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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这妆也没化，头发也没做是怎么回事？！”
导演粗壮的手臂直直抓起她来，慕小悠痛的龇牙：“导演导演，我这就去，你你你先放开我”
导演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愈发的用力抓紧：“你还没出道，记者们应该是不会问你问题的，你到时候就坐在那里，保持微笑就好了，微笑微笑，知不知道？！”
“知道”慕小悠闷闷应声。
几个主演都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化妆师们都空闲了下来，一群人都是按照在戏里的穿着穿的，导演把她拽进化妆室里，却三番四次的叮嘱，不要她穿戏里的衣服，简单的化个妆就好了。
镁光灯闪烁不断，记者们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甚至有个年纪较小的记者大大咧咧的问楚香香知不知道季凌风是个瘾君子，楚香香神态倒是十分自若：“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只是跟他一起合作过，吃过几次饭而已，对于他的私人问题，还真的是不怎么清楚呢”
又有记者问她季凌风事业瞬间跌落谷底，她会不会很伤心之类的，她仍旧是笑着回答，温和软语的，把她跟季凌风之间的关系，划分的清清楚楚。
慕小悠坐在最边角上，笑的嘴角都僵硬了，时不时的伸手揉一揉，再重新笑。
只是听到导演说，这次的电影里藏了一张王牌，宣传片里不会有关于这个王牌的半点镜头，要大家自己去看。
慕小悠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转头看过来的楚香香。
唔，有点累了，还有点困了，嗯，也有点饿了
她喘口气，有些无聊的左看看右看看，一片灰暗的台下，一抹灰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见她看过来，女人微微挑眉，红唇勾出一抹妖冶的弧度来。
她愣了下，那女人
聂真？
聂无洛的妹妹？
她有些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们只见过一次面，而且现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不过既然她对着自己笑了，那大概就是她了吧？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穿着灰色的卫衣，带着鸭舌帽，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
眼前突然一黑，她愣了下，一抬头，就见导演冲着她瞪了瞪眼，然后很温柔的拉着她站了起来：“我们这位新演员有些迷糊，大家不要介意哈，麻烦这位记者再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
台下的记者们都闷闷的笑了起来，站着的那名记者也笑：“听说姑苏语这个角色需要很强的表演力，你身为新人，拍摄期间会不会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呢？”
慕小悠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有记者居然注意到了她这个眼看就要从台子边掉下去的小苍蝇，还问她问题了。
那群主演们的话题还不够他们问的么？
“小悠，记者问你问题呢”导演阴笑着催促她。夹答列午
慕小悠回过神来，干咳一声：“力不从心倒是没有吧，就是唔，拍摄的时候几乎天天下雪，我的戏服又是很薄的那种，所以会觉得很冷”
“戏里的前辈们也会对你照顾有加么？”记者又问。
慕小悠咬唇，微微点头：“会的，因为是新人，对拍摄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的，要不是前辈们的照顾，我想我也不能完成任务吧”
“我听说，您拍戏之前，有过骨折，还入院住了很久，拍摄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呢？”
慕小悠愣住。
导演似乎也很吃惊，他本来是想让她在这次露个小面，把最大的惊喜留到电影上映的时候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记者会注意到她，还问了这么多问题。
慕小悠眨眨眼，她这次是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镜头下啊，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骨折过呢？
“咳咳，嗯还还好吧，因为住院的时候，医生护士们都照顾的不错，所以恢复的也很好，完全没有影响拍摄”
她笑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反正不求说的有多么好，只要别闯祸就好了
导演打着趣，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戏份的男主女主身上。
记者们不再盯着她看了，镁光灯也不咔嚓咔嚓的对着她闪了，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却没发现聂真的身影了。
宣传结束，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刚要去弄点东西吃，就听导演在身后喊：“都准备准备，十分钟后出发。”
她愣住，一转身，慕真爱铁着张脸正好从她身边走过：“我不去了，好累，我要回家了，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慕小悠眨眨眼：“去哪里？”
慕真爱鄙夷的看她一眼：“武汉！”
“现在？！”慕小悠瞪大眼，连休息一下都不行？
慕真爱索性懒得理她了，冲进更衣室里去换衣服。
“你——过来过来”导演指了指她，又勾了勾手。
慕小悠乖乖凑过去，他就用他粗厚的掌心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宣传会，你就给我走神？啊？！！那记者都问你三遍问题，你连看都没看人家一眼，很容易被说成是大牌，知道吗？”
“知道知道，以后不会了”
慕小悠忙道歉：“对不起导演，给您添麻烦了”
导演哼了哼：“准备下吧，一会儿出发。”
慕小悠咬唇：“导演，我们都不休息一下吗？大家好像都还没吃东西呢”
导演拿演斜她：“吃吃吃，就知道吃！等上车了给你们买些面包，吃个够！”
“”（￣0￣｜｜｜）
慕小悠轻咳一声：“导演，真爱有些不舒服，想回家去，您看”
“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忙着呢，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烦我！”导演挥挥手就要走。
慕小悠愣了下，凑上去：“导演，我也觉得我有点不舒服，不然我陪真爱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个伴！”
“你敢回去我就剁了你的脚！！！给我准备上车！！！”导演咆哮了句，就不再理她，匆匆走了开来。
