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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岌岌可危的联合长老会在午夜到来之际,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闷棍。
当「大极限咒」再度出世的消息,第一时间到达法尔岛上时,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诸长老们,立时为之哄然。而混乱仅持续了一小会儿,大家的目光便陆陆续续转移到了张孤岫的身上,想看看这位张家的大家长,对待那个「凶杀」之法,会有什麽反应。
虽然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可是张家的大家长却没有什麽表示,至少,外人无法从他的脸上获得信息。越是这样,人们的思想越是难以控制,很多人都想起了六百年前,张家自神话时代以来,第二位入魔的成员,张家十五祖张明罔那一句毒辣的誓言:
「凡我张氏子孙,见『大极限咒』时,必以施法众人为牲祭,尽戳勿缺,以告慰吾族两千英灵!不遵此誓,非张家子孙,天地共诛之!」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傻子,大家也就一笑做罢,然而,又有谁会把一手促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绝代狂人当成傻子?号称黑暗世界血腥第一的绝代魔王,所发下的毒誓会像放屁一样吗?一些反应快点儿的,已经开始疯狂联系自家的情报处,要他们通报本方在那里的人员身分了。
张孤岫在众人又期待又担心的目光中抬起了头,且伸出了双手。左手大小拇指翘起,其馀三指内合,示意为「六」;右手则伸出三个指头,示意为「三」,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他淡淡地开口。
「三对六!诸位的担心好没来由!还是想想这件事结束後该怎麽收场吧!」老人振衣而起,头也不回地去了。
这时方恍然大悟的人们才纷纷吁气长呼,议论纷纷
「没错,张真宇那边只有三人,我们这边只极限阶的就有六人,实力可是占据著压倒性的上风!」
「还有至少十个十二级高手,以及其他的诸多精英,这边没可能败啊!」
「呵,一时间被张家老祖宗的名头给吓住了!」
「现在该担心应该是张真宇的生命安全吧!哈哈呃,你们这是什麽眼光!」
大笑者被周围人群锐利的目光给吓住了,笑声戛然而止,全场哄哄的议论声彷佛被利刃斩断,而後,诸位长老面面相觑,如果是张真宇的生命安全的话
如果张真宇出了事,张家人还不疯了!想想两年前那场差点儿让禁忌灭亡的大乱吧!而且,还有一个章严柳呢!
长老们的目光又望向了中天帝国东府大长老洛河阳,只是此时他的座位上,已是人迹杳然。会议大厅立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孤岫先生!」
「啊,是河阳兄!」
两位白发童颜的老人相对而立,在称呼了一声之後,却再无下文。两人目光交击,均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麽,但是,由於彼此的修养都太到家,两人都是一无所获。
相对半晌,两人同感到些许的滑稽,不由得对视而笑,气氛刹那间好转起来。先前由於各种原因而无法出口的言辞,此刻便再无窒碍。
「其实,老夫对小徒之行,并不赞成,只是年轻人心中自有主见,我亦无法可想,然而,却未曾想到,初一接触,便惹出这种事来!」
「这种事又如何?难道河阳兄在为爱徒担扰?」
「呵,小徒的本事,老夫知之甚详,且与陛下联手,天下大可去得!吾所忧者,唯今日事後,不知又要引出多少枝节!」
张孤岫的目光自对方脸上一扫而过,似笑非笑的很是古怪,对洛河阳的看法,他不置可否,却又将话题引了回来,「『大极限世界』里,天下精英已有两成,各方奇才皆不容小觑,河阳兄当真放得下?」
「孤岫先生又何尝不如此?」
洛河阳将话轻飘飘地给推了回去,藉以宣告两人难得一次的谈话再度以僵局告终。由於彼此之间的戒心都太重,他们之间的交流,可能永远都只是这个深度!
然而,年轻人不一样!
他的目光望向西方天际,一时间心潮起伏,那一方向,战斗方兴未艾!
