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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他上前关怀道。
董玉捂住腰间的手拿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着想呕,她轻描淡写道“受了点伤。”
这也叫受了点伤吗?慕天像见到怪物一般的眼神,最后渐渐变冷,垂眸问“为什么?”
“?”她不解。
“为什么要帮我!?”他嘶吼着,他最落魄最屈辱的一面被她看到了,还被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瘦小女子来解救,这算什么?
董玉微笑着,说“因为你也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了我。”
如果不是他的聘用,恐怕自己真的要当街乞讨了,生活艰辛得不能再艰辛了。
“就这样?”他不相信有人会如此单纯的帮助另一个人,不求目的。
“就这样。”她勾起发白的唇笑道。
慕天一怔,鬼使神差的伸手拨开她那遮脸的刘海,一张俊郎的容貌烙入他瞳孔里,一张不比刘钰差的面容,如此一看,才感觉她的气质轩昂。
“呵呵,看来小的模样没令慕老板失望。”她不是没看到慕天眼中一闪而过的赞叹与欣赏。
慕天连忙缩回手,暗忖自己的逾越,怎么当时就觉得她那微微一笑是那么的眩目,会让人心神荡漾,情不自禁。
“慕老板,能否给小的创伤药,再这么失血下来,只怕小命不保。”
慕天听了慢滞了一下,随即站起来去拿创伤药帮董玉包扎,有些复杂的眸子不经意扫视着她脸上那安祥的睡脸,他知道她只是闭目养神,并不是真的熟睡。
*
“她叫刘钰,我曾经的妻主”他幽幽说着,也不管董玉是否有在听,突然想倾诉的心情就这样顺其自然的道出来。
“半年前,我的娘亲过了生,留给我与妹妹各一半财产,但妹妹她不甘心,自那之后,我与妹妹的感情便不复存在了。”
“刘钰就在那时出现了,她追求着我,她的体贴与温柔让我深深迷恋上她,她说娶我也向我下了聘,大婚那晚,我与她喝了合亟酒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当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迷糊之间却发现覆在身上的女子并不是她”
现在回想起来,心还是那样的凉。
“身体软弱无力,神智不清,而身上的陌生女子却不停对我施以侵犯,我为保清白抽起头上的发簪就刺向她胸膛,她被我刺中却依然挣扎,扑向我夺走我手中的发簪便往我脸上划去。”
他说着便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边脸颊,这条疤痕同样也刻在心中,时刻警醒他过去所受的耻辱。
“那女子因被我刺中心脏,不多时便断气,我当时很惊慌,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刘钰,找到她时她的怀中却躺着一个陌生男子,她嘴里说着爱那名男子,对我只是利用,只想从我身上拿走那半份遗产,到时候安一个通奸以及不守夫道的罪名给我,休弃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一个圈套,一场戏,刘钰只是我妹妹找来哄我入局的人,而我却傻傻地跳了进去,后来我离开周城,孤身一人来到落水镇生活,可没想到她们竟然找来了。”
说完,他也回忆完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过去继续生活,现在重揭伤疤才知道这半年来只是自己的逃避,现在说出来了,才是真正的解脱。
回头见董玉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均,他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来走了出去。
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找个人来同情自己么?
闭上门后,董玉才睁开眼睛,里面一片清明。
她一直听着慕天在自言自语也感受到他那想要倾诉的心态,只是她选择沉默,因为安慰对于慕天这样独立的男子来说不需要,而他亦不需要同情。
如果她睁开了眼睛,那么他们之间的平静距离就会被打破了,她不否认自己对慕天有欣赏的感觉,但那只限于欣赏。
(;。
看
正文 第028章:拥抱
傍晚,吴家村。
“麻烦你了慕老板,要你送我回来,在这里放下我就可以了。”董玉是坐慕天的马车回来的。
“送到你家门口吧。”他私心想见见她的正夫,那个宋公子已经见过了,的确长相不错,不知道她的正夫又会是什么模样的。
“前面那茅庐就是了。”她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就住那?”慕天实在不敢相信,他还记得她当初可是拿了纯金首饰来典当,当后的银子也足够她买家好一点的房子。
她搔了搔头皮,有些无赖道“慕老板也见着我生活如此困难了,希望以后我的月银有那么一点点提高。”
慕天白了她一眼,他向来公私分明,想加薪就拿出成绩来。
赶马来到茅庐前,正好见到宋子坡坐在门口前的大石上,手上拿着刺绣品反复研究,然后又拿起旁边没有完成的刺绣品来动工。
“宋公子。”慕天打着招呼,宋子坡楞了一下便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来。
“慕公子,你怎么来了?”宋子坡说罢就直勾勾的盯着车厢。
车厢前的帘子被董玉掀起,她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是紫色的。
“我是送董玉回来的,他受了伤。”慕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宋子坡一听她受了伤,脸色很是担忧,可他却叉着腰质问着董玉“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
慕天听了宋子坡这迥然不同第一次相见时的娇柔气质,一时间懵了。
董玉抿唇轻笑,对慕天说“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慕天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茅庐里走出一位气质如幽兰,面容如雪莲般的男子,那乌黑且闪亮的眸子就似天上的星辰,如此美丽。
“卿儿,过来。”董玉招来宋子卿,握住他的手对慕天介绍说“这是我的正夫,唯一的夫郎,子卿。”
唯一的夫郎?
