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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知晓景帝出面就是为了让禁军封城,此时还留在城中就是等死,遂扬手与身后一人道:“你带几个人备马与老夫出城与扬军会合,禁军那边不必管了。”
那人曾在右军之中呆了一段时间,不由惶恐道:“那朱将军要怎么办?”
云重无所谓地笑道:“让他留下对付陛下就好。”
朱岭虽然身在右军,实则却是被他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先帝在世之时,宋国公贪污受贿被处死,一家也遭到流放。朱岭作为宋国公最小的儿子,隐姓埋名来到京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他忽悠两句就认定了景帝是敌人。
这样的蠢材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
景帝的突然出现令所有人都是一惊,即刻下令禁军封城,将云重的人马困在京中。届时人心惶惶,百姓暴动,饶是对方再厉害也必定撑不下去。
时隔多年,这个傻了吧唧的皇帝仿佛是换了个人,令众官一时惶然,忙问:“那湘王的人马可要围剿?”
“你脑子长了冻疮是不是?”景帝瞪他一眼,“还不快去支援六皇叔的人?”
众官再次惶然。
妈呀,这是什么节奏啊湘王若是趁乱造反,他们嗯他们有八成几率会倒戈的。
尽管这般想,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应声退下。夏笙寒在高台之上俯瞰,忽而道:“云重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立即让十二卫封锁城门”他转而想到什么,“不对,矮子呢?”
严吉答道:“傅大人刚刚忽然不见了,不过殷少将似乎跟去了。”
横街之上是一片死寂,唯独一辆朴素的马车穿行而过,直赴城门。云重独坐马车之中,十二卫中他也安排好了人手,就是为了出城的这一刻,然而行至半途,骏马却像受惊似的忽而停下。
“怎么了?”他惑然出声。
驾车的是他的心腹之一,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大大人,前面的守军全都死了。”
云重有些愕然,连忙探出身子去看,只见本该是接应他的地方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最前方一人身着深紫色的氅衣,正向着他们缓缓接近。
“云太师,好久不见。”傅茗渊策马上前,“你果然还是从这里走了。”
云重冷着眸子注视她:“殿下怎会知晓老夫会选这个门?”
“因为我觉得你还是会去将云沐带走的。”她摊开手笑道,“毕竟,除了他之外,你已经无依无靠了。”
云重不置可否,仿佛有些惋惜:“子皓心思耿直,心眼不及他已故的兄长,更是不及你。”
“太师过奖。”傅茗渊垂首道,“你应该知晓你的胜算本就不大,又为何执迷不悟?”
云重冷笑道:“老夫的目标只是为了摧毁夏氏,至于皇帝谁来当并无所谓。”
“你果然不是为了什么复兴前朝。”傅茗渊可悲地叹了口气,“你为了向夏氏复仇,联合外敌,届时战乱纷扰,生灵涂炭。其余六国早已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可知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老夫没有想过,也不需要想。”云重生冷地回应,言罢命令手下即刻突破。傅茗渊以为他是想玉石俱焚,怎知尚未动作,身后便又奔来一小队守军,想必是云重先前安排好的。
两队人马随即在横街之上展开了交战,而云重则是趁机飞快地奔出城。傅茗渊在混乱之中向着皇城方向退去,与殷哲道:“这里就交给禁军,你速速去追云重。”
殷哲点头道:“傅大人在这里不安全,我先护送你”
“不,没时间了。”傅茗渊打断了他的话,“我先往宫中躲,阿寒他们很快就会来。”
“好。”
二人随后向着相反地方奔去,傅茗渊为防在混乱之中遭遇敌军,立即奔入皇城,却愕然发觉禁军都不见了?
她心神一凛,突然想到什么,向着南清殿赶了过去,瞧见外面正停着一顶富丽堂皇的轿子,不确定是何时出现的,但在这战乱纷扰的时刻,显得尤其违和。
深宫之中鸦雀无声,唯独南清殿中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傅茗渊蹑手蹑脚地靠近,往里一看,只见殿中正立着一个身着龙袍的人,不紧不慢地在里面踱步,尽管正背对着她,她却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谁——潭王。
“傅大人怎么不进来?”
这突然的一声令傅茗渊吓了一跳,惊恐万状,环视四周并不见其他人,定了定神后,露出了身形:“潭王殿下怎知我在这里?”
“猜的。”潭王幽幽转过身来,忽然笑了,“当然没有那么神,其实是刚才看到了你与云太师。”
他神色镇定无比,然而身边却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傅茗渊全未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如今云太师已经倒台,殿下可知,禁军很快就会控制全城?”
