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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雁从谷中望出来,恰好看到阳光照在了黑袍人的身上。他有一张酱紫色的脸,浓眉挺鼻,但是却面无表情,嘴唇也是紧紧地抿着,看年龄仿佛是在三四十岁左右,但是在他的二鬓边,却已如五旬般地斑白一片。
聂闯眼现疑惑,似乎认识他,又似乎想不起来。
“你是谁?”他举剑指着他,“为什么在偷袭我?”
黑袍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脸上的肌肉却动也不动,正视着聂闯,语气十分狂傲。
“就凭你,也值得我偷袭?今天,老子就要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看你还敢不敢再做恶事!”
话音一落,他再一次腾空而起,右手在空中一挥,顿时一大片细如牛毛般的毫针向聂闯洒了下来,聂闯忙矮身一滚,险险地避过,抬起头,脸上已有惊愕之色:
“你是”
那黑袍人并没有让他有多说话的机会,张开双臂,露出宽大的袖子,犹如一只黑鹰,瞬间就如黑雾般地将聂闯围住了,只听得聂闯怪叫着,在黑影中全力拼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云雁却总感到,这怪异的黑袍人虽然强悍,也完全可以置聂闯于死地,但他似乎留了很大的余地,仿佛只是想给聂闯一些教训,造成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她是根本辩不清二人身影,也分不出胜负,整个山谷充满着奇怪的打斗声,不像兵刃,也不像掌风,只是聂闯刺出的所有剑光,都入了虚空之中。
“啊——”
突然,聂闯抑不住地低叫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色人影一闪,已跃出了好几丈远,轻飘飘地落到了山谷口,而聂闯已半跪在了地上,捂着左肩,嘴角有了一丝血迹。
黑袍人冷笑一声,也不多看他一眼,突然转身在谷口,一把就拉出了谢云雁,轻轻一提,双足跃起在树枝上点了几下,就已飞出很远。
谢云雁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他抓起来,随即他就抱住了她的腰。不过他的手劲极为稳重,看似毫不着力,也并没有半丝轻薄之意,让她不感到任何的不适,便已随着他飞到了好几株大树之外。
聂闯一见,忍着痛也追了上来,但那黑袍人轻功极好,不一会儿功夫,他更被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眼见着黑袍人就要将谢云雁带走,聂闯深知凭己之力已无法追上。
他的武功早大不如前,何况,这黑袍人又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可是他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
“爹!”
谢云雁原本被飞得晕晕乎乎,闻言立刻大吃一惊,只觉得黑袍人抱着自己的手也一沉,耳边的呼吸更是粗重了些。
聂闯的声音随着风声沉沉地飘来:
“爹,十年前你不辞而别,而今你看到我,却只是想置我于死地吗?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儿子?”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不想死就不要追上来!”黑袍人胸口剧烈起伏,可见激动异常,但他仍然冷着脸,并且脚步也只微微停了一下,马上又运起轻功飞奔起来。
谢云雁没有听到聂闯的声音,只感到耳边呼呼声一大片,片刻之后,已经出了树林。
一直到京城门口,黑袍人才将谢云雁放了下来。
谢云雁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看他,他却仍面无表情,一丝丝表情都没有,让她几乎怀疑他是冷血的,可是那藏在高高额头下的眼睛,却在精光里透着疲惫。
他大步地开始往前走。
她只好一步一步地跟着他。
他们谁也不说话。
他们进了城门,往西走,她看出来,他竟然是朝着盈河坊的方向去的。
他是带她回家吗?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真是聂闯的父亲?”
他脚步略略一滞,侧头反问:“你觉得有这种儿子,很值得炫耀吗?”
“不可能!”她想起当初裴武阳讨伐聂闯的情形,“聂闯的父亲不是因为朝廷而丧失性命了吗?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造反的!”
“那是他大伯。”黑袍人竟然出奇地耐心,边走边解释道,“我有个兄长,是在江南的。”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突然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你叫谢云雁?”
“是的。”
“你有个哥哥,叫谢云鹰。你们是谢克宇的儿女。”
“是的。”她更是困惑。
他点了点头:“很好。”
她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指指对面,“你可以回家了。”
的确,隔着一条街,就是她熟悉的在京城中的家。
她的眼眶一阵热涌,几乎忍不住就要奔过去,她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回家了!
可是,仅仅迈了一步,她又停住了。
她看到了对面一前一后走过来二个人,竟然是裴武阳和夏嫣然。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裴武阳看上去很不开心,眉间沉重,脚步也是沉重的。他似乎没有留意到身后的人,只是顾自走着,走着,突然,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旁边的墙上。
谢云雁的心也像被击了一下,陡得抽痛了起来。
夏嫣然也吓了一跳,然后她跑了过去,她拿出手帕去给裴武阳包扎。
谢云雁立刻回过了头,也回过了身,她不想再看下去。
黑袍人站在一边,也看到了这一幕,自语道:“怎么又多出一个女人来?”
