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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皮球自然不会打到恬熙身上,只是砸到了他底下一个宫女的发髻。恬熙脸色僵硬,而李婉婉也有些慌了,忙拉著严沣说:“沣儿,你干什麽啊?”那严沣还理直气壮的说:“母後别怕,我打他替你出气!”说著还想要跳下步辇。李婉婉一把拉住他,然後喝道:“不许胡闹!”好容易将满脸不乐意的严沣安抚好,她又抬眼看向恬熙。冷淡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坤妃不会与他计较吧?”恬熙微微一笑,说道:“怎麽会,沣儿与皇後感情如此亲厚,我很羡慕呢。”李婉婉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说著便要离开,恬熙在位上微微一偏首,左右忙抬著步辇让道,让李婉婉他们先过去。
等到了荷花池,恬熙便要下来走走。栀香扶著他沿著小道缓缓前行,其余等人都在三五步远後跟著。栀香看了看左右,突然说道:“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恬熙懒懒开口道:“你是说皇後和沣皇子吧。”栀香点头,说:“按理说她是皇後,那沣皇子必然为储君不二人选,日後会继承陛下的万里江山。可娘娘您看他今日待您的光景,还有他母後与您的关系。奴婢怕”恬熙便补充道:“你怕日後他真的继承大宝,怕会对本宫及本宫亲属不利?”栀香默认,恬熙遥遥看著满园景色,波澜无惊的说:“本宫既然已经跟她彻底决裂,还会留给她一丝还手之力吗?她现在唯一的凭仗就是她的皇後身份,也是她孩子成为太子的唯一依仗。”栀香心领神会,说:“那咱们”恬熙淡淡说道:“本宫不要她性命,但本宫一定要拔了她所有的爪牙!”
鸽子轻盈的走入殿内,迎面轻雯含笑道:“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野了,这麽久才回来。娘娘都问荷花怎麽还没送来呢。”鸽子笑嘻嘻的说:“我看紫阳湖的荷花大部分都开得快败了没趣,就自己划著小舢去摘了不少半开的呢。您瞧,是不是更娇美一些?”她将手中的捧花递给轻雯看。轻雯瞧了瞧说道:“就你这丫头情趣多,行了,快送去吧。”鸽子唉了一声就去了。
恬熙果然靠窗躺在一藤榻上,鸽子笑吟吟的走过去,福了福喊道:“娘娘,奴婢回来了。”恬熙仿佛正在想心事,听她声音才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便说:“可算回来了,有热坏了吗?”鸽子摇头说没有,恬熙将她手中的花束接过来看了看,夸了夸。便对她说:“去装起来摆到本宫面前来。”鸽子答应著去寻了个蓝色琉璃缸过来,就在藤榻旁的案几上搁了,然後将手中的荷花一朵朵细心的放进去。
栀香一直在为恬熙捶腿,自有孕之後,恬熙双腿浮肿长长感觉到酸痛。他长叹一口气,说:“再过两月,这罪终於是可解脱了。”栀香便抿嘴一笑,说:“忍著点吧,不受点罪,将来如何享受那天大的福气呢?”说著她伸手在恬熙隆起的肚子上轻抚了一把,意味深长的感叹道:“这里,可有著咱们大魏的天下啊!”鸽子听了心一惊,恬熙已经忙娇嗔道:“热晕头了吧,胡说什麽呢。”说著下意识的看了鸽子一眼,正好跟鸽子目光碰上,鸽子忙转开视线低头继续手中的事。
一时间似乎都有些尴尬,鸽子飞快的忙完手中事便告退了。走的远些了,便模糊听到恬熙怪罪的声音:“这种事怎麽能随便说出来呢”鸽子心头一沈,强自镇定的走了出去。她在自己房间左思右想,反复思量下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陛下曾经向坤妃娘娘表态,要让那个还未出生的皇子继承大统。这个结论让她心惊肉跳,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个消息报告回去。当天抽空,她再次放出风声。晚上,借著个机会,她再度出了承欢殿去与金珠碰头。