扑面而来的海风被我的身体一剖而开,掠往两侧,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而对方的声势并不比我稍逊,甚至更强上数筹!眼角闪过了一蓬炸开的火光,脖颈更感到了刺肤生痛的森寒,而前彷佛黑洞一般张开的漆黑空间,则如恶魔的巨口,等我投入其中。
三位极限高手的合击,果然不同凡响!
唇角微笑依然,我的身体就在此刻自在地舒展开来,如花苞初绽,又如嫩芽破土,氤氲柔和的真气游丝般贯体透出,阴阳流转,自生伟力,卡陀爆炸性的冲击与杜古阴损的寒气彷佛击中了空气,在我体内交错而过,馀波震盪,倒是两个人对碰了一记,齐齐退开,脸上都现出错愕的表情来。
太息氤氲!
玄妙心法建功,我的速度丝毫未减,反而因为体内阴阳交击,使得已达极限的速度又快了那一线,仅此一线,便使得前方本以逸待劳,布下「黑洞空间」的布拉索骇然失色,先前计算的数据全数报废!
「噬魂!」
我的笑容应是带著狰狞,这才使得布拉索在惊骇之馀又是一震,反应更慢,此时,我阴意缭绕的掌刀,已切过了含蕴著极大吸力的模拟黑洞,虚无缥缈地印向他的胸腹之间。
他狼狈地後退,然而眼中光华一闪,竟发出了两道淡红色的雷射光,直刺我的面门,而此时,我鼻中逸入一丝腥气,不远处南宫煌黑云缭绕的掌心後发先至,竟比蜜儿姑娘的隔空掌还快一线赶到。
「找死!」
我冷哼未已,背後清啸声起,深冬的海上彷佛在刹那间跨入阳春三月,章严柳的「澹古千年剑」全力展开,清悠从容的剑势中,尽显炎黄第一剑手的风采。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寒星闪烁的夜空,蓦地被嵌入了一轮明月,清辉投注,映照碧波千顷,银鳞翻飞,温和到轻慢地步的剑气春风细雨般挥洒开来,如江南烟雨,柔柔细细,如梦似幻,似乎只溅起了三两朵浪花,然而,剑势所及,强硬如卡陀、杜古之辈也要变色後移,深为之患。剑意至此,实是已臻化境。
空中锐啸声又起,铺天盖地的火海自天空中席卷而下,千里不回,江雅兰神色肃穆,掌指交错,结「大金刚轮印」,将这焚天烈焰,尽化为天界净火,飞空天降,威势无俦。将一边苦笑著看戏的神将也给卷了进去,打成一团。
剑气明焰交织,消长不定,隐隐间却是水火并济,阴阳合流,不自觉间便形成了一个坚韧强劲的威力圈,将「閒杂人等」全数包了进去,任对方整体实力大占上风,一时间竟无法破解,战局僵住。
身後既有强援,对南宫煌之流,我看也不看一眼,身体轻微地晃动两下,借著左右摇摆生出的新力,体内真气再度爆发,身形倏闪倏灭,再现身时,已是移到了布拉索的左侧,挥手一掌横切。
「好一个小挪移!」
在大赞声中,布拉索很快就回复了状态,他一面冷静地叫其他人结阵准备,一边五指闪亮,以穿透力极强的雷射打前锋,然後掌力外烁,伴以厉烈拳劲,最後以一道诡异的丛巫秘法做结,一招四式,连消带打,运用得天衣无缝。而一侧,面色冷肃的马喀高速逼来。
眼光自布拉索的黑脸上一扫而过,我心念电转,虽然对方的六个极限阶才是真正的主力,但不可否认,十二级的高手对我们的威胁也是非常之大,还有一群实力接近的精英之辈,如果不将他们解决,想干掉布拉索,不过是个笑话!
