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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回信里没有让李步带魏颐回京,而是让他将魏颐安置在云州府。
信件快马加鞭送到李步手上时,李步他们正到云州,李步将信直接拿给魏颐看了,魏颐看到,强撑着面色才没有露出伤痛之色,只对李步说道,“你且留在云州吧,我自己骑快马回京,我要和皇上说清楚,若是他真的再不要我入京,我到时再回云州来。”
魏颐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到时若容琛不要他呆在京城里,那么,他也是哪里都不会去的。
生死,很多时候只在一念之间,更何况魏颐还是一个曾经自杀过,只是被救治回来的人。他已经想到要用以死相逼这一招了。
李步这时在心里已经站到魏颐这一边,魏颐说他要入京,李步知道自己拦不住魏颐,还不如就放他走。
李步将他们的船以及船上的东西让下属护送回京,自己带着另外几个人,骑马兼程送魏颐回京城去。
要骑马回京实在是一件非常苦累的事情,李步还劝魏颐坐马车,但魏颐也许是想让容琛看到自己的决心和毅力,故而一直坚持骑马。
夏日阳光炙烈,魏颐骑了几天马,身体酸痛难当,太阳又晒得他难受,不过,他却依然不想放弃,觉得即使是死,也要回京城看到容琛和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后才死。
一行人走到距离京城只有两三天路程的采秀城,天色还非常早,李步就说今日就此停下来修整,第二天一大早再出发。
这采秀城原是个小城,也无什么特别风物,只是因为这里距离京城近,是南北通向的必经之路,所以才发展起来了。
魏颐觉得在这里停留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还对李步道,“李大哥,停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还可以往前走一段路,随意找个村庄里的人家借住不就是了。”
李步道,“距离京城也近了,大家赶路也都劳累,停下来好好修整一番有什么不妥。”于是,干脆地拒绝了魏颐的提议。
魏颐骑马回京时,就说过什么都听李步安排,所以此时也没法子再反抗了。
李步找了这里一家富贵人家的极清幽的别院让大家住下了,连魏颐都不知李步在这里居然有这种关系,不依靠身份能够找到这种住处。
虽然魏颐想快点赶路进京见容琛,但这些天他的确是累了,非常累,每天只要一下马背他就不想再爬上去,只想有个地方倒头就睡。
因这天天色还早,魏颐早早洗了头和澡,只着一袭短袖薄衫,就爬上床睡死过去了。心里其实有些明白李步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停歇下来。
这采秀城,本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过往商人多,以至于色/情服务业变得发达,不知哪个文人写了一句著名的嫖/娼的艳诗,其中有采秀二字极妙,然后才有了这个城名。
魏颐想,李步,还有他的那些属下,肯定是想去温柔乡了,所以,才这么早就在这座城里打尖。
他还是早早地上床睡觉好了,以免他们还要顾忌他。
魏颐从傍晚一觉睡到明月高悬,身上还是酸痛,他轻哼一声,挪了挪身子,脑子一时迷迷糊糊,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今夕何夕?
睁开眼来,看到床前坐着一人,此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面目,但魏颐即使不看他的面目,只凭他的气息也能够把这人认出来。
魏颐一时更加迷糊,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将手朝床边之人伸过去,呢喃道,“容琛,是你吗?你别走”
容琛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魏颐伸向他的手,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询问道,“睡了这么久,饿了没,起来用些东西罢。”
容琛的气息拂在魏颐的脸颊上,他的亲吻那样真切,声音也是真实的,魏颐一下子清醒过来,知道这不是梦境,他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坐得太急,甚至撞到容琛的身上,容琛只得赶紧将他扶好。
魏颐紧紧抓住容琛的手,生怕他一眨眼就不见一样,就着窗外明月,眼睛一眨不眨地把容琛望着,道,“是你对不对?真的是你?”
容琛看魏颐这激动又忐忑的模样,心这下是真软了。
面对血脉相连的爱子,无论他做出多么让人生气恼怒的事情,无论曾经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多少遍,以后再不能简单原谅他,要给他吃些苦头,要让他记住些教训,但是,这些筑起的无论多么坚固的防线,只要对方的一句求饶的话,一个可怜的眼神,那坚固的防线就会轻易地崩溃掉,对他的怜爱之情犹如潮水涌来,什么东西都无法阻挡。
虽然容琛并无把魏颐当成自己儿子的意愿,但心底深处的潜意识,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他以为自己对魏颐的感情,只是情爱之情,但关于感情的事情,没有谁能够真真切切地分得清楚。
不仅这爱子之情,一个年长的且身在高位的男人面对还稚气的爱人,总归是要更多包容与怜爱的,容琛生魏颐的气,在得知魏颐骑马回京找他时,那些气怒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对他的心疼了。
