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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华尔森林时,我们碰到了老妖怪亲自阻挡,四元之阵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过另一支人马就幸运得多,雷曼王子与一些重要人物在部队护送下,安然离开,尽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可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并非吃闲饭的,虽然不够格去挑战四元阵,但摆平其它的小纷扰却不成问题,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灵峡谷的路上,我们与雷曼等人遇上,两边会合,他们看起来都还平安,不像我们这边死伤惨重。那些追随伦斐尔的精灵卫士,一再舍命相护,挺身为了主子而奋战,当我们跑出华尔森林的时候,只剩下三四个幸存者,剩下的全都壮烈牺牲了。
忠诚的属下战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这些事情对伦斐尔不可能没有影响。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非常消沉,话也说不上几句,就只是发呆沉思,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几个时辰的消沉后,他用理智强压下情绪,重新回到指挥岗位上。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为了复仇雪恨,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伦斐尔跑来对我们这样说话,尽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算是一路人,但冷翎兰用力点头,支持他的这些话,所以大家同坐一条船的事实就算确定了。
「既然大家要携手合作,那最好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战力,这样统合资源,调派上容易一点。」
伦斐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望向华更纱。在目前我方的人马中,就是华更纱的身分最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码还足奉了白拉登的命令,来索蓝西亚辅佐我成事,华更纱就只是受邀来做尸妓的专业人员,这边没尸妓可做了,她还是照样在这里闲晃,实在莫名其妙。
假如华更纱真的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倒也罢了,但这女人的武功高到吓人,虽不敢说稳赢冷翎兰,至少稳压伦斐尔是没有问题。武力值那么高,上阵却总是不出手,尽是让旁人打头阵,这种作风谁也无法接受,伦斐尔估计也不满很久了,之前心有所忌,现在趁着心情不好,一口气把这问题提出。
不过,华更纱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压力就能让她低头,我们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面对伦斐尔的质问,华更纱两眼一翻,冷笑道:「别人藉酒装疯,你是借着死了妹妹就来扮强势吗?你妹妹尸骨无存,尸妓是没法制作了,但要我大发慈悲送你去见她,这倒是轻而易举,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
这句话非常不客气,伦斐尔立刻就变了脸色,但我在后头努力使眼色,让伦斐尔晓得这鬼婆不是随便说说,一下子把她给惹毛,可能马上就下地狱了,再加上黛媚丝的殷鉴不远,伦斐尔便表现出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华女士排除可用战力之外,就算不能携手抗战,只要不对面为敌就好。」
伦斐尔说完,目光望向我与冷翎兰。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废人一个,冷翎兰武功高强,本来该是主要战力,但她伤势严重,目前连行走都吃力,指望她上阵作战不切实际。
折损了冷翎兰,伦斐尔自己也受伤不轻,看看眼前这群残兵败将,我只能摇头,想不出凭着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战,除了送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我建议,大家最好抓紧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还有七天。」
我做了这个提醒,伦斐尔与冷翎兰都点了点头。老妖怪的话,大家都有听清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与原本肉体结合,还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旦结合完毕,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没人说得准了。
大体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没有精神疾病,脑袋也没有发癫,那么他与原本肉体结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现在应该只强不弱,大有可能突破华尔森林的地利限制,走出来痛宰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真是穷途末路。若要说有什么误算,那就是龙牙战兵所造成的伤害,要是老妖怪受的伤比预期要重,他的疗伤之期可能超过七天,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备战「当然,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推测也包含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老妖怪的伤势比预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弃,放弃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冲来把我们都干掉」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伦斐尔听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从他的反应看来,倒让我察觉到一件异事。
此处怎么说都是索蓝西亚,是这位精灵王子的地盘,他对一切天时地利的了解,都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深,说得更明白一点,就算突然冒出个传说,索蓝西亚某一代的国王为了担忧亡国,特别为子孙留下护国资源或宝藏,只要开启宝藏,就能取得传说中的强大战力这都不足为奇。
历史,看似严肃而残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却往往有些荒唐到让人忍不住发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来之前,还没被那些荒谬、荒唐给弄疯掉的话。
总之,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伦斐尔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东西,足以与老妖怪对抗,甚至有可能绝地大反攻,来个逆转胜利,这是从他言词中可以听出来的东西,只不过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因为这家伙似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遮遮掩掩。
(奇怪,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东西?伦斐尔的表情怎么那么尴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质问,这一仗我们实在输得太惨,目前大家士气低落,还要点时间来重振心情,并不是发生争执的好时候。
