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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放心,”哈迪尔在电话那头发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我们就怕他不跑呢!”
阿里木江到张桂明的房间说明了情况,两人迅速的下楼吃完早餐,便又开着哈迪尔局长的车子直奔城东的顺心批发市场而来。昨晚的一场大雨使这个地区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好在今天天气已经转晴,天气也变得清凉宜人起来。阿里木江一路上都在聊他家里牧场的那些绵羊,讲着讲着他忽然叹气:“也不知道阿依慕在家里忙成什么样子了!”
他们把车停在批发市场门口的泊车区,这里离哈迪尔局长所给出的艾里甫住址处很近。他们在周围转了一圈,在一处有三根木头搭成的简易杀羊架的门前停住,架子下面的一摊血迹证明,这个房子的主人刚杀完羊不久。
“应该就是这里了。”张桂明说,“哈迪尔不是说艾里甫现在正做着卖羊肉的生意吗?”
“你留在这里,我先进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阿里木江说。
张桂明笑着边上前敲门边回头小声的对阿里木江说:“干嘛,瞧不起我?我可是堂堂重案组女刑警呃,上次被打晕只不过是阴沟里翻船罢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骨架很宽,身材壮硕,长着一头乌黑卷曲的长发,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张桂明仔细的看着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像是一个维吾尔族的家庭妇女,倒更像是一个到处流浪、四海为家的吉普赛女人。
“你们找谁?”那女人问,语气有几分警惕。
“我们想找艾里甫谈一下,”阿里木江说,“我是亚木古鲁克村的阿里木,这位张小姐是从广州来的。”
“等一下,”女人关上门,不大一会儿,门又被重新打开了。“他现在身体不是很好,你们只能和他谈几分钟。”
艾里甫正惬意的躺在一张睡椅上,闭目养神。他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只不过他身旁的桌子上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其中有几瓶是阿里木江认识的,如“心得安”是治疗心律失常和高血压的;“玉竹茯苓片”是治疗糖尿病及其并发症的的。这些药都是他常给自己患糖尿病的母亲去药店拿的。与此同时,阿里木江还注意到,在桌子的旁边有一把闪着寒光的猎枪。
“是谁让你们来的?”艾里甫突然睁开眼睛问道,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身材颀长,下巴上长满了浓密而卷曲的络腮胡子,他此刻正盯着阿里木江看:“我好像认识你,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阿里木!”
“我是广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组的张桂明。我们刚破获了一个操纵未成年人犯罪的黑社会团伙,据他们的头目艾克拜尔·艾买提交代,他曾经跟你做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艾里甫苦笑着打断了张桂明的话,“自从我结婚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些人联系了。我正尝试着做一个好人,靠自己的劳动吃饭。”
“我不是穆斯林,”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出生于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市,我父亲是吉普赛人,母亲是当地的蒙古人。他的那些朋友得知艾里甫娶了我而不是其他的维吾尔族姑娘后,就开始怨恨他,巴不得他倒霉。可我们一直过得不错,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艾里甫娶了我照样会幸福!”
“你熟悉他的那些朋友?”张桂明问那女人。
那女人摇了摇头,脸上表现出一副鄙夷的神色。“那群人除了罪犯就是婊子,没一个好东西!”
“是哈迪尔局长给我们的地址,”阿里木江告诉艾里甫,“他一会儿会派人来询问你关于再依娜甫被杀的事情。”
“什么?再依娜甫被人杀了?啊,安拉!”艾里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在东正教堂里被人杀害的,”张桂明说,“你最近见过她吗?”
艾里甫摇摇头,“自从我和玛塔结婚以后,我都没有去找过她。”
“那我们还是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张桂明说,“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解救出这个团伙中更多的无辜孩子,帮助他们接受社会正常的教育。我想你们团伙的活动范围遍及全国几个省市,手底下控制的孩子应该不只广州那20多个吧。”
艾里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好久不和那些人来往了。在我得糖尿病前的这一年半时间里,我一直在批发市场做羊肉生意。你知道为了保持羊肉的新鲜,我必须每天凌晨两点钟(*新疆时间与北京时间不同,为方便读者阅读,按北京时间来写)就得起床杀羊、剔肉,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前几个月查出我得了严重的糖尿病,什么活也干不了了,连睡觉都得吃安眠药!”
“医生说艾里甫要好好休息,”他的妻子玛塔说,“这些天店铺那边的生意都由我来照看着,艾里甫只得躺下来休养一段时间。”
“那你们是帮不上忙了?”张桂明问。
艾里甫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和这些人再也没什么瓜葛啦,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
“你们俩昨晚都在干些什么?”
艾里甫有气无力地说:“昨晚我有些不舒服,玛塔留在家照顾我。所以我们睡得很早,哪儿也没有去。”
“那些讨厌的恶魔!”她的老婆抱怨着,“我算出了就是他们的存在才让艾里甫的身体不得安宁!”吉普赛人是擅长算命的,尤其是吉普赛女人。
“真神安拉会保佑他的。”阿里木江对她说。
“可那些人不也是你们真主的子民吗?”那女人并不领情。
阿里木江不想和他争辩,穆圣(愿主福安之)曾经说过:“你们(众穆斯林)应当用优美的语言去宣传你们的信仰”。伊斯兰教徒对于那些由于无知而误解他们宗教的人们向来是宽容和仁慈的。
“再依娜甫被杀害之前我们曾看见她和中山花园附近一家宠物店的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阿里木江对艾里甫说,“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吗?”
