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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一样,你又不用再开智健体。」
「你给我吃的,什麽效果?」
「效果就是可以让兽禽类的皮毛或羽毛更加光滑、绚丽,因为可以发出琉璃般的光彩,故此丹取名琉璃。」
「这麽说我以後的头发会很亮丽?」
「对。」
传山嘴角抽搐了两下,「那腿毛和阴毛呢?」
「你太无耻了!」
忽然,那吃了药的骡子发出了一声很兴奋的叫声,然後就在原地跳起了癫狂的骡舞。
传山完成阵法,靠在车身上,看著骡子发狂。
庚二满脸通红地盯著某人的下半身,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庚二。」
庚二抬起头。
「过来。」
庚二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传山一把抱起庚二,打开车厢门就把人扔了进去。
车厢外,可怜的骡兄又唱又跳,完全打破了某些地方说「骡子不会叫」的潜默认知。
车厢内,最原始的双人歌舞也在热烈进行中,那份奔放、那份狂野、还有那让人热血沸腾的喘息呻吟声,绝对不输於车外那匹跳到口吐白沫还无法停下的骡兄。
混世记 14…05
两人坐著骡车一路向罗家村行去,两日间便行了千里路程。庚二嘴馋,每经过大的城镇都会进去搜刮一大堆食物——大多都是原材料,然後全部堆到传山面前。
传山非常清楚自家馋龟的软处在哪儿,也不急著处理自身问题,一日必定做一顿饭菜勾引他。
传山的做菜手艺经过魔厨卫子海两百年指点和训练,别说普通凡间厨师,就是一般的厨修都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庚二被他勾得心痒难熬,虽说酒楼、小店里买来的各种普通吃食也能解馋,但那是没有比较的情况下,一旦吃过传山精心为他烹制的美食,其他食物也就是有比没有强。
一日,两人经过一座颇为繁华的县城。小城不大,名「临遥」,呈比较规则的四方形,有四个城门,但只开了南、北二门供人通行。
此时已近正午,城门口虽有人进出,但通行之人并不多。两人本来不想停下,可在经过该城附近时,传山突然感觉到什麽,轻轻拍了拍骡兄的背脊。
骡兄停下奔跑的脚步,打了个响鼻。
传山施了隐身诀,飞到上空观察该城。
庚二好奇,也一起跟了上来。
「咦?这里是阵法,不过不能直接从上面进入,得找到入口。」
传山勾起嘴角,「有意思,走,进城看看。」
「你的身体?」
「我觉得这里的玩意似乎对我有用。」
「那一定要去看看!」庚二反过来拉住传山,率先跳下云头往小城城门口奔去。
被遗留在路边的骡兄听到传音,甩甩大脑袋,「哒哒哒」地拖著车厢奔进了附近的小树林里。
两人刚走到城门口,庚二就仰头惊叹,「好重的怨气!」
传山也有点惊讶,刚才在天空上还没有感觉到如此浓重的怨气,如果不是他感觉到这股不明怨气对他来说是大补,他可能都会忽略过去。
「似乎有什麽压制了这股怨气,让它不得四散,只不过压制的方法不得当,困是暂且困住,但也让这股怨气越来越强烈。」
传山精通炼器和阵法,只略略扫过一眼,便看出小城暗藏的玄机,「在城东。城门就是阵法入口。」
两人拿出二十文进城费交给城门守卫,并特意观察了四名守卫一番,守城的官兵有点没精打采,拄著矛枪缩著身子半靠在城门上。
两人发现守卫们并没有什麽打眼之处,便不再多看。
「外地人?身分路引拿出来看看,你们打哪里来,到临遥来干什麽?在哪里落脚?行李呢?」接过进城费的守卫掂了掂二十文钱,矛枪一横拦住两人。
小城不大,守卫眼毒,对附近常入城的村民都有个模糊印象,传山和庚二一看就是生人面孔。
传山知道这是对方嫌少,便再次掏出二十文,同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商人身分文牒,并解说自己这次带弟弟过来,只是想看看临遥有何特产,行李等物都放在了城外落脚的寺庙中。
守卫接过文牒由识字的仔细看了一番,再看两人衣著打扮尚可,但没看到车马仆役,大约觉得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收起矛枪让两人进了。
「到处都这样,死要钱,还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们受城中怨气影响,结果根本不是。」庚二嘀咕。
这家伙本身就是个死小气的,不管身上有多少金银,只要一想到那四十文钱可以买十个肉包子,他就觉得肉痛无比。
传山一样是穷过来的,自然理解他的心情,捏了捏他的手道:「以前可不是这样,虽然也有贪的,但至少大夥的精神气还在,看城门的哪会这般惫懒无形。」
「我看如果不是天太冷,他们都快睡著了。这样能防得住外敌渗透吗?」庚二一路上听传山跟他说了不少两国对战之事,因为传山是羲朝人,他自然也就对羲朝这种状态有点著急。
「你以前没有见过相同情况?」传山侧头问他。
庚二抬头回忆,「见过吧,记得这样的国家一般不会长久。不过我以前出来游历,多数都在修者界,落脚在普通人的村落和城镇的次数不多」
庚二像是想起了什麽,神色有点黯然。
传山感受他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里不是重要关卡,守卫也就懒散了些。」
庚二略略振奋起精神,「也许这样也好,这样你弟打过来的时候也比较轻松。」
传山摇摇头,「我只怕我弟他们还没打过来,这些地方就要先给朗国占了。」
