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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太后是知道大限到了,所以不再抵赖,而且她应该知道,她已经露出了太多的破绽,继续抵赖已经没有用了。
而秦霖显然并不想就这样私下将韩太后处死,他要将韩太后的所作所为公布于天下。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是害死先帝这一件,就足够韩太后万劫不复的。
显然,也只有这样做,秦霖的心里才能舒服一些。杀死韩太后,对他来说太简单,对韩太后来说就是死的太容易。
“贱妇,你终于也有了今天!就等着被天下千夫所指,永世为罪人不得翻身!”
韩太后冷哼了一声,目光慢慢地又落在了纪晓棠的身上,她还故意盯住了煊儿不放。
纪晓棠当然不会让煊儿去看韩太后。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这显然并不适用于韩太后。她就算是要死了,也会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再咬别人一口。
显然,她现在对秦霖或者郑桂再说什么。都不会刺痛这两个人。
但是纪晓棠不同。
“晓棠,我要先走一步,只怕等不到你,不过我也不会孤单,震儿和煊儿回来陪我。或许,这个时候震儿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了。呵呵,呵呵。”
韩太后的笑仿佛夜枭。
秦震……秦震现在怎么样了呢。
韩太后显然是想趁着今晚达到她的目的,那么单单调开秦震她就满意了吗?还有秦霖,他显然也是了今天蓄谋已久,他在夺宫的同时,会容许秦震在他的背后对他造成威胁吗?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祁佑年。
“阿震他……”纪晓棠看向韩太后。
与此同时,祁佑年飞快地看了纪晓棠一眼,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我只要煊儿继承皇位。震儿身上也流着我的血脉,我只要将他留在城外不来碍事,可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可是……”韩太后示意纪晓棠对看秦霖。
可是秦霖就不同了,秦霖进宫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揭穿韩太后,他还是为了那个位子。秦霖是不会容下秦震的。
秦霖自然明白韩太后的恶毒心思。
“四弟和我一样,都深受这贱妇的欺压。四弟才学过人,是国之栋梁,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对四弟下手。”
两个人都说不会对秦震下手。
那么祁佑年……
纪晓棠问祁佑年。
在这件事上,她不相信韩太后,同样也不相信秦霖。
见纪晓棠虽然一开始露出关切的神色,可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些反应,韩太后很不甘心。
“晓棠,震儿怎样,只怕你已经无力回天。你可要好生看着煊儿,不要让他被谁暗害了去!嘿嘿,肃王妃的手段,晓棠你进京的晚,可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呢!”
“晓棠,”郑桂就朝纪晓棠笑,“这贱妇用心歹毒,晓棠妹妹应该不会被她挑拨,就上了她的当。”
纪晓棠微笑:“当然不会。”
韩太后只是冷笑,森冷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和恶意,似乎她已经预见到了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有人进来禀报,提醒秦霖时候不早了。
韩太后为了把持朝政,不仅残杀大臣、诛灭异己,而且先后毒害了先帝和隆庆帝,肃王秦霖发觉韩太后的阴谋,进宫救驾,可惜来迟了一步。隆庆帝已经回天乏术。
隆庆帝驾崩之前留下旨意,让肃王秦霖继位,并按国法处置韩太后以及一干同党。
天光就要放亮,也是时候敲起大钟。昭告隆庆帝驾崩的消息,宣召百官进宫。
而一旦百官进了宫,秦霖坐上皇位,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才是为隆庆帝发丧以及处置韩太后。
秦霖的一干手下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正要遵命下去办理,就听得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外面乱的很突然,但是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所以秦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外面怎么了?”
“属下出去看看。”
这人走到大殿门口,就脸色剧变,慢慢地一步一步退了回来,那脸色仿佛就像看到了恶鬼一般。
可是随后被众人簇拥进来的那一位,却和恶鬼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一身素色亲王蟒袍,玉树临风,面若冠玉。不是秦震还是哪个。
“爹爹!”煊儿的眼尖,一眼看到秦震,小家伙真是开心,奶声奶气地就叫了起来。
秦霖和郑桂也看到了秦震,两人都怔住了,听到煊儿的叫声,郑桂就往纪晓棠这边扑了过来。
秦霖却是大喊了一声:“镇国公!阿佑!”
祁佑年往前迈了一步,一只手臂,就挡住了郑桂。
“你……”郑桂惊疑不定。
“请王妃尊重些,我并不想冒犯王妃。”祁佑年冷冷地对郑桂道。
“你……”秦霖也指着祁佑年。
秦震来了。不仅毫发无伤,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对于秦震的到来,大家都惊讶,只有祁佑年不动声色。这个时候。他不仅护着纪晓棠和煊儿,而且还对郑桂毫不客气。
秦霖聪明绝顶,还有什么猜不出来呢。
“哈哈哈,”秦霖大笑。
同时大笑的还有韩太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妙啊,妙啊!”
