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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妮雅一下子就发现了时间上的诡异落差,米洛雷亚则是以会令人寒毛为之竖立的恐怖微笑,回答了她的疑惑。
“啊,这没什么啦。因为欧姆贝利克的魔法太有趣了,所以我顺便做了点实验来研究一下。才不过差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醒来的黑龙在灭掉人类之前,一定会先宰了她……)
艾妮雅在心底如此笃定。
“一开始我们没有住在罗亚伦。没想到搬来之后,才发现欧姆贝利克竟然也挑上这里当做睡床,因为搬家很麻烦,所以干脆就在它睡的地方住下来了。”
“……这种事请不要说得那么轻松。”
龙与龙的分身住在同一个地方,光是想象那种情景就快要令人昏过去了。
米洛雷亚无视于艾妮雅那一脸快要晕眩的表情,得意的问道:“怎么样,在我的教导下,伊德真的变成一个好男人了吧?”
“他泡茶与逃跑的功夫,的确是一流的没错啦……”
米洛雷亚对“好男人”的定义就是泡茶和逃跑吗?艾妮雅实在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年龄一百七十岁以上的女巫的想法。
这时远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帕尼扛着短腿的赛门往这里跑来,克拉姆也拎着长袍的下摆紧跟在后。
艾妮雅转头轻声对米洛雷亚说道:“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如果你能理解的话,你就是纹术师了。”
米洛雷亚露出了“像你这种程度的家伙,是永远不会明白”的笑容,这使得艾妮雅感到十分不愉快。
“啊啊,我也该走了。那三个人一脸要把我吊起来打的样子,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刚才的故事不要说出去哦!”
米洛雷亚说完之后就很快的跑掉了。
帕尼、赛门和克拉姆不久就冲过来,酒馆老板以巨剑撑地在喘气,没怎么跑到的矮人扛着斧头,眼神锐利的左右张望,祭司则是赶紧看看伊德发生了什么事。
“伊德、伊德!还没死的话就赶快回答我!”
克拉姆伸手对晕倒的黑发青年猛拍耳光,于是艾妮雅很好心的说出了伊德的遭遇。
“他被那个吸血法师咬了。”
“什么——”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吐出相同的惊叹句。克拉姆立刻手持圣徽施行治疗术,帕尼和赛门各自拿着武器,满面杀气的到处张望。
“那个吸血的垃圾法师在哪里?我要他把吸进去的血全部给我吐出来!”
“还有那个自称美少女的骗子法师呢?刚刚不是也还在这里吗?我一定要把她吊起来狠狠打一顿!”
一向温和的帕尼难得露出了愤怒的眼神,赛门则是老早就踏入了狂暴化的境界。假如现在那个吸血法师还在的话,大概会被他们两个做成标本,挂在屋顶上当做风向鸡吧?艾妮雅如此确信。
“其实,吸血法师被米洛……蕾妮给消灭了。她说既然事情解决了,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所以已经走掉了。”
艾妮雅暂时蒙蔽了良心,编织出善意的谎言。这时克拉姆也完成了治疗术。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重击,还有被吸了一点血而已。不过对方可是半只脚踏入了黑暗世界的法师,还是回到神殿对伤口进行净化仪式比较保险。”
“那就快走吧!”
帕尼俯身扛起伊德,赛门接过了尺寸比他身材高上一倍有余的巨剑,努力想要跟上去,但是因为行动不方便而逐渐落后,于是艾妮雅便帮他拖着剑走回去,只有克拉姆悠闲的走在最前头。
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真是修养不够的家伙,这么容易就动怒。虽然是席洛菲,但是我才不想跟前任白骑士还有矮人锻锤者打架。”
米洛雷亚正躲在遥远的地方,边看这群人边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天空的月色淡薄如纱,星辰的点缀将夜幕衬托得如诗如画。米洛雷亚仰头望着春夜之景,不自觉回想起黑龙曾经说过的话。
“被诸神遴选出来的破坏者”——这是欧姆贝利克沉思了六百年之后的结论。
再辽阔的海洋也有边界,再漫长的道路也有终点,再强盛的国家终会坏灭,再壮大的历史总会断绝。
假如黑龙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人类就像是被翻过的书页,当它累积越多越厚时,也就代表一本书的完结。
身为席洛菲的自己,会看到人类亲手将世界给粉碎的那一刻吗?这种想法自从黑龙沉睡之后从未消失过。
“不会的……人类就像文字……唯有无数的文字交结聚集,才能成为一个故事。欧姆贝利克,成为这部故事内一分子的你啊,我由衷的希望你能了解到,这部故事不一定会出现恶劣的结局……只要文字不断绝,新的故事就会不断被创造出来啊……”
米洛雷亚对着无人的黑夜轻声呢喃。
不过,与其说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判断出来的结果,还不如说是她心里希望事实真的是如此。然而期望不等于现实,假如让欧姆贝利克听见这段话的话,或许又会耻笑她再度把结论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了吧。
石塔魔女就这样苦笑着,在上弦月的照耀下,乘着魔法之风离开了罗亚伦。
吸血法师事件就这样落幕了……
在尚未进入怪物活动期之前的罗亚伦,是十分平静的。
初春阳光与和煦之风,交织成令人心情愉悦的幽静之歌,安详柔软的空气几乎会使人忘记了罗亚伦是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地域。
艾妮雅踏着轻快的脚步,朝着“剑与斧的故事”方向前进,一路上依然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剑与斧的故事”在吸血法师事件里被烧掉了一大半,地下酒窖没被波及到,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当艾妮雅来到了数天之前还被称之为酒馆的废墟时,帕尼、赛门和伊德正忙着规画重建酒馆的工作。
“你这白痴!就跟你说这是最重要的基柱,你把它锯这么短干嘛?”