「那不是更好?你弟夺回失土、赶走侵略者,在你说的大义上就能站稳脚跟。」庚二想要甩开难过的感觉,下意识地一路寻找饭庄的影子。
传山便也带著他往热闹的街市走,这阵法在外面进入困难,但通过入口进来後,却像是条条大路皆能通到目的地。
「虽说如此,但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就至少要受两次战乱之害,到时这些地方的人还能剩下十之三四就算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伴侣影响,传山的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
他实际修炼已有四百多年,但心境上却怎麽都无法像大多数修者一样,视普通人为刍狗,而且他曾是军人,更加深知战乱对於普通老百姓的祸害有多重。
「是啊,战祸不但害人,还牵连其他生灵也跟著倒楣。」庚二不知想到了什麽,耷拉下眉毛道。
「二,我一直没问你,你当初为何会被关入云山煤矿?」
庚二忽然捂住了脸。
「二胖?」
「说来话长,你要听吗?」
「你的事我都想知道。」传山直白地道。
庚二放下手,低头慢慢说道:「我之前在真武星待过一段时间。」
「那个拥有半仙器、号称修者界三大道观之一的真武道观所在?」传山不明白庚二怎麽突然提到了真武星。
「嗯。然後我遇到了一点事,离开了真武星,因为肉体力量耗尽,就在飘泊中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就发现已经身处朗国的一个小村庄内。」
传山想问他遇到了什麽事。
庚二抬起头,认真地看著他,「以後我会告诉你,都告诉你。」
传山深深看他一眼,吐出一字:「好。」
庚二接下去道:「一开始那村子里的人对我很好,比我以前碰到的普通人村落都好,就连我长那个样子他们都没嫌弃我,还教我用锅底灰抹脸。然後我就想帮助他们」
「你使用了预言能力?」
「嗯。」庚二心情低沉,「我先是告诉他们,谁家会出事,他们还感激了我一段时间,後来」
「後来发现你无论说什麽都灵验,而且都是坏事,他们就开始忌讳你了,是吗?」
「是。而且我还不小心说出了一些人的心思,他们就变得越来越怕我,跟我处得来的几个人也开始讨厌我、躲著我。」
庚二声音有点哽咽。
「在一次大雨季节後,有一天我告诉他们,村里将出现瘟疫,让他们早做防备,他们有人不相信,说我妖言惑众。那时村里还有一个少年跟我关系比较好,我跟他说离该村不远的一座村庄已经出现瘟疫,很快就会传染到这里来。」
传山摸了摸他的头,「那少年去看了?」
「嗯,他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就特地跑去那村庄。然後」庚二低下头。
「然後他被传染上瘟疫,并把瘟疫带进了该村?」
庚二默默点头。
过了一会儿,庚二道:「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不说出预言的话,是不是那少年就不会染上瘟疫,也不会传染给整座村庄,导致最後死了那麽多人。」
「那时你不在村里?」
「我去找吃的了。那里的村民不再让我住在村子里,我就进了山。等我察觉不对,回转村里时,已经迟了。」
「那少年?」
「死了。我、我看他魂魄未散,想救他,但我当时身上没有多少适合的药草药丸,结果把他、把他弄成了僵尸。」最後两个字,庚二说的声音很小。
传山脚下一顿,困难地道:「你把人弄成了僵尸?」原来他不是第一个庚二胡搞的受害者?
庚二头低得快要触到地面。
「那僵尸後来他现在在哪里?」
庚二小小声道:「我把他埋在了那个村落附近的深山里,我给他选了一个很好的阴煞地穴,还给他布了一个养阴炼体阵,百年後他就可以成为很厉害的僵尸。」
还很厉害?
「你有没有问他愿不愿意?」传山这次是真正哭笑不得。
「没问。」庚二局促地道:「不过他不会像普通僵尸一样。他百年後出穴即如常人,且铜皮铁骨、行走如飞,最重要的是神智俱在。而且他还不用吸血,只要在阴气浓郁之地修炼即可,只要修炼得勤快,五百年即可成魃。」
「好吧,这少年的事,我们可以百年後再考虑。」传山叹气,没办法,自家媳妇弄出的麻烦,他怎麽也得担起来。就是不知道那少年百年後清醒过来会否怨恨庚二?
「之後那村庄里剩下的活口是不是就把你告官了?」传山几乎可以想像那些死去亲人的村民看到庚二会有多麽愤恨。
也许瘟疫和庚二并没有关系,但谁叫他说出来呢?
庚二含泪点头,「他们说我妖言惑众、用妖法害人,我、我」
「所以你出於愧疚,朗国官府抓捕你时,你就没有逃,也没有反抗。」
「嗯。我被关入当地县牢不过三天,因为煤矿缺人,很快就被送入云山煤矿做苦力。」
看庚二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传山张开大手给他抹抹眼泪,哄他:「别哭了。你本意是为他们好,你也不想让那少年变成僵尸,让那村庄死那麽多人对不对?」
庚二用劲点头。
传山摸著他的後脑勺,绞尽脑汁地安慰他,「其实说不定你救了更多的人。」
庚二脑袋抬起了一点。
传山一看有门,连忙道:「关你的县城离那座村庄不远吧?也许就因为你的事让那县城的县官有了警惕心,早做防备,那瘟疫才没有扩大。如果瘟疫扩大、死人过多,这事一定会被传入羲朝。」
庚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问:「你说我帮了他们?」
传山肯定地点头。
「可是我想帮的人没有帮到啊,哇啊——!」
路上行人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