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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雇佣军”出师大捷,第四天的时候,我们第一个目标“海港娱乐城”的老板就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找到了我。
“王先生吗,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花点儿钱以防万一也是好的。什么时候你抽空过来一趟,咱们商量商量改造机器的事。”
“哈哈,这才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孙华听我复述了那个老板的话之后得意地拍着大腿笑得发狂。
“你知道吗,凡子,昨晚上咱们派去的那帮人赢了一万多。”
孙华捅了我一拳,满脸的成就感。
我估算了一下,这几天给那些玩家支付了将近五千块钱,“海港娱乐城”有四十台扑克机,改造一台机器的毛利是六百块钱,那么一共就是两万四千,刨去五千,我和孙华还能赚上一万九千块钱,值,很值!
“关键还不在这儿,”
孙华老谋深算地说。
“咱们这样干上几回,海口才多大点儿地方儿啊,还不马上就传开了,到时候那些开游戏厅的还不人人自危,争着抢着找咱们改造机器呀?你就等着数钱吧!”
我赶到“海港娱乐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本来我应该早就到了,路上碰巧遇上了邹强,说什么也要请我吃午饭,好说歹说地也推脱不掉,只好被他拉着一块吃了顿饭。
邹强如今真是今非昔比了,现在已经做了“海南国际金融投资集团公司”信贷部的副经理,自己开着一辆“马自达929”,神气得不得了。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了,很深沉、很有城府的样子。人哪,真是要讲究点机遇,比如邹强吧,如果不来海南,他现在还在妇联里当壮劳力呢,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一无所用。
“亦凡,你也不错,有自己的公司了,以后我们可以找机会合作一把,凡事要么不去搞,要搞就一定要搞大!”
邹强一派高瞻远瞩的样子,听得我不断地点头称是。现在他是大权在握,还能记得我这个患难之交也算是不容易了,说不定我还真得有求于他,财神爷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在重要不过的了。
“我打算等手头上的业务稳定一些,也尝试着做点儿电子产品方面的贸易,到时候肯定得麻烦你老兄在资金上帮衬一把。”
“没问题,有钱大家赚吗!”
邹强当仁不让地拍了胸脯。
和邹强分手之后,我急着忙慌地往“海港”赶。
“王总,你可来了!”
“海港”的老板见到我立刻象看到了救星似的,连称呼都变了,让我受用得不成,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叫做“王总”呢。
“怎么,想通了?”
我故意若无其事地问。
“想通了,想通了。”
“海港”的老板连声应承着。
“那天你走了,我回去反复地一算帐,还真是你说的那个道理,这哪儿省不出这点儿钱来呀,花钱买个放心,还是彻底改造一下这些机器,省得以后麻烦。”
如果不是这两天让人赢了钱,他才没这么痛快呢!我心里暗骂,现在得便宜卖乖了,早干什么去了?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还带着亲切的微笑,奇货可居的卖主也得把买主当成衣食父母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改造呢?”
我故意问。
“唉,还什么时候干吗,就现在开始吧!”
“海港”老板急不可耐地说。
“价钱就按你上次说的,我这人痛快,不愿意讨价还价,没意思!”
他显出很大度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真有点急了,想想也是,一天凭空损失一万块钱,照这样算,一年就是三百多万,搁在谁身上,谁也得急得七窍生烟。
“不行啊,”
我卖了个关子。
“我这两天正忙着另一家游戏厅的改造呢,没时间,要不你打了电话我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呢?”
邹强无形中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老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王总,”
我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还有,我给你改造机器所用的芯片都是从台湾进的货,芯片到了海口,我还得往里面写程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好的。”
“可前几天你不是说只要我想改造,马上就可以干吗?”
他显然觉得我是乘人之危,故意拿他一把。
其实我跟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由于资金有限,我不可能在手里压这么多的芯片,所以要满足他四十台机器的用量,我还得赶快从北京进货,算上我的老师加工芯片和路上运输的时间,至少也需要十天才能凑齐四十片芯片。
“前几天是有现货,可你说不需要,这不,我前天又接了一单生意,就都先紧着那家了。”
我一脸无奈地望着他,尽量显得煞有介事的样子。
他有些沮丧,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在恨得咬牙切齿呢。
“这样吧,我给那家装完以后,还剩个十来片芯片,先给你装上,等后面的货一到,第一个先满足你,你看行不行?”
他心有不甘地首肯了。
“不过咱们得把话说到前头,你可得先把订金付了,不然我可没法儿保证到时候芯片不让别人抢走!”
我知道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上,不怕他不就范。现在,不敢说在全国,至少在海口,我们“繁华公司”可是绝对在这个领域里垄断经营啊!
