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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血?从哪里来?惊慌失措的对上他的眼,却发现,他的目光竟然是呆滞无光的,那双狭长的幽眸里是一片死寂。
“苏兰泽,你怎么啦?”冷冷的抽气,白薇倏地睁圆双眼,惊恐不已。
只见他覆额的黑发突然变得湿淋淋的,血珠从他的发梢一滴滴落下,慢慢地,汇聚,然后蜿蜒而下……
这时,苏兰泽眼珠挪了下,蓦地握住眼下那根细白的手指,“薇薇,我头好痛。”
白薇手脚僵硬的任他握着,眼中只剩那一片红色。滴答声越来越清楚,她缓缓的低下头,目光发直的看向苏兰泽脚边,那里已然是一汪血泊,落下的血珠在其上溅起一朵朵血色涟漪……
空气中再也不是她熟悉的清香味,渗得人心慌的血腥扑鼻而来,她两腿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当她的视线再次定在那张清贵出尘的脸上时,蓦地发出一声骇然尖叫!
“啊——”
卧室里,一盏昏色的小夜灯静立在床头柜上,照着床上那睡得很不安稳的人。
只见她双眸紧闭,两眉深深皱起,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张惨白脸上皆是痛苦之色。
那滚落的汗珠一颗颗砸落在枕上,散落的长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地贴着脸上,整个人因挣扎在床上翻滚着。
她一手死死的揪着胸前的衣服,一手伸到空中胡乱抓着!嘴里更是呜咽的哭泣着……
“砰”的一声,床头柜上的小夜灯被她失手打落,在黑夜里发出惊人的响声。
“啊——”
随着这一声喊,床上的腾地纵身坐起,瑟瑟发抖地猛喘着粗气!
“薇薇,怎么啦?!”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接着就响起白妈妈的询问。
“没事,灯摔了。”白薇深吸口气,低咳一声,很是虚弱的回道。
“……要不,让安安陪你睡吧。”白妈妈在门外迟疑道。
“不用了,妈,等下她醒了谁都别想睡了。”白薇声音还有些喑哑,浑身仍在轻颤。
“那好吧,你赶紧睡,东西就别管了,明天我再来收拾。”白妈妈在门外打了个呵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担心。
刚才她好像听到了哭声,虽然很模糊,可是她不会听错。
因为,在安安才出生的那年里,她的女儿常常从梦里哭醒。
白薇呆愣的坐在黑夜里,背上已被冷汗浸湿,头似被人打了一棍的难受,还有些昏沉。她知道,这都是恶梦后遗症。
双手抱膝,静静的盯着黑暗的某一点,脑中不由的又回到那个恐惧的梦境。
为什么她会做这个梦?是不是苏兰泽出什么事了?!
心里隐隐生起不安,这个梦太恐怖了,以致她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半晌都无法回神。
越想越惊慌,越想越担心,梦里,苏兰泽嚷着头痛,思及他的伤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一定是他出事了!
念头一起,眼泪顿时吧嗒吧嗒的直落,忙扭开灯,翻找着手机。
顾不得是半夜,飞快的按着那熟悉的号码,心里默念着,“苏兰泽,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
她现在只想听听他的声音,确定他安好就行!
可是很快,她便失望了,更甚至是绝望,里面的提示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关机。
咬着唇,她不敢相信,竟然是关机?!
还有谁……还有谁能知道他的消息……还有谁……闭上眼,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一个的人名,她一个个的排除,最先便是最有可能知道情况的陈苍术。
阮柔也不行,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说不定还要嘲讽她,还有谁?!越急脑子越短路,白薇猛捶了下床,心中突然狂躁,抓起手机就想往墙上扔去!
突然又一个人闪念而过,手顿在空中。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还有商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弃苏兰泽不管,他一定是知道的!
白薇顿时大喜,抹干眼泪。
只是从他不告而别后她就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也不知道那个号码他是否还在用。
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白薇拔通了那个号码,几乎是立刻,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薇?你怎么还没睡?!”商陆很惊讶,心里计算着时差,这个时候,她那里应该是半夜三更了,怎么会这时打电话来?!
然后半晌又没听到那边的声音,顿时胡思乱想起来,叠声连问,“小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白薇迟疑是因为她没想到电话这么快就接通了,陡然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一时语塞。又听到他急切的语气中难掩的担心,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
她竟然为了不告而别就对他不理不问,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恶,一时各种情绪纷杂而来,压得她差点窒息。
“你和小芸还好吗?”深深吸气,怕他听出语中的哽噎声。
“还好,你别担心,对不起,小薇,六哥不是故意的……”隔着重洋,商陆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窗外红云朵朵的木棉,难掩眸中歉意与郁色。
“六哥,别说了……我懂。”白薇低声道,是她任性,是她不知好歹。
“……对了,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商陆沉默了一下,又想起这件事。
“六哥,刚才我做了个梦。”坐在床边的地上,白薇仰首闭目,缓缓的说着梦中的情景,那边只低沉的呼吸声,直到梦境讲完,那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白薇察觉有异,握紧了手机,“六哥?你还在听吗?”
