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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家伙的作风而已。”
艾瑟儿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千万不要逞强,记得到公会来找我。”
说完之后,艾瑟儿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伊德望着艾瑟儿的背影,然后搔了搔脸颊。
“事实上,已经遇到危险了呀……”
黑发青年一边低语,一边把杯里的茶喝完。
昏暗的房间里,仅有一盏烛火静静燃烧着。
虽然时值酷暑,但是这间狭小的房间并不炎热。由于位于地底下的关系,纵使四面的墙壁没有窗子,空气依旧凉爽。
房间的大门被轻轻地打了开来,从门缝间流入的空气使烛火变得摇曳,也让位于烛火后方的脸孔变得明灭不定。在此同时,一道修长的人影闪进了房间。
“久等了,风铃草回来报告了。”
反手合上房门,以不发出声音的步伐进入房间之后,人影开口说话了,那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辛苦了,让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
位于烛火之后的脸孔,说出了饱含慰问之意的话语,那道年轻的声音并不作伪,充满了由衷的诚意。
“其实也还好。原本以为会很无聊,可是却出乎意料地充满了刺激。”
风铃草将手中的鲁特琴放到脚边,并且耸了耸肩。烛火后方的人影听见了,便露出无声的微笑。
“你的报告总是很精采。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每一件都让人难以想象,害我变得很期待你的报告书呢。”
“罗亚伦的确是个充满惊奇的地方。”
“似乎真的是这样没错。那么,闲聊就先到此为止吧,先处理正事比较要紧。离开太久的话,公主他们也会起疑心吧。”
“那么,我该从哪里开始报告呢?”
“就从离开罗亚伦的那一刻开始吧。”
于是在人影的命令下,翠丝特开始讲述一切的过程,以及各种她所观察到的细节。
翠丝特也将罗亚伦酒馆军团的个人资料逐一报告出来,包括了姓名、职业、日常习惯、家庭状况、特殊能力等情报,并且说明这些人之所以会被选入护送队伍的理由。最后以今早发生的事情作结束。
随着翠丝特的报告,人影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奇怪。当翠丝特报告完毕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静默。
“……乍看之下是很乱来的队伍,可是却有着绝妙的平衡呐。对了,那个跑得比马还要快的人,究竟是什么啊?”
“因为是魔法师的弟子,所以才办得到那种事吧?”
“一下子就看穿多玛国王的意图,观察力还挺敏锐的。让他当魔法师太可惜了,可能的话,真希望能把他拉进我们这边。”
人影对于伊德似乎有着不小的评价,同时也对这名看似无用的黑发青年有着颇高的兴趣。
“需要立刻帮您安排吗?”
从房间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面对金凤花的询问,人影摇了摇头。
“不急,在这盘棋局里面,那个人还算不上重要的棋子。或许以后会变得很有用吧?不过,现在他还没有让我们拉拢的价值。”
人影干脆地下达了结论,然后将话题转了一个方向。
“风铃草,关于昨天的宴会,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大致上了解。”
“你要小心一点,因为你很有可能被盯上。”
“咦……”
翠丝特的表情有些困惑,人影发出了轻笑。
“是警告啊,风铃草。狮子王骑士团可是被惹火了,想要帮他们出头的人,用两只手都数不完。他们正急着想要找个祭品,好让黑骑士他们知道一下厉害。矮人跟祭司的背后都有属于他们的势力,所以应该会没事。至于公主那边,应该会听从国王的命令,不会随便出现。”
“……所以,有危险的就是我跟伊德了?”
“就是这样。你的身分不能泄漏,为了节省麻烦,等一下让马车载你回去吧。”
“这样不是反而更让人起疑?”
“让丽衣公出面就不会了。这个人本来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不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惹人起疑。”
“我知道了。”翠丝特低下了头,接受了人影的安排。
人影作出了手势,那是结束会面的信号,于是翠丝特就像猫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金凤花,对于那场比试,你怎么看?”
在翠丝特离开后,烛火后方的人影突然开口了。
“基于好奇心所作出的愚蠢决定……会这么想的人,恐怕不多吧?”
“嗯啊,毕竟对方可是那个雷奥纳德啊。”
人影在国王名讳之前加上了“那个”,这其中并没有贬低或轻蔑的意味,反而带着相当程度的感叹与敬佩。
迅速终结掉王权争夺战的混沌局面,并且毫不留情地将那些与自己有相同血脉的异母兄弟予以诛杀,这种决断力与行动力,并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自古以来,那仅容一人坐上的王座虽然表面上光辉灿烂,但背地里其实是用无数的尸体所堆成的血腥坐椅。雷奥纳德了解这件事,同时也彻底实行了这件事,这位年轻的国王,具备了让人无法轻视的才干与魄力。
雷奥纳德之所以会决定举行这场比试,背后的用意绝不单纯。最有可能的,便是借着比试的名义,削减狮子王骑士团的势力。
“据说狮子王骑士团与蒙尔斯费拉特公爵私下有勾结,国王也看出这点,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吧?”
