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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是因为大长老爱女心切。
少主当年忍辱负重来到东隐,替代了原来的舒倦,也无非是想向四大长老证明他的能力。
虽然现在,少主已然成熟,也已向长老们证明,只要他想,就没有不可能。
只是,这桩婚事,却是一早就定下的。而大长老的女儿在听说少主已成功将东隐武林扰乱就已按捺不住,想要前来。
如今,玉枢子这样的人物也在少主的算计之下丢了性命,绮筵小姐更是想要前来,大长老这回想要阻拦也是没有办法了。
却是不知少主心中有何想法。
这样的人,终究是不愿屈于人下的。
“大长老这回没有反对她来?”
“是。大长老这次很放心。”大长老怕是想着早日将女儿嫁了,也好早日含饴弄孙吧。
“红护法,你在九重宫呆的时间较久,绮筵喜欢什么,你自然也比我清楚,在绮筵到来之前,你就负责替绮筵布置下她的寝居吧,务必叫她在宫中一样,不会不自在。”
“是。”
也许,少主心中是有绮筵小姐的。红护法心中猜想道。
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也未可知。因为倾雪楼的人,一直谣传着,舒倦喜欢晏无端的事。
红护法一直以为少主是为了大局,想要引诱晏无端带他前去迷雾山也好摸清去迷雾山的路,这样才好方便他们将来动手。
是了,定是如此。
红护法不曾看见在她离去后,舒倦脸上那不复再见的温和之笑,眉头深皱。
当年不过是想借用大长老在九重宫的势力,好方便他在东隐安排人手。当年,他亦不曾想过娶了绮筵和不娶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身边多了个人。
而他,所能得到的,远不止这些。
可当年,他不曾料到,会见到晏无端。也不曾料到,这个叫晏无端的人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和绮筵的婚约是一场错误。只是,这场错误,还一直在延续。大长老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想到这里,心中郁抑,他竟一拳敲在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43、了断
叶翩折从没有见到这样的晏无端。
本是轻松骑着马,一边还和他斗嘴的人,只是一个回眸的瞬间,她已从马上堕落。
“别,不是踏月的错。”晏无端见叶翩折想要动手一掌拍死那匹马,出声制止。踏月是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又是通人性的,它见晏无端痛苦,呆在她身边,不停地喷着鼻气,似乎也有些急躁。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索性没什么皮外伤。若非晏无端拦着,他早就将踏月杀了。
“意族禁咒。”她想要封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是汇集内力封住自己身上的要穴。
叶翩折的师父虽是风音,但晏无端身上的禁咒是玉枢子所下,唯有玉枢子可解,叶翩折此时也是无法,若是他强行封其穴,反倒合适得其反。
只能眼睁睜看着她强装镇定,可那额际的冷汗,还有她微微抽搐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别碰我。”叶翩折想要将她抱上马,却换来晏无端厉声喝止,嗓音却是沙哑到了极致。似乎还透着血腥的味道。
原来,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样,如一把锋利的斧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劈在身上。所以,就算是轻轻的触碰,现在也成了扩大千百倍的痛楚。
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事都不能做。
晏无端看着他担忧的神色,反倒笑着和他开起了玩笑,只是那笑,已然没有晏无端自己想的那么淡定,反倒成了痛苦的嘶哑咧嘴。
“人人都说你叶翩折性子怪戾,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许是说话的时候,牙齿咬到了舌头,又疼得她龇牙咧嘴,若是此刻没人,说不准晏无端就疼得想要流泪了。
“你真丑。”看着疼成那样还故作镇定的人,叶翩折妖孽的脸上泛着疼惜,“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丑女人。”他自己也明白,一向讲究的他,怎么就巴巴地对晏无端这个说不上好看的女人上了心,尤其,她现在的样子,更是无法形容。
叶翩折也顾不得讲究,席地坐于她对面,红色的锦袍染上了尘灰。
“如果,你势必要这么下去,还不如我就此了结了你。”省得见你如此,更叫我心痛。
“你还是先将我打晕吧,我快痛死了。”晏无端朝着对面一脸担忧的叶翩折龇牙咧嘴的一笑。
意族禁咒如此霸道,当真没法了吗?
看着已然昏睡过去的晏无端,叶翩折眉头深皱。这样的痛楚,他还要看多少次?
正当他看着她出神之际,身后多了一个人。
来人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俨然就是晏无端的师叔楼玉阙。
“你来做甚?”如今晏无端情况不明朗,叶翩折怎会有好心情。即使晏无端是好好的,对待晏无端一直仰慕的人,他也无法好好说话。
“你们去了迷雾山,玉枢子不曾将她身上的禁咒解除?”