慕小悠抿唇，揉了揉肩膀，呼，累死人了
“很累吧？”女人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小悠转身，聂真仍旧穿着那身衣服，手中一瓶矿泉水。
她接过来，微微一笑：“嗯，有点不习惯这种紧密锣鼓的生活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在这里拍个戏，今天正好休假，就过来看看了。”
聂真双臂环胸，微微拉低了帽檐，懒懒靠到了墙壁上：“怎么会突然转入这一行呢？”
顿了顿，忽然嗤笑一声：“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混口饭吃，我看起来可没那么蠢”
慕小悠敛眉：“一开始算是为了求生吧，后来不需要靠它求生了，又为它做了这么多努力了，就舍不得放下了，索性直接向前走了。”
慕小悠耸耸肩：“你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聂真仰头，微微舒了口气，露出纤细白嫩的颈项，她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穿的这样不起眼，仍旧是耀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听说，君谦他没死？”
慕小悠愣了下，站直了身子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佳佳打电话跟哥哥说实话了，被我听到了。”
聂真勾唇，似笑非笑的模样：“听说，他又因为你，差点被人用刀捅死，对不对？”
慕小悠窒了窒，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水瓶。
“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
聂真有些好笑的看她：“一来呢，我天天在外面跑，跟君谦的关系不像哥哥跟他似的那样亲密，虽然一开始听说他离开的消息的时候，是真的很震惊”
慕小悠闭了闭眼。
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斯君谦的事情，因为一想，那纠结混乱的情绪就会让她觉得烦躁不堪，可是显然，这件事情不会因为她的不想就解决的。
“说实话，我的初恋，其实就是君谦”聂真薄唇轻启，以一种极度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慕小悠睁大眼，愣了两秒钟后，才迟疑开口：“所以？”
她想跟自己说什么？以后不要跟斯君谦再见面了？还是
“别紧张。”
聂真笑着安抚她：“都跟你说了，是初恋！”
“”
“啊——”
她屈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微微摇头：“不对不对，是暗恋，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他了，后来见他有了女朋友，就很难过啊，结果没两天他就把那女朋友丢了，之后就跟换衣服似的一天一个，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对他失望透顶了，觉得这个男人一辈子也只能做个花心鬼了！直到他在我哥哥面前，皱着眉头抱怨一个女人开始”
她看着她：“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那一晚上，他几乎都在因为你威胁他的事情而烦躁不堪，而你从根本上来说，又是个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君谦的好日子，到头了”
慕小悠闭了闭眼，半晌，才微微点头：“我知道，他为我改变了很多，我知道是知道，可是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其他的感情，比如说仇恨，这不是在一起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君谦为什么会受伤呢？”聂真挑眉看她。
慕小悠眨眨眼：“你说上次的车祸，还是”
“你也知道他因为你好几次险些送命啊”
聂真轻嗤一声：“我说的是这次，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他斯君谦会连四个烂醉如泥的醉汉都打不过吧？”
慕小悠有些茫然的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她勾唇。
慕小悠有些迟钝的摇头：“不不不不，我我我不知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看看，说话都结巴了呢”
聂真微微侧首：“因为你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受伤，被吓到了，才会结巴的，不是么？”
慕小悠一手捂了胸口，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
疯子
他这个疯子
是为了把她留下，是为了不让她生气么？
对啊，他在路边等了那么久，胸口的伤口都快被冻住了，却仍旧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他告诉医生，如果能出去，就要她在自己身边的
结果她还是在他还未清醒过来的时候离开了
可是
真的么？
他为了要她留下来，就那么轻易的让人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万一死了呢？万一死了呢？！！！！
他不是说，比起死来，他更害怕以后会看不到她吗？不，不对
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她这一走，就真的不会再回头了，他是死是活，就真的跟她没关系了，所以才会这样，才会拿命相搏
聂真啧啧了两声：“不过说实话，一开始我一直都挺同情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的，还真没想过，人生真的有轮回报应，啧啧，这次真的是同情他了”
“他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几次把命搭进去，啧啧，居然什么都换不回来啊，君谦他原来不止会做赚钱的生意，亏本的买卖也做的不错嘛”
聂真最后一句话在脑中盘旋，她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不错啊，这么快就弄来了自己的记者。”
慕小悠愣了下，一转头，楚香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
“你说什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对么？”
楚香香依旧笑的那么牲畜无害的：“是个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怎么？还是你觉得我们很笨啊？”
慕小悠抿唇，冷了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跟我说什么就挑明了说，拐弯抹角的，你不累，我还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