她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她的境况已经不能更惨。而且大殿上的都是她的仇敌,无论是看到谁倒霉,她都会格外高兴。
没人搭理韩太后。
秦震带着人走进大殿,目光在大殿上一扫,就将大殿上的情形尽收眼底。他没有理会别人,先就大步走到了纪晓棠的跟前。
“晓棠,煊儿,你们还好吧!”虽然怎么看着这母子两人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总要得到纪晓棠的亲口答复,他才能够真正的放心。
而且,就算是看着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以今天这样的情势,难免会受了些委屈,这是让秦震最为心疼和不安的。
“我们很好。”纪晓棠微笑,“王爷来的正是时候。”
“爹爹!”煊儿见到秦震,就特别的高兴,他从纪晓棠的怀中朝着秦震伸出手,要秦震抱他。
秦震自然愿意,忙就将煊儿接过去抱在了怀里。
煊儿被秦震抱着,就用胳膊圈住了秦震的脖子,一面还将圆滚滚的小身子往秦震的胸前贴。小家伙这是非常想念爹爹了。
秦震的一颗心顿时就软了,他在煊儿的额头大大地亲了一口。
煊儿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爹爹,”煊儿跟秦震亲热了一会,就忙着告诉秦震,“娘亲、阿佑舅舅、唐唐……嗯,摆家家酒,好玩!爹爹也来一起玩,是不是?”
秦震一开始没有听明白,就看向纪晓棠。
纪晓棠朝秦震笑了笑。
秦震立刻就懂了,一方面心疼煊儿,一方面又感激和敬佩纪晓棠。他知道,一定是纪晓棠为了不让煊儿害怕才这么告诉煊儿的。
显然,纪晓棠的法子非常有效,否则煊儿……
只怕是一定会受到惊吓的。
当初纪晓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秦震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宁愿自己嫁妆被抓,也不愿意让纪晓棠和煊儿以身犯险。
但是纪晓棠的主意非常坚定,而且纪晓棠提出来的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
如果秦震假装被抓,顷刻之间就会有被杀害的危险。
但是纪晓棠和煊儿则不同。
祁佑年有足够的理由保护她们母子,只要有祁佑年在,纪晓棠的性命就不会有危险。而只要纪晓棠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煊儿。
也只有纪晓棠和煊儿假装被抓,才能够麻痹韩太后和秦霖,才能够吸引住这些人的注意力。我秦震争取最为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夫妻两人为此很是争执了一番,最后秦震不得不答应了纪晓棠。
虽然他知道,以纪晓棠的智慧足可以自保,而且祁佑年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纪晓棠和煊儿,但是在没有进到大殿,没有亲眼看到纪晓棠母子之前,他的心中还是难免惴惴的。
即便是现在亲眼确认母子两人确实平安,秦震的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的。
可正如纪晓棠所说的。这本就是个搏命的夜晚,这些危险是他们不得不经历的。没有这番血雨腥风,又怎么能看到明天的漫天彩虹呢!
“煊儿说的没错,爹爹就是来一起玩的。”秦震又在儿子的脑门亲了一口,笑着说道。
煊儿就高兴地拍起了小手。
秦震又抱了一会儿子,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儿子交回了纪晓棠的手里。
“三哥……”秦震转向秦霖,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再也不复方才在纪晓棠面前,抱着煊儿时的温煦亲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这个时候早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理了个七七八八。他面对秦震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废话。只问最关键的问题。
“从最开始的时候……”秦震在秦霖面前也不在隐瞒,不仅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的,而且秦霖这样的对手,是值得尊重的,也应该知道真相。
“最开始的时候……”秦霖沉吟,显然是还有些不解。
“对,最开始的时候。”秦震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是太后害死了太长公主,并且出尔反尔,要让晓棠在你我之间做个选择的时候。”秦震告诉秦霖。
韩太后出尔反尔。根本就不承认答应过太长公主要给纪晓棠和祁佑年赐婚。那个时候,纪晓棠就冷静地推断出来,她和祁佑年之间,是完全不可能了。
韩太后很有可能会杀掉她。如果不是她还有其他非常重要的利用价值的话。
幸好,她有很重要的利用价值。
正如一个好的棋手,纪晓棠准确地推测出了韩太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和步骤,她找了祁佑年和秦震,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两人听。
那还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
后来,韩太后颁下了赐婚的旨意。祁佑年痛殴秦震。
“这也是假的,是做给那贱妇看,也是做给我看的,是不是?”秦霖苦笑。
“不是假的。”祁佑年沉声说道。
当时他痛殴秦震的心情和举动,都丝毫不掺假,但是秦震挨打却有做戏的成分。再之后,就是将计就计……
祁佑年假装与秦震结仇,一心效忠韩太后,而背地里却被秦霖渐渐拉拢。
“阿佑,你骗了所有人!”秦霖看着祁佑年。
面对秦霖的目光,祁佑年没有任何的躲闪。
“王爷,你误会了。我没有骗过任何人……,王爷细回想我说过的话,那可是一点儿都不掺假的。”祁佑年沉声说道。
他并没有骗韩太后,只要隆庆帝在一日,他就会效忠隆庆帝一日,这一点他做到了。效忠隆庆帝,可不代表效忠韩太后。
是韩太后自以为是,将自己和隆庆帝当做了一体来对待,认为祁佑年一直遵从她的命令,就是效忠于她了。
他也没有骗秦霖。
他确实心里一直都放不下纪晓棠,而且发誓永不放弃,非纪晓棠不娶,他也说了他痛恨秦霖。
这些都不是假的。
但却是韩太后和秦霖自己认为,因为这些,他就会助着他们清除异己,除掉秦震、得到纪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