养父母简直乐坏了。
与他们的重聚,对於洁曦的意义远超过事先的预期。她很高兴回到纽约的公寓,
与养父母共进晚餐,他们并不多过问她的工作。无所事事的白天,她就打电话给大
学时代的朋友,找他们出来共进午餐,或者独自一人走过各式都会风景,追忆幼年
时代的希翼、 伤与梦幻。
就在她回到纽约的半个月後,不经意在书店的橱窗看到《吸血鬼黎斯特》。那
瞬间,她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不可能的。可是那本书就在那里,书店店员还告诉她,
同名专辑已经上市,还有旧金山的演唱会。在她回家的途中,洁曦顺道在附近的音
乐行买下专辑与演唱会的票。
洁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床上读那本书,仿佛《夜访吸血鬼》的恶魇再度归来,
而她无法挣脱。古怪的是,她却被那个世界所惑,没错,那些人物都是真的。那个
故事是如此的峰回路转,回到桑提诺的罗马魔窖,马瑞斯的避世小岛,马以尔的督
以德巢穴,以及『必须被守护者』,如同石膏板的白皙冷硬。
没错,她自己亲手触摸那块石头,看入马以尔的眼睛,感受到桑提诺手掌得触
感。她还亲眼看过泰拉玛斯卡所典藏的马瑞斯的绘画。
当她闭上眼睛时,她看到玛赫特坐在索诺玛农庄的阳台,温热的灯光似乎充满
允诺与险恶。艾力克与马瑞斯也在那里,还有几个只出现於黎斯特书页的人物。他
们全都是同类,没错,灼灼焚烧的瞳眸,散发光彩的头发,毫无毛孔的肌肤。就在
那个银色手镯上,她描摹着雕刻其上的诸神纹路;正如同前年之前,那个督以德人
在灌木从中对着他的诸神喃喃低语,那是马瑞斯被监禁其中的灌木丛。就在那本灵
幻诡异的小说与那个永难忘却的夏日之间,她能够找寻到多少道联系?
毫无疑问,还有另一道:吸血鬼黎斯特。就在旧金山的演唱会上,当她亲眼见
证、亲手触摸到他的肌肤时,她将会看到最後一道联系。就在那个纯粹肉身的时刻,
她将得到一切的答案。
时钟的指针不断滴落,她对於泰拉玛斯卡的忠诚度逐渐死灭。这真是场悲剧,
他们将不会知道任何隐情,这些无私的人们只知道用心观察,未曾对她起任何疑心。
在那场梦境,她再度看到那个失落的午後。从那道旋转楼梯,她走向玛赫特的
密室。她能不能推开那扇门?看着,看到她以前所看到的,乍看之下并不那麽骇人
:只有那两个她所爱的人,沈睡於黑暗之中。然而马以尔躺在冰暗的地板上,仿佛
死人一般:玛赫特倚墙而坐,如同一具塑像。她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
她惊醒起来,满脸通红,房间即寒冷又黯淡。『米莉安。』她说着,慌乱感慢
慢退去,她害怕的靠近些。原来,当时她触摸到玛赫特,冰冷如死的玛赫特。其馀
的一切尽是黑暗。
现在是纽约,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书就在手边。米莉安并没有出现。她慢慢的
下床,走到窗口旁边。
就在汗浊的午後阳光下,对面耸立着史丹福·怀特的鬼屋。她一直看着,直到
那模糊的影像完全褪去。
从躺在梳妆台上的长篇专辑上,黎斯特正对着她微笑。
她闭上眼睛,试图想象着那对悲惨性的『必须被守护者』,任谁也摧毁不了的
埃及女王与国王。黎斯特的歌曲都为他们而唱,流泻於电台频道、音乐节目、以及
人们身上的随身听录音带。她看到玛赫特的脸庞在阴影中粲然生光,如同盈满光线
的雪花膏。
黑夜下沈,就像是深秋的季节,沈闷的午後突然被锐利发亮的黄昏取代。街道
上的人车嘈杂,不知道纽约是否向来都这麽吵闹。她将头靠向玻璃,史丹福·怀特
的鬼屋就在眼角处,屋中依稀摇曳着人影。
隔天下午洁曦离开纽约,开走马修的旧跑车。无视於他的抗议,她还是付钱买
下这辆车。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把车开回来;然後她尽量显得轻松的拥抱养父母,告
诉他们许多老早就想要他们知道的真挚情谊。
那个早上她寄出一封快递信给玛赫特,连同那两本吸血鬼『小说』。她在信中
解释着,自己已经离开泰拉玛斯卡,即将前往旧金山参加黎斯特的演唱会,途中会
经过索诺玛农庄,并停留一晚。她必须亲眼看到黎斯特,事关生死大事。不知道她
抱有的钥匙是否能够打开农庄的大门?玛赫特允许让她住下来吗?
当她停歇在匹兹堡的那一晚,开始梦见双胞胎。她看到跪在祭坛前的那对姐妹,
被煮熟带吞咽的尸身;双胞胎其中一个拿着装心脏的盘子,另一个拿着装脑袋的盘
子。然後就是蜂拥而入的军队,冒渎的祭奠。
当她到达盐湖城,已经梦见双胞胎叁次。就在朦胧且骇人的场景,她看到她们
被强暴。她还看到其中一人生下小宝宝,当她们又被逮捕时,小宝宝被秘藏起来。
她们是否最後被杀了,她想看看她们的脸庞与眼睛,那夺目的红发折磨着她。
就当她在路旁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大卫时,才知道其他人也作了这些梦:全世
界的灵媒与心电感应者。所有的连结都指向吸血鬼黎斯特,大卫要求她立刻回到总
部。
洁曦试着温和的解释,她要亲身前往黎斯特的演唱会,非得如此不可。还有许
多没能说出的话,但她已经快要来不及了,请大卫务必体谅她。
『你绝对不能这麽做,洁曦卡,』大卫说:『这些状况可不只是用来纪录与存
档,你得尽快回来。洁曦卡,我们非常需要你,你不能就这样自顾自跑去「游览」,
请仔细听听我要说的话。』
『我不能就这样回来,大卫。你知道,我一直都爱着你们每个人。但我还是忍
不住要问你:你怎麽受得了不亲眼见证这场演唱会?』
『洁曦卡,听我说!』
『大卫,告诉我真话,我要知道真相:你真的相信他们的存在吗?或者那都只
是为了文件与资料、地下室那些可以亲手触碰的物品?大卫,你知道我在说什麽,
想想看那些天主教神父,她们在弥撒时所说的神圣话语!他们可曾真正相信,耶稣
就化身与祭坛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