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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五号-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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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然后,他们可能会和一些刁蛮的主管谈话,而这些该死的主管准会打哈哈说:我们还不太了解情况,但会“尽快”处理的。
  事情并不像里奇想的那样。前台接待说梅尔董事长在办公室等他们,在走廊尽头的左边最里面。
  梅尔是个身材矮小但很结实的白发男子。“请进!”梅尔听到了敲门声。
  “格雷克先生!卡斯曼先生也和你一起来的吗?”梅尔问。
  “是的,我也来了。”里奇说,“我希望你们能给出解释。”
  “当然要解释。”梅尔说,“进来坐吧,要咖啡吗?或者是酒?”
  “苦咖啡,谢谢!”格雷克说。
  梅尔拿起电话说了些什么,接着对他们说:“咖啡马上就好,先生们。真是对不起”
  “你没有回复我们的话。”里奇说。
  “实在抱歉,外面那个接待是个临时雇员。纳森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实验室了。我们在编的前台接待克里斯藤森小姐早些时候也离开了,直到今天也没有回来。我今天和克里斯藤森小姐通过电话,但她表示对这次医疗事故毫不知情。”
  “哈!”格雷克叫道。
  梅尔继续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找不到纳森——那个手术室技师。就是他为你们完成了移植手术,确切地说是弄砸了这次移植手术。”
  “纳森?”格雷克在心里嘀咕着。
  “他才是你们要找来谈谈的人,似乎只有他才能够把这次遗憾的手术解释清楚。”
  “可到哪儿去找这个叫纳森的人?”里奇问。
  梅尔耸耸肩:“我往他的寓所打过电话,找不到人。我打过电话给拉比——纳森来我这儿工作的介绍人。拉比说他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纳森的消息了。我也亲自去过92街和江边的手球场。那儿的人有好久没有看到纳森了。”
  “那你报警了吗?”
  “如果他不尽快出现的话,我就得报警了。我没有别的办法找他了。”
  里奇问:“那我自己的身体呢,里奇·卡斯曼的身体?”
  “恐怕已经报废了。”梅尔说,“遵照您手术前的意愿,那个身体已经在手术之后被处理掉了。”
  自己的身体被报废的消息给了里奇巨大的打击。他感到无比的惋惜,尽管那不是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但毕竟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肉身。而格雷克的身体格雷克似乎已经不再坚持要出卖身体自寻死路了。
  回到公寓,里奇觉得是去找那个叫纳森·科恩的家伙的时候了。这个不见踪影的家伙应该对这节外生枝的手术负全部责任。动身之前,他接了个电话,格雷克没有阻止他。
  “你好!我是里奇·卡斯曼。”
  “卡斯曼先生?我是爱德华·西蒙森,我刚刚受雇于梅尔先生经营他的移植手术室。我毕业于纽约市立大学,有职业医师资格证。在此之前,我已经在苏黎世泽特盖思研究所工作了两年。如果你想——”
  “什么事?”格雷克问。
  “现在是格雷克先生在说话吗?”
  “是的,你想干什么?”
  “我经梅尔先生授权告知你们,如果你们想回手术室来,我们保证这次灵魂移除手术一定顺利进行,并且完全免费。”
  “你们能保证这次让我顺利地死掉吗?”格雷克问。
  “嗯当然,这不就是你当初来灵魂移植技术公司的目的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你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我再考虑一下,”格雷克说,“我们现在没空说这个事情,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找你。”
  格雷克挂了电话。里奇心里闪过一丝喜悦,因为格雷克没有马上答应做这个灵魂移除手术。里奇并不想格雷克死去。但他还是有些郁闷,因为他将继续和一个陌生人分享同一个身体。
  格雷克对里奇说:“我们要找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当然。”里奇说。
  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格雷克接的。
  “卡斯曼先生吗?”一个女人的声音问。
  “我是格雷克。”
  “格雷克先生,我是瑞西·克里斯藤森,灵魂移植技术公司的前台接待。我打电话是想向你们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怎么回事?”里奇打断了她的话。
  “说起来真的有些复杂,我想我们最好面谈,我是说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
  “我有时间,”里奇说,“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
  “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咖啡店,在布朗克斯这一带,也可能是曼哈顿上城一带。我来这没多久,所以不是很熟悉这儿的街区。我只知道上班和回家的路。”
  “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儿?”
  “叫布朗什么来着,布朗科?布朗西?我不是太清楚,我没有往那儿走太远。那儿好像很偏僻。”
  “地址呢?”
  “我想想,我在167街乘地铁,经过杰罗姆广场,然后是那个布朗什么的?往市中心方向两站路。应该是165街,在杰罗姆广场东面。除非如果是往外城的方向两站路的话十分抱歉!我本来记得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弄得”
  “我了解,”里奇说,“我懂了,我们搭计程车去。大约半小时后到布朗克斯找你好吗?”
