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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他犹豫的理由,傅茗渊也能理解。豫王是景帝的四皇叔,就藩通州,据说为人张扬跋扈,却又不失稳重。此次起兵,看似是脑子一热就反了,但这背后究竟还隐藏了什么,却是无人知晓。
二人商讨无果,翌日她照常进宫,哪知瞧见御书房外跪着数十名官员,从礼部尚书到左将军列了整齐的一排,大哭道:“陛下,你可千万别听慧王殿下的啊,他可是早就疯”
这句话自然是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任谁也没有胆量在景帝面前说出那“疯子”二字。傅茗渊有些惊讶,一问才知,原来是早朝之中景帝提出可以派人去讲和,随即夏笙寒就自荐了:“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他说话之时还举着一把刀,“嘭”一声将西瓜切成了两半,捧着其中一半给景帝道:“这个甜,我尝过。”
景帝吃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连忙丢下西瓜道:“小皇叔,这可不是去玩啊!”
“我知道啊,反都反了,你把派人去讲和不是让人去送死么?”夏笙寒蹲在他身旁啃了一口,“我与四王兄也算有点交情,由我去说,他不至于杀我。”
景帝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但到底担心他根本不理解造反是什么,或许以为出了京就是去玩。众官跪了一天也没得出个结果,遂将汤丞相请来,以为老丞相说的话会占些分量,谁知汤丞相闭了闭眼,咳了声道:“慧王要去不是挺好的么?”
当场就有人昏了过去。
形势迫在眉睫,夏笙寒在征得景帝的同意后,与左军的队伍也准备尽快出发。傅茗渊不可置信,当天冲去了慧王府,却只看到忙来忙去的严吉:“夏笙寒呢?!”
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严吉笑道:“王爷书房在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书房,正巧看见夏笙寒正在收起一幅画。她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过来,深吸一口气道,“不许去。”
许是料到她会前来,夏笙寒笑了笑:“你担心我?”
“废话!”傅茗渊瞪着他道,“你知不知道造反两个字怎么写?你以为你去了通州,还能出得来么?”
的确,通州一带贸易繁荣,人口众多,这也是景帝不想打起来的理由。派人讲和是注定的发展,唯独她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夏笙寒。
“原来是舍不得我走啊。”他忽然微笑道,“可惜这次不能带你去。”
他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模样,令傅茗渊气得恨不得拍死他,可心中却也明白他的用意。
派谁去都是死,而他的身份在此刻便起到了利用价值。
她沉定地喘了口气,问:“随行的有多少人?”
“左军的一千轻骑。”
“你疯了!”她惊然大叫起来。
“再多就没诚意了。”夏笙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暖暖,“再者,严吉也会跟着我。”
“”
傅茗渊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他正用满心期待的眼神盯着她,遂问:“看我作甚?”
“都要临别了,不送我个礼物么?”
她已然没了发火的力气,叹气道:“我跟你说了宝宝什么的不是从大街上抢来的!”
“我暂时不要宝宝。”他摇了摇头,指指自己的脸颊,“亲我一下吧。”
“神经病!”
“不肯啊”他的神色霎时转为了失落,打着伞蹲在墙角,“蘑菇太寂寞会死掉的。”
“那你就死吧。”
“这样好了!”夏笙寒突然站了起来,伞一丢,神采奕奕道,“你不肯亲,我去大街上裸奔好了!”
他说着便要扯开衣襟往外走;傅茗渊大骇,忙不迭将他拦住,眼一闭心一横,踮起脚在他的侧脸上啄了一下。
她垂着脑袋,面颊逐渐升温,哪知尚未退开,就被夏笙寒抱在了怀里。他低着头,嘴唇恰好在她耳边,总是喜欢在她耳畔低语。男子的吐息是如此灼人,时而令她感到痒痒的,羞赧到不知所措。
“矮子。”他腾出一只手,将那把油纸伞交到她的手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不许不要我。”
月初至梁州,月中至蕲山,直至四月末,夏笙寒的队伍终于抵达通州。轻骑在城外驻扎,豫王有恃无恐,要求进城的只能是慧王本人。
“王爷,断不能听这等逆贼的话。”左军一个将领道,“他是想将你当作人质。”
夏笙寒望了望他:“什么是人质?”
“”那将领面色土灰,想着或许豫王拿着一颗糖都能把人给忽悠进去,遂不再劝阻。
苍天啊,派一个疯子来,简直是给人送人质啊!
豫王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天庭饱满,一袭墨绿长衫,头束金冠,面带笑容,显得很热情好客:“十一王弟,真是多年不见,你竟长这么大了。”
他又看向严吉,似乎不满于这第二个人的出现,只见夏笙寒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冲严吉道:“我要吃糖。”
豫王笑容不减,但也没了再提的意思:他可不想为个疯子再找个老妈子来。
他命人送了些糖来,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目光沉定:“听闻王弟是主动要求前来的,陛下就不担心我把你扣在通州么?”
夏笙寒拿起一颗糖,抬头望着他道:“王兄为何突然想到要为唐王报仇?”
“唐王?”豫王忽而大笑起来,“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报什么仇?”
“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豫王垂眸端详着他,神色略略复杂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在先帝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敢说完全没有叛逆之心?”
夏笙寒不置可否:“就凭这点兵力,能做什么?”
