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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努力撑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西暖,西暖在他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浓浓的雾气。厚重的似乎怎么拨也拨不开。
西暖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撂在这里。而且,估计他这样子回家肯定要挨训了。不过,好在顾经年喝醉了并不闹腾。而是很安静的坐在西暖旁边。除了那只死死钳住她的手以外。
西暖数了数包里的钱,扬手打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到西暖穿着校服,还带着另外一个醉醺醺
的校服男,才坐进去就开始在车子里教育起她了。说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要以学习为重,小小年纪别整天到处游荡不回家之类的。西暖被这位的哥说得快要泪奔了,无奈下,只好佯装接电话,大声说道:“嗯,妈,我马上把哥哥带回家。他考试考差了,学着爸借酒消愁,回头你好好揍他”
司机听到西暖的话,也不骂她了。反而又开始劝她说是这年头学生压力大,该怎么着怎么着。西暖听着他没完没了的念叨真恨不得给他一锤了,她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话唠!
西暖连拖带拽终于把顾经年带回了家里。折腾好半天,才把他哄得放开了自己。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晚上九点。西暖去厨房泡了蜂蜜水想让顾经年喝点,谁知他缩在沙发里,竟然睡着了。
西暖拿他没办法,呼了一口气,准备去换衣服,沙发上的顾经年翻了个身,嘴里喊了一句“小
眉”,随即直接摔到了地上。西暖“嘶”了一声,摸摸手臂都为他觉得疼,顾经年却毫无知觉,索性躺地上又睡了过去,怎么叫都不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倏尔闪过。西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但又什么也没抓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于是懒得去想了。托了顾经年几次想把他重新弄回沙发上,可一点儿用都没有,彻底睡死了的顾经年比她想象中要重太多。
她真恨不得此时变身大力士了。毕竟,这大冬天的,她总不可能让顾经年这样躺地上一夜吧。
西暖忽然想到了林嘉木,从房间里找了一床毯子给顾经年盖上以后,就给他电话,让他过来接顾经年。
电话里的林嘉木好像已经睡着了,西暖听到掀被子的风声和穿衣服的窸窣声,林嘉木沙哑的嗓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说:“本大爷马上过来。”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西暖实在没想到,林嘉木的马上过来会有那么快。
她不过是换了身衣服,弄了点吃的,想不到门铃就响了起来。
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西暖一个哆嗦,急忙把林嘉木给拉进了家里。网上的天气预报
说明天会下暴雪,想不到今夜就开始下了起来。林嘉木肩上的落雪,进屋以后很快就融化了。西暖不经意碰到他的胳膊,只感觉冷气似乎都传了自己一身,二话不说就把沙发上的热水袋塞到他的怀里让他抱好。
林嘉木手中突然多出的温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曲线分明的嘴唇有些冻的发紫。看着西暖一身略显幼稚的家居服,带着难以捉摸的邪气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西暖看着他黑色的大衣领子上优美绝伦的面颊,就像是《田禹治》里的那张水墨画,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都似乎能幻化出
无数的内容,让人眷恋迷乱。
西暖被此刻的林嘉木惊艳到,愣愣地看着他。
西暖目不转睛的注视让林嘉木有些发毛,咳嗽一声,避开了她灼人的目光,“顾经年人在哪里?”
林嘉木的声音唤醒了西暖,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捏紧拳头猛敲自己的脑袋。
林嘉木傻眼了,“本大爷是问你顾经年在哪,不是问你私房钱在哪,不需要自残躲问题。”
西暖敲了半天,才指了指地上的顾经年,心里碎碎念道:“差点就被勾引了,还好还好”
林嘉木看了看挺尸的某人,把热水袋塞回西暖的手里,走过去踹了他一脚,“起来。”
没反应。
踩一脚,“起来!”
顾经年翻了身。把身上的毯子给踢开好远。
西暖见林嘉木一脸烦躁地抬起腿正要一脚跺过去,急忙拉住,“别别,他喝醉了。你先坐会儿。
你这一脚下去要出人命的。”
西暖把林嘉木拉到旁边坐下,端了一杯热水给他,“先喝点吧,外面挺冷的。”
林嘉木转了转杯子,“你的?”
西暖点点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林嘉木的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嘴角荡漾着邪邪的笑意,慢慢地把水喝完了。
热水喝下以后,林嘉木的嘴唇总算是恢复如常。
看了一眼表,也没耽搁,走过去抗起顾经年,就要带他走。
西暖拿着钥匙一路把他们送到楼下,看着林嘉木把顾经年丢到一辆出租车以后,又叫住了
他,“你认识路小眉吗?”
林嘉木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了起来,“听过。”
“那她和顾经年”
林嘉木似乎很反感听到这三个字,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本大爷不是百度。”
说完,推了推西暖让她赶紧回家。待到她在阳台上朝他挥手确定自己到家以后,才又放心的关上车门扬长离去。
西暖站在阳台上看着黄色出租车渐行渐远,有几滴冰凉落到了脸上,很快便化作水珠沿着肌肤的纹路流淌而下。西暖颔首看向深灰色的天空,大朵大朵的棉絮在空中飞舞,十二月的这场雪,又
大了起来
☆、chapter 08
西暖一受到景惜河的影响就容易失眠。折腾了大半夜,凌晨4点左右才睡了过去,可是,刚睡着没多久,她就被顾经年的夺命追魂CALL给叫醒了。
西暖缩在被子里看了看时间,朝顾经年咆哮,“你丫打激素了,要不要起那么早!”