金凤花推敲着雷奥纳德的意图。对于金凤花的猜测,人影也点头表示同意。
“黑骑士输了也没关系,可是如果赢了,就可以用明年的骑士竞武大赛作为借口,将那位充满野心的团长给换掉。就算是无用的棋子,也可以让它变成有用……我们的国王大人还真是高明呐。”
“也有可能是宰相的计谋。”
“唔……你说那位老人吗……”
人影的心中浮现了现任宰相——布雷尔·瑞典海姆的脸孔。
瑞典海姆家族乃是历史悠久的名门,堪称贵族中的贵族。布雷尔自从接掌了瑞典海姆家族以来,至今已经过了将近四十个年头,家族的荣光依旧没有衰退。
这名六十八岁的老人服侍了三代的国王,经历过无数的宫廷斗争,如果将蒙尔斯费拉特公爵比喻成恶狼,那么这位宰相可以说是一头精明的老狐了。
当初王位争夺战一开始的时候,率先支持雷奥纳德的人便是瑞典海姆公爵,连带使得大批贵族投入其阵营。雷奥纳德能够夺得那柄至高的权杖,瑞典海姆功不可没,他也因此坐上了宰相之位。
“那个老人不好惹啊……蒙尔斯费拉特公爵起码还有破绽可找,可是那个老人却毫无弱点。”
“所以,国王也对他有戒心。”
金凤花的目光刺穿了表面的虚象,直指事实的核心。
对于雷奥纳德来说,瑞典海姆公爵虽然是功臣,却也是难以驾御的猛兽。
如果换成了一名平凡,甚至是昏庸的国王的话,或许还会让这株名为“布雷尔·瑞典海姆”的大树继续生长吧?然而,雷奥纳德是一位拥有过人才干的君主,从他过去所施展的手段与作风来看,他绝对不可能放任瑞典海姆不管的。
对于金凤花的推论,人影只是沉默地听着。
“……你知道吗?我对于艾妮雅公主为什么会活到现在,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哟。”过了许久,人影才缓缓开口。
金凤花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听着。如果烛火照得到她的表情的话,可以看出她的脸上有着少见的迷惑。或许她也跟人影一样,有着相同的疑问吧?
“没有让她活下来的必要……虽然说这可以用来诱出那些野心家,可是这种作法风险太高了。就算是饵,也要慎选材料才对,那些被杀掉的王族里,可以担当这个任务的家伙多得是,但是雷奥纳德却留下最危险的‘晨曦之剑姬’,这个决定,实在令人费解。”
“……您认为,这与宰相有关?”
“很有可能。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为什么要让艾妮雅公主活下来?你觉得呢?”
“关于这点,我也想不透。可以用来判断的情报太少了。”
“派风铃草过去,主要就是想解开这个谜题,不过看来好像没什么作用呐……”
人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序幕已经拉开了,接下来上场演奏的会是谁呢?”
带着仅有自己一人才能听得见的呢喃,人影吹熄了烛火。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长久以来,布雷尔·瑞典海姆这个男人一直备受众人的敬畏。
虽然瑞典海姆一族是历史悠久的名门,但是历史上也不乏沉迷于自身所拥有的权势,最后走向没落之路的例子。直到布雷尔接掌家族的主人位子之前,瑞典海姆家族就像是一枚不断被雨水冲刷的镀金硬币一样,外表上的光荣日渐被洗褪,徒留斑驳锈蚀的内在。
年轻的布雷尔没有发觉家族的衰退,仍然毫无节制的玩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花费大笔金钱。直到父亲过世之后,大笔帐单摆在他面前,他才惊觉到自己家里其实并没有敲一敲就会自动冒出金币的魔法涌泉。
面对即将破产的事实,布雷尔没有力图振作,反而每天沉迷于酒精之中。有一天,债主冲进了几乎家具已经变卖殆尽的屋子里,将半醉的布雷尔赶出了房子,一无所有的布雷尔就这样离开首都,消失在众人面前。
当时的每个人,都认为瑞典海姆家的历史已经走到了终点。
就在贵族们正打算将“瑞典海姆”这个名字从记忆里抹去时,布雷尔回到了首都,而且是以前所未有的崭新面貌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布雷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以俐落的手腕将瑞典海姆家族重新振兴起来。那个只会沉浸于过去的荣光、借着酒精逃避现实的纨裤子弟,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充满魄力与智慧的冷酷男子。
在短短数年之间,瑞典海姆家族便回复了昔日的地位,重新掌握莫大的权势。如今布雷尔爬上了宰相的位子,瑞典海姆家族的地位更是稳固有如盘石。
在傍晚时分,布雷尔结束了一整天的公务,乘着马车回到了自宅。女侍与男仆分站左右两排,迎接宅邸主人的归来。
“我要晚点再吃,先把酒端过来……杯子要两个。”
仆人接着了布雷尔脱下的外套,表情带着轻微的不解。
布雷尔直接走向书房,虽然已臻六十八岁的高龄,但是布雷尔的腰杆仍然挺直,步伐依旧有力。如果单就外表来看,他看起来就跟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差不多,这也是让人啧啧称奇的一点。
布雷尔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瞭望着窗外的红金色晚霞。仆人送来了酒——那种酒的名字叫做露涅波提,乃是寻常人一辈子也无缘见到一面的昂贵饮料。
书房里只有布雷尔一个人,但是托盘上却放着两个玻璃杯。
布雷尔将两个杯子给斟满,然后自己端起了其中一杯。
“没有特意隐藏的必要吧?你可以现身了。”
面对着没有第二个人的书房,布雷尔开口了。
剎那间,四周的氛围改变了。
室内笼罩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感,让布雷尔不由得感到呼吸困难。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仍然像是大理石雕像一样,冷漠又镇定。
披着黑斗篷的红眼男子——赛雷斯·瑟顿站在他的面前。
空气像是冻结了一样,所有的声音在瞬间遭到了排除。宛如死亡的具体成形一般,黑斗篷男子的存在,带来了绝对的静谧。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赛雷斯·瑟顿。”
布雷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