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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唤了几声前面的人都全无反应,待她唤到第四声时,那老者突然回头,眼中杀意毕现,二话不说就一掌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苏波本想避开,最后还是周身运功,纵身跃起当空接了他第二掌。这一掌不比前一掌,她接完只觉得全身都在震痛,身体亦凌空飞起狠狠撞到后方的树干上。
她心中想的是:避得了这一掌,未必避得了第二掌,不如索性接了这一掌,或许可以打消此人骤起的杀意。
嘴角渗出血丝,她挣扎着依靠树干站起来。
那老者此时面上也现出讶色:“你还当真是不怕死,不过能承受住老夫这全力一击的,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人。女娃,你究竟是何人?师承何处?”
苏波勉力道:“晚辈名叫苏波,是慕容山庄九少的贴身侍卫,家师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强行运功的缘故,此时只觉得周身血液沸腾如在火海之中焚烧一般,“前辈如果想要晚辈的命,晚辈绝不反抗。只求前辈可以告知,此处通往外界的通道究竟在何处?”
那老者冷笑道:“你命都不要了,还想知道出路干什么?”
苏波转头看一眼霍思卿,面上神色坚毅:“晚辈可以任由前辈处置,但是我的朋友——”
老者侧头凝视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思:“他是你的心上人?”
苏波敏捷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惆怅,到口的否定生生咽了下去,沉声道:“不错,还望前辈成全。”
她与老人离得并不远,此时的谈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传进霍思卿的耳中,他面上神色不变,心下却一阵怅然。
那老者摇头叹道:“情之所钟,虽死犹不悔矣。——纵然一生都出不去,你二人便就在这幽谷之中朝夕相对白首到老,又有何不好呢?”
苏波一惊:“前辈的意思是——”
老人平淡道:“这处秘道原本是苏家先人所设,本意是在日后不测之时以作避难之用。山谷之外原本有一处出路,只可惜,我四十年前落下时才发现,这唯一的出路也被山上巨石坍塌所封住,所以此处早已是死谷了。”
苏波心下黯然,不过她一早也有所预料,所以并不会有太大情绪波动。以苏远瞻此人深重的心机,在下手之前想必是早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出路的。
只是,难道他们当真要在这处了此残生?
她心下百转千回,一时想到,如老者所说,自己并无未了的心愿,也已没有需要供养的亲人在世,所求的无非是平静安乐的生活,那么在何处生活又有何区别?
却又有另一股抵抗的情绪在心头躁动,那是她不敢想亦不愿想的影子,一直深深埋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在这最后的关头忽然间都跳了出来,说不清道不明是些什么,只感到茫然无力和不甘。
这两种情绪在心头纠缠,让她原本就燥热不堪的身体更觉难以负荷,思绪一团混沌,有什么在体内奔腾叫嚣着快要爆发!
她忽然仰天狂叫一声,牙齿咬住唇畔鲜血淋漓,残存的理智痛苦地跟体内的欲望做搏斗。
对面的老者也已经看出不对劲,眼神一凛,疾速伸指点了她周身几处穴道。
测探过昏迷那人的脉搏,他面上很惊讶道:“这女娃好深的内力!”
他的手担心地抚过她额头,面颊。所幸热度已退,呼吸也平稳下来。
手指要撤离的瞬间,忽然被昏睡中的那人握住,她即使在睡梦之中也皱着眉头。
霍思卿离她很近,将她的呓语听得清楚分明,她口中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静默半晌,长指抚过她额前碎发,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走。”
昏睡中的那人似乎可以听到他说的话,眉头慢慢舒展。
他摸索着从暗室出来,秘道中的老者一见他问道:“女娃可好些了?”
“应该无大碍了,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他其实心中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怨恨多些,刚才是他运功帮阿苏压制内力没错,但如果不是他先出手相逼,阿苏也不至于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人亦正亦邪,可以不顾武林道义对小辈狠下杀手,感觉很难捉摸。
玄火仙丹
老者冷道:“你不必急着谢我。这女娃体内有股很不寻常的内劲,我救得了她这一次却未必救得了下一次。如果无法驾驭这内力,她走火入魔不过是迟早的事。”
霍思卿闻言沉默,这他与阿苏如何不知道。莫非真是天意——武功与性命之间只能选择一样?
老者似是看出他心思,又续道:“若我没有感觉错,此内力乃是一股很罕见的纯阳之气,这女娃性属阴,原先大概修炼的也是偏阴的武功,因此体内尚有另一股内劲在起牵制作用。如果我们强行将她武功废去,只会加速她走火入魔的进度罢了。”
霍思卿闻言面色剧变,一时又惊又慌又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阿苏难道到最后我仍是救不了你他心中怆怆想着,只觉一片茫然疼痛难忍。
老者又道:“你倒也不必这么悲观,我也没说没有办法救她。”
他激动难抑:“前辈有办法救她?”
老者深思道:“现在说能不能救还为时过早,需得等这女娃醒过来,待我弄清楚她体内这股内力的成因,或许有办法应对。”
现如今阿苏的性命悬于一线,除了选择相信眼前这人,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霍思卿神色踌躇辗转,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吐露实情:“阿苏体内不寻常的内力,应该是与玄火仙丹有关。”
“玄火仙丹”老者震惊道,“你说的是江湖传闻中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密药玄火仙丹?据说此药可让死人回阳,若习武之人服用,最起码可增加两甲子的功力!虽然从未有人见过,但江湖上对此深信不疑的人并不在少数,数百年来更有不少人苦心寻找,可是到最后都一无所获。你说这女娃的内力竟与玄火仙丹有关?——难道,这世上当真有此药存在且她还曾经服用过?!”
