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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时从来没想过离开,可是她突然心动,离开这座城市,去新加坡后会有怎样一番光景?
她考虑整整一周,处理琐事整整两周,学校不能去了,她得去向老师们道歉,新租的房子也要退掉,出国手续许宁帮她办理,她趁着有空,偷偷返回泸川市,在姐姐的墓前和她聊了一下午。
忙碌起来,时间流逝地不知不觉,等赵有时清醒过来,才发现一切都已办妥,她已经提着行李,走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这是一个盛夏,犹如四年前那个夏天,碧海蓝天,空气浮躁,她踩着风火轮,书包里是录取通知书,跑在梧桐巷中,王阿姨的老母鸡还没被宰。
候机室里有人在放歌听,赵有时一直沉默,许宁撞撞她的胳膊,说:“有电话。”
赵有时接起来,只听见蒋方瑶在那头哭喊:“赵小时,你今天要走?你要去哪里,我今天去看班主任,她说你要走,你什么时候回来过,你什么时候跟她说的,你要走到哪里?”
“蒋方瑶……”
“你别走,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把翟闵的手机关机,不该喜欢他,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你别走,是我不好,你别跟他吵架!”
“蒋方瑶,跟你无关。”
“我知道你讨厌我了,我大不了不烦你,你回来,你被走。”蒋方瑶说着说着,突然喊,“我马上找翟闵,你先别走!”
她直接挂断电话,赵有时什么都来不及说,没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赵有时迟疑片刻,慢慢摁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
是翟闵的声音,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听见了,究竟是几个月?她记不清。
翟闵说:“赵有时,你在哪里,说话!”
“翟闵……”赵有时的耳边有歌声,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轻声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你走在一起,我以为我们很陌生,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可是我很感谢,你陪着我成长,带着我认识李江和丁士磊,教会我很多事,让我看见很多人。”
“赵有时,你到底在哪里!”
“前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你的将来,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不会结婚,将来会不会生小孩,我没想过我的丈夫是谁,也没想过你的妻子是谁。”
“你的丈夫是我,我的妻子是你,赵有时,你在哪里。”翟闵慌了,声音急迫。
赵有时笑说:“翟闵,谢谢你给我的这四年,我走啦,你要保重。”
翟闵大喊:“赵有时——赵有时——”电话只余“嘟嘟”声,翟闵立刻回拨,手在发抖,打过去却已经关机,他跑向门口,谁知丁士磊一直站在那里,此刻用力挥出一拳,“嘭”一声巨响。
他双眼猩红,颤声道:“你把赵有时带回来,把她给我带回来!”
翟闵从地上爬起,不顾员工惊诧的目光,跌跌撞撞朝公司大门跑去。
机场广播,登机时间已到,赵有时排着队,耳边那首歌徘徊不去,她问许宁:“那是什么歌?”
“你觉得好听?”许宁说,“这歌很老,流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赵有时说:“好听。”
她曾经豪情万丈,如今已是满身疲惫,她将带着行囊离开自己的国土,无人唤她归来,她将四处漂泊。
赵有时手拿登机牌,转身看向身后,空空如也,只有歌声徘徊。
再见,我的年少无知。
、第36章 三十五赵小时要回家
三万英尺是什么概念?
一次中转海州市;四五千元票价,飞行十小时。
或者是;一次中转海州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的三年。
赵有时握着MP3;记忆拉拉扯扯;终于又回到现在。那首歌曲如今就在耳边;同样的歌词和曲调,窗外是层层白云,正唱到那句“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邻座的男士突然开口:“你在听什么歌?”
赵有时一愣;男士笑说:“我能听到一点声音,蛮好听。”
“不好意思。”赵有时把音量调小。
“不不,我不是说你音量大,这首歌真的蛮好听,叫什么?”
“《故乡的云》。”
“《故乡的云》?”男士拧了拧眉,“没有听说过。”
他似乎对这首歌很有兴趣,借走耳机听了几分钟,说:“我的父母是中国人,我出生在新加坡,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他问赵有时,“你在新加坡住了很多年?”
赵有时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他笑笑:“这里在唱‘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漂泊’,我刚才见到你眼里有泪。”
“是吗?”赵有时扭头看向窗外,轻声说,“我在新加坡住了三年。”
三年前刚刚来到新加坡,赵有时大病一场,她吃不下饭,夜里睡眠极浅,连续一周每天只能阖眼两三个小时,许宁边忙公司的事情,边照顾她,有些力不从心,幸好当时有郑妙君在。
郑妙君是新加坡人,与许宁在求学时相识,许宁能够顺利前往新加坡,多亏郑妙君帮忙。
那时郑妙君与男友吵架,出走搬到了许宁的公寓,赵有时每天负责接电话做传话筒,敲响她的房门说:“阿庄的电话。”
接下来就是郑妙君和男友的电话争吵时间,郑妙君对赵有时说:“我开心理诊所,每天见许多病人,治好过很多人,唯独治不好自己和他。”
她说的话许宁也曾经说过。赵有时想,每个人都有一段独一无二的故事,她们的故事正在翻页,不翻过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病好后她开始工作,艺术公司刚起步,只有五个工作人员,赵有时很拼命,万事都亲力亲为,有一回许宁还夸她:“没想到你PS技术这么好。”
那天赵有时发呆许久。
第一年,她在忙碌中度过,一旦闲下来她就会跑去牛车水,每晚睡觉前她会让头脑放空,她只在生病的时候放纵自己去想念,应酬醉酒后她会拉着许宁的手问:“他有没有来找我?有没有来找我?”
郑妙君拧来毛巾,问她:“‘他’是谁?”