“云太师?”潭王幽幽地摇了摇手指,“我和他们才不是一伙的。”
傅茗渊蹙了蹙眉,从头到尾都琢磨不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试探地问:“你穿着龙袍出现在南清殿,早已是死罪难逃。”
“谁告诉你的?”潭王露出了如以往一般温和的微笑,“陛下没有子嗣,只要他死了,就是我与六王兄争锋。不过啊趁乱弑帝什么的,真是个不错的罪名。”
傅茗渊镇定道:“湘王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就算你误会他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不不不,我才不会诬陷他。你真的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潭王哈哈大笑道,“现在陛下正和十一王弟在外面,只要我诬陷给了他,打入天牢,再以慧王的命逼迫六王兄离开京城,不怕他不走。”
傅茗渊一时无言以对,看着他缓缓走上了台阶,甚是悠闲地坐了下来。
“六王兄这个人,为了保他弟弟妹妹,戏可是演足了,可惜瞒不过朕。”潭王有些惋惜道,“其实当年朕没准备对连城王妹动手,只因驸马调查到了朕才杀了他,谁知六王兄就直接把公主送去了青州,还将慧王软禁,手段真是天衣无缝。”
听着他的自称,傅茗渊心中一寒,顷刻想起夏笙寒屡次遇刺时都能看见湘王,或许并非巧合,而是他提早得知了消息。
“先帝那只老狐狸没有把我们两个撵走,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牵制,不过啊他还是太低估朕了。”潭王抬眸注视着她,方意识到说了许多话,不由笑道,“啊,不好意思,太久没以真面目与人聊天了,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傅大人觉得腻了罢?朕这就送你上路罢。”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言罢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来,令傅茗渊惊然却步,转身便逃跑,却在出殿之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险些没有站稳。
一抬头,只见湘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神色漠然地扫视了一圈,垂首问:“慧王呢?”
傅茗渊一惊,断断续续地答道:“他他还在城外。”
“哦。”他转身走了。
“”傅茗渊呆了一瞬,豁出去似的拽住了他的衣服:“殿殿殿下救命!”
湘王扯了扯袖子,拉不动,有些不耐烦道:“傅大人可知,本王这件莽蟒袍要缝制多久么?”
傅茗渊死不松手,抹着一把辛酸泪。湘王蹙眉,傲然凝视着她,拂袖将她晾在一边,又抬头看了看那身着龙袍的潭王,似是叹了口气:“陛下已经安全,王弟你已没有胜算,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听到这句话,潭王微微一怔,却还是笑道:“果然失败了啊不过无妨,朕的江山迟早是朕的,不必急于这一时。”
湘王冷笑道:“你以为凭借楚国那点兵力,就足以助你夺得皇位么?”
潭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笑问:“你知道朕是谁?”
“这不难查。”湘王摊开手道,“你母妃曾是楚国人,在多年前楚国大乱时被先皇秘密处死,对外宣称病逝。当时你尚且年幼,恐怕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要复仇了罢?”
似乎被戳穿了往事,潭王沉默了许久,有些失望道:“朕原以为你会一直坐山观虎斗,没想到你竟还留了这一手。”
湘王面不改色地摇头:“你要通敌,你要反,其实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使你杀了陛下,这皇位不过也是换个人坐;但——你既然敢对涔滢和阿寒不利,就该料到这一天。”
听罢,潭王捂着眼睛大笑出来,眼中却骤现一道寒光,顷刻拔刀刺了过来。二人实力相当,湘王因没有武器而始终避闪,却渐渐处在下风。
傅茗渊不由皱眉,正想冲出去寻找武器,谁知正好看见一人从长廊那边走来。她原以为是敌军,定睛一看才知是兵部的柳尚书,知晓此人乃是湘王一派,心中大喜。
柳英只是瞄了她一眼,觉察不出情绪,缓缓踏进殿中,唤道:“陛下,微臣已经准备妥善了。”
陛下?
傅茗渊惶然一怔,难以置信地转向那个人前人后都笑嘻嘻的柳尚书,而湘王也在此时退开,可悲地冷然道:“柳大人在本王身边呆了这么久,竟也是有所图谋,真是太可笑了;本王待你不薄。”
柳英森森望他:“殿下不可一世,又怎能理解老臣的苦心?”
言罢他徐徐走上前,掏出了一直藏着的短刀。潭王虚了虚眼,剑锋直指湘王的头颅,侧首道:“既然柳大人心有不满,朕就让你动手罢。”
柳英默不作声地点头,缓慢而决然地走到湘王身后,拔出剑来猛地刺去,却是绕过了湘王的身侧,径直命中了潭王的胸膛。
这一幕,令几人同是一怔。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潭王横剑刺向了柳英的胸膛,啧啧道:“哎你以为你的反间计很成功么?真是太可惜了。”
湘王在那一瞬愣住,望着那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官倒在自己的眼前,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柳英吐出一大口鲜血,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又因无力而垂了下去:“殿下老臣与那些人不一样,老臣从未背叛过你,只可惜不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撑不下去了。湘王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几分动摇,似乎是动了怒,正想去夺那把短刀,而潭王却趁他不备刺了他一剑。
便在这时,傅茗渊忽然冲了过去,钻了这个空当抢过了短刀,想也不想地向着潭王刺去,谁知对方却猛地伸出脚将她踹了出去。
她侧着卧倒在地,感到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护住了腹部,但毕竟劳累过度,疲惫之感在此刻爆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潭王一步步向她走来,竟连刀也拿不动了。
她迷糊之中感到有什么人将她从身后托起,继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熟悉到令她忍不住流泪。
“将军,拜托你了。”是夏笙寒的声音。
旋即,耳边响起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是援军抵达了,而赶回来乔钰则是手执长枪迎面与潭王交战。夏笙寒紧紧扶着傅茗渊,紧张地问:“矮子没事罢?”
“快”她重重地摇头,抬手指向了湘王,“快去救湘王,他他中了一剑。”
夏笙寒猛地抬头,瞧见柳英正倒在血泊之中,而湘王立在他身旁,深色的中衣看不出是否染了血,身形如以往一般傲然挺立。
湘王冷冷扫了傅茗渊一眼,不屑道:“本王才没有”
说着倒了下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