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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这会儿,小皮筏早给鳄鱼爪子扒翻了。
从眼前的局势看,做桅杆的木头是齐了,虽在还没拖上甲板,但都有短绳栓着不会飘走,更不用担心鳄鱼咬。“嗒嗒嗒,嗒嗒嗒。”听到身后的枪声,知道伊凉恢复了视力,便忙去看船尾小筏上的野猪肉。
最糟糕最可怕的预想,还是发生了。不仅野猪肉全无,就连橘色的小皮筏,也给鳄鱼当成肉皮,扯的东漂一块儿,西漂一块儿。
此刻的大脑,嗡一下炸响,像发现脚下有颗只剩三秒的核能炸弹,绝望都来不及,就给死亡的恐惧吞没。终于明白,自己所处的局势,就如欧洲人骑着的驴子,总以为吊在眼前的萝卜可以吃到,可走到天黑,嘴唇和萝卜的距离,一点也没发生变化。
远航储备的食物,制造桅杆的木材,只要两者凑齐,早走上一天,安全系数会大很多。眼下的一切筹划,顾此失彼,像板斧砍树一样,沉重打击人的信心。
河面的鳄鱼,吃饱后也不会离开,大船下面,已经成了水中猛兽的餐桌,它们一定会在此醉生梦死几天,直到饥饿迫使它们厉害。
弹药库里,崭新的小皮筏只剩四个,再利用这种载体下河,多半是筏毁人亡。大船的甲板,已经摆脱沦为飞禽巢穴的命运,短时间来看,相对安全。水是下不得,森林更去不得。不必以身试法都猜测得出,此时两岸的树林边缘,指不定引来一群怎样的凶猛大兽。
“芦雅,伊凉,尽量把狗头雕打死在甲板上,别让鳄鱼吃到。”随着我的喊声,两个正忙着射击的小丫头,立刻调整了射击姿势和方向,斜着将站在船舷的狗头雕往里打。
池春站在舱门口,像隔窗偷望情人的美人,听到我的喊话,也吃了一惊。她随没看到撕碎的橡皮筏,但也推测到,野猪肉没了。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二十八章 … ~扼杀引诱的狼烟~㊣
当太阳像平射出去的红皮球,在遥远的森林顶端滚动时,那些没能赶回巢穴的狗头雕,都死在了甲板上。芦雅和伊凉停止了射击,接过我背的步枪,开始狙击那些刚飞出百米的狗头雕。
夕阳的余晖,像即将燃尽的蜡烛,攒足最后一丝气力发光,抵抗终将压下来黑暗。站在大船尾部,整个甲板一片狼藉,仿佛刚发生过禽疫,一只只僵硬的尸体上,被风吹动着羽毛。
想到今天的努力,已毁于大半,不觉一时心冷如灰。残阳如血,浸红了天边墨色云际。急速逃跑的狗头雕,仿佛撞在天空这块儿无形的玻璃上,加重血色侵染后,失重坠落进不见尽头的森林。
“砰,砰,砰”伊凉和芦雅手中的狙击步枪,像绑在狗头雕腿上的线,把它们一只接着一只,从高空扯拽进森林。
甲板上的大片血肉,是不能就这么摆着过夜,天知道会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中爬上甲板。最怕那些吃了不肯走,走了再回来的危险东西,那会严重干扰我们避开海魔号的计划。
我把舱里的女人全叫出来,大家一起动手,把所有碎成块儿,烂成浆的尸体堆积起来焚烧。那些体型稍微完成一些的狗头雕,全被我塞进大笼子。
池春问我,晚上是不是宰割秃鹫,她很担心吃这种东西,认为它们身体上的肉,会和秃鹫啄食的臭肉一样不干净。好比牛马的粪便,施肥进菜地,疑忌的人见了青瓜绿菜,自然会联想很多。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吃这种东西,最关键的一点,食物的保存上有困难。挂满一甲板的白条鹰,恐怕晾晒上两天,就开始变质发臭。
池春用小桶拎来河水,给我和两个小丫头洗脸。因为河水的面积辽阔,净化能力很强,所以捧在手心里的河水,依然清澈凉爽。
