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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马鞭挥下,马匹踢着石板向前奔跑。
一弥仰望八角形的大楼,拭去浮上额头的冷汗,这才注意到大楼外墙装饰的阴影,有两只蓝色眼睛一直看着这边。,
小小的眼睛。小孩子的眼睛。没错,是刚才那个
骗了一弥的怪异街童。
一弥突然想起他不知为何突然说出“957”。那究竟代表什么?偏着头,但现在不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
小孩一直盯着一弥。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唇露出笑容
寝室 —Bedroom2—
“哈啾——!”
外头天气相当晴朗,灿烂的阳光落在圣玛格丽特学园里宽广整齐的庭园,令人感到闷热。然而隐藏在庭园深处的迷宫花坛里,藏匿在绵延迷宫尽头,小巧有如“糖果屋”的建筑物却是一片寂静,中午理应相当炫目的阳光几乎没有照进窗户。
寝室的法式落地窗上挂着蕾丝窗帘,房里略显阴暗。
附有挂幔的四柱小床上,羽毛被蓬松鼓起。虽然隐约可以听到呻吟声,但微微鼓起的羽毛被却令人怀疑里面应该是只小猫。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每次响起喷嚏声,鼓起的羽毛被就微微摇晃
——维多利加在羽毛被里做恶梦。
梦中的维多利加身在一个圆形地板的黑暗房间。房间的四面八方都被书籍覆盖,可以从堆积如山的书堆之中窥见小小的摇椅、桌子、床铺。
房间没有出口。那是过去曾经幽禁过维多利加,布洛瓦侯爵家中的塔顶房间。圆形地板有如浮在空中,遥远下方的梯子将她与世界巍巍颤颤地联结。每天三次,年轻的女仆送来茶与餐点,以及奢华的换洗洋装;每天一次,老管家抱来新的书堆。但也只有这样
梦中比现在小上两号,太过小巧的维多利加身穿华服,靠着头顶切下四方天空的天窗所射入的光线,低头阅读膝上的书籍。
(无聊、无聊极了多拿点书来。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害怕灰狼的愤怒,布洛瓦家的人们不断将如山的书籍运到塔上。年仅十岁,还只是个孩子的维多利加把地板踏得吱嘎作响,以撼动整座高塔的沙哑声音,不停重复不祥的呼唤:
(无聊、无聊极了给我一点东西。能够让我从这个名为无聊的世间解放的东西。快点、给我!)
布洛瓦家的人们,每到夜里总为了塔里传出的沙哑声音屏息,颤抖不已
“哈啾!”
在一个特大号的喷嚏之后,羽毛被开始蠕动。最后从被中探出一个小小的金色脑袋。
一向有如解开的头巾披在背后,充满光泽的头发,今天乱糟糟地盖着头,难以分辨究竟哪边是脸,哪边是后脑勺。头发随着喷嚏摇晃,从乱发中稍微可以看到维多利加的脸。
平常呈现蔷薇色的脸颊染得通红,整个鼓起来。
“呜、呜”
在床上缓慢爬动,维多利加喃喃说道:
“好、难过啊!”
一面呼、呼吐出热气,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拿取床边的某个东西。张开比平常还要鲜艳的通红嘴唇,奄奄一息地说:
“无、无”
似乎是让刚才的梦不,是被过去的记忆所牵引,以沙哑的声音喃喃说道:
“无、无无聊、啊!”
手伸向旁边堆积如山的厚重书籍。从小手晃动的模样看来视线似乎依然迷蒙。以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抓到书本来到身边,通红的脸绽放出愉悦的笑容,翻开书页。
然后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个昨天、看过了!”
想要再拿一本,朝着书堆伸出手
“啊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视线朦胧,原本堆起的书籍全被撞倒。整叠的书发出“啪啪啪”声响,散落在铺有地毯的地板上。维多利加虽然慌乱地想要起床,但却使不出力。眼睛看着床下,伸出颤抖的手虽然只差一点,就是怎么也拿不到。
“呜呜”
维多利加脸上出现悔恨的表情,翻身回到床上:
“久城——你帮我捡我的书”
一脸哀伤。
“我、好、无聊、啊”
擤擤鼻涕。
“可恶的久城”
低声呻吟,发出寂寞的微弱声音:
“真的出门了吗”
然后钻入被窝深处。小巧豪华的寝室毫无人气,重返一片寂静。
窗外小鸟拍动翅膀,发出轻微的“啪沙啪沙”声响。
塞西尔老师匆匆忙忙抱着上课用的教材、课本和笔记,穿越迷宫花坛来到这里。
快步踏入糖果屋,担心地皱着眉头望向小寝室。
“情况如何唉呀、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在大床的正中央缩成一团,像是把脸塞人翻开的书本里勉强自己看书,并且不断朝着书本呼出热气。塞西尔老师一脸拗不过她的表情:
“你要好好静养才行呀!”