容琛将魏颐拥在怀里,就着月光望着他含着水光的眼睛,道,“是朕在这里,是真的。”
魏颐几乎哭出来,紧紧和他相拥,“你说不允许我入京,是假的是不是。我和你之间明明有约定,说一生一世在一起,日月为鉴,这些,你我都不能反悔。你不能让我离开你。”
容琛轻抚着魏颐的背脊,道,“是。”
魏颐将脸埋进容琛的肩颈窝里,又在他的耳根处亲吻,含糊说道,“你不知道,你说你再不要我了,我多害怕。我已经把哥哥得罪了,和他们割袍断义,以后再不做兄弟,我只有你了。若你也没有了,那我就只有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一个人的日子,太孤单,即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容琛的大手托着魏颐的后脑,抚摸他的头发,道,“朕不会让你一个人。”
魏颐松了口气,道,“你来找我,是原谅我了,是不是?我当时不是故意要走,是二哥来找我,我不能放下他们,你知道的。”
容琛看着魏颐的眼睛,又在他的唇边亲了亲,道,“朕现在知道了。”
魏颐道,“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我以为你一定也会原谅我。”
容琛道,“朕这次会原谅你,但不会每次都原谅你。”
魏颐眼睛眨了一下,眼睫毛染上了湿意,显得更加黑长,说道,“我知道。我以后再不敢了。”说着,还在容琛唇上亲了亲,一副非常乖巧听话的模样。
128、第四十六章 一往而深 。。。
第四十六章
也许是想确认容琛是真的来接他来了,他原谅他了;也许是离别太久,思念太重,魏颐急切地想和容琛亲近。
他靠在容琛怀里,就伸手去扯容琛的腰带,容琛发现他的作为,就握住了他的手,道,“你还没饿么,先用膳吧。”
魏颐却摇头,极坚持地拉了容琛的手放到自己的衣带上,唇靠在容琛耳边诱惑地轻声道,“我现在只想要你。”
魏颐这大胆的话让容琛都为之侧目,他探寻着魏颐眼底深处的意思,魏颐的眼里是深幽的黑色,凝重的,却是深深的情意。
他的手指挑开了魏颐的衣带,魏颐身上只一件薄衫,衣料轻轻巧巧地从他细滑的肌肤上滑开,容琛抚上他的身子,又低下头去亲吻他。
那块龙凤纠缠的血玉还戴在魏颐的颈项上,红色的绳结,红色细腻的血玉,印在那盈着一层温润细腻的光的白嫩肌肤上,一种暧昧禁忌又绮丽的美——赵大人说过,这世间本无什么绝对的风华倾城的人物,只是各花入各眼罢了,在容琛的眼里,怀里的人就是他心里最美的那一位。
世间一切美都只是因爱而生,长久的浓烈的爱才能够保证美的长存,无论色相如何变化,只要爱还没变,那么美也不会褪色。
魏颐说,色衰爱弛,容琛膜拜一般地亲吻他的肌肤,他想对他说,他会让他的美艳长存。
第二天,日上三竿,魏颐的屋子里依然没有动静,李步看了看日头,还是觉得先等着,反正皇上来了,也不必着急着赶路了。
这夏日里,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还是挺热的,但即使这么热,魏颐还是窝在容琛怀里睡,还生怕容琛趁他睡着走了,手紧紧把容琛的胳膊抓着。
魏颐睡得额头上一层细汗,脸颊微红,鼻息匀净,容琛早醒了,就躺在床上盯着魏颐细看。
在外面这些时日,没想到魏颐身体还好了一些,昨夜那样主动地纠缠着他,也没有见他如以前那样累得昏睡过去。
魏颐在外面晒了太阳,脸上也多了血色,也晒黑了一点,不过,不对照着身子仔细看,倒不易发觉。
魏颐被容琛看得实在受不住了,本来装睡的他也再装不下去,只得睁开眼来,对上容琛的眼。
昨夜和容琛那样热情纠缠,因是在黑暗里,倒也没觉得怎么不好意思,这大白天的,被容琛仔细打量,容琛的手还在他腰臀之间抚摸,实在让他觉得尴尬不自在起来。
容琛看魏颐睁开了眼,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既然醒了,洗漱后,用早膳吧,昨夜也没吃,是真不饿么?”
魏颐红着脸,道,“我全身疼,不想动。”
容琛给他揉了揉腰,就问道,“这样会好些么?”
魏颐摇头,“大腿比腰还疼。”
容琛就起床来给魏颐看身体,魏颐腿上因为骑马还被磨破过皮,后来被李步纠正了好几次骑马姿势,才总算是好些,但现在腿上还有印子。
容琛居然伏□在魏颐腿上亲了亲,嘴里却说道,“你这是不听话,要骑马,才弄成这副样子。受痛也是活该。”
虽这样说,但还是起床来吩咐外面伺候的人,让拿外伤药膏来,又亲自给魏颐抹上。
用过早膳,又在这采秀城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才启程回京去。
这时,魏颐已经不用骑马,只需跟着皇帝坐豪华马车就行了。
魏颐将自己在船里那段时间雕刻的几个印章拿出来递给容琛,容琛接过去看,问道,“这些是什么?”
魏颐回答,“我有罪,这些是请你原谅的赔罪之物。”
容琛看了那几枚印章上刻的字,便道,“只要你能说到做到便好。”
魏颐很是坚定地点头,“以后再不会了。”
容琛笑着摸了摸他的手,这次,就算是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了。
不过,魏颐却还是不放心,说道,“容琛,那个,关于我哥他们的事情。”
容琛道,“他们胆敢挟朕的人离开,朕原谅了你,你不会让朕又原谅他们,放任他们罢。”
魏颐就知道容琛会这样,把容琛死死望着,看了好半天,才说道,“他们一直待我极好,我已经和他们决裂了,以后再无关系了,这就够伤他们的心了,若是你还要再处置他们怎么能够这样?”
容琛道,“怎么不能。”
魏颐将容琛拿着书的手紧紧握住,哀求道,“算我求你,你不要追究他们了,成吗?”
容琛面色无丝毫松动,道,“你怎么求朕?”
魏颐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