赵有时摇摇头:“坏人。”
早上醒来,枕头还是湿漉漉的。这样的事情隔断时间就会反复上演,每次都是她拉着许宁的手提问,郑妙君反问她“他是谁”,一直到来年的雨季,郑妙君再问这个问题,赵有时甩掉高跟鞋,说:“翟闵。”
她开始上网搜索翟闵的信息,知道公司在不断扩张,员工人数从两百人到三百人,又从三百人到五百人,公司换了新址,搬出主城区,另辟一块地,建成了三栋相连环绕的七层楼建筑,进门大堂能看到巨大的居康集团英文logo。翟闵经常见报,应邀出席过电视访谈,聊起创业,他提到当年退出的李江,丁士磊作为联合创始人走过场,两人在主持人的问话中互相调侃对方,主持人什么都问,唯独不问他的感情生活。
关掉电脑视频,赵有时听从许宁和郑妙君的话,开始接受一些追求者的约会请求,她在工作时大大方方,对属下严厉,约会时却半天不说一句话,始终和人保持安全距离,渐渐地,那些追求者开始失去耐性,反倒各个都盯上了许宁和郑妙君,丝毫不介意那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
赵有时知道后捧腹大笑,许宁和郑妙君要她面壁反省,她的心情终于明朗起来,等到第三年,她已戒掉搜索新闻的强迫症,也不再接受那些无聊人士的追求,有空就和郑妙君去健身按摩,或者被她拉去酒吧喝两杯。
她赚到很多钱,又认识了许多朋友,后来独自搬出来住,搬家那天她在新居附近的餐厅吃饭,竟然神奇地偶遇罗罗佳,两人在餐厅里不顾形象地抱在一起,又蹦又叫疯子一样,罗罗佳说:“我毕业以后跑来新加坡捞金,可是捞得好艰辛!”
赵有时说:“我也是毕业以后就来了,怎么到现在才遇见你!”
两人成为邻居,后来罗罗佳嫌入不敷出,还退租跑来和赵有时同居,半年前罗罗佳终于洗心革面,说:“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我要去为祖国的GDP做贡献,赵小时我走了,你别太想念我。”临走前又哭哭啼啼说,“真丢脸,出来这么多年,结果又要滚回老家,没脸见人了,赵小时你真好,能够在新加坡扎根,赚这么多钱,哪天你回国,记得请我吃饭。”
赵有时:“……好。”
罗罗佳回国后忙着离家出走和找工作,两人很少联络,赵有时工作忙碌,经常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地奔走,她很少给自己放假,每天睡眠维持在五六个小时,许宁多次感慨:“幸好把你带来了,有你为公司拼死拼活,我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就在一个月前,赵有时又一次为公司拼死拼活,跑到小印度的熟人那里去取新设计的花样,回来的时候小印度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赵有时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就见到一大群人涌向了事故中心,十几辆警车一起出动,场面混乱暴力,赵有时打电话通知许宁自己晚点到公司,挂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后来她才知道那场暴|乱聚集了四百多人,暴|乱中有几十人受伤,她还有些心有余悸,隔两天就病倒了,大家都当她是受惊过度才会生病,所有人都把她保护起来,哄她放个长假好好休息,幸好郑妙君和许宁了解她,知道她只是感冒。
再后来,她接到那通电话,处理完手头工作,走进了机场,登上飞机,又听起那首歌。
三年前,她听着这首歌离开,三年后,她听着同样的歌回来。
傍晚时分,邻座的男士和她一同下飞机,说:“我来这里旅游,应该呆一周时间,你有朋友来接吗?”
赵有时看一眼前方,笑道:“有。”
刚说完,就有人喊:“这里这里,赵小时,我在这里!”罗罗佳蹦蹦跳跳,满脸兴奋,见到赵有时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走过来,她挤眉弄眼,“谁啊谁啊?”自以为声音很轻,对方听不见。
赵有时捏捏她的手,向男士做了简单介绍,对方极有绅士风度,还替赵有时拿行李,一直送到机场外,他坐上出租车,才和赵有时挥手告别。
罗罗佳夸张地说:“妈呀,好帅的,你怎么走哪儿都有桃花。”
“你脑洞越来越大!”赵有时笑着把行李塞给她,说,“你的车呢?”
罗罗佳突然羞愧:“没开。”
这表情有鬼,赵有时狐疑道:“没开车?你坐出租车来的?为什么?”
罗罗佳“嘿嘿”笑两声,说:“我跟你说,不光你有桃花,我也有桃花,知道我刚才怎么来的吗?”她等不及让赵有时猜,立刻炫耀,“老总亲自送我来的!”
赵有时诧异:“啊?”
“你别不信,我自己都不信,那个老总虽然古里古怪,但是真的很俊俏啊,多金人帅,他喜欢我,我怎么好拒绝呢,他说顺路送我来机场,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我自己有车!”
赵有时哭笑不得:“那他人呢?”
“走啦,送完就走了,我没好意思开口留,人家毕竟是老总,不能一直做我的司机吧。”
于是罗罗佳只能灰溜溜地带着赵有时坐上出租车,朝她的新居出发。
赵有时看向窗外,依旧碧海蓝天。
、第37章 三十六撒一堆狗血(重看下面一段)
罗罗佳租的房子是年代久远的老房;楼高五层;两居室,因位处主城区,所以租金也不算便宜,不过楼房的外观实在不敢恭维。
罗罗佳边爬楼梯边对赵有时说:“这里有一点好,住得大部分都是老爷爷老奶奶,晚上特别清净;我住顶楼;还附加一层阁楼;平常爬楼梯还能锻炼身体,里面装修得挺好。”
赵有时拎着行李;戳穿她:“你心酸吗?”
罗罗佳拿着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