“塞西尔,你来得正好。”
整张脸红通通的维多利加,摇摇晃晃起身。指着她正在阅读的书本,一面喘气,一面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正在读中世纪某个僧侣所写的手记。哈啾——!他是个年轻的僧侣,因为兴趣才写日记,因此留下能够得知当时生活的绝佳资料。”
“哦、这样啊。”
“唔”
维多利加对塞西尔老师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稍微感到惊讶,还是打起精神说下去:
“然后呢,问题就发生在首都的主教大入,大驾光临苏瓦尔深山某个寺院的夜晚。”
“嗯。”
“唔按照他的手记,就在这么一个重要的夜晚,村里竟然发生窃盗事件。有个富商家里的银器遭人偷走。商人看到有个男人跳窗逃逸。”
“真可恶。银器可是很昂贵的。”
“闭嘴听我说。还有另一个农家的猪被偷走了。村民都很伤脑筋,竟然在主教大人大驾光临时发生这种事。大家还想表现出虔诚的模样,真是太过分了村民大怒,立刻逮捕这两个窃案的嫌犯。”
“唉呀,太好了。”
“唔一群流浪汉遭到怀疑偷走银器。一定是打算偷拿到别的城镇变卖。而偷走猪只的是个贫穷的农家少年。”
“”
“他们被怒气冲冲的村民施以私刑。年轻的僧侣详细记载这个恐怖的黑暗夜晚。”
“”
“就在他们要被处刑时,主教大人来到村里。然、后喂、喂!你在干嘛。塞西尔!”
塞西尔老师把维多利加小手紧握的厚重书本抽走。维多利加讶异地仰视塞西尔老师。
“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好了,书本没收收。”
维多利加的脸泫然欲泣:
“你、你干什么我话才说到一半。你这个蠢蛋!”
“不是蠢蛋,是老师。好了、快睡觉。”
塞西尔老师把没收的书本高高举起。维多利加虽然卯足了劲伸手想要抢回书本。娇小的她怎么也够不到,只能悔恨地咬着通红的嘴唇:
“我讨厌塞西尔!”
“我也讨厌不肯乖乖睡觉的病人!”
“如果是久城”
呕气的维多利加鼓起原来就肿肿的脸颊。以怀念的语气、寂寥的语调小声地说:
“如果是久城,一定会听我说话。”
“哈哈哈。说的也是。不过我不是久城,所以不会听你的话。好啦,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就这样,不准动!再见啦,我会再来的,维多利加。”
塞西尔老师快步离开寝室。
第三章
1
“你到底在说什么,久城同学?”
苏瓦尔警政署——
巨大的砖造建筑物,虽然外墙有许多装饰,玄关大门也有繁复装饰,但内部却是重视机能性的简洁设计。宽广的走廊不断响起职员匆忙往来的脚步声。
位在五楼广阔的会议室,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宫傲慢地坐在椅子上伸腿向后靠。一手抱着身穿蓬松蕾丝衣物的陶瓷娃娃,另外一只手把金色钻子头整理得更加尖锐,看来似乎正在演讲,面对飞奔进来的一弥,摆出非常困扰的表情。
周围坐着一群看似警政署刑警的粗鲁男子。一弥小声向警官说明事情经过——
“这是怎么回事?”
非常伤脑筋的布洛瓦警官如此回答,翻过手上抱着的陶瓷娃娃,开始窥探洋装里面。一弥吓了一跳,远远眺望他的模样。
“还规规矩矩穿了衬裤。”
“警官!请你认真听我说!”
一弥大叫:
“在那种地方有个女孩,害怕地说请叫警察,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啊!这是案件!”
“”
“警官!”
不管一弥好说歹说,布洛瓦警官就是不想采取行动,竟然开始拉起陶瓷娃娃的衬裤。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位男子进来。
乱蓬蓬的头发,亳不在意穿着过时的西装,年龄从二十出头到四十五岁是个完全看不出年龄的男子。虽然戴着形状怪异的方框眼镜,一弥还是能够发现眼镜深处的细小眼睛,闪亮得吓人。
看到这名男人进来,布洛瓦警官不知为何突然站起,把手中抓住脚倒提的陶瓷娃娃塞给一弥。一弥虽然吓了一跳,还是一板一眼地将脱到一半的衬裤恢复原状。
“席纽勒署长!”
刑警之一如此称呼男子。看来这位年龄不详的男子,正是苏瓦尔警政署署长席纽勒。席纽勒署长来回打量发型怪异的布洛瓦警官,以及一旁认真拨弄陶瓷娃娃内衣的东方少年。
“古雷温,好久不见了。你从未探望过我,难道没收到邀请函吗?”
“不、因为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所以”
一弥在心底惊呼一声。看来这两个人是老交情了。但是相对于席纽勒署长的豪爽姿态,布洛瓦警官不知为何一直低着视线。
回想起来,在来到苏瓦伦的火车当中,布洛瓦警官似乎对于席纽勒署长出人头地一事颇有微词
“古雷温,自从你担任警职以来,我就听到不少赞美。这次美术品案件,也期待你能够大展身手。苏瓦伦近来的治安实在不佳”
“是吗?毕竟和乡下地方不同。”
“是啊。虽然说欧洲四处都是这样,从上个世纪末,殖民地传来的怪异文化和邪教就在平民之间流行。大战之后虽然退了流行,但是仍有情报显示,恶魔崇拜的歹徒就潜藏在苏瓦伦暗处作恶,我们也为此忙到手忙脚乱不过,依照你大肆活跃的传闻来看,看来并非只有都市地区治安不好。我们就是活在这样的时代里吧?希望你务必把迅速准确解决案件的秘诀,传授给我们”
布洛瓦警官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点点头。一弥四下张望,看来在会议室里的其他刑警都很尊敬布洛瓦警宫,正襟危坐侧耳倾听两人的对话。
一弥戳戳布洛瓦警官,小声说道:
“警官,快点!”
“你说快点,是什么快点?”
警官也小声回应。
“就是!我绝对”
“我正在忙。”
“那我就把维多利加的‘智慧之泉’一事告诉大家吧。”
警官突然起身,把一弥拖到走廊深处,开始小声斥责。一弥也不甘示弱低声回话。两个人吵了一会儿,最后警官终于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