金珠一听她的汇报也是大吃一惊,再三跟她确认之後,也知道事情严重,两人匆匆散了後她忙赶回凤仪宫,挥退了众人将事情告诉了李婉婉。李婉婉果然勃然大怒,失声喊道:“他竟要让陛下立那个还未出生的孽种为太子吗?”金珠担忧的说:“听他身边的栀香姑姑的口风,怕是真有这个意向了。”李婉婉惊怒交加,烦躁的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金珠担忧的看著她,来回走了好几圈,李婉婉突然停下了脚步,冷笑说:“就算是他打得好算盘,也要看天时帮不帮他。他那样的身份,生下的孩子配当太子吗?再者我大魏的规矩可从来是先论嫡庶,再论长幼的。陛下就算是偏心与他,也得看整个天下答不答应。”金珠摇头叹息道:“娘娘糊涂,先前他不还是太妃,可陛下不照样将他光明正大的迎进宫。陛下的心性这几次下来您还不明白吗?他想做什麽,那是一定要做成了的。”
李婉婉顿时悲愤莫名,愤愤然道:“他已经夺取了我丈夫,难道连我的孩子的前程都不肯放过吗?”金珠略带些怜悯的看著她,说道:“娘娘糊涂,後宫中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想来他必定是怕沣皇子登上大宝,娘娘得封太後与他算账,所以便先下手为强了。”李婉婉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立时冷笑起来,说:“我说呢,果然是防著我日後报复。”停了停,她终於恢复了平静,说:“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坐以待毙。”她转身看著金珠,神色再度恢复了平静:“馨嫔现在如何了?”金珠会意,笑道:“有坤妃娘娘在,她一直不得陛下恩宠。最近也是满腹怨怼呢。”李婉婉也微微一笑,说:“既如此,咱们也可以再用上她了。”
馨嫔被金珠请入大殿,先恭敬的向李婉婉行礼请安。李婉婉含笑让她起来坐下,再命人看茶。随後看著她叹息道:“自本宫被陛下禁足之後,阖宫上下见风使舵纷纷都淡了这凤仪宫,倒是还剩你对本宫确实有几分真心了。”馨嫔忙说:“不敢,臣妾也不过是与娘娘同病相怜了。”李婉婉闻言突然酸楚一笑,说:“好,本宫现今在宫中能有你这个知心人相待,日後不管怎麽样心里也能有个念想了。”
馨嫔闻言大吃一惊,立刻问道:“娘娘何出此不吉之言,难道您最近会有什麽变故不成?”李婉婉无力的摇头,想要说什麽,眼泪却先夺眶而出。她立刻掩袖而泣,馨嫔见状更是惊异不小,忙起身上前去连连追问。金珠便在一旁愤愤然说道:“馨嫔娘娘也无需再问我们娘娘,想必其实您也会很清楚的。”馨嫔听了她话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她问:“某非,又是坤妃那妖人?”金珠沈痛点头,说道:“娘娘听到消息,陛下有意立他那个还未出世的皇儿为太子!”馨嫔果然大惊,说:“怎麽可能?论嫡庶,有皇後娘娘的沣皇子,论长幼,还有孙夫人的菁皇子。就算撇开他们俩不说,陛下还有数位母家身份不俗的皇子,怎麽算都轮不到他生的孽种啊。陛下怎麽可能如此糊涂?”金珠便愤然道:“在他的狐媚功夫下,有什麽不可能的。娘娘您忘了,当初他是怎麽进宫做了高高在上的坤妃的?还不是咱们陛下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伦理体统都不要了。有一就有二,他现在再蛊惑陛下立他的皇子为太子又如何?”书…香…门…第
第七十五章