焚烧的污物里,混着羽毛焦糊味儿,还有滋滋啪啪的声响。这些肉块儿,含有大量油水,烧时自然膨胀爆裂,倒有几分诱人发饿。现在远不是进餐时,我找来绳索,把船下栓着的长木,套住另一头,由女人们配合着一起往上拉。
遇到较重的大木梁,就由女人们拉一头,我站在甲板边沿,双手掐住大树,使劲往上拔。由于沾满乌血的衣服已经脱掉,赤裸的上身,臂膀肩头和背两侧的肌肉,膨鼓的像巨兽前鳍,尤其胸腔两侧,自己用力搬挺大木时,感觉身体要生出翅膀似的。
十八根饱含水分的大木,每棵近二十米长,敦实沉重,经过我们的努力,最终拉上了甲板并拖进大厅。焚烧的鸟禽尸块儿,渐渐萎缩成一堆儿黑灰,早上还好好的生命,此刻转瞬即逝。鸟为食亡,确实如此。
装满狗头雕的笼子,被我推进舱门之后,为了避免血腥的余味儿招致危险,便早早的关上舱门。池春下到睡舱,提着一桶鳄鱼肉,给大家做晚饭。这几日,她的孩子,一直由那位带双胞胎的女人照看。
白天损失的时间,只能靠自己追回,这就是活着的代价。我让女人们都去睡舱休息,小板床睡不下的,就暂时找张木板,在过道将就。今夜,我将利用整晚的时候,赶制出高大的桅杆,追补回一再损失的时间。
我知道,这些女人的身体甚至生命,都赌压在我手上,要是落入海魔号那帮强盗手里,等于和尊严一起死了。万物皆要遵守能力守恒,追补时间,无异于加压自己,但我心冷如冰,为救赎这些女人的命运,也为救赎自己的痛苦。
温饱后,芦雅和伊凉劳累了一天,两人早早的挤在一张小床上睡了。池春又额外熬了肉汤,做为我的夜宵。她像木匠的老婆给男人送来茶水,关怀的细致入微。
池春确实很会讨男人心欢,从我让大厅的女人下去睡觉,她就知道我要通宵打制桅杆。这种震筋撼骨的力气活儿,本是强壮男人的专项,池春自然插不上手,帮不到忙,只能用女人默默的温柔,给我精神上的支持。
挑选出最长最粗的一根大木,作为桅杆的底柱,然后依次有序的一截截接起,如塔的结构,却又像可以伸缩的半导体天线拉开后的样子。十八根大木,并非全部结成直杆,还有横桅。做出的框架,酷似鱼骨。
桅杆顶端需要细长的木梁时,我就捡里面最细的一根,一只脚踩在上面,用斧头打削,直到重量适用位置。最后一根是摆动桅杆的摇把儿,遇到海风变向时,站在甲板上的人,可以拽扯固定在摇把儿上的绳子,使船帆侧扭,充分把风力转为大船前进的动力。
从无名小镇带着货物,搭乘的斯诺号,船尾是有马达器的。但为了走捷径,穿越容易触礁的海域时,改用桅杆做动力,既可以避免碰撞坏大船,保护马达不受伤,又可保持最乐观的速度。
可我现在,真恨不得分身,上岗到操作大船的每一个位置,听那悦耳的马达声,笃笃笃的载我们离开,远离海魔号,远离这座原始神秘的海岛。
心里想着,耳旁不觉回响起记忆里的马达声,顿觉幸福感萌发,失控的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女人都在舱下睡熟,没人看到我这没来由的笑,但我自己知道,这笑里的甜,容进眼前的现实,会更加的苦。
抡斧头的手掌,有些热辣辣的痛。这双手,几乎没有一天完好的时候,上面数不清的伤口和水泡,好了再破,破再好。像天上的太阳星星,昼夜交替。斧韧切进木肉上,铲的屑花乱飞,发出“嗒嗒嗒,喀喀喀”的声音。还好大船够长,要不下层的女人们,就没法卷着残梦归乡了。
桅杆的构架做好后,我把余下的木材、绳子、铁丝做成了二十平米的小木筏。这样下水时,就不用担心尖刺,或者鳄鱼以及食人鱼的牙齿。那四只小皮筏,等到大船入海之后,留作备急之用,不能再枉自损失。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二十九章 … ~枯井下的痛苦~㊣
弹药仓里,还有几箱军用匕首,产地瑞士,在铺垫的干稻草层里,随便抽出一把,都会闪着雪花花的白,异常锋利。是那种装载到步枪枪头,肉搏战时,握着枪托轻易扎透敌人脖子和心脏的冷兵器。