前往那处亡灵谷地的过程,等于是一场极为辛劳的行军,精灵们爱护自然生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骑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虽然我很希望有人抬着我走路,但从那些精灵的眼神看来,请他们把我拖去埋了,这个问题不大,请他们抬着我走路这种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过,累归累,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人苦中作乐,想起来嘴角便翘翘的。
之前在华尔森林内逃命的时候,冷翎兰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头,要我把她放下来,自己独力逃跑。她伤势严重,放她下来也跑不动,这样根本是送死,我对这要求拒不受理,为此差点被她把头敲破,没想到离开华尔森林之后,明明安全没事了,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下来的冷二公主,居然改变主意,反而赖着不肯下来了。
「我伤得不轻,要趁机运功调息,你背着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复个几成战力,对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
「听起来是有那几分道理,不过我现在也是腰酸腿软兼气喘,冷二女侠怎么不体恤我一下,自己下来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疗养伤势,就是加重我的伤势,于心何忍啊?」
「连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奇怪了,妳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强吗?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说,我这样不算男人,难道妳还能算是个模范女人吗?」
习惯性地回口斗嘴,纯是本能反应,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这句话出口之后,我忽然意识到,素来刚强、厌恶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赖在某个男人的背上不肯下来,这、这种事岂不是在撒娇吗?
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窃笑两声,深吸两口气,把身后这具女体好好背起,但本来抱住她双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着了冷二公主浑圆挺翘的美臀,还拍了一记。
冷翎兰的个性不肯吃亏,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脑袋上重重敲一记,着实吃痛,不过,在这一敲之后,美丽的冷二公主调整了位置,让我背得轻松一点,还给了点意外的香艳报酬,尤其是当两团圆滚滚的美乳压在我背上,那种甜美的压力,好像连背负的体重都轻了几分。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专心背着,别难过喔。」
搞了半天,强要我背着她走路,除了撒娇,居然还是安慰我,但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你和那个茅延安,交情应该很好吧?他刚才壮烈牺牲的时候,你拳头紧握,脸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壮烈牺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们牺牲?不管我们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装英雄的,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成功开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们重新占了上风,才会跑出来露脸。」
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没错,回想起华尔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还是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来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会忽然跳出来搞牺牲?他一向是努力推别人去死,自己趁机脱身的人,当初在南蛮、在东海,他都努力贯彻这样的作风,那时的画面现在也仍历历在目,我怎样都没法相信,大叔真的就这样牺牲了。
(不可能的,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的压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说用了什么诈术骗过我们,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蛮的时候,尖刀插进他肚子,连捅了那么多下,都没有能伤他性命,后来他还是出现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眼前这种小阵仗哪杀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雾包围,没有见到他的死亡,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其实,哪怕是亲眼见到他的死亡,我想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些年来累积下来的印象太强了,就算我相信太阳会是方的,也不会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觉,这个不良中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个不死、不败,甚至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正因为我这样相信着,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没给我带来多少打击,在离开华尔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调整心情,重新进行思索,尝试找出敌人的破绽。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没有过来啰嗦,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趁机与白拉登进行联系,以眼前的情势来看,要是白拉登能给我们一点帮助,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重创老妖怪的龙牙战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无疑是很厉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简直就像是遇到天敌,不仅在龙牙战棋上吃了大亏,甚至当年也是被拉登给整死、搞定,弄到魂体分离,差一点就万劫不复,死得干净彻底了。
冷翎兰贴在我耳边,悄声道:「应该要了解一下,当年你们口中的那个白拉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应该不用特别跑到索蓝西亚来弃尸吧?」
这点我也认同,尤其白拉登当时所做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弃尸,是将老妖怪的躯体封印住,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若是成功把敌人杀死,斩首、戮尸、挫骨扬灰,这都是典型的报复行为,但要搞到把敌人尸体封印,再扔去特别所在,这一着就很不寻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划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灯灭,一了百了,难道还害怕死人会诈尸复活吗?会复活的死人能算是人吗?
这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说得好,他的确不能算是人类。逃离华尔森林的路上,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老妖怪到底算什么?气态生命体,这是他被魂体分离后修练而成?还是一开始他就拥有这种特殊生命型态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