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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道:“是,还有,寒菲樱出宫的时候,被流云宫的金铃请过去了。”
皇后眸光一紧,丽容发白,咬牙道:“她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问题是,现在只能看着流云宫风光,却不能反击,照这样下去,容妃恐怕马上就封贵妃了,皇贵妃仅次于皇后,相当于副后,那定然是容妃的下一个目标。
太子忽然浓眉一跳,“母后,我总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过诡异,有些蹊跷,以母后多年的势力,眉妃秘密出宫,怎么会轻易就被容妃的人察觉到了?”
皇后原本没想到这种可能性,现在见太子这样说,眉目立即惊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怀疑此事没那么简单。”萧远航若有所思道:“除了我们和容妃之外,会不会有第三股力量在暗中推波助澜?”
经太子这么一说,皇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幽幽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总有一种感觉,此事恐怕又和萧天熠脱不了关系,连容妃都不能轻易察觉,除了萧天熠,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呢?”
母后的分析自然是有道理的,萧远航眼底渗过一抹怨毒之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却很肯定,用力一把拍在桌案上,手掌疼痛却浑然不觉,狠狠道:“一定是他,这个萧天熠,处心积虑和本宫作对,等到本宫登基的那一天,绝对不会放过他。”
萧鹤修是他的得力臂膀,虽然从未出现在明面上,但暗中多少事都离不开萧鹤修的扶持,这块强大的力量损失,萧远航如何不心痛?
良久,他才在母后的目光中安静下来,“有萧天熠在一天,我的心就不能安稳,沁雪的事,鹤修的事,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无处不在,以前他的力量只在军中,现在连宫中都有他的人了,母后,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后冷道:“你以为母后就不恼吗?但没有好的时机,没有周全的筹谋,不宜轻举妄动,对了,正月十五一过,锦阳郡主的选婿宴就要开始了,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萧远航脸色稍缓,“母后放心,锦阳的喜好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她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在京城初来乍到,根本不会安安心心地待在宇王府,每天都东游西荡,四处游玩,李宏亮邂逅郡主的机会很多。”
皇后却没有太子这么乐观,目光并没有松弛,“容妃今日请寒菲樱过去,定然也会提及此事,不要掉以轻心,此次我们已经受到重挫,一定要把宇王府这个强助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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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上正在等候密报,距离正月十五越来越近,一复朝之后,闻越谋杀数名少女的案子,是刑部头等大案,以尚书孔潜的性子,定然会立即判闻越死刑。
静夜中,有名全身黑衣的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养心殿外,田学禄一见,立即小跑了出去,两人耳语一番之后,田学禄快步回到了内殿,向等候消息的皇上禀报。
“皇上,奴才已经好几次派人去刑部审问闻越,可是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获,闻越只说他是蒙仙人指点,才得到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方法。”
眉妃虽然被处置了,但此案的另外一个主角,皇上从来没有忘记过,原因当然是那天下帝王都孜孜不倦醉心追求的长生不老药。
皇上微微张开眼睛,“这长生不老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炼制吗?”皇上毕竟不是暴君,一想起孔潜说的那恐怖的炼制方法,就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而且万一传了出去,必致民怨沸腾。
田学禄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皇上看在眼里,不悦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田学禄神色惶惶,“奴才不敢。”
皇上有些薄怒,冷冷觑了一眼,“你是不是也和孔潜一样觉得长生不老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奴才不敢。”田学禄慌忙跪下,“请皇上明察。”
“有什么话就直说。”皇上见吓到自己的贴身老太监了,语气柔缓了一些。
田学禄思考了一会,才道:“皇上请细想,眉妃是因为服用了驻颜丹,所以才容颜常驻,再加上那些被用来炼药的数名少女,奴才怀疑闻越炼制的根本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驻颜丹。”
皇上眼眸瞬时一沉,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连田学禄都看出来了,皇上却没有看出来,这么一来,一个可怕的阴谋就出现了,闻越洞悉了帝王的心思,所以故意抛出长生不老药作为诱饵,让皇上动心,企图换得一条狗命?
这个发现让皇上怒不可遏,不仅眉妃背叛他,连闻越这个游方术士也妄图把他这个一国之君玩弄在股掌之上,额头青筋顿时暴起。
驻颜丹,虽然能保持容颜常年不变,但最后却会变成眉妃那样惨不忍睹的模样,令人心悸。
闻越炼制的明明是阴诡的驻颜丹,却骗他说是长生不老药,这个眉妃的歼夫,还反手咬了孔潜一口,让皇上对孔潜心生恼怒。
想到此,皇上胸中怒意滔天,“你明天去孔府传旨,这个闻越,罪大恶极,决不能轻饶,不管是腰斩还是凌迟,越重越好,以告慰那些被他杀害的无辜少女。”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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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田学禄还没来得及去孔府传旨,孔潜就面色凝重地进宫请罪了,原来闻越被关押在刑部天牢之后,自知恶贯满盈,罪不容诛,昨夜居然在牢中自尽了。
皇上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勃然大怒,把孔潜痛斥了一顿,正值新年,鞭尸不祥,要不然,他真的要下旨鞭尸。
孔潜自知有失,也不敢辩解,最后皇上终于训斥累了,疲惫地挥了挥手,命他退下了。
孔潜从宫中出来,匆匆回到刑部,刚一到刑部,就遇到了淮南王府世子妃。
在正月和煦阳光的照耀下,世子妃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孔潜上前,“下官见过世子妃。”
寒菲樱微微一笑,“大人不必多礼。”
孔潜心中有事,也不擅虚与委蛇,直接问道:“不知世子妃有何贵干?”