我将这些匕首,用粗铁丝和钳子拧绑在木筏的边缘,浮游水面的时候,不用担心有爪子的水兽往上爬。天刚蒙蒙亮时,池春第一个起床,带着酣睡后的娇媚倦容,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走上了大厅。
“快喝点热汤,缓解下疲惫,去下舱睡一会儿再干活儿吧。”池春边说,边将柔软香艳的躯体靠近了我。大船上没有香水,可池春白皙的肉体,总给人潜意识里一种女人香。尤其她刚醒来的娇态,若隐若现的领口,只要身子稍稍动作,里面两个充溢腴乳,便鼓风机似的喷出腥甜气味儿。
“这是什么汤?”我问池春。池春暧昧的望了我一眼,假意迁怒的说:“帮你洗上衣时,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她的话立刻使我意识到,自己赤裸着上身。上面满是精挛凸鼓的肌肉,厚实而坚硬。
池春暧昧的责怪,像为一种好奇的欲望承启,说着便把白玉般温软的左手,摸向我结实硕大的两块儿胸肌,捏不像捏,抓不像抓,像迷失荒漠的人,饥渴着在龟裂的地表找水喝。我端起碗,仰着脖子,只顾吃那猪肝肉粥,肚里的肠胃,犹如数万鼓掌的观众,站起身来迎接。
池春的手,愈发的眷恋,又探宝似的游滑到我小腹的八块硬肌。那媚眼如丝的目光,真如蚕丝撩甩在我前身,挠得有些发痒。
我将喝光烫的碗递给池春。“把剩下的猪肝,全部切碎熬粥,给那些来月经的女人喝。她们还很虚弱,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池春这才明白,我上衣口袋塞两块儿大野猪内脏,是何用意。
听完我的话,挨着我的池春香腮泛红,两鬓下犹如多出两片桃花瓣,女人羞答答的美,像浓花粉散在空气中,弥漫的我呼吸困难。
她那触摸男人赤裸上身的手,随即握成粉拳,捶打一下我离她鼻息最近的胸肌说:“我也来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没等我诧异的看池春诱人的眼睛,她就躲避害羞似的,将微烫红晕的脸颊贴紧在我胸膛。
我知道池春如此忸怩的原因。她也知道,那些用床单暂时裹着遮羞的女人们,总有粘稠的血液,顺着大腿根部滴滑下来。我一个大男人,本该粗心大意,却比同是女人的池春观察的还仔细。所以,她娇嗔着怪我。
池春自己穿着裤子,虽不是性感女装,甚至和老公亲热时的挑逗装,但足够把她做为女人的月经周期,遮掩得男人无法获知。池春以前,一定也像此时这般,娇嗔自己的老公垂涎其他女人。
可是,我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以享受的态度去对待一切。这种权利,我八岁流落他国就被无情的剥削。我不愿承认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杀手,这另我一直活在寝食难安的时间里。好比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人坐在里面,仰望井口的光线,像站在地表仰望太阳,遥不可及的挣扎、绝望、孤独、恐慌。
池春的娇嗔,本该使我慰藉,可这一瞬间,又把我失去太多的痛苦,向那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拉的更深。我的观察,涉及生命,分量沉重。池春不懂。
猪肝粥在胃里,补充了身体大量热能,算是替代我亏欠的睡眠。小镜子伸出舱门,观察了一下被露水打湿透着清凉的甲板。除了焚烧过后的灰烬,看不出其它异常。拿着望远镜,爬上炮台,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
森林的尽头,即刻爬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