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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辙!”
孙华抱歉地对我说。
“我们这儿的包间最少都得提前一天预订。”
“赵总肯定天天笑得嘴叉子都歪了!”
马大庆打趣着。
“那是,要搁了你还不一样?”
孙华站起身,给在座的人倒茶。
“想吃点儿什么?”
马大庆问我。
“哥哥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兄弟可是有点儿素啦!”
孙华坏笑着看看我,又看看马大庆。
“马哥,你说凡子素,是素在嘴上,还是素在哪儿啊?”
桌上的人都哄笑起来,我的脸有点热。
“哪儿都素!”
马大庆指点着孙华。
“你也不够意思,净瞎拉咯,没点儿真格的!”
“我又惹着谁啦?”
孙华很无辜的样子。
“可不是,噢,知道人家亦凡‘素’得慌,还不给人家安排点儿‘荤腥’,光动嘴,有啥意思?”
马大庆半真半假地表示着他的不满。
孙华笑了。
“就这呀,那还不好办?我一开始是不知道凡子‘素’着呢,要早知道早就安排了,还用马哥您说?分分钟钟搞定啊!”
我毕竟离开学校踏上社会的时间还太短,对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有关男女关系的话题很不适应,脸一直烧着,心跳个没完。初次在海口街头遭到妓女骚扰时的紧张和兴奋,现在想来还是那样刺激,还有那天在招待所拥着张大换时强烈的冲动,被他们这么一说,更觉得火烧火燎。
“几位大哥,别拿我开心!”
我冲他们三个拱了拱手。
“要不是今儿马大哥带我来这儿,我还躲在招待所吃方便面呢!”
郭经理拍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的马大庆。
“好啊,原来是你带凡子来卷我们的呀!”
马大庆摆摆手。
“没那事儿,我要是不带他来,哪天他自己摸过来,卷得你们更狠!”
马大庆说者无心,郭经理可是听者有意。
“怎么,”
他盯着我。
“凡子还是这上面的高手?”
我连忙摇头。
“我真是第一次玩儿这玩意儿!”
马大庆笑了。
“幸亏他是第一次,要不然你们每天赚的不够他赢的。”
马大庆接着开始把我刚才跟他讲的我发现的玩扑克机的窍门添油加醋地跟郭经理和孙华宣讲起来。
“真有这事儿?”
郭经理听完马大庆的介绍,将信将疑地望着我。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我‘瞎猫碰见死耗子’,歪打正着呢!”
我自谦着。
这时候,酒和菜都上来了。
孙华对大家示意着。
“来来来,先别研究了,咱们今天给凡子接风,先干上一杯!”
“对对,先喝酒!”
马大庆附和着。
郭经理也端起了酒杯。
“凡子,吃完饭,我请你,咱们再好好去玩几把。”
3
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了。
我们四个人连吃带喝在餐厅里消磨了两个多小时,这才酒足饭饱地离开了餐厅。
我们一行四人坐电梯下楼,下到四楼时,孙华没有跟下来。
“我还得到大堂去支应一会儿,你们先玩着,待会儿我上来。”
孙华解释说。
“快着点儿啊!”
马大庆叮嘱他。
“一会儿就来,我还得看凡子表演绝活儿哪!”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孙华冲我们嚷着。
游戏城里此刻已经座无虚席了。
“生意真好!”
我不由得赞叹起来。
“天天如此!”
郭经理很有几分自豪地说。
“人哪,就是这样,千万不能有钱,有了钱这‘吃喝嫖赌’就全来了。”
马大庆感叹着,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看我。
我知道这位老兄是在警示我,心里十分感激。都说这赌博靠运气,实际上交朋友更是靠运气,谁知道我会在旅途中结识马大庆,又有谁知道他是个如此热心,而且能给我带来好运的人呢?
我们来到扑克机前,几十台机器前没有一个空位子。
郭经理一边和几个相熟的客人打着招呼,一边对我和马大庆暗暗摇头。
“瞧瞧,没位子了。”
马大庆显然是意犹未尽,不肯就此罢休。
“你们也该多添几台机器啦!”
郭经理笑笑。
“放心,马哥,有你玩的。”
郭经理带着我和马大庆来到他那间设在游戏城帐台后面小门里的办公室,这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不少台游戏机。
郭经理让外面帐台上的一个小姐搬来几把椅子,请我们坐下,自己猫了腰在一台机器后面鼓捣了一会,打开了开关,屏幕上亮出五张扑克牌来。
“干啥把机器搁这儿,不摆在外头?”
马大庆不解地问。
“这是备用的,如果外面有机器坏了,人家客人又正玩着,没有替换的,还不让人家砸了场子?”
郭经理解释说。
“那咱们玩了,要是外面要用怎么办?”
我担心起来。
“还有两台呢,你放心玩吧!”
郭经理宽慰着我。
我在机器前坐下来,郭经理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按照上面的编号找出一把,打开扑克机机身上的小门,给机器的计数器上加了一千分。
“一千够吗?”
郭经理问我。
我知道这是为了考证我所说的诀窍,不是真正算钱的,点了点头。
马大庆在一旁却不干了。
“我说,又不是玩真的,还不让我们过过瘾,多上点分?”
郭经理笑着摇摇头。
“马哥,这过干瘾有什么好的?”
“嘿,咱也感觉感觉‘大款’的滋味啊!”