发文时间: 4/26 2012
馨嫔脸色越来越阴沈,最後终於忍不住对李婉婉喊道:“娘娘,您难道准备坐视不理吗?”李婉婉一声苦笑,说:“本宫能如何?陛下现在一心都扑在他身上,如何能听得进本宫半句话?何况现在也只是坤妃他自己私底下闲聊透漏出来,又没有公开。本宫也不能请朝堂上诸位大臣阻止陛下如此。陛下又是个极有心性的,他若要办,必定是一定要办成了。到时候,本宫本宫也就只等甘为鱼肉了。”她对著馨嫔凄婉一笑,酸楚的泪水便落下来了。
馨嫔见此,颇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境。气恼得顿足,说道:“娘娘怎麽这麽快就灰心丧气了?陛下就算是想立那个孽种为太子又如何?还不知道那妖人生不生的下来,就算生下来还不知道养不养得大呢。”李婉婉闻言大惊,说:“可不能胡说!”馨嫔咬牙说道:“娘娘,臣妾知道您一向心软胆小,可事到如今刀俎已经举到咱们头上来,如何还能忍?您就算是不想您自己,也要想想沣皇子啊!”李婉婉听後面带犹豫,馨嫔便在一旁急著催道:“娘娘还在犹豫什麽?难道真要等那孽种长大将我大魏的江山都吞了去吗?”李婉婉叹息,说:“可这种事,如何下手呢?自那次本宫中了坤妃设计,早已让陛下见嫌,现在做什麽怕是都艰难了。”馨嫔想也不想的就说:“娘娘别急,只要我们联手,总能想到办法的。”李婉婉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罢了,为了这大魏江山不落入那妖人孽子之手,本宫免不得要造一回孽了。你我,就好好思量一下吧。”
恬熙挺著肚子蜷在位上,懒懒的问:“如何?”马良安恭敬的回答:“馨嫔这几日来往凤仪宫频频,且数次都是一呆数个时辰。”恬熙听了有些意外,说:“馨嫔,她如何又被皇後拉上船了?她们应该并无亲戚来往,如何她就愿意掺和进来?”一旁轻雯便说:“娘娘,这一点奴婢也觉得奇怪。那馨嫔自小产失宠以後,一直怨怼极多。奴婢听说,她最怨的便是娘娘您了。”恬熙听了有些困惑,说:“她流产与本宫何干,为何要把气撒到本宫头上?”轻雯继续说道:“奴婢还听说,她一方面对您怨怼,一方面跟皇後娘娘就走得非常近了。”恬熙被点醒了,便说:“既如此,看来这蹊跷还不小啊。”他沈吟半晌,对马良安吩咐道:“把馨嫔也盯紧了,看看她们到底准备怎麽做!”
马良安答应了,然後谄笑著说:“若馨嫔也动了坏心倒是自己往死路上走,皇後糊涂,她也跟著糊涂。”轻雯也说:“娘娘,皇後这次如此轻易便上了当,您看其中会不会有诈?”恬熙轻轻的抚弄著自己的手背,手指触摸到冰凉的指套後微微停滞,然後若无其事的说:“若是早先,自然没那麽容易。可她接连败於本宫之手又完全失去了陛下信任,早就如同惊弓之鸟。此刻她唯一翻身的指望就是沣皇子,若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危及皇子前程,她自然要草木皆兵了。你且看著,她们什麽时候动手,咱们就什麽时候发难,定要让她不能翻身才好!”
可一个多月下来,也没看到她们有什麽动静,如此恬熙都有些不耐烦了。可他却不知道,李婉婉也是非常苦恼。承欢殿自他有孕以来,在严曦授意下上下小心警惕。平日里他的饮食茶水生活起居出行用具都是经过层层检验,根本无懈可击。但是也就因於此,还心存几分狐疑的李婉婉便完全确信了恬熙刻意传给她的假消息。她每日焦虑难安,备受煎熬。终有一日,她咬牙对金珠说:“不能再等了,我们只好铤而走险。去通知馨嫔,想办法弄一些毒药进来,外表无色无味,毒性越大越好!”金珠有些诧异的说:“娘娘,下毒怕是没那麽容易的。”李婉婉冷笑,说:“未必,百密尚有一疏,就算他承欢殿是个铁桶,本宫也要掀个盖子起来!”金珠便领命去了。
馨嫔收到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