“在……”那边话音一顿,欲言又止,她立刻屏着呼吸,等着他的未尽之言。
“六哥,苏兰泽是不是已经……”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中又蓄满新的泪水,欲落未落的悬在眼眶边。
白薇心狠狠的抽搐着,说不出那个悲痛欲绝的字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商陆察觉,飞快否认,最后叹了口气,“小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泽没事,只是,他失踪了。”终于吐出心里藏着秘密,商陆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一直害怕着,怕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没想到,一个恶梦让她主动来电,看来,都是天意。
“失踪是什么意思?”听到他没事,白薇终于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他失踪的消,一颗心顿如坐云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
“就是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罗姨已经担心的病倒了,听说最近苏氏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苏伯伯也心力憔悴。”商陆的叹息幽幽传来,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喘不过气了,一来是担心好友,再来也为苏氏的将来忧心。
还有,小青蛙的复健情况也糟透了……
“怎么回这样?苏兰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他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回苏氏?”白薇焦急的询问,她知道苏氏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怎么会放任苏氏不管呢?
“六哥,你没骗我?苏兰泽真的没事?!”
“小薇,六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商陆苦笑,他确实没骗她,至少刚才的话中没有一句是骗人的。
只是,他还是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也许,是因为,他能体会到好友的痛苦吧……
“好了,小薇,别想太多,那只是恶梦,快点睡吧。”怕再继续下去他会把所有的都倒出来,商陆催促着。
“嗯,六哥,那我睡了,我等着你们早日归来……”收线,白薇不可抑制的浮起哀伤,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越发觉得世事无常。
、086 漂亮的瞎子
4。3万英尺的高空,漂亮的空姐端着最美丽的微笑走过来,停在一个身着黑色衬衣,留着短寸头的男人身边。
“苏先生,这是您的午餐。”空姐半蹲着身体,体贴的把餐具摆在男人的手边,
“谢谢。”男人静静的坐着,轻点了下头,唇边露出一丝淡而又淡之的笑。
空姐噙着亲切的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道一道的描述着菜色,语声低柔轻缓。
“对不起,能麻烦你送些水来吗?”男人微侧过头,露出精致的侧脸。墨黑的长眉,挺直的鼻梁,还有蔷薇色的薄唇。
这是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男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有些消瘦,却更衬得他气如芝兰,清贵绝伦。
既便是见惯漂亮男人的空姐也微微失神,视线一转,触及男人脸上的墨镜,眼中快速闪过抹婉惜。
“请稍等。”
待温柔体贴的空姐离开后,男人这才慢慢的拿起手边的餐具,缓缓而优雅的进食。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B市的国际机场。
一个高挑的女人满头大汗的跑进大厅,目光急切的搜寻着四周,放眼看去都是陌生的面孔,而她要接的人却不见踪影。
难道他等不及她来,先走了?
阮柔冷艳的脸上闪过失落,逆着人流慢慢的往前走。
角落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静静的立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对眼前流动的人群。一些经过他身边的人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哪怕是走到了门边,仍有人回过头来。
阮柔正好和一个频频回头的女人撞上,对方刚说要对不起,一回头却被她脸上的冷意冻住,拖着行礼飞快跑开。
“这女人好可怕哦!”
阮柔继续往前走,没有理会女人的嘀咕。突然,她的视线扫到角落里的黑衣男人,顿时激动的飞奔过去!
“苏总!”阮柔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如覆冰霜的脸上露出抹最纯净最喜悦的笑,原来冰艳的她仿若突然绽放的春花,有着破冰的娇美。
黑衣男人闻声微不可察的侧了下头,下一秒便扬起薄唇,“阮柔。”
阮柔终于镇定好情绪,上前,接过他身边的行李,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苏总,你瘦了。”
“是么?”
苏兰泽不置可否,却是慢慢伸出手拉住前面的人,“阮柔,走慢一点,我眼睛看不见。”
“砰!”一声巨响,阮柔手里的行李箱摔在了地上。
她猛地回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苏总,这个玩笑不好笑……”说完却倏地捂着唇,眼泪无声流下。
她已经很久不知道眼泪的滋味了,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在十年前就已经流干了,可是现在,她嘴里又尝到那种咸涩的苦味,踉跄着走过去,当她抬手在他眼前僵硬的摇着手时,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阮柔?”苏兰泽凝了下眉,迈出小步却撞上她,“……走吧。”平淡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异样,他慢慢的越过她,如闲庭信步,缓缓往前走。
阮柔飞快的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转身大步跟上,迟疑了下,挽住身边人的胳膊,轻声道,“阿泽,我会做你的眼睛。”语气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苏兰泽半晌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阮柔,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包括你哥。”最后一句话隐含着一丝苦涩,阮柔也沉默了,流露出莫名的忧伤与愤怒。
苏兰泽并没有回苏宅,当他报出地址后,阮柔无端的黯了眸色,那个地方她知道,曾经她也无数次登门造访过,并和里面的女主人做了段时间的朋友……只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一直都对她存着鄙夷。
如今,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再也不用收敛自己痴恋的目光,可以肆无忌惮的一寸寸眷恋着他的眉眼。
两人在门前停下,苏兰泽忽然轻轻抽开了手,“阮柔,以后你不用来,有黄妈就行了。”
“阿泽,让我照顾你吧!”阮柔有些急切,一来她不知道黄妈现在在何处,二来,她是真的想亲自照顾他,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独自生活?
“不用了,你回苏氏,我有事情要让你做。”苏兰泽缓步而行,这里是他和她曾经的家,每个角落都有着他熟悉的气息。这屋内的一应摆设他已经烂熟于心,连一只茶水杯放在哪里,他脑中都能轻易的勾勒出来。
在这里,他足以应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