马大庆拍拍他那突兀的肚子,说真的,他的肚子倒真有点“大款”的派头。
郭经理把计数器上的分值加到了一万分。
“这下过瘾了!”
马大庆咂巴着嘴。
“来吧,亦凡!”
我看看马大庆那孩子气的神态,感到很好笑。
“你来吧。”
我让出了机器前的位子。
“我哪儿行啊?”
马大庆连忙摇着手推辞着。
“没什么不行的,我在旁边还可以指导啊!”
马大庆原本手就痒痒,经我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坐到机器前面。
“第一把,上多少分?”
他回头看看身后的我。
“咱不是装‘大款’吗?上一百吧。”
我调侃着,和郭经理个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左右坐下来。
马大庆上了分,开了牌,第一把还不错,出的是“三条”,一赔六,他赢了五百分。接下来可就不行了,连续近二十把,都没得分。
“你们这玩意儿也真够坑人的!”
马大庆对身边的郭经理抱怨着。
“要不挣谁钱去啊?”
郭经理倒是不拿我们当外人,实话实说。
马大庆又押了六、七把牌,终于出了一个“同花”,一赔十,得了一千分,但前面输得太多,所以总分上仍然只有九千一百分,也就是说他输了九百分。
“你咋这把不让我押大点儿呢?”
马大庆埋怨我说。
“大哥,你把我当神了?我得观察观察,摸摸规律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出大牌呀!”
我解释说。
“那下午的时候,你咋一上来就押了把大的?”
马大庆仍然不相信。
“那是我看你玩了半天,大概地算出了出大牌的规律,正好你让给我玩时刚出过一把大牌,下午咱们玩的那台机器容易连出两把大牌,所以我就壮着胆子押了把大的。”
我的话听得一旁的郭经理直点头,马大庆将信将疑地看看我,也不再说什么,继续玩起来。
“押一千!”
在马大庆输到七千六百分的时候,我对他说。
我可以分明地感觉到,在这一瞬间坐在前面的他和我身边的郭经理周身都倏然间紧绷了。
“给我出!”
马大庆嘴里恶狠狠地叨咕着,使劲拍了一下开牌的按钮。
屏幕上开出来的是“黑桃A”、“黑桃4”、“黑桃6”、“黑桃5”、“黑桃3”。
“好牌!”
马大庆和郭经理几乎同时叫起来。
“舍哪张?”
马大庆问我。
这副牌其实很让人难以选择,如果舍去“黑桃6”,能换来一张“黑桃2”,那就是“黑桃A、2、3、4、5”的“同花顺”;如果舍去“黑桃A”,能换来“黑桃2”或者“黑桃7”,那就可以成为“黑桃2、3、4、5、6”,或者“3、4、5、6、7”的“同花顺”。按照概率讲,肯定是选择舍弃“黑桃A”出“同花顺”的机会大,但游戏机这东西的随机性很大,而且设计程序的人往往喜欢逆向思维,所以,这种情况下做判断确实很难。
“我也不知道。”
我摇摇头。
“啥?你咋能不知道哪!”
马大庆瞪着我。
看来他把我当成神仙了。这游戏机实际上就是我们上学时学的工业控制机中最简单的单板机,从原理上说很简单,但我毕竟不是设计这个程序的人,所以只能摸索出它出牌的大致规律,而要具体到每一副牌的变化,那除了设计程序的人自己,恐怕没人能准确无误地计算出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牌型。”
我看看郭经理。
“你天天和这东西打交道,以你的经验,应该舍弃哪张牌呢?”
郭经理也是一脸茫然。
“这可真不好说,这种牌最让人头疼。”
马大庆不耐烦了。
“真磨烦!干脆,就把A给扔了!”
他说着去按舍牌的按钮。
我却忽然来了灵感,一把按住他的手,选择了舍弃“黑桃6”,然后不等他多说什么,按了开牌的按钮。
屏幕上的牌让我们三个全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黑桃A”、“黑桃4”、“黑桃2”、“黑桃5”、“黑桃3”。
“‘同花顺’!”
马大庆和郭经理都叫起来。
赔率上显示出“一赔一千”。
我看到郭经理颊上沁出了冷汗。
如果玩的是真的,我这一把赢了一百万!
4
“赵总在吗?”
郭经理在瞠目结舌地盯着屏幕上的一百万的数字看了半天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对着话筒急切地叫。
孙华这时推门进来,刚好听到郭经理的话。
“找赵总干吗?我刚才看见他和经贸厅的一个处长在酒吧谈什么事儿呢。”
郭经理一边接着播酒吧的电话,一边示意孙华去看屏幕上的得分情况。
“哟,这么些个‘0’?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啊,一百万?!”
孙华伸出来的舌头半天都没缩回去。
“又是你干的,凡子?”
孙华缓过神来,象看怪物一样看我。
我心里也在暗暗称奇。今天我的手气怎么这么好?本来按照规律,几十把小牌后出一两把打牌很正常,但象今天这样动不动就出赔率五百、一千倍的,确实是不可思议。我甚至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对马大庆透露其中的窍门,如果现在我是在外面的扑克机上打出这一百万的分数,那我岂不是顷刻之间就成了百万富翁?那比起区区一个“万元户”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了。我那劳碌了一辈子的父母,我那永远舍不得乱花一分钱的大哥,他们会因此再无须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无须再为了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