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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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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尽力而为,格林先生。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吧。现在,华生,〃当我们的委托人匆匆走后,福尔摩斯接着说,“雷斯垂德将会调动正规的人员。而我们呢,和往常一样,是非正规的。我们必须采取我们自己的行动。情况紧急,迫使我不得不采取最极端的手段,即使这样也是名正言顺的。马上去波特尼广场,片刻都不能耽误。”

“让我们再来分析一下情况,〃他说,这时我们的马车正飞驰过议会大厦和威斯敏斯特大桥。“这些歹徒首先挑拨弗朗西丝女士离开她那忠实的女仆,现在已经把这位不幸的女士骗到伦敦来了。如果她写过信,也都被他们扣下了。他们通过同伙,租到一所备有家俱的房子。他们一住进去就把她关了起来。而且他们已经取得了这批贵重的珠宝首饰。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要骗取的东西。他们已经开始卖掉一部分。在他们看来这是够安全了,因为他们不会想到还会有人关心这位女士的命运。放了她,她当然会告发他们。所以决不会放她。不过,他们也不能永远把她关着。于是只有用谋杀的办法。”

“看来这很清楚了。”

“现在我们从另外一条线索来考虑一下。当你顺着两条各不相干的思路考虑问题的时候,华生,你会发现,这两条思路的某一会合点将会接近真实的情况。我们现在且不从这位女士入手而从棺材入手,倒过来论证一下。这件意外的事证明,我怕这位女士无疑已经死亡,同时还说明是要按照惯例安葬的,有正式的医生证明,经过正式的批准手续。如果这位女士明显是被害死的,他们就会把她埋在后花园的坑里。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公开而正规进行的。这是什么意思?不用说,他们是用某种别的办法把她害死,欺骗医生,伪装成是因病自然死亡——说不定是毒死的。但是,这也非常奇怪,他们怎么会让医生接近她,除非医生就是他们的同伙。不过这种假设并不可靠。”

“他们会不会伪造医生证明呢?”

“危险,华生,非常危险。不,我看他们不会这样干。车夫,停车!我们已经过了那家典当铺,这里显然就是承办丧葬的那爿店了。你能进去一下吗,华生?你出面靠得住些。问一问波特尼广场那家人的葬礼在明天几点钟举行。”

店里的女人毫不迟疑地告诉我将在早晨八点钟举行。“你瞧,华生,并不神秘,一切都是公开的!他们无疑弄到了合法表格,所以并不怕。好吧,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正面直接进攻了。你武装好了吗?”

“我的手杖!”

“好,好,我们是够强的了。‘充分武装,斗争才能胜利。'我们绝不能等待警察,也不能让法律的框框限制我们。车夫,你可以走了。华生,我们在一起会有好运的,就象我们两人以往常常合作的那样。”

他用劲按着波特尼广场中心的一栋黑暗的大厦的门铃。门立刻打开了,一个高个子女人出现在过厅里暗淡的灯光下。

“你要干什么?〃她厉声问道,眼光穿过黑暗窥视着我们。

“我要找施莱辛格博士谈谈,〃福尔摩斯说。

“这儿没有这个人,〃她说完就想要关门。福尔摩斯用脚将门抵住。

“我要见见住在这儿的人,不管他自称什么,〃福尔摩斯坚定地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门敞开。〃啊,那就进来吧!〃她说。“我丈夫是不怕会见世界上任何人的。〃她关上身后的门,把我们带进大厅右边的一个起居室里,扭亮了煤气灯后就走了。

“彼特斯先生马上就来,〃她说。

她的话果然不假。我们还来不及打量这间灰尘满布、破败不堪的屋子,就发现门开了。只见一个高大的、脸刮得很光的秃了头的人轻轻地走了进来。他长着一张大红脸,腮帮子下垂,道貌岸然。但那凶残险恶的嘴巴却破坏了他这副神态。

“这里一定有点误会,先生们,〃他用一种油滑的、悠然自得的声调说道,“我看你们找错地方啦。如果你们到街那头去问问或许——”

“那倒是可以,不过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的同伴坚定地说。〃你是阿德莱德的亨利·彼特斯,后来又称作巴登和南美的牧师施莱辛格博士。我敢肯定这一点,就象我肯定我的姓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

我现在将要称之为彼特斯的这个人吃了一惊,死死盯住他的这个不好对付的跟踪者。〃我看你的名字吓不了我,福尔摩斯先生,〃他满不在乎地说,“只要一个人心平气和,你就没法叫他生气。你到我家里来有何贵干?”

“我要知道,你把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怎么处置了,是你把她从巴登带到这里来的。”

“要是你能告诉我,这位女士现在何处,我倒非常高兴,”彼特斯满不在乎地回答说。“她还欠我一笔账,将近一百镑,除了一对虚有起表的耳环以外,什么也没有给我。这对耳环,商家是不屑一顾的。她在巴登跟彼特斯太太和我在一起——当时我另用姓名,这是事实——她舍不得离开我们,跟随我们来到伦敦。我替她会了账,付了车票。可是一到伦敦,她就溜之大吉,而且,留下这些过时的首饰抵债。你能找到她,福尔摩斯先生,我感恩不尽。”

“我是想找她,〃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我来搜查屋子就能找到她。”

“你的搜查证呢?”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把手枪掏出一半。“在更好的搜查证没有到来之前,这就是搜查证。”

“怎么,你是一个通常的强盗。”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福尔摩斯愉快地说道,“我的伙伴也是一个危险的暴徒。我们一起要搜查你的住宅。”

我们的对手打开了门。

“去叫一个警察来,安妮!〃他说。过道里响起一阵奔跑时妇女衣裙的声响,大厅的门打开了,接着又关上。

“我们的时间有限,华生,〃福尔摩斯说。“如果你想阻拦我们,彼特斯,你肯定要吃苦头的。搬进来的棺材在哪儿?”