慕天有些迷惑了,转发看向一边被忽略的宋子坡,问“那这位宋公子不是你的夫侍吗?”
“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卿儿的哥哥,有时间便来探望卿儿,他脾气捣蛋才故意说是我的夫侍,那都只是玩笑。”董玉边说边用警告的眼神扫向一旁正待发烂的宋子坡,后者才忿忿的缄默。
慕天还是觉得有可疑的地方,后来想了想也就作罢了,也许那位宋公子真的跟董玉没什么,都只是玩笑而已。
“啊,玉,你怎么受伤了?”宋子卿瞧到她腰间上包扎的纱布问。
慕天正要解释,董玉快一步道“就是碰到了两个流氓争执了一下,结果被她们阴了一把,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宋子卿半信半疑,开口道“以后小心点儿,多点忍让一下。”
“是,卿儿说的是。”她乖乖的回答着,一脸温柔,眼神宠溺,这让一旁的慕天闪了一下神,曾经他也有享受过这样的宠爱,只是过眼云烟,梦一场。
“慕公子,进来坐坐吧。”宋子卿发挥着一家主夫的气派。
慕天摇头说“不用了,我见天色渐黑这出村的路线不好走,还是趋有些光亮出村。”他转而对董玉道“放你三天假。”
董玉不忘问了一句“是带薪休假吗?”
慕天真想往她脸上撂一拳,得寸进尺,不过想到她也是因为他而受的伤,便无奈的点头。
董玉奸计得逞的模样,眼睛贼亮贼亮的,这让慕天非常郁闷,却让身边的宋子卿有些吃味,他觉得慕天与董玉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轻松、信任、默契,让其他人都不能摇足期间似的。
慕天走了之后,宋子坡黑着一张脸才开口说“怎么样,这次我表现还好吧?”
“好,非常好,以后就该这样,少说话多做事。”她头也不回的让宋子卿扶持进去,身后的宋子坡两个拳头握得紧了又紧,咬牙切齿的愤恨。
*
带薪假期,真是说不出的畅快,然而也说不出的快逝。
这三天,她一直躺在床上享受宋子卿的服侍,只有他们两人时,董玉总是光明正大的吃他的豆腐,如果不是宋子坡会不时神出鬼没,她早就吃了宋子卿,也不用忍得这么痛苦。
宋子坡整天缠着宋子卿教绣活,目的就是不让董玉与宋子卿两人单独相处,每次当他们俩待在一起时,他总会不经意的出现。
第四天,当铺。
董玉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闲着无聊就来到客厢,就见慕天认真专注的在窗前桌案上画着什么。
他不时抬头臆想着什么,不时低头添几笔。
她蹑手蹑脚的移到慕天身后,想偷看他画什么,然而尴尬了。
画纸上是一名女子,女子没有眼睛,只有一头遮脸的头发,轮廓分明,身穿粗布麻衣。
突然,慕天有些懊恼的叹了一句“怎么也画不出神似的眼睛。”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难以形容,怎样勾勒也无法画出来,只好用一头刘海遮掩。
回想起她的眼睛,有时隐晦、有时明亮、有时锐利、有时慵懒。
董玉知道自己应该马上撤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好又蹑手蹑脚的移步向门口。
正当董玉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慕天忽然转身,他先是一怔,脸上有些冷硬又带着羞赧,她都看到了吗?
“既然进来了,怎么也不打招呼?”他收起画走到桌前坐着,董玉像定格一般赔笑的转身。
“我见你不知在那儿忙什么,所以也就不好打扰。”她也走到桌前坐下,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他还握在手上的画。
“想知道我在忙什么吗?”他忽然想看她窘迫的表情。
果然,她目光有些闪烁,搔了搔嘴角说“不用了,窥探别人私隐是狗的行为。”
她已经为自己冠上狗的头衔了,因为她已经做了。
慕天也不理她表情是如何,顾自摊开手上的画,他盯着对面的董玉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眼神。
“你说怎样才能画出最神似的人,我发现最难画的,就是你。”他表情自然,落落大方的斟了一杯普尔呷了一口。
她接过画认真观察,发现慕天的画风很细腻,没有半点粗糙,每一条细条都是精心一笔。
“我帮你画一张,可好?”她问。
他一怔,后点头。
“你坐这。”她兴奋的说着,自己就跑去书桌前拿起砚台旁的墨。
慕天疑惑的盯着她,只见她拿着墨就直接在纸上涂画着,轻蹙眉头暗想她到底懂不懂画,可不要把自己画成丑八怪。
虽然,已经毁了容,但谁也不愿意再丑上几分。
十几分钟过去后,董玉满意地盯着手上的杰作,真的好久没画画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开一间画廊。
慕天见她失神的盯着画看,明显神游的表情上闪过遗憾与失落。
遗憾?失落?
莫非真画得很见不得人?
他上前夺过画,只是一眼便楞住了,眸底闪过惊喜与赞叹,这画比他所画的都要神似都要精美。
好奇怪的画法,用墨就能画得如此好了?
“这叫素描。”她淡淡道,一股惆怅散发出来。
素描
他记住这个词了,回首,这个明显心不在焉的女子,既然有如此高强的画艺,就连自己也惭愧不如,甚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