她绕开他,往另一边走去。
“你不回家了吗?”黑袍人冷笑,“没用的女人!这样就打退堂鼓了?”
她停下脚步,咽下成串的眼泪,猛然回头,恨恨地道:“你少说风凉话!你会不知道你儿子对我做过什么吗?”
黑袍人却不以为忤:“我救你出来,本来就是要你回到裴武阳身边的。我想他并不会介意。”
“他不介意我介意!”她将满腔的无力和仇恨都冲他喊了出来,“我不管你救我,是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任由你们姓聂的摆布!今天你让我逃出聂闯的魔爪,我很想谢谢你!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聂家的任何人!”
说完后,她就站了起来,擦干净眼泪,独自走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她茫茫然的,人生再已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喜让她忧的,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和爱恨,她也必须学着将它们统统埋葬!
“我既然救了你出来,自然会帮你到底。要找我,到安升客栈来!”身后的黑袍人突然对着她喊,“我叫聂萧!”
她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头,她怎么可能再会去找任何与姓聂有关的人?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父女轻言恨,敌友难可分
沐平栋站在房门口,看着女儿憔悴的趴在桌前,上面满满的一盘饭菜动也未曾动过。
“王爷。”奶娘惶恐地站在门边朝他问安。
他摆了摆手,示意奶娘退下,自己则轻轻地走进了屋子。
沐筱慧没有听到,事实上,昨天回来后,她精神恍恍惚惚的,一整天也没吃东西,对周遭的事情不太注意。
沐平栋走了过去,站到她面前,她才无力地抬了一下头,又趴下去了。
沐平栋却不为所动。
“你不用装这副样子给我看!这没有用!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你爹,只会为了你好!”
“没错,你是我爹,你很关心我,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就那么地关心我,关心到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要什么,喜欢什么”沐筱慧讽刺地一笑。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最需要什么,所以,我都安排好了!”
呼地一声,沐筱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撑着桌子。
“安排?你所谓的安排是什么?不问我原因,不问我快不快乐,只把我关起来!然后,随随便便指户人家把我给嫁了!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你就算完成养育我的任务了吗?”
“什么叫随随便便?你知道对方是谁吗?那是全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由皇上刚刚钦点的礼部侍郎!爹怎么可能委屈你,你小孩子家,不懂不要乱说!”
“没错,他是最年轻最有前途,他是皇上钦点的,他是你中意的,可他不是我喜欢的!我压根不认识那个什么侍郎,要嫁你去嫁”
“住嘴!”沐平栋一把握住她的肩,将她重重地重新按在椅子上,“我不会再任由你这么无法无天下去!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父母之命就得接受!下个月初三,我会把你塞进花轿里,你要是改乱来,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败坏沐家的名声!”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如果你真要这么做,我恨你一辈子!”
沐平栋不再理她歇斯底里的抗议,冷哼一声,顾自甩门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
书房门口。
“王爷!”是奶娘的声音。
“怎么了?”他烦燥地抬起头来,
奶娘战战兢兢地回道:“小姐,小姐她又从后门跑了!”
啪,沐平栋将手中的书狠狠往桌上一扔,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关不住她,只是实在心疼她,所以监禁其实也是睁一只闭一只,谁知道她竟然倔强至此。
“来人!立刻把四小姐给我抓回来!这次把她给我捆起来,不许她再离开王府一步!”
沐筱慧从后院跑出去,没跑几步就累坏了。从昨天回家,她水米未进,又乍听到父亲急于将自己嫁出去的,更加伤心难过,这体力早就透支了。
可是她也知道,别说在京城,就算是跑到全国其他地方去,爹还是有办法找到自己的!
而茫茫人海,她也根本没地方可去。
她只能去找裴武阳。
为什么还是没有云鹰的消息呢?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直到,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啊!”
“啊!”
二人同时喊了出来,她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姑娘。
沐筱慧本能地一把扶住了对面的人,她到底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人,身手还算灵活,不然,要一起跌倒了。
对方,也是个姑娘。
这是一条极宽大的街,午后,没什么人,看来,对方也不见得比自己清醒多少,不然也不会一头撞上来。
等看清了来人,她惊呼起来。
“雁儿!”
谢云雁迟疑地抬起头来,见到她也吃了一惊,二个同样形容憔悴的姑娘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一起。
“雁儿,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你不是会突然出现的你不是被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