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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茗渊朝他摊开手,故作讶道:“我可没有本事动大理寺,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陆子期平静下来,狐疑地望着她:“陛下什么都不懂,说是你逼他的。”
“爱信不信。”
“死佞臣,老子还以为你变好了!”
他说着便要冲上来,傅茗渊则是后退一步,叫道:“关门,放公主!”
听得这句话,陆子期顷刻顿了一下。这招屡试不爽,她正得意笑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傅大人找本宫有何事?”
她整个人都僵了。
呃玩大了。
次日,湘王从大理寺消失的消息又是轰动了朝野,百官纷纷感到生无可恋:他或许是真的要反了。
景帝慢悠悠地放出了诏令:湘王已经逃窜,全力捉拿其人及同党,即刻执行。
此令一下,满城搜捕,百官皆掳起袖子扬言要捉拿湘王归案。一时间,连出城都是极为困难,傅茗渊收到消息后,于半夜出行前往城郊附近,静待良久,终于等来了一辆马车。
车夫见到她时,讶然不已,当即停马,而车内之人却许久未出声。
“恭候多时了。”她微笑着行礼,“潭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QUQ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都猜出来了哼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哼感谢妹纸在旧坑的地雷OvO:好大一个月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2113:29:58
第53章 「真相」
晚风寂静,树影婆娑,细碎的拂动声令四周显得分外空灵。城内的灯火依稀映照出傅茗渊的身影,一袭绣以云鹤的的大袖紫袍额外端庄肃穆。
车内之人沉默良久,忽而笑笑:“这么晚了,傅大人来寻本王,有何要事?”
话音刚落,车帘被缓缓揭开,恰是潭王探出身子,半倚在车壁上。
“不知潭王殿下为何这么晚还要出城?”傅茗渊恭敬答道,“微臣奉陛下之命在城中搜捕逆贼,恰好遇上殿下,特地前来问候。”
潭王的神色依旧温和,目光却是琢磨不透:“六王兄在大理寺被捕不过是陛下的权宜之计,这种戏码对豫王或许有用,难道大人认为本王也会识你那一套么?”
“既然殿下开门见山,那就好办了。”她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从怀中取出夏笙寒先前交给她的信,“殿下教唆豫王谋反,证据确凿;与楚国勾结,私运苗疆术士,图谋不轨。传陛下口谕,即刻押入大理寺受审。”
她一字一顿,坚定不移,而后方显然还藏匿了什么人,正等待她一声令下前去捉拿。车夫闻言吓得胆都要没了,而潭王却是面不改色,笑容和善:“陛下还真是长大了,借捉拿湘王的名义封城,其实要抓的是我,傅大人果真教导的好啊。”
“多谢殿下夸奖。”傅茗渊神色一凝,瞧他如此从容,心里总有些发慌,“韵太妃以及豫王的死想必也是殿下做的手脚,但微臣没有证据,不能将其算在罪名之中,委实可惜。”
“那还真是有点可惜。”潭王面带疑惑地望着她,“傅大人是何时开始怀疑的?”
傅茗渊答道:“楚国使节前来的那一次,微臣的马被人做了手脚,那时候从刺客身上偷来一块腰牌,虽然没有名字,但他却是殿□边的人。”
“噢那个窝囊废啊。”潭王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毫无动摇,又看向她的身后,“不知傅大人带了多少人来捉本王?”
傅茗渊微声不应,有些警惕地退了两步。
不明真相的禁军尚在城中搜捕湘王的下落,她只带了景帝钦点的二十余名前来。潭王的亲卫在他们动手之前就被控制住,但其暗卫究竟有多少人她却是不知晓。
他如此从容,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另有目的?
潭王似乎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往皇城的方向看了看,漫不经心道:“傅大人认为,抓了我,慧王还有救么?”
傅茗渊一惊,不可思议地抬头望他:“你说什么?”
听得此言,潭王倒是讶了,颇为好奇地“咦”了一声:“你竟不知道?哈哈,真是有趣,怎么我遇到的人都愿意为你不要命。老首辅当年也是,连临死之前都要将你的举荐状交给陛下。慧王没告诉你,我让他来杀你才能换取解药么?”
“!”她难以置信地却步,怔然摇头道,“你”
她低声促吸一口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笙寒他真的中毒了?
她原本是怀疑的,但因他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装病撒娇,她遂轻信了他其实平安无事。可是、可是老首辅又是怎么回事?
霎时间心乱如麻,傅茗渊知道这是潭王扰乱她的计策,立即平定心绪,“先师逝世之前,微臣一直伴随在左右,并未看见潭王殿下,你是如何知晓他的事的?”
“噢,他死的时候我的确不在。”潭王若无其事地笑道,“不过给他喂毒,看着他挣扎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你”傅茗渊闻言,脸色顷刻变得煞白,“你胡说!先师分明是寿终正寝,太医也说他的死并无异常”
“太医不是也说,韵太妃没有中毒么?”潭王打断了她的话,耸耸肩道,“他的确是寿终正寝,本王不过是帮了他一把。傅大人在涂首辅身边跟了这么久,丝毫没察觉出异常么?”
傅茗渊垂着头,攥紧双拳,顿了许久,才缓缓伸出手:“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
“慧王的解药。”
潭王悟了一悟,笑意不减,目光却是凝定在她的脸上,一字字道:“你若是死在这里,我就把解药给他。”
“为什么?”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厉声道,“殿下三番两次想取我性命,是为何?”