“你当我是傻子,什么都没准备就造反了么?”豫王笑容更甚,“只有我一人自然不行,但当年被先帝迫害过的藩王,你以为如今他们还会按兵不动么?”
夏笙寒一时未答。
的确,允帝虽然贤明,手段却是历代帝王中最狠的一个,当年下令处死唐王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各地藩王心怀鬼胎,却又无力反抗,在允帝死后逐渐吸纳兵力,只是那时景帝刚刚登基,想要阻拦也是无力。
“你的目的,就是联合藩王攻下京城?”
“哈哈,你觉得本王会和京中的军队硬拼么?”豫王言至此,不再透露,但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早早地就有了计划。
或许是从最初被允帝剥削兵力时起,又或许是在更早以前,谋反的计策就被酝酿了。以豫王为首,究竟有多少人与他联手,实在无法估量。韵太妃之死无疑是一个契机,而唐王也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他可以如此正大光明。
“那可真是太好了。”夏笙寒把玩着手中的糖,忽而从怀里掏出什么,将兵符递去,“这一千轻骑,任你处置。”
豫王有些讶然,并不伸手去接,目光琢磨不透。
“王兄可还记得十年前,先帝派人制造混乱,将我的脑袋撞出了一个窟窿来?”他慢悠悠地抬眼道,“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继位的人,会是他的儿子?”
豫王依然盯着他不动,周围的手下亦是满目猜疑,但不知为何全都退了出去。少顷,豫王忽而大笑:“哈哈哈哈,十一王弟你果然有意思,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王兄可以不信。”夏笙寒将兵符放在桌上,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幅画,“这个便是我带来的礼物。”
豫王轻轻将画卷展开,映入眼帘的一幅山水图,画的正是这大延江山,但有些细节却显得很不同。他一眼瞧出了端倪,乐道:“哈哈,真是个好礼物。”他走到夏笙寒面前,俯身指着那颗糖,“怎么不吃呢?”
“因为有毒。”
“对,因为我不信你。”豫王挑起了眉,笑容自信,盛气凌人,“但是,我有方法来证明你是不是在说谎。”
夏笙寒隐隐一惊,从方才便注意到屋中的侍卫接连出去,而豫王此刻神色从容地亦是向外走,转头将门关上:“很快我就会相信你了。”
转瞬间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夏笙寒与严吉同时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随即,整间屋子“轰”地一声炸裂了开来。
不久,通州传出消息,言慧王在入城之前便遭遇伏击毙命,是京中有人做的手脚。
次日,一千轻骑成为了俘虏,至今并无伤亡。
朝中之人得到这个消息俱是大骇,可慧王分明早已进入通州,又如何会遭遇伏击一说?这一消息未免漏洞太多。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得到小道消息的官员便道:“慧王早已进入通州,必是诈死,主动要求前去通州就是证据,指不定就是为了投靠豫王,预谋夺权篡位。”
可又有人道:“慧王在京中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豫王又不是掌握什么重兵,比起豫王还不如去抱湘王的大腿。”
两方各执一词,大多是确定了慧王诈死,但各自有道理,在消息明确之前不好判断,而今便要看景帝的意思,决定是否查明此事。
当天,御书房外又跪了一拨人,跪着跪着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侍卫们看一群文臣打架,觉得分外有意思,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要拦。
屋内的景帝沉着面色,听得外面的吵闹声,更加心烦意乱:“其实这么多年来,朕也看不懂小皇叔在想什么,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傅茗渊不作声地闭上双眼,感到一种苍茫的无力之感,手中是夏笙寒先前留给她的紫伞,伞柄上还刻着那个“昭”字。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
她低头望了一眼那把伞,叹了口气,定神后转身推门出屋。
吵吵嚷嚷的百官见终于有人出来了,立即安静下来,揪人头发的动作也停下了,纷纷期待地望着她。
“传令下去——”傅茗渊目光严肃,一字一顿道,“逆贼已露出马脚,全力捉拿慧王党羽,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萌闺蜜送了我一盒饼干说多了都是泪QAQ大家双节快乐哩哩哩
第46章 「派兵」
诏令下达之后,曾经与慧王关系不错的众官们纷纷与他撇清关系,至于那些认为事有蹊跷死不悔改的文臣们皆数遭到软禁,甚至是连城公主的出行也受到了限制。
奉命的刑部尚书调查了慧王的过往,却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苦恼地与景帝道:“陛下,慧王连个亲卫都没有,再者以他的情况咳咳,目前抓不到什么人。”
景帝也明白他的意思:慧王在少年时期就疯了,凡是脑子正常点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近两年来与他相处最多的反而是傅茗渊,谁能抓谁不能抓,真的不好判断呐
“谁说慧王没有党羽?”坐在一旁的傅茗渊幽幽抬起头,“他虽然没有亲卫,但手下的忠心之臣却不在少数。秣陵的兵马自不用说,云州的殷家军曾为他所救,左军的朱副将曾多次护送他回藩地,右军乔副将曾担任过他的近身侍卫这些,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了罢?”
她所言不假,这等背景随便翻翻卷宗便可知悉,刑部那边迟迟不动手,无非是担心这决断太过草率,应该再查一查。
尚书大人屡次想要反驳,可景帝像中了邪似的,与傅茗渊一同认为慧王必是反了,再不抓这些同党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