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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吉提着篮子,在风中凌乱着,慢悠悠地走回屋内,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一脸舍不得的表情,哀声叹气道:“王爷,老奴输了。”
夏笙寒微笑着收起那锭银子,又抱着篮子出门,径直前往博书斋,恰好看见傅茗渊在屋子里拾掇,似乎想要抹去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
她办正事时素来很认真,此刻也丝毫不例外。小书童们面面相觑,都以为他们的傅大人今天吃错药了,一见慧王,更是躲得远远的。
“矮子,你不要我了?”
他可怜兮兮地抱着篮子站在外面,被路过的人听见,纷纷以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这二人。
傅茗渊却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道:“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头一回被她称呼为“殿下”,夏笙寒愣了愣,却止不住微笑,可傅茗渊越看越生气,想也不想地将他撵了出去,才觉得世界清净了些。
夏笙寒自然没走,继续可怜巴巴地抱着篮子站在外边。有个好心的书童想帮他把门打开,却被傅茗渊的杀人眼瞪了回去,心里默念着自家主子是谁一万遍,乖乖退回一旁。
她一开始能听见他在外面敲门,后来渐渐没声音了才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愈发心慌起来,打开门探出头一看,却谁也没有瞧见,莫名一阵失落。
当天傍晚,景帝被突如其来的傅茗渊吓了一跳,敷衍地说他正在琢磨这赐婚的事宜,傅茗渊却告知他不必。
景帝有些狐疑地望着她,静静听她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大抵是说慧王再怎么疯也好歹是个皇亲国戚,要是右丞相以此为靠山,只怕会只手遮天。
她自然晓得这是不可能的,纪丞相现在大约在家上吊呢吧。
景帝表示很有道理,可既然允诺了要给丞相府赏赐,必须得做点什么。傅茗渊思考了一宿,提出将纪秋雪封为正五品的女官,与朝中官员领取同等俸禄,也算是给了老丞相一个交代;再者不用找一个疯子当女婿,纪老感动得恨不得烧香。
赐婚一事在头一天被提出,第二天被搅黄,来无影去无踪,以至于朝中的大部分人都未听说此事。纪丞相一听说是傅茗渊在背后做的手脚,越发喜欢她了,可纪秋雪却是不悦,当天前来博书斋讨个说法。
此时夏笙寒正在庭院里乱窜,傅茗渊则是拿着扫帚追着他要将他赶出去,其余人纷纷捧着一把瓜子在旁边围着看,不时还点评两下。
纪秋雪倒没有被这情景给吓到,快步走到傅茗渊面前,冷声道:“你若是为了当年诗会的事断我姻缘,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傅茗渊撑着扫帚,幽幽停下望她:“如果微臣没有记错,先帝曾有意为你与慧王赐婚,可是你死活不从,怎么现在突然就愿意了,还主动请求陛下?”
提到这件事,纪秋雪微微怔了一下,朝着夏笙寒那边看了一眼,面颊似乎有些发红:“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慧王殿下就是我的意中人。”
这个回答倒是令傅茗渊有些意外,可还没问出口,纪秋雪便已然走向了夏笙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知王爷是否记得大约五年前,在城中街角的一间茶楼里的诗会?”她微垂着眼睛,秀丽的脸庞更红了,“你还亲自指点了我的诗。”
作者有话要说:小渊子:他和你说了神马QAQ!!
小景子:秘密=_=
小渊子:他和你赌了神马QAQ!!
严公公:秘密二_二小渊子:妈蛋QAQ!!
第40章 「诗会」
夏笙寒愣愣地望着她,眨了眨眼,转头与严吉面面相觑:“我这么厉害?”
严吉凝神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等二人想明白这个问题,傅茗渊已快步走上前来,不可思议地问纪秋雪:“你说的诗会可是当年的那次诗会?”
纪秋雪不悦地回道:“还能是哪次?”她再次面向夏笙寒,“当时诗会结束之时,大家都散了,王爷你指点了我的诗,还挑出了其中的不当之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轻轻垂着脑袋,似乎很是羞怯。这时严吉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拍手道:“噢王爷,老奴想起来了,是五年前十月初八那次,老奴听说傅”
他说到一半忽然闭上了嘴,不经意地朝着傅茗渊那里看了一眼,顿了顿才道:“总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夏笙寒悟了悟,好奇地看着纪秋雪:“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纪秋雪张了张嘴,却没有即刻回答,到底还是丞相家的千金,脸颊绯红,垂首不语。这时傅茗渊酸不溜丢地补上一句:“她想嫁给你呗。”
夏笙寒闻言瞧了瞧她,下一刻便开始往树上爬。严吉忧伤地走过去道:“纪小姐,王爷今天没吃药。”
纪秋雪皱了皱眉,哀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怏怏不乐地回去了。待她一走,傅茗渊即刻跑到树下去拽夏笙寒的衣角,可无奈他早已坐在树枝上,任凭她跳起来也够不到。
“矮子,跳高一点,脚踮起来。”
他低头凝视着她,显然处在兴奋状态;傅茗渊则是不动了,抬头直视着他,大叫道:“——你给我下来!!”
“不要。”他得瑟地晃了晃腿,“来抓我啊。”
傅茗渊气得要砍人,而严吉见状不对,迅速把周围的人都拉进了屋子。她深吸了两口气,低沉道:“你何时去的那次诗会?当时我也在,怎么没看到你?”