“咦?我是照你设计图上标示的去做的呀。”
“你没盖过房子啊?要多留三桑威斯(一桑威斯等于零点九六公分)才行!”
“我当然没盖过房子……”
赛门不断数落着伊德的失误,罗亚伦最快的男人很无奈的蹲在地上,摸着锯过头的柱子。这时,帕尼发现了罗亚伦最美丽的女子的驾临。
“喔,艾妮雅,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吗?……你背对着我们干嘛?”
“不,没什么……”
艾妮雅很勉强的要自己忍住别笑,因为她刚才脑里竟然情不自禁的出现了“矮人踹龙”的诡异联想。
在经过一阵平稳情绪的心理战之后,艾妮雅好不容易才得以维持平静的表情。
“你们重建的速度真快,才几天就盖好了一半。”
“不,我还要感谢你帮我们向领主申请补偿金。假如没有你帮忙的话,这几天真不知道该吃什么才好。”
“别介意,这只是小事而已。”
艾妮雅说出这句话时,可说是完全忽视了他人的辛劳。执事官海尔原本就为了要付给米洛雷亚的二十枚金币在暗中烦恼,结果突然又被艾妮雅告知,要付给帕尼重建酒馆的补偿金。
于是海尔只好哭着把好不容易编排完成的预算表重新调整,流着血泪跟数字搏斗,有传闻指出,他已经失眠了好几天。
酒馆的重建速度很快,这有大半原因是归功于赛门。当碰上建筑这种事的时候,矮人的血液就会变得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炽热。
赛门以只花一天就把设计图全部绘好的惊人速度,催促大家赶紧开工,在他的帮忙之下,新生的“剑与斧的故事”进度良好到只能以异常来形容。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想设计得华丽一点的。全高三层、岩石外壳、雕花木梁、特殊隐藏门、简易迷宫构造、新式排水系统、改良型通气措施、三十六段多重复合陷阱,以我‘锻锤者’赛门的名字做担保,就算再多来几个火球也不怕!”
“……请问你是想盖酒馆,还是建要塞?”
“反正是领主出钱,我是想说再挖个两层左右的地下室就更完美了。对了,可以再做几条密道通出去,里面当然要装机关,呃,嗯,不用多,我想大概七重左右就够了……”
赛门的情绪在谈论中逐渐变得高亢起来,最后一边大喊“决定了,我要更改设计图”,一边冲去拿纸笔。
帕尼立刻把他抓住,伊德也很快拿了一桶水往赛门头上浇下去。
“请别在意,他最近很容易激动。”
帕尼向艾妮雅招呼一下之后,就把赛门给拖走了。伊德和艾妮雅就这样看着浑身湿透的老矮人,被高壮的酒馆老板拖走。
“那么你今天为什么出现了呢?”
“老师同意我来这边打工。我想她可能是对害帕尼心爱的酒馆不见了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所以叫我来帮忙。”
“这种可能性,即使天崩地裂了也不会出现吧。”
对于艾妮雅毫不犹豫就否定了米洛雷亚良好人格可能性的答案,伊德只能无言的报以苦笑。
“艾妮雅小姐想留在这里多久呢?你不是已经对黑龙的财宝死心了吗?”
“你很希望我早点走吗?”
“啊,不,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呢,领主已经聘我当剑术顾问了。所以我可能会在罗亚伦待上一段时间吧。”
艾妮雅立刻就为自己编造出一个新身分,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我听说前任剑术顾问是帕尼对吧?他为什么不做了呢?”
帕尼的年纪看起来还四十都不到,体格仍旧强健,使剑的手腕看起来也没有丝毫退步的迹象。
当晚艾妮雅看见帕尼攻击吸血法师时,那种豪快的剑击方式让她感到十分吃惊,就算是在战场上一向以剑术而闻名的她,也没有自信闪避或阻挡这一击,也因此她对帕尼会辞去剑术顾问一职的事,感到十分怀疑。
“这个,其实帕尼他有严重的风湿痛。”
“咦?”
艾妮雅因为这个太过出乎意料的答案,而出现了呆滞的表情。
“帕尼他只要一遇到下雨的天气就不想动,而且只要激烈活动超过十分钟以上,就会感到不舒服。”
这时克拉姆的身影突然从伊德后面出现了。
“没错,一个中年人得了这种病,实在是很难启齿的。愿欧加丁庇护他。”
祭司以慈悲的语气,为帕尼的风湿痛发出感叹,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都像是在强迫自己,压抑住狂笑的种子萌芽生长。
“祭司大人又是来喝免钱的酒的吗?”
“哎哎,艾妮雅小姐会有这种误解,真是令我感到伤心呀。”
克拉姆露出了一副心灵受到创伤的模样。
“我是个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欧加丁的人,虔诚的领受着光的指引,以无私的心胸散播神祇的教诲与慈悲。看啊!请将视线转到那边因为一点小酒,就对祭司使用绞颈术的风湿痛帕尼身上吧!对于手持欧加丁之徽的我做出这样的行为,这也等于是污辱了欧加丁啊!
“但是神的慈爱永无止尽,曙光的照耀遍洒大地。即使他对我做出了这样无礼的举动,我还是让无家可归的他,借住在神殿里。
“但是、但是啊!我个人认为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那么好过,最起码我必须抚平那晚因纹颈术而感到伤痛的心啊!”
克拉姆一口气说出了论点方向偏差得相当严重的长篇大论,接着就自顾自的往地下酒窖的方向走过去。
“克拉姆你这家伙!昨天给我偷喝了半瓶辛西洛,今天你还敢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