“你要棺材干什么?正用着哩。里面有尸体。”

“我必须查看尸体。”

“不得我同意,绝对不行。”

“不需要你同意。〃福尔摩斯动作敏捷,一下把这个家伙推到一边,走进了大厅。一扇半开着的门近在我们眼前。我们进去了。这是餐室。棺材停放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有一盏半亮的吊灯。福尔摩斯把灯扭大,打开棺盖。棺内深处躺着一具瘦小的尸体。头顶上的灯光射下来,照见的是一张干瘪的老年人的面孔。即使是受尽虐待、受尽饥饿和疾病的摧残,这个枯瘦不堪的人体也不可能是依然非常美丽的弗朗西丝女士。福尔摩斯显得又惊又喜。

“谢天谢天!〃他说,“这是另外一个人。”

“啊,你可犯了一个大错误啦,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彼特斯说道。他已经跟随我们进屋来了。

“这个死了的女人是谁?”

“唔,如果你真想知道,她是我妻子的老保姆。她叫罗丝·斯彭德,是我们在布里克斯顿救济院附属诊所里发现的。我们把她搬到这里来,请来了费班克别墅13号的霍森医生——福尔摩斯先生,这个地址,你可听清喽——细心照料她,以尽基督教友应尽之责。第三天,她就死了——医生证明书上说是年老体衰而死——这是医生的看法,你当然更明白。我们叫肯辛顿路的斯梯姆森公司办理后事。明天早上八点钟安葬。这里面,你能挑出什么漏洞吗,福尔摩斯先生?你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这一点你还是老实承认的好。你打开棺盖,本想看见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结果却发现一个九十岁的可怜的老太婆。要是把你那种目瞪口呆的惊讶神态用相机拍下来,我倒是很欣赏的。”

在他的仇敌的嘲弄下,福尔摩斯的表情象往常一样冷漠。可是他那紧握的双手表露出他的怒不可遏。

“我要搜查你的房子,〃他说。

“你还要搜!〃彼特斯喊道。这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和过道上沉重的脚步声。〃我们马上就可以明白谁是谁非。请到这边来,警官们。这两个人闯进我家里。我无法叫他们离开。帮我把他们赶出去吧。”

一名警官和一名警察站在过道上。福尔摩斯出示了名片。

“这是我的姓名和地址。这是我的朋友,华生医生。”

“哎呀,先生,久仰了,〃警官说,“可是没有搜捕证,你不能呆在这儿。”

“当然不能。这个,我十分清楚。”

“逮捕他!〃彼特斯嚷道。

“如果需要,我们是知道如何下手的,〃警官威严地说,“可是你得离开这儿,福尔摩斯先生。”

“对,华生,我们是得离开这儿啦。”

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到了街上。福尔摩斯一如既住,满不在乎,而我却又怒又恼,憋了一肚子火。警官跟在我们后面。

“对不起,福尔摩斯先生,但是,法律如此。”

“对,警长,你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想你到这儿来,一定有道理。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

“是一位失踪的女士,警长。我们认为她就在这个房子里。我在等待搜查证,马上就到。”

“那么我来监视他们,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动静,我一定告诉你。”

这时还只有九点钟。我们立刻出发全力去追查线索。首先我们来到布里克斯顿救济院。在那里我们得悉,前几天确有一对慈善夫妇来过。他们声称一个呆头呆脑的老太婆是他们以前的仆人,并且得到允许把她领走。救济院的人听到她去了以后就死了的消息时,没有表示惊异。

第二个目标是那位医生。他曾被召请前住,发现那个女人极度衰老,并且确实看见她死去,因此在正式的诊断书上签了字。〃我向你们保证,一切正常,在这件事上,是钻不了空子的,〃他说。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足以使他怀疑的,只是象他们那样的人家竟然没有用人,这倒是值得注意的。医生提供的情况到此为止,再没有别的了。

最后,我们去到苏格兰场。开搜查证,手续有困难,不能不耽搁。治安官的签字要在第二天才能取到。如果福尔摩斯能在九点左右去拜访,他就可以同雷斯垂德一起去办好搜查证。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们的那位警长朋友在快到半夜的时候却来告诉我们,他看见那座黑暗的大住宅的窗口里,忽此忽彼有灯光闪烁,但是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人进去。我们则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明天的到来。

歇洛克·福尔摩斯十分急躁,不想说话,而且坐立不安,无法睡觉。我走开了。他猛吸着烟斗,紧锁双眉,神经质的修长手指在椅臂上敲打。这时,解答这一奥秘的办法可能正在他脑海里翻腾。整个晚上,我听见他在屋里徘徊。最后,在我清晨刚被叫醒时,他就冲进了我的房间。他穿着睡衣,但是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睛告诉我他整夜没有睡。

“什么时间安葬?八点钟,是不是?〃他急切地问道,“唔,现在七点半。天哪,华生,上帝赐给我的头脑是怎么啦?快,老兄,快!生死攸关——九死一生。要是去晚了,我永远也不会饶恕自己的,永远!”

不到五分钟,我们已经坐上马车离开贝克街飞驰而去。即使这样,我们经过毕格本钟楼时已是差二十五分八点了,及至赶到布里克斯顿路,正敲八点钟。不过,对方和我们一样,也晚了。八点过十分了,柩车仍然停靠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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