  “好的,卡斯曼先生。尽管我不知道那儿的口味怎么样,但是我只能够找这么个地方了。”
  “一个咖啡店能差到哪儿去啊?”格雷克插话了,“我们到时候见。”
  格雷克挂了电话。
  “我本来还要问她的住址和电话的,你怎么就挂了?”里奇说。
  “别多此一举了,她会在那儿出现的。”
  他们乘计程车到166街才找到杰罗姆广场附近那个叫布朗威克的地方。计程车司机是个古巴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像里奇这么一个穿着体面的人会到这么偏僻的只供应劣等咖啡的街区来。一定是个和黑帮有来往的人,司机想。
  瑞西·克里斯藤森在咖啡店里靠门的一张桌子坐着,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店里空空的,光线很暗。瑞西·克里斯藤
  森是一个体形微胖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浅灰色的头发。她的脸上似乎总带着微笑。看到里奇来了,她连忙站了起来。
  “是卡斯曼先生吗?我就是瑞西·克里斯藤森。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请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奇问。
  “嗯我只是猜想。也可能完全不像我想的这样。”
  “只管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过,我真的不是很了解。纳森其实对移植技术公司分配给他的这次工作有抵触情绪。你们是他做的第一例手术。一想到要毁掉一个人的生命——尽管经过了当事人的同意,他还是会觉得这是在亵渎人的生命。”
  “那他是怎么做的?”里奇问。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要处理掉一个人的生命。我是说,他后来知道了,但是,我猜他随后又有了自己的策略。毕竟他还是需要这么一份工作的。他是刚刚从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过来参加托马西拉比的圣经学习的。托马西也来自圣安东尼奥。我肯定托马西认识纳森的父母。”
  “纳森是想参加学习获得身份吗?”格雷克问。
  “抱歉!我没有听懂?”
  “我是说他参加学习是为了成为一个拉比吗?”
  “我想这应该由他本人来回答,”瑞西说,“这关系到个人隐私,再说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可能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能。后来又改变主意了。他曾参加过我们的祈祷会并且问了牧师一些问题。”
  “祈祷会?”格雷克说。
  “是在印第安那州韦恩斯堡举行的国际基督教联谊会。这儿的173街就有个办事处。”
  “他问了什么问题?”里奇问。
  “是关于世俗的生活中上帝与人的关系问题。很明显,我们的牧师是不赞同谋杀的。”
  “自杀算不上谋杀。”格雷克说。
  “谋杀自己仍旧是谋杀,”瑞西说,“所以这仍然是罪过,尽管哲学家尼采是赞成自杀的。”
  “怎么把尼采也扯进来了?”格雷克说。
  “纳森经常引用尼采的话,还有加谬。”
  “啊哈!”格雷克笑道,“他一定说过加谬的一句话:‘是否要自杀才是真正的唯一的关键所在’。”
  “准是说过这样的话儿。”里奇附和着。
  “他还提到过一个古希腊人,叫西西什么的?”
  “西西弗斯吧?”格雷克猜,“看来,这个纳森和我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了。”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卡斯曼先生?”瑞西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这是格雷克说的。”里奇说。
  “真是莫名其妙!”瑞西说,“你不是说话音调低的那个吗?”
  “是的,音调低的是我。别介意,继续说。纳森还提到过什么?”
  “我不知道别的了还有一次,他提到了寺庙里面卖纸钱的人。”
  “卖纸钱的人也要养家糊口的。”格雷克说。
  “不要扯太远了。”里奇说,“瑞西,为什么你觉得自己要承担责任?”
  “因为是我鼓励纳森要以自己的良心为准则。我对他说这才是上帝的旨意。我想我的话对他的行为有过一定的影响。但是请你们相信,我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将这些想法带进手术室——如果说手术的意外是他造成的话。”
  “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纳森吗?”里奇问。
  瑞西打开钱包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他的地址,还有他的拉比的地址。我只知道这些,我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哦,还有一件事,纳森很喜欢国际象棋。他曾带我去过一家国际象棋俱乐部。我不记得具体在哪儿了,可能是曼哈顿中城,也可能是下城,那个俱乐部的环境很不错。”
  他们在格林威治村西9街的国际象棋俱乐部里找到了纳森。俱乐部值班主管指着一号棋台正弓着背下“尼姆佐一印度防御” 的那个高高瘦瘦、皮肤白皙的年轻人说:“那就是纳森。”和纳森对局的白方是一个大师级棋手——匈牙利人埃米·博布尔。埃米·博布尔是顺路来这儿玩玩的,可纳森居然和他下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纳森俯视着棋盘,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棋钟上。
  没过多久,纳森抬头正好看见格雷克。他怔了一下,撅了撅嘴,摇摇头,站了起来,他隔着棋盘和埃米·博布尔耳语了几句。匈牙利人摇了摇头。纳森接着又说了些什么。埃米·博布尔耸耸肩。纳森停钟认输,朝格霄克走过来。
  “格雷克先生,”纳森说,“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说法。”
  “当然,你能够主动承认是再好不过的了。”格雷克说。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纳森极力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中断手术。
  “我知道,我不应该把整件事情搞砸,”纳森指的是移植手术的事情,“自杀和手术移植都不是非法的,你们用不着拿政府的条条框框来吓唬我。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移植卡斯曼先生的灵魂,如果格雷克愿意和里奇分享同一个身体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是当要处理掉格雷克的时候,当要我弄死格雷克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想了很久,以至于耽误了手术时机。最终我走出了手术室——我不管了。我曾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做这份工作就要本分守纪,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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