霍思卿点头道:“不错。其实我原本也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玄火仙丹的存在。直到那一次阿苏在生死之间徘徊,”当时她从悬崖上摔下来五脏重创经脉尽断,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毫无苏醒的迹象,所有看过的大夫都说她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就算侥幸不死,日后也是终年缠绵床榻与废人无异,“我在万般绝望之下想到有关玄火仙丹的传闻,当下就决定:无论多荒谬都好,只要能救阿苏,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尽力一试。后来我便在江湖之中四处明查暗探,”一月当中散尽万贯家财,“说起来也是因缘巧合,”也或许是老天有心相助,“最后在祁阳的海口我终于打听到,两年之前曾有一行出海归来的船员宣称,在海上航行过程中曾经途径一处无名小岛,岛上的居民都信奉一种特殊的宗教,教内的圣物乃是一枚赤红艳丽的珠子,传说是他们的天神昔日飞升之前所留,除了可保族人安宁康乐,还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那时便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这无名岛上的圣珠正是我要找寻之物!
随后我立即与一位好友一道出海,海上方向难辨,因此虽有那几位船员的陪同,仍是耗时半年多才找到那处无名岛。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取到圣珠,回来之后确认过,那果然是一种赤红的丹药,至于是不是传闻中的玄火仙丹,就得等病人服下之后才知功效。幸运的是,阿苏服下那药之后,竟然很快便有了气息,一个月之后更奇迹般的苏醒过来!她在床上休养了半年,不仅身体完全复原了,武功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之后这四年里,我虽说没有时刻陪在她身边,然而关于她的动向事无巨细都很清楚,她并没有显示出任何内力上的异常,一直到这一次在墓雪山庄前的寒冰谭试剑。苏庄主说,大概这股内力一直都潜藏在她体内,直到这次她全力一击才引致反噬。——这样不同寻常的深厚内力,再加上刚才前辈又说这是一股纯阳之气,我想可以确定是玄火仙丹的功效无异了。”
老者沉吟一刻道:“如果是玄火仙丹的功效,这女娃或许就有救了。玄火仙丹乃是圣物,至纯至阳,与其他内力相比更容易疏导吸收。何况这谷中还有另一处寒冰谭,再配上我独创的内功心法接下来成与不成,就看她的造化了!”
“多谢前辈!”他至此提了很久的心才放下一些,半晌又道,“今日我与前辈所说的话,还望前辈可以代为保密。”
老者目光渐渐转为深邃:“这么说,这女娃并不知道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他缓慢摇头。
老者皱眉道:“这女娃有心于你,你也待她情深意重,心意相通的两人之间何必遮掩隐瞒?老夫平生最恨不够光明坦荡的人,无法答应于你。”他说到最后一句,言语中隐有不屑。
霍思卿面上浮现一丝苦笑:“晚辈并非有心欺瞒,只是玄火仙丹乃那异教圣物,怎会轻易让我们拿到手?当时我们浴血奋战,在与异教教主的最后一战中,虽然最终获胜,但晚辈双眼亦被他剑气所伤阿苏这个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亏欠别人人情,如果我的眼睛一辈子都看不见,岂不是要让她一辈子心怀愧疚?”他叹一口气,柔声但坚定道,“除了隐瞒,我别无选择,还望前辈成全。”
身边深潭烟雾缭绕,三丈之内冰寒入骨,连吐纳之间的气流都快要冻结起来。
寒潭边上坐着一人,静气屏息打坐。这寒潭彻骨的冷意似对她毫无影响。
她从清晨到这处,静坐了有两个时辰之久了。
苏波穿过层层树林,在小河旁边找到另两人。
霍思卿面前架着一处木架,人蹲在火堆边烧烤,老者背靠一块大石头躺着,一边指挥他:“快翻!这边要焦了!左边一点,对,右边再一点!”
鼻间飘进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她微笑着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串烤的木架:“我来吧。”
霍思卿转头笑道:“练好功了?今日感觉如何?”
“感觉比前几日更好,体内似有一股说不出名的气流在运行,气达百骸通体舒畅。——前辈,您的内功心法果然有奇效!”
老者冷哼一声:“那还用说?”
“不过”她有一处疑问,在心中困惑了很久,却也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她犹豫的样子悉数落入老者眼里,当即不耐道:“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做什么?”
她便顺言道:“前辈所传授的这门心法,前四句与苏庄主曾教予我的静心诀完全一样不知晚辈当下所学的,与苏家绝不外传的内功心法有何关联?”
老者嗤笑,言语间尽是不屑:“什么苏家不外传的心法?全是胡说八道!苏无暇教你的,不用说,一定是当年我写给他看的那四句心法入门的口诀了!这厮也太没用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能再接出来几句?”
苏波惊讶道:“原来这心法乃是前辈所创?那怎么会在”她素来心思缜密,此时不由想到,这老者与苏家似是相熟,更知道苏家秘道的由来,联系到之前苏天青教她心法时曾说过,“如若大伯尚在世,一定能够找到办法帮助姑娘”,难道——“恕晚辈冒昧,前辈是否就是苏老庄主的兄长,苏无愿苏老前辈?”她这么问,其实心中已有九成九的把握,之前也曾听十七小姐讲过江湖秘史,四十年前,当时苏家的当家人苏无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