寒菲樱解释道:“我在市井有些朋友,前些日子,一位朋友和母亲发生口角,离家出走之后就失踪了,后来通过她的遗物,才知道也是大人正在查的案子中的一名受害者,这件事,大人还记得吧?”
原来是这样,孔潜点点头,此案牵连甚大,死了多少名少女,就毁灭了多少个家庭,这个闻越,实在罪该万死,由着他自尽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寒菲樱脸上换上一副深痛之色,“我朋友无辜被害,她母亲痛不欲生,托我来问一句杀人凶手为何要杀她女儿?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唯一的女儿死了,她想知道她女儿被害的详细过程,可老人家既想知道,又受不了这个刺激,我作为她女儿的朋友,想帮她一把。”
孔潜心中始终有个疑问,当初是谁密报的这条线索?他布的那些暗线并没有查到这桩惊天大案,今日看到世子妃,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丝可能,“世子妃所请,人之常情,当然可以,只是世子妃有所不知,闻越昨夜已经在狱中自尽。”
寒菲樱面色划过一丝讶然,她正是因为得知了消息才赶来的,她不相信,隐藏得那么深的一个人,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死了,片刻之后,才惊讶道:“自尽了?我能去看看吗?”
世子妃对此事的关心程度,更加印证了孔潜的猜测,“世子妃请,只是人…”
寒菲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大人放心,我并没有这么多的忌讳。”
孔潜有些意外,“既是这样,世子妃请。”
到了停尸房,孔潜亲自带寒菲樱到了闻越尸体旁边,寒菲樱面不改色地掀开了白布。
孔潜暗暗吃惊,这个地方,一般人都觉得鬼气森森,就是壮年汉子,没有足够的胆量都不敢来这里,更别说一养尊处优的年轻女子了,可看世子妃神色如常,波澜不惊,没有半分惧色,心中对世子妃更是多了几份钦佩。
“他就是闻越?”寒菲樱的目光锁定这张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脸,很是普通,四十上下的年纪,方正脸,走到街上根本不起眼,心下不禁起疑。
“是的。”
“怎么死的?”
“上吊自尽,今天一早,狱卒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寒菲樱果然看见闻越脖子上有一条青紫的勒痕,疑惑道:“确定是自尽?”
孔潜知道世子妃在疑惑什么,很是肯定道:“自尽无疑,如果是先被杀,后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话,身上会有别的伤痕,还有,如果是勒死的,着力点在脑后,这条於痕会延长到耳朵后面,仵作已经详细查验过,闻越身上没有其他的伤,脖子上的这条於痕的确是由于上吊造成的。”
这些东西,寒菲樱当然明白,这位刑部尚书可真是刑狱高手,想必发现闻越自杀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有人灭口的可能性,仔仔细细地勘察过现场,才确认闻越是自杀。
寒菲樱眼眸沉了沉,手伸向闻越的耳朵后面,想检查这个人到底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替死鬼,还是真的闻越本人?
孔潜看到世子妃的动作,有些意外,他显然并没想到这一点,正准备让仵作重新来验尸,就被寒菲樱制止了,“不用了,孔大人,我确定他没有戴人皮面具。”
孔潜看世子妃的动作十分熟络,不像是生手,“确定是闻越本人?”
寒菲樱点点头,但越是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越是让她觉得可疑,别忘了,闻越是使用奇诡丹药的高手,他有太多让人不易察觉的方法杀人了。
寒菲樱从停尸房离开的时候,孔潜忽然遣退了其他人,低声道:“下官一直觉得奇怪,当初那么隐秘的炼丹房,是怎么被发现的,如今看来,是世子妃有意指点了。”
寒菲樱微微一笑,知道孔潜已经察觉到了,如实道:“其实我并没有发现炼丹房,只是和几个市井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家黑店,我的那些朋友江湖经验丰富,猜测背后一定会有更大的阴谋,所以才将此事告诉大人,相信大人一定会还那些姑娘一个公道。”
果然是这样,孔潜敛衣一拜,“下官多谢世子妃信任,若是没有世子妃的发现,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少女遭殃……”
“没什么好谢的。”寒菲樱打断了他的话,“其中的受害者,不是还有我的朋友吗?为自己朋友伸张正义,明辨冤屈,难道不是道义之内的事情吗?”
孔潜忽然明白过来,心照不宣道:“是,下官失言。”虽然八皇子已经离京,孔潜还以为是受闻越的案子牵连所致,但毕竟涉及皇子,恐怕还会有一些其他利益牵扯,世子妃之所以密报给他,就是不想此事让他人知晓,为淮南王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寒菲樱知道刑部尚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嫣然一笑,“不知年前陷害我寒家的那件案子,大人追查得怎么样了?”
孔潜并未隐瞒,饱含遗憾道:“同样也查到了八皇子府,当然,也有这个闻越,原本准备开朝之后,顺迹查下去,可是闻越一死,八皇子离京,这些线索全都断了。”
“要不是孔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寒家清白,恐怕现在一家已经人头落地了,如今罪魁祸首已死,请大人受我一拜。”
寒菲樱的谢意是真心实意的,龙腾王朝主管刑狱的基本上都是一帮草菅人命的草包,像孔大人这样既有能力又有才干还心怀百姓的人真的不太多,能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