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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我的意思是,节哀顺变。”
“也是,”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你已经不会关心我,你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和我离婚,带走我的孩子,你居然在这个时候站到我的敌人那里去,想要给我雪上加霜……”
她愣了一下,之前对他的担忧和同情,瞬间就被他刚才的话一扫而光了。
“苏城,你为什么永远都想着你自己,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别的男人上床,还闹得人尽皆知,你会是什么感觉?”
“那天我喝醉了,起来的时候发现和许倩在一个房间……我不是在辩解,也不是在解释什么,我一直觉得,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解释,可是现在看来,你显然并不信任我……”他盯着她,眼神却好像没有焦距地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
他拖长了语调,突然上前一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安锦涵,每个人都有底线,我只求你,不要让他碰你,他是楚涵,所以我不能动他,可是你再这么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阻止他带走你。”
她伸手,用力地推开了他。
“我不是被带走的,而是我自己,已经无法再容忍这样的生活了。”她盯着他的双眼,眼神坚毅,“我曾经努力过,但是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一起所做的事情就都是彼此相互折磨了,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
他也看着她的双眼,双眸里,蒸腾起一片雾霭茫茫的忧伤,“两个人,因为在一起比较快乐而在一起,叫做喜欢,如果在一起已经很痛苦,却还是要坚持下去,那是因为……无法放弃,就算你要走,我也会用我的方式来捍卫。安锦涵,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不要怪我,因为在我心里,许倩是永不再来的,而你是无法过去的。”
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就算我们彼此这样折磨?”
“就算我们彼此这样折磨。”他点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转,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安南城的深秋到了,锦涵站在林荫道上,视线里面的那个背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她想他还是会像这样淡出她的世界,可不知为何这孤独的背影刺得她心痛。
她曾爱过他,这个男人给过她最好的回忆,给过她对未来那么多美好的期许,可也是他,把她从万人瞩目的童话里面拉下来,拉到现实里面来,拉到她撕心裂肺肝胆剧痛也无力挽回。
他是美好的,他也是残忍的。
锦涵抹了一把眼角,拿好手中的文件袋,转身返回了。
雾霾多天的安南城在这一天放晴了,墓地一角身着黑衣的人们表情庄严肃穆,苏老爷子的葬礼如期举行了,苏城和那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打着招呼,那一句“节哀顺变”听到耳朵起茧,人们在这个时候往往会发现语言的无力,除了这四个字,居然真找不到话来说。
苏老太太身体并没有恢复好,还坐在轮椅上,就算她努力表现得很精神,可偶尔,还是会露出疲惫的神态,她是安南城人人皆知的铁娘子,即使在这样的场合,她也没有流泪,安静地,就在苏城身边,不时还会和身边的人说几句话。
楚涵的车子停在几十米开外,锦涵坐在后座上,看见前面的楚涵正一手撑着下巴,透过车窗看着苏城那边。
“走吧?”锦涵出声问。
本来,她也没把握楚涵到底会不会来,但是等到她回家把那个文件袋交给了楚涵之后,他的态度明显就没有那么抗拒了,到今天一早,她换好了衣服,到客厅,发现楚涵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此刻他却又迟疑起来。
“你先过去吧。”
“……”她沉默着,下了车,刚走没几步,又跑回去,在车窗那里敲一敲,“别闹了,下车。”
他扳着车门抬头看着她,“你先去。”
她弯□来,“你不是要帮我吗?你去的话,苏城和老太太肯定就顾着你了,说不定我可以借这个机会拐走绵绵!”
她诡秘地眨了眨眼睛。
“……安锦涵,”他愣了一下,叹口气,“你要拐走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没办法么,走吧,一起,你不是要帮我吗?”
“我真服了你了。”
他恹恹地应声,下了车。
走过去的途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了,他居然没出息地紧张起来了,想来,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朝着自己的父亲走过去……
他的手心在出汗,微微发抖,他使劲地握住了,好让自己静下来。
锦涵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在前面的人群里面,搜索起绵绵的身影来。
她看到了绵绵。
小姑娘穿着黑色的裙子,被管家牵着手,正迷茫地四下张望,不经意地抬头,就撞上了她的视线,于是立刻伸起手来冲她挥挥,“妈妈——”
几乎就在同时,四下响起了快门的声音,本来看似不过是路人的人围过来,手中还拿着便携式的录音笔,“安女士,你才刚刚曝出和苏氏总裁婚变的新闻,现在又和楚涵一起出现在自己公公的葬礼上,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也有人朝着楚涵凑过去,“网上有传闻说你在挖苏氏总裁的墙角,对此你如何回应?”