顾经年在电话里得瑟的不行,完全没有酒后初醒的模样,“没办法啊,每天早上被自己帅醒,我也很苦恼的。快点下来,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西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够到窗户边一看,顾经年果然已经站在楼下,正仰起头来往她这边看。
“你疯了?”
顾经年继续得瑟,“为了报答你昨晚照顾我,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做你免费的司机了。激动吧?开心吧?兴奋吧?”
“不要!”西暖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拒绝。
“别啊,难得我这把冬天里的火都烧到你这里了,你不能给浇了啊。”说到这里,顾经年居然还
兴冲冲地唱上了,“我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你”
“”
西暖真的想不明白,顾经年这一天到晚如此旺盛的精力是从哪里来的。顾经年总是说风就是雨的
模样,西暖根本拧不过他。在他玩命的催促下,利索地洗漱完毕就冲下楼与他会和。
雪天骑电动车实在不明智,在顾经年载着西暖一连摔了两次后,西暖坚决不肯再坐上他的车了。
丢人事小,摔死事大。她可不想被一破电动车给毁了。西暖看着表上的指钟到了七点半,明明一
大早就出来,却弄得要迟到。西暖恶狠狠的瞪着顾经年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顾经年却不以为意,居然让她逃课别上了,跟着他去十中听课。她当时真想拎起书包就揍死他了。
不过,两人摔归摔,但好在也一直沿着学校的方向走。
在西暖的炮轰下,顾经年只好推着车子一路小跑送西暖去学校。
于是,本来顾经年这张招摇的脸就特别吸引眼球,在这种略显滑稽的举止下,就更加引人注目。
西暖一路跑还得一路把头往胸前低了低,这来来往往的回头率,真不知道又要给她惹多少麻烦了
西暖这时还在路上耽搁着,而在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景惜河和路小眉却早早的就被叫了进
去。
“景惜河,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保送机会,你真的要放弃吗?”班主任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
景惜河的要求,七中难得有这么好的保送机会,景惜河却要放弃。在办公室发动一干老师劝了他
好半天,景惜河依然对此毫无兴趣,说要自己高考不需要保送。
而另外一个获得保送名额的路小眉却一脸欣赏,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惜河看。
班主任还在不依不饶的给景惜河分析他选择保送的优势,景惜河看了看表,淡淡打断了他的念叨:“老师,早自习马上就要结束了,下节数学课,我要看会儿书。”
老师看着景惜河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只好把景惜河的名字换掉,重新考虑人选。
路小眉一路跟着景惜河回来。看着他回到座位上以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看数学课本,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堆大学名录和招考信息。本来路小眉还有些好奇,想问问他拒绝保送的原因,景惜河的手中拿着一份A大的历年高考录取分数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顿时就变得更加凛冽淡漠,周身散发着谁也别理我的冰冷气息,这股强烈的冷气就像是十二月的南城一样,刮到人脸上,冷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去。
学校食堂一到放学就拥挤不堪。路小眉站在食堂门口看了看,没有发现景惜河的身影,于是打算到学校外面去吃。谁知刚走出校门,她就被顾经年给堵了。
路小眉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不想理他,往别处走。
可是,不管她去哪,顾经年都阴魂不散的一直跟着她。
“顾经年,你到底想怎么样?”路小眉终于不耐烦了,冲顾经年大吼。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听到她的吼声纷纷朝两人看了过来,路小眉瞪了顾经年一眼,更快的往人少
的地方走去。
而素来牙尖嘴利的顾经年被吼了也不反驳,一反常态的收敛了笑容,猛地抓住了路小眉的手,语
气里因为震惊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到处在找你。”
路小眉甩开顾经年,“我去哪儿不需要你操心。也不需要向你汇报。”
“你和景惜河?”
听到景惜河的名字,路小眉眼前蓦然闪过那日四人相撞的情景,璀璨一笑,“我们在交往。”
世界仿佛一下子静默。顾经年看着路小眉顿了很长时间,才又重新开口问道:“当初,为什么一
声不响就走了?我一直在找你。小眉,我想要一个解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路小眉一脸不屑地看着顾经年,“我不爱你了。想走就走了,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小眉,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顾经年拼命的摇头。
“有什么不信的,你当时狗皮膏药一样的天天粘着我,我怕你纠缠我,不同意分手,自然谁都没
有告诉。”
路小眉的唇角轻佻的上扬,她曾那么了解顾经年,以致于她能清楚的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激怒
他。她在等着顾经年发火,可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曾经她的离开让顾经年觉得天崩地裂的
事情,如今再提起也不过是一句略显焦急的询问。也许这就是长大吧。顾经年的沉默让路小眉惶
惶不安,她仰起头站在他的对面,只见他的神色黯淡无光,眼神里有三分伤感,五分疲惫,还有
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得人一阵惘然。
路小眉看到顾经年的嘴唇动了动,她等着他的狂风暴雨,可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
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