艾里甫摇摇头,“再依娜甫是个浪荡的女人,他经常会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她的男朋友不计其数。”艾里甫说这话时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我听再依娜甫叫他巴图尔。”
“巴图尔?他在这边很多年啦。”
“这是他的姓还是名?”张桂明问。
艾里甫耸耸肩,“你知道我们维吾尔人和你们汉人不同,是没有固定姓氏的,巴图尔只是个名字,来自蒙古语。”
“再依娜甫好像在为他干活。”阿里木江说。
“喔,那可能就是再依娜甫去教堂的原因。”玛塔说,“巴图尔经常把他的那些小动物搬到那去买,直到晚上人都散了才离开。”
艾里甫点头表示同意,“那个教堂白天的人流很多,巴图尔的小动物比较畅销,还有可能赚到外币。”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阿里木江继续问。
艾里甫想了想,说:“我平时只在教堂和宠物店见他,除此之外,······应该就是清真寺附近了,今天是那里赶‘巴扎’(*维吾尔族的传统贸易集市)的日子,他可能去了那里了。”
两人从艾里甫家出来,两人直接驱车赶往“巴扎”的所在地。
“你相信他会在那儿吗?”张桂明问。
“我相信,”阿里木江说,“真神安拉不容许我们说谎的。”
该市的“巴扎”位于城区东南的喀什噶尔河畔。每逢星期日集期,都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流、物资在这里云集。从一般农副产品到价值很高的工艺品,应有尽有,并按种类分市排列。由于人流太多,车根本开不进去,他们只好把车停在离“巴扎”中心区很远的地方。这里的大街小巷密布着形形色色的国营商店、个体手工业店铺与摊贩,经销着各式各样的国内外名贵商品。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张桂明发现,在行人中还有少数蒙着面巾的妇女。开始时,两人还找不到丝毫巴图尔的痕迹,但就在他们来到一块挤满了牲畜的大场地时,张桂明忽然抓住了阿里木江的胳膊,“看!那边那个正在卸笼子的男人!”
“看起来像他,走过去看看!”
两人迅速的走向前去,果然是那天在宠物店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此外,阿里木江还在他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昨晚戴金项链的女孩!
第八章 杀戮的启示
那个年轻女孩正在帮巴图尔从一辆老式运载马车上卸着装有宠物的笼子,阿里木江走向前去打招呼:“嗨,小姑娘,你好!很意外在这里会看见你。”
年轻的女孩抬起头,立刻认出了两人,脸上立刻显现出惊恐的神色,她用一种求助的目光投向巴图尔。
“别怕,”张桂明立刻说了几句话安慰她,“我们是来找巴图尔的,与你无关。”
听见张桂明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健硕的中年男人抬起头,面色平静的说:“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阿里木江气愤地说,“昨天我们遭到了抢劫,是你串通再依娜甫搞的鬼吧。”
“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懂得你在说什么。”巴图尔并不承认。
“那我们只好找哈迪尔局长出面协调了,你知道国家对抢劫这一丑行向来都严厉打击的!除非······”阿里木江开始跟他摊牌,“除非你告诉我们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人是谁。”
巴图尔抿了抿嘴,露出一副意会的微笑表情,“你们是在察再依娜甫的死吧······”他的声音友善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张桂明有些意外,但当她看到巴图尔身边的那个女孩时,便不再追问。
一个维吾尔族老人带着他的孙子在巴图尔的摊子前停下,小孩子嚷着让爷爷买了一只荷兰鼠。巴图尔上前交易完后,回头对阿里木江说:“那个人叫哈尔巴拉,蒙古族人。常年在这里卖牛肉。再依娜甫就是在这儿和他好上的。”
“今天的‘巴扎’他来了吗?”
“肯定会来的,他每逢‘巴扎’都会来的。”
“谢谢,兄弟。”阿里木江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仇恨,他拍拍巴图尔的肩膀。
巴图尔点头示意,“当心点,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谢谢提醒!”
卖肉的地方位于“巴扎”的西侧,阿里木江奋力的挤开人群,张桂明紧随其后。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哈尔巴拉,”张桂明有些担心,“这似乎超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他有可能帮我们找到杀害再依娜甫的凶手。”
“可那不应该是当地警察做的事?我们这么做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
“维护社会正义人人有责,你没学过八荣八耻吗?”阿里木江调侃道,“何况你是警察!”
他们来到一个卖牛肉的摊子前停下,一个带着维吾尔族小帽的高大屠夫正在案板上切着牛肉。
“您好,朋友。我想向你打听一个叫哈尔巴拉的人。”阿里木江对屠夫说。
屠夫抬起头瞅着他,“你好,你是他的朋友吗?”
“喔,是的。”张桂明抢着回答,企图骗他一下。
“他刚忙完手头的活,去那边浴池洗澡去了。”
“你先在这儿等我,”阿里木江转身对张桂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