他微笑道:“你猜啊。”
“”
傅茗渊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干脆,转身就去搬梯子。在她折腾的许久才将梯子从柴房搬过来时,夏笙寒已坐在树下等她,举着伞抬头望着天空。
白忙一趟,她自然很生气,可走过去的那一瞬,却倏然定住了步伐。
她不记得上一回与他和平相处是什么时候了,大约是一年前在梁州下雪之时,他同样撑着一把伞,漫步在雪景之中。雪落无声,而她的目光却被那一袭白氅吸引。此时月光皎洁,仿佛又重现了那一幕,不知为何在她心中漾起了一丝波澜。
“你不是同意了赐婚的事了么?”她闷闷地坐了过去,撇撇嘴道,“我贺礼都准备好了。”
夏笙寒侧首望她,脸上笑容更甚,“谁和你说我同意了的?”
“陛下。”
“噢那是因为我告诉他,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他想看看你的反应。”
“!”
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件事,可傅茗渊却猛地跳了起来,指着他道:“谁谁对你有非分之想!”她说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那这么说,陛下并没有想要同意?”
而今想想也对,景帝对朝中之事素来想得多,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就把人给说服了,想来他在与夏笙寒交谈之后就没打算同意。可惜她那时只顾着赐婚一事,没有想太多。
夏笙寒摊开手,依然冲她微笑,看得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地就把人连同严吉一道给撵了出去,坐在房里生闷气,猛然间想起了当年的诗会。
在她上任之前,偶尔会去转角的茶楼参加诗会,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唯独从未看见过夏笙寒。
他能不能看懂诗是一回事,关键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
她左想右想却思索不明白,回屋问阿尘道:“那次诗会你也陪我去了,有看见那个疯子么?”
阿尘摇摇头,沉吟道:“从肚兜那件事看来,有可能他是跟着你去的。”
“!”
傅茗渊一听便惊了,毛骨悚然地抱着枕头,但想想也觉得有理,遂道:“那你帮我潜入王府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脑子坏了。”阿尘白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便躺在床上,“要去你自己去,我先睡了。”
傅茗渊求助无门,只好自己动手,择了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大半夜爬进了慧王府。
他的门前依旧没有守卫,屋子里也是一片黑灯瞎火,大约早就睡了。她依稀记得书房的位置,于是摸黑探了过去,却只发现一个孤零零的柜子和一张桌子,连一本书都没有。
也对一个疯子要看什么书啊。
虽说如此,他的书房内却挂了不少山水画。她曾经看见过他作画的样子,尽管只是仓促看了一眼,但那栩栩如生的景象却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傅茗渊甩了甩脑袋,点上火折子开始翻柜子,可里面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层柜子里只放了一张小心折好的纸,看起来有些古旧,大约有些年头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展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她的字迹?!
她愕然张大了嘴巴,粗略读了一遍,正是她当年在茶楼里写的诗,纸上的一角还有些褶皱,是不小心撒上了茶水;种种痕迹都表明——他当时的确出现了。
便在她惊讶之时,书房的大门骤然大开,是严吉提着灯笼站在外面,并没有往里面看的意思,只是一脸平静地朗声问:“傅大人,老奴刚做了些酒菜,王爷让我问你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
当傅茗渊灰头土脸地随着严吉走到庭院中时,夏笙寒正坐在凉亭里喝茶。他的手边是两盏红烛,随着晚风摇曳,衬得月光有些迷醉。
严吉把人丢下之后便走了,傅茗渊则是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闷闷地问:“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以为你穿个深色衣服我就看不见你了?”
“”
夏笙寒幽幽喝着茶,忽而道:“陛下之前说,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你人都变蠢了,看来真是不假。”
“!”傅茗渊咬着唇偏过头去,恶狠狠地举起手里的那张纸,“这是我当年在诗会里作的诗,怎么会在你这里?!”
夏笙寒微微一愣,继而眼底浮现出笑意,反问:“你与那位纪小姐有什么过节?”
傅茗渊埋着脑袋,原本并不想去回忆这件事,可在看到她所作的诗后,思绪却渐渐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在她十七岁刚过不久,某天心血来潮拉着阿尘去茶楼。那天也巧,正逢一个官家子弟捧场,拿出三件收藏的宝物作为奖品,要赠给诗会中的前三名。
这第一名的奖品,即是一把散发出天然清香的檀香扇,其上雕刻的是一幅江南水乡之景,工艺尤其出色,材料上乘,制作精巧,令在场之人十分垂涎。
傅茗渊自然也是相中了这件稀奇之物,兴冲冲地作了首诗送去。诗会的裁判是茶楼的主人,从未考取过功名,却作得一首好诗,因不希望破坏了氛围,举办比赛之后并不公布名次,只吩咐手下前去通知,再将所作之诗贴在榜上,供众人欣赏。
那天晚间,傅茗渊正在楼上听曲,有个小厮前来通知她得了第一,稍后便可去后堂领取那把扇子。
她的身手不行,在文采上却是拿得出手的,对此亦是很有自信,本以为能得到那把心仪的檀香扇,结果送到她手上的,却是第二名的一支紫毫笔。
这笔自然也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可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件。傅茗渊不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遂去找那小厮询问,才知这得了第一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户官家小姐。
她理论了半天也没有将东西讨回来,颇为失望地回到楼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