“这个原因,你自己应当清楚。”
“”
傅茗渊不再与他多费唇舌,扬手命令身后的亲卫道:“——禁军听令,立即捉拿叛贼!”
话音刚落,隐蔽于树林中的亲卫即刻出动,霎时间拔剑而来,剑芒在月光之下闪烁着银辉,几乎是须臾夺身奔向马车的方向。车夫惊魂未定,而潭王却是沉着地一笑。
便在这时,傅茗渊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一看,竟有一人将剑直直地刺向了她。她惊然后退一步,然而却避让不及,眼看就要中剑,手臂却被忽地一拉,继而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夏笙寒的侧脸,竟是比白日显得更加苍白,冰雕似的脸庞不复平时的玩笑之色,一手将她护在怀里,一手握着长剑,直视着眼前的一干人。
半数亲卫亦是不明情况,迟疑之时,却被身后的同僚斩杀,鲜血四溅,一命呜呼。
“他早就买通了陛□边的亲卫。”夏笙寒低声肃穆道,“这些人大约从文烨儿时起就藏匿在他身边了。”
“”傅茗渊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人,愕然到发不出声。
竟然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了?
不对,之前前去通州之时,这些亲卫一直跟随在她的左右,直至回京都全无异状。难道说就连去捉拿豫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你”她抬手指向了那悠闲自若的潭王,“你谋害先师,杀害韵太妃,还想要杀我,到底谋划了什么?!”
潭王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扬手命令亲卫杀掉他二人。执剑的亲卫向他们步步逼来,手中的银刀额外晃眼。夏笙寒仓促解决掉前方的几人,而援军却迟迟没有赶到,回首望向皇城,寂静如死。
“其他人呢?!”心知他中毒不是一天两天,傅茗渊大惊失色,焦急地左右张望。
“城内有多处失火,想必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夏笙寒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向后方,沉声道,“出事的是闹市区,必须立即救火,阿哲已经带人去了。”
“”
见她惶然失措的样子,潭王终是笑出了声:“傅大人,反被算计的感觉如何?你今日若是不带人来抓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死在家里,而不是在此地曝尸荒野。”他再次转向夏笙寒,“王弟的情谊可真是让本王感动,让你杀了陛下你不肯,让你杀傅大人你也不肯,就这么急着死么?”
夏笙寒不作声地冷笑,向傅茗渊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退后躲好,声音轻微到不可察觉:“别怕。”言罢,他仗剑而去,顷刻斩下一名亲卫的头颅,白衣沐浴着血光,仿佛周身绽放出数不清的血蝶,令人感到恐惧与血腥。
不怕,不怕
她拼命地点头,捂着嘴巴躲在草丛里,脑海里却有一个影子与夏笙寒的背影重叠,埋藏心底的记忆顿时浮现在眼前,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甚至不敢往前方看,朦胧之中听见身后有什么人走来,下意识地一惊,以为是潭王的援手,正想拿出匕首拼死一搏,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肩上的红缨显得那般耀眼,还特意将披风取下,盖在她的身上。
云沐并未与她说话,而是径直奔向了夏笙寒所在的位置,与他一道解决剩下的亲卫,但潭王的马车却早已不知所踪。
在他赶到之时,夏笙寒已是周身沐血,连动作也有些滞缓,分不清身上的究竟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云沐看的出他神色不对,却没有多问,捉住两个活的,可那两人却毅然决然地自尽;不过片刻,所有的亲卫都已然毙命,不留下任何线索。
“——阿寒!”
听得这一声,云沐讶然回眸望去,只见傅茗渊猛地从后方冲了出来,焦急地打量着体力不支的夏笙寒,惊慌到连话也说不完整:“你的伤还有毒,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笙寒撑着剑抬眼望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欣喜,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脸,但在看见手上的鲜血之时,还是垂下了手臂。傅茗渊却是忽然握住他的手,固执地放在她的脸颊,自己身上也红了一片,瞪着他道:“骗我很有意思么?!”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拼命撑住他的身体,却是不知所措地颤抖。
“矮子,不要哭啊。”夏笙寒将脑袋歪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没受伤,这些不是我的血。”言罢他还在她耳畔哈了一口气,往常的傅茗渊一定会将他推开再大骂一顿,怒吼他耍流氓,而她此时却是将他抱得更紧。
他有些讶然,随后暖暖一笑,眉如弯月,笑似春光。
云沐凝视着那相拥的二人,不知为何别开了目光,而他的人马也在这时赶来。他望了一眼车痕消失的方向,命令道:“——追!”
下属即刻出动,剩下的人则是留下处理林中的一片狼藉。傅茗渊定了定神,一把抹干眼泪,扶着夏笙寒从林中退了出去,云沐想上前搭把手,却还是停在了原地。
夏笙寒的确没有受伤,但因方才的交战耗费了不少体力,他几乎是整个人压在了傅茗渊的身上。
曾经,在他装睡或是装醉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搀扶着他。那时被他调戏,她还发了脾气,而现在却巴不得他有力气对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许睡。”她咬咬牙道,“不管什么毒都给你治好。”
“好。”他笑容明媚,“那宝宝呢?”
“行,什么都行。”
他笑得愈发欢愉,直到出了树林,忽然见得一名传信的亲卫向他们奔来,恰是白天便守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