人一下子多起来了,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快门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锦涵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杀气
苏城正和过来献花的一位苏老爷子生意场上的伙伴说着话,忽地就听见绵绵喊妈妈,然后一下子,还不待他目光寻到安锦涵,不远处就已经热闹起来。
这里是墓园,公共场所,他早知道会有媒体要过来,却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也怪楚涵本就是个招风的主儿,那些说不清楚是记者还是狗仔的,此刻全都叽叽喳喳地凑到了安锦涵和楚涵那边去,围上去像是审问一样。
苏城有点儿着急地往前走过去,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蹊径穿过去到中间的时候,正好遇上楚涵一只手揽过了安锦涵的肩膀,声音低沉地对四下的人发话。
“这是葬礼,不能给逝者一些尊重吗?有什么问题,回头再问,现在,麻烦你们消失。”
周围的人一愣,也觉察到楚涵不悦的气场,唏嘘过后,都慢慢散去了,苏城站在原地,看着楚涵搭在安锦涵肩头的那只手,觉得很碍眼。
“妈妈——”
绵绵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锦涵的腿上,打破了意味不明的沉默。
锦涵一愣,赶紧弯□去抱住了绵绵。
楚涵这时候倒是回过神来,看到了不远处站着,正盯着他的苏城。
苏城的脸色,倒真是很难看。
楚涵迎上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节哀顺变。”
苏城一愣。
安锦涵听到这话也下意识地停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楚涵。
因为还弯身蹲在绵绵跟前,她伸出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就先拽了一下楚涵的裤管。
楚涵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再抬头,如愿以偿地看到苏城已经握紧了拳头,苏城没有冲上来,多半都看在葬礼的份上,看苏城的那表情,简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好,楚涵觉得这时候看着苏城这样的表情,委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郁闷地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
他是真的高兴不起来,他的心也是压抑着的,就算在这样难得一见的晴天里面,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缠结的,湿冷的海藻缠绕着那样,他的心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就连喘息也是费劲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很自然,然后问:“不是说要宣读遗嘱吗?我已经来了,什么时候宣布呢?”
“你果然……”苏城的拳头攥得更紧了,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果然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绵绵有些害怕地往锦涵的怀里又缩了缩,锦涵抬头看面前的苏城,居然也觉得害怕了。
苏城虽然没有动手打楚涵,可是他周身散发出的,俨然就是杀气。
让人难以靠近的,让人觉得恐惧的,冰冷的,杀气。
苏城沉了口气,继续说:“你放心,等葬礼结束了,所有人散了之后,自然会宣读的。”
楚涵一脸意兴阑珊,挠了挠头,“还要等那么久啊?依我看老爷子也不会留什么有用东西给我,他一辈子都已经给了你们了,还能有什么留给我呢?我大概等不了了。”
“那你会后悔,”苏城盯着他,说:“他一辈子都给我们了,但是你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出的车祸吗?他是为了去取那个文件袋,路口的监控拍到他急着过马路,连灯都没有仔细看,因为侦讯社那边说你最近有了新的动向,他着急取到哪个文件袋,他着急着要知道,你有什么新动向。你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吧?你这十多年,就连你九岁被你妈妈用烟头烫伤在左肩留下一块疤痕,二十岁在街头酒吧唱歌的时候跟人打架肋骨断了两根这样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有放过,他一件都没有放过……”
楚涵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在翻涌,居然没有在试图反驳些什么。
“我想,”苏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他一直都想要和你联系,但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我们可能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就算真的联系到你,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苏氏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董事长,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的时候,他也许跟我一样,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犯的错,只可惜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不然,你我也许不必非要如此。”
楚涵别过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墓碑。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为了去取那个文件袋……”
苏城低下头,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我想想,告诉你总是好的,你对他的误会,已经很多了,没必要再……”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两个人这样沉默着,面对面站着,他们看起来应该还有话要说,但却没有人开口,锦涵叹息着,起身拉起绵绵,率先朝着墓碑的方向走过去了。
苏城的视线跟随她离开,然后回过头来,道:“楚涵,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回事那样的结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那样说,一定不会把电话转到我妈那里去,我……”
他低头,用手掌盖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以为我会说没关系吗?”
楚涵打断他。
他摇摇头,重新抬起脸注视着他,“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们,我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任何事,但是我现在求你,我妈的年龄已经大了,而且心脏也不好,这些年她也时常后悔,我求你不要再为难她,还有锦涵和绵绵,她们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她们。只要你高兴,你妈当年一心想要的苏氏,我都可以交给你处置,但是楚涵,我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呵……”楚涵淡淡地笑,“说了半天,不过是软硬兼施地叫我放手,苏城,你倒果然是天生的谈判专家。”
他一时间判断不来这是不是讽刺,不得不继续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走过他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适中的力道让人觉得安心下来,“我们先好好完成这个葬礼。”
给你十分钟
锦涵觉着,今天的苏老太太不像平时那样盛气凌人,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是她丈夫的葬礼而且她病了,锦涵拉着绵绵过去打招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