“海港娱乐城”的老板现在老老实实地成了我的俘虏。
第十六章 来去匆匆的爱情
马大庆的断腿——我醉了——温暖的被窝——不许犯规——HAPYY BIRTHDAY——陈晨的BB机——曹先生的祝福——“你是我唯一的爱”——歌舞团编导——冲出门去
1
陈晨的生日几乎被我忘记了。
忙和完了“海港娱乐城”的扑克机的改造,刚得了空喘口气就赶上了马大庆出车祸受伤的事。
马大庆陪几个他们油田的领导去兴隆考察,回来的路上天下了雨,车快路滑,偏偏对面来的一辆卡车忽然失控,对着他的“奔驰600”撞过来,马大庆为了保护车上其他人,拼命往自己的一侧打方向,结果卡车撞上了左侧前门,他被挤在车里,左臂和左腿都撞伤了,万幸的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左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会留下终身残疾。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马大庆已经做过了手术,他老婆和孩子都从东北赶来看他,他们公司已经安排人准备送他们一家三口回东北了。
“亦凡哪,往后咱哥俩不能在一堆儿混了!”
马大庆用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抓着我的手,很伤感地说。
我心里难过得直想哭出来。他是我来海南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他给过我很多帮助,而且都是那么无私、那么真诚的,如今这好人却没有得到好报,都说老天有眼,我看是有眼无珠!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受到伤害?看着眼前马大庆的娇妻幼子,想想他那条永远也站不起来了的左腿,我不敢想象今后这一家的生活会怎样。
“马哥,这是三千块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我和孙华打了招呼,从公司帐上借了这些钱,现在我能做的也只限于此了。
马大庆眨巴着眼睛,我知道这个东北汉子强忍着内心的苦痛。
“兄弟,哥哥我啥也不说了。”
马大庆仰头望着天花板,避开了我的目光。
“将来兄弟发达了,别忘了到东北看看哥哥我就行了!”
我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下来,倏然间消失在他头下的枕头上。
马大庆一家回东北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南海娱乐总汇”的酒吧里喝得烂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陈晨伏在我脚下睡着。看看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努力想坐起来,头疼得象要裂开一样,忍不住“哼”了一声。脚后的陈晨惊醒了。
“你醒啦?”
陈晨惺忪着睡眼凑到我面前。
“真是露脸哪,吐得人家酒吧一塌糊涂!”
她的眼里满是责备。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我醉了?”
“醉得象死人一样!”
陈晨扶我坐起来。
“要不要喝点水?”
我这才觉得嗓子眼火烧火燎的,干渴得不成。
我点点头。
陈晨端过一杯水,我接了,一口气全喝下去了,又把杯子递给了她。
“还要?”
陈晨问我。
“渴死了!”
我哑着嗓子说。
陈晨又给我倒了一杯,我喝了一半,把杯子还给了她。
“我睡了多久了?”
我看看脸上化的妆已经模糊一片,显得有些憔悴的陈晨。
“从十二点多到现在,大概有五个多小时了。”
陈晨看看表说。
我心里有些不落忍,她大约是一宿也没好好睡。
“你一直陪着我?”
陈晨叹了口气,神情中交织着爱怜与埋怨。
“我不陪你谁陪你呀?你在酒吧喝多了,孙华知道了就跑去叫我,我们把你抬回来,他们几个就走了。”
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醉了以后的情形了,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闷酒,期间孙华过来和我闲扯了几句,好象还劝过我别太为马大庆难过之类的,然后我就开始迷糊了,喝了多少酒,什么时候醉倒的,全都不记得了。
“谢谢!”
我攥着陈晨的手,想起马大庆在病床上那无助的神情,心里酸涩难忍,不由得掉下泪来。
“亦凡,亦凡,你怎么了?”
陈晨是头一回看到我流泪,惊慌得不知出了什么事。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她摇着我的手,眼里也急得含着泪花。
我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不对,你一定有什么心事没有对我说!”
陈晨带着哭音说,她的嗓子真好,即使在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还是那么甜润。
“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吧?”
我把她沁着汗的小手贴在颊上,心里有说不出的依赖。
陈晨把我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我粗硬的头发。
“傻孩子,你瞎想什么呢?”
我的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洒在她温暖的胸襟上。
人只有在最痛苦、最伤感的时候,才最深切地感受到爱的珍贵和爱人的难舍。
折腾了一夜,陈晨终于不再坚持回自己的住处去睡觉,留下来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她第一次和我独处一室。
“人家都说搞文艺的人开放,你怎么这么守旧?”
我不止一次地在遭到她拒绝之后这样问她。
“人和人不一样,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是这样保守,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去找那些开放的去呀!”
她总是这样把我说得哑口无言。
激情过后我其实很庆幸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现在的社会,尤其是在海口这样比较开放的地方,象陈晨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少了。我曾开玩笑说她是稀有动物,自己却没少在心里偷着乐。
陈晨脱了外面的衣服,却任由我怎么费尽唇舌也不肯把内衣脱下来。
“你要再提无理要求,我就回去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威胁着我。
“好,好,我乖乖的还不行?”
我无奈地妥协了。
“这还差不多。”
陈晨娇嗔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