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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看到你出现,来买东西的吗?”
“不,是来求援的。”
“咦?”
伊德带着苦笑诉说事情的经过,克拉姆听完之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一个兹尼活十天吗?真是了不起的壮举啊!”
与其说是了不起,不如用“凄绝”来形容会更为恰当。
伊德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于米洛雷亚那种偏离常轨的作风,身为弟子的他早就习惯了,或许该说是如果无法习惯的话,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因为如此,所以我要去帕尼那边寻求协助。”
帕尼是酒馆的老板,也是伊德的朋友,虽然两人的年纪差了将近一倍,但是这并没有妨碍两人之间的友谊。
克拉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就一起去吧,刚好我也要去那边。对了,我那边正好有些蔬菜,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啊,真是多谢了。”
克拉姆与伊德就这样并肩而行。在旁人眼中,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圣职者与仆人的组合。
与克拉姆比起来,伊德缺乏明显的存在感,也就是那种从头顶到脚趾都毫无特色的人。伊德唯一的特色就是那一头过长的黑发,额前的浏海长到会让人怀疑,他到底看不看得见眼前的东西。
不久之后,两人便走到了目的地。
那就是罗亚伦唯一的酒馆——剑与斧的故事。
度过了春雨的季节之后,被人称之为“金穗之月”的五月时节便进入了末期。
虽然这是一个使麦粒饱满的月分,但是对于并非以农夫为职业的人们来说,这只不过是告诉他们夏天即将到来的前兆罢了。
至少,对“剑与斧的故事”的主人而言就是如此。
“剑与斧的故事”是一家两层楼的酒馆,在罗亚伦这种边境地带,像这种专门以卖酒作为经营主轴的商店,可说是相当特异的存在。
一般在乡下地区,旅店与酒馆是经常划上等号的,但是在老板帕尼的“这样子喝酒比较有气氛”的诡异坚持下,“剑与斧的故事”这家大型酒馆就这样在罗亚伦耸立着。看在别人眼中,帕尼简直像是在名为赤字的钢索上蒙眼跳舞。
“不过我从来没有摔下去过哟!”
帕尼一边擦着盘子,一边露出和蔼的笑容。
帕尼是这间酒馆的老板,他是一名拥有高壮体格的中年男子,块头看起来跟熊没两样的他,脸上总是挂着宛如冬日暖阳般的和煦笑容。虽然乍看之下是个充满魄力的大块头,但其实他的个性远比外表还要来得温和许多。
一名女子环顾四周,当她确认这家店里的客人只有她与坐在吧台另一侧的矮人时,不禁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女子的年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是一名与这个边境地带毫不相衬的绝色美人。她有着一头彷佛常驻阳光似的金色长发以及碧绿色的眼眸,不过由于束成了辫子的关系,看起来少了一点华丽感,却也更容易看清楚她那美丽的容姿。
“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耶?”
年轻的金发女子——艾妮雅·米娜·杰隆·克琉布利安——对于帕尼的说法感到疑惑。
这时坐在另一侧的矮人一边点起烟斗,一边说道:“虽然赚不了多少钱,可是也饿不死就是了。除非把那个家伙埋进墓穴里,不然谁也别想让这家店倒掉。换句话说,当这家店倒掉的时候,也就是帕尼躺平的时候。”
听见矮人这段不吉利的发言,帕尼不禁皱起了眉头。
“喂,赛门,你是在诅咒我吗?”
“你的耳朵长到哪里去啦?我这是在称赞你的坚强,顺便强调你那一股不惜与酒馆同生共死的伟大情操。”
“说的好像跟自己完全无关似的,这家店你也有份吧?”
“是没错,可是每次当我翻看收支簿的时候,我都会对这件事实感到难以置信。不是我在自夸哦,从开店到现在,我可是连一枚铜币的红利都没拿到过。”
“我也没让你多掏出一枚铜币的资金过哦!”
“所以我才会感到难以置信呀,哈哈哈哈!”
名为赛门的矮人发出了豪迈的笑声,然后开始自顾自的抽烟斗。
这时有人推开了酒馆的大门,帕尼立刻反射性的露出笑容,并且大声喊出“欢迎光临”。
两名男子踏入了“剑与斧的故事”,他们便是伊德与克拉姆。当帕尼见到了黑发青年的脸孔时,便露出和蔼的表情打招呼。
“哦,是伊德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当帕尼的视线转向白袍男子时,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大半。
“啧,原来是克拉姆。”
帕尼的声音里挟带着淡淡的遗憾,名叫克拉姆的男子双手在胸前交叉,有些不悦的说道:“等等,差别待遇太严重了吧?”
“没那回事,我一向平等的对待每个进门的人。”
“我可是一点也感受不到。身为一个优秀的生意人,应该以诚挚的笑容欢迎进门的客人才对。”
面对克拉姆的指责,帕尼像是在赶小狗似的甩了甩手。
“那也仅限于客人吧?白吃白喝的家伙不算是客人。”
“敢对身为光之祭司的我说这种话,就等于是污辱了欧加丁哦!我是欧加丁在地上的旨意传播者,我的所作所为均遵从欧加丁的意思而行,你认为欧加丁是那种会白吃白喝的神明吗?”
“你是来喝酒的吧?教规里面有不得饮酒的戒律吧?”
“这表示你对我们的经典研究得不够透澈,那种戒律只对低阶僧侣有用。”
克拉姆带着微笑,说出跟宗教骗子没两样的可疑发言。
帕尼不再理会克拉姆,转头对伊德说道:“今天是来采买东西的吗?”