身随意转,身形如轻烟薄雾般恍惚了一下,让四波攻击擦身而过,马喀的铁拳狂风暴雨般追来,我心头杀意一闪,五指第一指节弯曲,成爪状横划而下。
「大天龙爪!」布拉索发出惊呼,提醒马喀注意。
我指尖劲气凝如实质,撕裂夜空,发出裂帛一般的声响,而劲气在空中交击摧发,中途已变成轰轰雷鸣,撼人肺腑。
拳影在这一爪的威势下被硬生生打散,马喀闷哼一声,向著海面急坠,而我则反弹上半空,顺势避过了布拉索的一击,身体高抛出去。方向,正是已集结成阵的精英群上方。
「头顶!」
布拉索在後面的提醒不可谓不及时,只不过,较之於我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在众多高手精英骇然间抬头上望之际,我已缩天地为一指,一步跨越了十位十二级高手的联手封锁,突入阵中。
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且前後反差之大已超出了他们的应变范畴,当我驾著背後那望尘莫及的馀劲狂风,欺入当前一人的怀中时,他的瞳孔甚至还没有烙上我的影像。
漫天血雨抛洒,这人惨叫著撞向後面,虽然众人身手都可圈可点,但仓促间仍被这一个飞抛的身体搅得阵型大乱,我紧随而上,直刺阵势的中心部位。
後方轰天的爆响声起,接连不断的长啸声震得海天之间巨浪翻腾,如拔山入海,地覆天翻。被章严柳和江雅兰联合锁住的五个高手终於破开禁制,拔身而出,因前面一段时间的窝囊,他们的啸声中竟也有了几分怒气。
天空中布拉索如同飞舞的鹰隼,在上隐隐锁住我的气机,马喀就好像是他的影子,藏在他的身侧,无声无息的,但威压之重,实是不逊於布拉索丝毫!更有背後十位大失颜面的十二级高手呼呼喝喝,发力狂追,只要我被前面的人稍阻上一阻,来自头上背後的攻击便会接踵而至,到那时,我下场堪忧!
担心什麽来什麽!在初时的一阵慌乱後,这些黑暗世界的精英们终於回过了神来,有两、三个修为突出一些的,已经准备反击,离我最近的一个,应该是炎黄的高手,他咬牙切齿地伸手拔剑,倒是一点儿也不顾及我这个傀儡皇帝的生命安危!
当皇帝当成这样,也恁地没趣!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我一时间倒是颇有感慨,锐气不免泄了几分,竟让这人将剑拔出三寸,寒光四射,却是一把利刃。
「好胆!」
心潮起伏之间,情绪不稳,对这人的「逆行」,我竟还有閒心笑骂以对,手上却丝毫不慢,隔著他的手抓住剑柄,将已出鞘数分的利剑硬生生给按了回去。这下子就等於将他已发出的大力再度逼回,以二人之力合攻一个,他怎能受得住?当下如被重锤敲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向後便倒。
「安能在朕面前使剑!」
我一脚将他半死不活的身体踢开,同时顺手将这把利剑夺下,也不出鞘,随手挥洒,将身边围上来的人群逼退开来,但由於这一顿,天空中的布拉索、马喀已是齐齐扑下,身後十二级高手们也是各出奇技,合力而攻,再稍後一些,划空而至的诸多极限阶高手已是战意大盛,虽相距还远,一波又一波的战意斗气已隔空压至。
上下四方的庞大压力让我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然而,却也激起了我一腔血气,血液翻腾滚动,贯体来回,运行之音,彷若雷鸣,一时间将外在杂音全数摒在耳外,心境却出奇清明。我抬起目光,望向天空中扑击而下的布拉索,在看到他带著几分嘲弄的笑脸时,我也微笑了起来。
「跳梁小丑,可知剑哉!」
心如明镜,映照著众人脸上由得意而疑惑,由疑惑而惊恐的神情变化,我的笑靥愈发从容不迫,目光越过布拉索的黑脸,望向星光漫天的夜空,漫声轻吟:「也罢,看今夜,朕教尔等识剑!」
一声清吟,长剑出鞘,霎时间,八方云动,鱼鸟沉偃,大气在此刻停止流动,唯有我的云雷奋发的长歌,响彻天际。
「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铗,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