“人都没有,谁替她解。你们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师叔,一个令她身伤,一个令她心伤,这便是做长辈的对她的厚爱。”阴柔的脸上满是唳色。
听了他的话,楼玉阙倒也不曾生气,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昏睡着的晏无端。
“若是无端醒来,不要告诉她是我。”楼玉阙撩起衣摆,盘坐在床榻之上,将毕生功力汇注于两指指尖,沿着晏无端周身之穴,劲力拍打,所到之处,均发出异常的响声,犹如骨头破裂。
目前,只要有法子能救晏无端,都要一试,不管救她的人是谁。
昏睡中的人,表情渐渐变得柔和,不似先前那般痛苦。
如此反复,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楼玉阙才停住了击打的动作。
他刚想要起身,却是抑制不住喉间的血腥,喷涌而出。
这个一直如神祗般的男人,此刻却有些狼狈,只是一个时辰,他的两鬓竟已长出了白发。
楼玉阙擦了擦嘴间的血腥,“好生调养着,切记不要让她再喝酒了。”
“自然。”叶翩折看着他,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呼之欲出。这个人为了救晏无端竟用他毕生的内功造诣,硬生生破开了晏无端被封住的筋络。
对习武之人而言,这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少了内力,犹如被卸了砖瓦的房子,风一吹,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晏无端苦恋楼玉阙,奈何楼玉阙无情,如今看来,是否真是这样。
若只是普通的师侄关系,怎会有人愿意将视若生命的东西,毫不犹豫地交托出来。
楼玉阙,看来并非如晏无端想的那样,对她无情。
一只手,轻轻拉住了他白色的衣袖。无力,只需轻轻一拨,便就能扫去。如落入泥里的尘埃,不留一丝痕迹。
“叶翩折,麻烦你,我要和师叔单独谈谈。”话语里还有着无力。
这回,叶翩折到没有反对,只是看了眼两人,就起身走了。
“师叔用自己的内力解了我身上的禁咒”这已经是无需证明的事实,身体的每一寸都可以告诉她,和先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师叔,我都已经决定要和你有个了断了,为何你还要出现?”拉着衣袖的手松了。
“无端,你可曾怨过我?”他一直愧疚于对晏无端的那一掌。至今都无法释怀。
“命都是师叔的,谈何怨狠。便是师叔亲手将我杀了,晏无端也是不会恨师叔的。”因为,没有办法去恨,心早已被装满。
他在床榻边坐下,静静地看着这个可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师叔,你的内力不值得。”
“以后,你要做什么就去吧,我不会再拦着你。”即使你是去杀尽欢。
恩恩怨怨的事,早该放下,楼玉阙苦修佛法多年,却总是未曾参透。
“罢了,一切都过去了,无端放下了。”也许回迷雾山,对她而才是最好的选择。
“无端只是想知道,师叔心中可曾有过无端,哪怕只是一时。”
“嗯。”他点点头。有,一直都有。
“我就知道。”她满足地笑笑,却也不在执着什么。只要有过,那就足够了。
“无端,对不起。”是他顾虑太多,是他禁锢太多,是他将这个一心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伤得如今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他。
晏无端笑着,微微摇头,“师叔,无端都已明白了,人生苦短,何必执着于曾经,及时行乐,岂非快哉。”她是真的想通了。
在知道楼玉阙的心意后,反倒不那么执着了,一切就好像解脱了一样。为的只是这一刻的肯定,此生也就无憾了。
在楼玉阙终于可以抛开一切,承认自己心意的时候,时间却将这一切划上了终止。
“从小到大,我闯了祸,总会师叔在后头帮我收拾。如今师叔又是因为我而失了内力,若是能让我自己选择,我宁可被禁咒所困,也不想师叔变成如今这样。”她不想再欠他。
那个明明如神的师叔,怎么可以因为晏无端,而变得像现在这样灰败呢。
楼玉阙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记得好好休养,切勿再伤身了。”这是师叔对师侄的关爱,纯粹,不含任何男女的杂念。
既然,晏无端苦求了这么多年都可以放下,他,又为何不可。
只是,心中略有苦涩罢了,曾经是他压抑着自己的内心,而今,是晏无端放弃了去追寻他的心。
楼玉阙,注定是要被放逐的。
“做了这么多年的意族神话,我也是时候卸甲了。”至此,青灯古佛,了却心中尘事,放下贪嗔痴念,平心静气。
能将此事看的开的,也唯有楼玉阙这样的人了。
武功,有时候,不过是点缀自己的花式,不过也是累赘。
“师叔要走了吗?”
虽有不舍,却也是无法阻止的。
这,就是晏无端和楼玉阙的结局。也许,早已经注定,所以,一开始就已凋落,不曾花开。
春雨润如酥,夜来风雨声。
淅淅沥沥的,不知吹落了多少春日里的花,也不知滋润了多少春日里的景物。
晏无端趁着身子有所好转,一个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不曾带伞。
虽是小雨,打在身上,却也是很快染湿了衣衫,透着丝丝凉意。
雨水顺着发丝,浸入了她的眼帘,滑入了她的脖颈。
雨中的人,怔怔望着那条漆黑小道,不发一语。
纤长而消瘦的手,撑一把油纸伞,在烟雨中徘回,阴影覆盖。
神色温和的人,站在她身边,打着伞,平静,不发一言。
唯有那雨点落在伞上,发出意境悠远的声响,却唤不回陷入深思的人。
良久,她转向他,没有道谢,专注地看着他。
身边的人,从袖口拿出巾帕,小心翼翼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干,轻柔,不失礼数。
这,是舒倦。
他们眼中的温润君子。
“你,为何会在此?”大半夜的,难道也学她一般,在雨中发疯。
“我专程在此等你。”
“你怎知我在此,又怎知我会出来?”
“知你在此容易,知你会否出来难,我只是想等等,便是没有碰到你,也是好的。”至少,知道你在里面。
“等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两个人,一把伞,一个天地。
舒倦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