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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全都雕刻得精巧细致。而那孩子的面容,雷绍衡曾经瞧见过,与她有几分神似。
而她曾瞧得痴迷,久久无法回神。
“雷先生!就那个木箱子!”有人惊恐地嚷道。
王珊仅是张望了一眼,一下捂住了嘴,侧过身去不敢再看。
众人皆是吓得心惊胆战,无人敢走上前去。
雷绍衡丝毫不畏惧,冷着俊颜栖近一瞧。
木箱子本来是要被抬出去的,因为园子要拆,所以地窖也要处理掉。两个家丁正要抬起,可是箱子实在太重就摔了下来。哪里知道这么一摔,就摔出了事情。箱盖子移了位,里边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家丁们好奇,捏着鼻子狐疑地打开箱子想看个究竟。
不料见到的却是一个已经面容发紫泛青,全身浮肿的妇人。
雷绍衡望进箱子里边的妇人。
雷绍衡凝眸,冲着后边吩咐,“王秘书,报警。”
“是。”王珊急忙应声,她早就待不下去,立刻冲了出去。
“雷先生,那这几只箱子怎么办?”下人问道。
“放回原位。”
那几人又只好将抬出去的几只箱子搬回原处,许是心中惧怕,所以全都抖了手。
雷绍衡锐利的目光扫过周遭,视线定于其中一只小木盒。那只小木盒摆放的很是工整,而且还特意用红布垫了底。他踱了过去,随手打开,目光顿时一凛沉声吩咐,“全都出去。”
众人慌忙地退走。
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立刻派人来到了瑾园。
带队的组长还是那日前来园子里带走蔚海蓝的那人,一行人由王珊带着前往地窖,现场被封锁。
公安局这边,综合了园子里下人们的口供,立刻调查核对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全名刘福玉,四十七岁,家中二老已去,配偶前年因病过世,仅有一个儿子。
刘福玉曾经在蔚家工作,她是蔚雄谦正妻赵娴的贴身下人,一手带大了蔚海蓝,是蔚家的老妈子。
多年之前,刘福玉因为要照料家里的老人,还有一病不起的丈夫,所以辞职离开了蔚家。
但是根据了解,这个福妈私下里仍然和大夫人赵娴有所联系。
福妈的死,变的疑点重重扑朔迷离。
再加上先前赵娴服毒自尽,这两桩案子被紧密关注。
警方随即将蔚家的直系亲属全都招来局里问话,连带派人查找刘福玉儿子刘洋的下落。
福妈的儿子,刘洋这边暂时没有取得联系。
蔚默盈等人接到消息,便一家子前往公安局。警方例行公事,对着每个人作了一番询问。只是众人都十分震惊,谁都不会料到,福妈竟然死了,而且她的尸体还被臧在了地窖。
“地窖一向都只有赵娴才会进去,钥匙也只有她才有,难道是她,难道”二夫人吓得脸都白了。
三夫人已经说不出话来,蔚舒画亦是不安。
蔚默盈本就遭受打击,更是不想多说话。
“两位夫人,两位小姐,先回去吧。”陈晟陪同而来,瞧见她们几人神色恍惚,轻声说道。
这一行人正要离去,外边有人徐徐而来。
那个英气冷峻的男人,带着一个纤瘦美丽的清灵女子。身后还带了几个下属,来势不凡。
男人呵护着那个清灵女子,而他们则是认出了她。
她正是消失了多日的蔚海蓝。
蔚海蓝的精神状况还未完全恢复,整个人朦胧胧的,瞧向蔚家人的时候,那目光也有些失神。
蔚海蓝被警员带着入内了。
风景辛漠漠走到蔚家人面前,沉声说道,“你们好,我是风景辛,这段日子蓝身体不是很好,所以由我在照顾。事先没有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担心了,实在很抱歉。”
一听这个姓氏,众人便知道他是风家的人。
蔚家和风家究竟有什么恩怨,众人不得而知。只是想着总是念及情意,所以才会出现。
还是蔚默盈开口应道,“她没事就好,麻烦你了。”
一行人没有过多攀谈逗留,匆匆离去。
蔚海蓝被警员带进审讯室问话,可只是摇头点头,要么就不作声。警员没辙,只得作罢。
蔚海蓝走出审讯室,大厅里灯光通明。
她一抬头,瞧见风景辛如一株青松站在前方。
风景辛轻轻揽过她就要离去。
“夫人。”王珊处理完相关事务,就留下等候。直到瞧见蔚海蓝而出,她这才上前几步。
风景辛凝眸,王珊又道,“有句话想和夫人单独说,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
蔚海蓝瞧着王珊,半晌才缓慢地点了头。
风景辛默然地朝旁退开几步,只见王珊在她耳边动了动唇,蔚海蓝竟然就跟着王珊走出公安大厅。
风景辛拦在她面前,“蓝?”