“不,是来求援的。”
伊德露出了苦笑。
克拉姆点了点头,一脸很了不起似的在旁作出补充。
“见到有难之人要给予帮助,这不仅是欧加丁的示喻,也是基本的处世之道。为了拯救即将沦为饥民的朋友,我答应送他一点蔬菜。”
“饥民?”
帕尼、赛门与艾妮雅讶异地望向伊德。
当伊德说出他今后十天要以一枚铜币活下去的遭遇之后,赛门咬着烟斗走到了伊德身旁,一边拍拍他的腰一边大声喊道:“所以我说魔法师都是一些心肠恶毒,脑子里装满了烂泥的家伙。放心好了,仓库里的火腿要多少随你搬!”
帕尼带着温和的笑脸,用力推开赛门的脸。
“不要理这个疯矮人,他酒一喝多就会胡言乱语。啊,别担心,我有一只火腿刚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你就帮我解决吧,哈哈哈。”
比起赛门,帕尼的说法更符合一般常识与礼貌,于是伊德带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了,他现在的处境没有跟人客套的余地。
于是乎,高大的酒馆老板、年迈的矮炫、白袍祭司、年轻美女与纹术师弟子,这一群诡异的组合就这样待在“剑与斧的故事”里闲聊,看在别人眼中,像这种一大早就泡在酒馆里的景象等于是生活不健全的证明。
“话说回来,大家都在为荷包苦恼呢……”
帕尼叹了一口气,当他看见克拉姆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时,又叹了一口气。
克拉姆是罗亚伦里面唯一的祭司,在这个怪物横行的区域,他的工作量比其它地方的祭司还要繁重得多,因此当地人民也对他抱持着相当高的敬意与信赖。
“克拉姆买东西不用付帐”已经是罗亚伦人的共识了,而帕尼则是这个共识的最大受害者,即使是自愿的,但是看到珍贵的商品就这样被人灌下肚,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
彷佛在响应帕尼的抱怨似的,酒馆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当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似乎有某种沉滞的东西开始流动起来。
帕尼见状立刻站起身子,带着足以溶化生奶油的和蔼笑容迎接进门的客人。
有三男一女进入了“剑与斧的故事”,其中两名男子穿戴着护甲与武器,另外一名男子与女子则是穿着斗篷。从外表来看,这群人的打扮就跟冒险者没两样。
伊德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他们就是先前向他问路的旅行者。
“哎呀,真没想到在罗亚伦这个偏僻的鬼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好的酒馆啊!真是太妙了!”其中一名个头最高,满脸胡渣的大汉以赞叹的语气喊道。
帕尼听见这段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多添了一分亲切。
“不过却没什么客人,该不会是这里的酒有问题吧?”另一个穿护甲的平头男子搔着后脑勺说道。
帕尼听见这段话之后,刚刚增添的那一分亲切便随之消失。
穿着斗篷的男子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于是另外两人一边为酒馆品头论足,一边坐了下去,女子并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反而挑了靠墙边的隔壁桌子坐了下去。
帕尼走到他们面前,一时间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啊,那位小姐也是我们的同伴,不过她不习惯跟人同桌。请来四杯啤酒,连同她的分也一起。”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斗篷男子笑着说道。
就在帕尼回到柜台准备啤酒之际,那名满脸胡渣的大汉发现了背对着他们的艾妮雅,于是大声喊道:“喂!小姐,你也是冒险者对吧?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同行,真是巧啊。要不要一起过来喝一杯,大家彼此交换一下旅途心得?我请你。”
低劣的搭讪台词,不过声音跟语气听起来都没有恶意。
虽然也可以不予理会,但是艾妮雅却转过身来,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三名男子一见到艾妮雅的美貌,顿时愣在当场,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忘记了呼吸似的。
“好啊,你请客对吧?”
艾妮雅那有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三人的意识,胡渣大汉立刻堆起笑容。
“那当然,不要说一杯,要几杯都没问题。”
艾妮雅对胡渣大汉报以微笑,这时帕尼也将啤酒送了过来。于是艾妮雅对帕尼说道:“给我一杯辛西洛。”
斗篷男子立刻“噗”的一声将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平头男子则是差点将啤酒杯给打翻。胡渣大汉的笑容在瞬间冻结了。
辛西洛是相当名贵的红酒,同时也是整个罗亚伦里最高价的饮料,由于价格昂贵,平常人是没有机会喝得到的。
帕尼握紧拳头,暗暗为艾妮雅的捧场叫好,至于矮人赛门则是露出了“看来这个月不会是赤字了”的欣慰表情。
“谢谢你请的酒,我很乐意与各位同席交换心得。在那之前,可以先请教各位的姓名吗?”
艾妮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不让三人有反悔的时间。胡渣大汉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因为他察觉到另外两名男子有如细针戳刺般的尖锐视线。胡渣大汉摇了摇头,接着开始自我介绍。
“啊,我叫辛巴,辛巴·朗威姆,你叫我辛巴就可以了。这两位是杰克·格列德尔与古拉休·艾森。”
“请叫我古拉休就行了。”斗篷男子说道。
“我也一样,叫我杰克就好。”平头男子说道。
“那么,也请你们叫我艾妮雅就好。”
艾妮雅露出了足以迷惑众生的美丽微笑,三人的表情也因此缓和了下来。美女的笑容可以让男人忽略名贵红酒的价格,这是可悲的事实。
艾妮雅接着问道:“请问诸位为什么会来到罗亚伦呢?这里是个偏僻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你们前来冒险的东西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里当然有好东西。”
辛巴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笑容。
“我们要找黑龙的财宝。”
当辛巴说出“黑龙的财宝”这句话时,赛门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将视线投往辛巴身上。
酒店里的空气顿时凝结了下来,陷入了奇妙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