蔚海蓝轻声道,“我要去一趟瑾园。”
“我送你去。”风景辛道。
原本要拆除的瑾园此刻因为突发的案件停止动工,只是有些房子都已经塌了一角,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尘土气息。车子并没有准许入内,连同风景辛在内,只准蔚海蓝一个人进去。
风景辛低头望向她。
蔚海蓝轻声说道,“我要进去。”
只由王珊带路,风景辛凝望着她的身影,蔚海蓝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而她的耳边,还回响着方才的话语,“夫人,您的母亲留下了遗物,如果您有兴趣,那就请随我来瑾园。如果您没有兴趣,那么雷先生就会立即处理掉。”
一路来到了蔷薇苑。
那是三楼的雕花镂空阳台。
远远的,蔚海蓝就瞧见了那道伫立的高大身影。
傍晚十分,屋子里亮了一盏小灯。那种昏黄温暖的灯光,却无法将一屋子的甜白釉影照暖。那个男人,依旧站在那扇落地窗之前。他背对着她,她走了进去。身后的门,立刻被人轻轻带上,发出轻轻地声响。
蔚海蓝止步不前,站在原地凝望。
雷绍衡徐徐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沉凝而悠远,那是她永远也无法瞧清的深意。
静默半晌,蔚海蓝开了口,“东西在哪里。”
雷绍衡伸手一指,蔚海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那是她的书房。一整排的书架,陈列了无数书籍,古今中外皆有。她匆匆扫过,目光落在书桌上。书桌上除了她先前摆放的书具之外,却还多了一只小木盒。
这种小木盒,蔚海蓝曾经瞧见过。
这是赵娴用来放刻刀工具的。
盒子一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照片,就让蔚海蓝怔住。
照片里是一个小婴孩,婴孩睡在摇篮里。而曾经瞧过的那座冰雕,正是照着这张照片雕刻成形。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是她的满月照。
照片旁别了一小撮黄发,用红丝线盘起束好,小心翼翼地妥善存放。
蔚海蓝再次失神,她从来不知道她会珍藏这满月剃头的胎发。
再次望去,盒子里只剩下一份存折。
蔚海蓝拿起存折一瞧,里边还夹了一张纸片。
短短一行字,不过是五个字,却让她红了眼眶,心中仿如针扎。
——小蓝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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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臧着的果然是福妈,蓝妈的遗物出现,这真是蓝妈做的吗?蓝妈的杀人动机何在?亲们中午好,记得吃饭噢!
正文 219:良辰误佳期(2)'VIP'
一万七千六百十五元。
她的嫁妆
蔚海蓝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涩而疼痛。
“呵呵。”
“呵呵呵呵。”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格外突兀。
雷绍衡一直站在后边望着她,他以为她会哭,可她却没有。她笑了,一手抓着存折,一手抓着照片。
她的笑,让他想起那一日,他第一次觉得有人笑起来像哭。
“小蓝。”
听见那熟悉呼喊,蔚海蓝木讷地回过头。
蔚海蓝茫然然望着他,她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
“她对我说,九十九分和零分没有区别,所以我每次都要求自己考一百分。可是试卷好难,越来越难了,其实我只是希望她高兴。她从来也不抱我,也不会夸我。她总是冷冷地看着我,她告诉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自己承受。她也从不过问她去哪里,更不愿意知道。她这一辈子,没有工作过,这些钱,一万七千六百十五元,是她赚来的,是她给我的嫁妆”
她怅然欲泣却还在强作隐忍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底,他沉声说道,“哭吧。”
蔚海蓝的笑容猛地一滞,沙哑哽咽地说道,“她不喜欢我哭,她说再哭的话,就不要我了。”
雷绍衡眼眸一紧,慢慢伸手,抚向了她的脸庞,他不敢用力,怕会惊到她,怕会碰痛她。
他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只是一句,“可以哭的。”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僵硬了身体,他拍着她的背,“我不告诉她。”
蔚海蓝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视线恍惚,像是在极力克制,可是眼中却迅速地蓄满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漫开氤氲水气。而后一下子没有忍住,紧紧地抓着那份存折,那最后的信笺,她呜咽了一声,眼泪簌簌落下。
温热的液体如急雨滴落,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他感觉到一片湿润。他按住她的小脑袋,让她靠着他痛快哭泣。
蔚海蓝抬起头来,使劲地擦眼泪,可是越擦越急,眼泪也越落越多。
怎么回事,怎么停不下来。
脸庞被人抚住,她的头被轻轻捧起,她瞧见他,他微扬唇角,俊颜上是前有未有的温柔,暖到让冰雪融化。她怔了下,他低下头来,柔柔地吻住她的唇,她一下忘记了哭泣,泪水凝在眼角。
“看,这样就不哭了。”他瞧见她的泪水,像美丽的珍珠,他用手指替她拭去泪水。
他竟是庆幸,幸好她的泪水都不是因为他。
雷绍衡凝望着她,沉声说道,“小蓝,回到我身边。”
蔚海蓝却朝后退了一步,双眼通红。后背顶住了桌沿,再也无路可退。
蔚海蓝奔了出去。
那份文书不具备法律效益,他设了一个局,他骗了你。
园子里竟然臧了死人,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众人惶惶不宁。
这日邢组长带了两个警员又来拜访。
雷绍衡指间夹着一支烟,那姿势十分潇洒。
邢组长赶忙上前,阿谀地打了招呼,殷切询问,“雷先生,前些日子你受伤了,现在这伤好些了吧?”
昨日本要先来会见他,可是秘书声称雷先生身体不适,明日再谈。
邢组长知晓这其中的事情,便微笑点头。
“劳邢组长惦记了。”雷绍衡微微一笑,眼神很冷。
邢组长不由得哆嗦了下,赶忙坐下,“雷先生,这边还要耽误您一点时间,问你几个小问题。”
一旁的两个警员忙拿出录音笔按了开始,另一个则是准备好了纸笔记录。
“这座园子太旧了,所以决定拆了。昨天一拆,尸体就被发现了。”雷绍衡言简意赅。
“雷先生是否认识死者?”
“不认识。”他吐出三个字。
“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