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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死不了,他们折了两个,我还是赚了。”他满不在乎道,姑娘无语,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刚刚包扎好,就听到远处尖利的口哨声,青年脸色一变,“他们追来了,快走!”
“可是你的伤…?”姑娘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人间地狱去,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武艺高强,他们只有两个人。
“你怎么这么啰嗦?”青年一怒,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跑,不用姑娘说,他也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东西。
他们在前面跑,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跑了大半个时辰,前面居然无路可走了,两人都气喘吁吁,后面的人也越来越近,形成合围之势,姑娘容色忧急,“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青年眉宇间有抹凝重之色,看着下面万丈悬崖,心底一动,看向姑娘,“你怕不怕?”
姑娘想起被歹人抓走后的地狱生活,面色紧绷,坚定道:“不怕。”
后面又传来放荡的狞笑声,“看你们往哪里跑?把这个小子给我活剐了,这小娘们,赏给所有弟兄们,让她活不到明天早上。”
青年忽然拉起姑娘的手,在姑娘的惊叫声中,双双纵身一跳,让后面追上来的人扑了个空,都怔愣当场。
那个小子死了就算了,可那个小娘们,细皮嫩肉水水润润的,还没享用就摔成肉饼了,太扫兴了,不过人都死了,应该可以回去交差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确认上面的人都走了,青年男子和姑娘才费力地从悬崖下面爬了上来。
刚才万分危急的时候,青年男子无意中发现峭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突起,可以站立在上面,假装跳了崖,运气好的话可以躲过一劫,但也是万分险峻,一不小心,摔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但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赌一赌,所幸,那些歹人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他把姑娘推到峭壁上,他的身体靠在外面,好在悬崖下面云雾缭绕,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视线也不怎么好,歹人一时没有发现,但此地也不宜久留,他们回过神来就难说了。
爬上来之后,青年男子失血过多,头脑一直紧绷着弦,面色极为惨白,姑娘惊惧不已,“你还好吧?”刚才在悬崖峭壁上,要不是他一直保护着自己,自己早就掉下去了,她感激涕零。
天色黑了,再行山路,已经很危险,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青年男子有带火折子,姑娘去捡了一些柴火,燃起了火堆,勉强可以看得清山洞里面的样子。
姑娘看着靠在洞壁的青年男子,衣着质地上乘,应该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但皮肤却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呈现淡黄色,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棱角却更显刚毅,目光朗朗,没有半分阴柔之气。
青年男子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见姑娘正在打量他,随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一愣,想了一会,还是如实道:“我叫芷凝。”
芷凝?青年男子勉强笑了一下,一笑就牵动了伤口,痛得眉头皱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芷凝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看着青年男子,“今日我蒙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他日必定有厚礼送到府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锦阳郡主
青年男子勉强笑了一下,虽然脸色苍白,可是不减熠熠明澈的风采,大大咧咧道:“谢就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足挂齿?要是我一个大男人看到一群暴徒欺负一个弱女子,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我还是人吗?”说到这里,他略有遗憾,“只是想不到那几个歹人武功高强,我技不如人,倒要连累姑娘了。”
芷凝见他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却反过来安慰自己,鼻子忽然一酸,眸中有了水雾,眼前的火光渐渐模糊起来。
青年男子想不到芷凝居然哭了,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面对四个歹人的毒辣杀意没有慌张,现在却慌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动不动就喜欢哭呢?
看着芷凝抽抽搭搭地哭泣,他一向不会哄女孩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佩服的是他的妹妹,小小年纪,只身到了关外,不但把自家矿场管得风生水起,而且英姿飒飒,自信昂扬,巾帼不让须眉。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那么好的妹妹,却被淮南王府看上了,嫁给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什么混蛋世子,毁了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他身为哥哥,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窝火。
在府中实在呆得烦了,才出去走走,约上几个江湖朋友行走天下,快意人生,他一向最烦女人哭,可也知道芷凝是刚从地狱逃出来的,也能理解一二,见她终于平静了些,试探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芷凝沉默了,并没有马上回答,寒子钰平日打交道的都是性情豪爽的江湖儿女,不会这样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忽然想起刚才在树林难堪的一幕,心想可能是女孩子脸皮薄,觉得丢脸不愿意说,所以也就没再追问,闭目靠在石壁上休息。
自从被抓起来之后经历的那种惨绝人寰的阴森恐惧,芷凝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要不是这位公子出现,她现在一定遍体鳞伤尸骨无存了,终于止住了哭泣,“我可以不感谢你,但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青年男子摇摇头,现在脱离了危险吗?是言谢的时候吗?但怕她又哭泣,只得言简意赅道:“我叫寒子钰,对了,刚才看你的脚扭伤了,我略微懂一些推拿之术,给你看看。”
寒子钰?芷凝偏了偏头,看向这个身上沾染血迹的青年俊朗男子,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这段时间,芷凝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见到男人,浑身就自动警觉起来,可是寒子钰眼底的坦荡清澈让她卸下了所有防备。
芷凝点点头,寒子钰拉起她的裤腿,看向脚踝,原本已经扭伤,刚才又强行赶路,现在更是又红又肿。
寒子钰皱了皱眉,他在江湖游历久了,本就不像读书人一样顾忌男女大防,用手捏了一下扭伤处,查探了一下伤势,芷凝立即痛得咝叫了一声。
寒子钰见芷凝此刻虽然样子狼狈,但神情也有一股皎皎之态,并没有鬼哭狼嚎,“你忍着点痛,我给你推拿一下,明天必须去看大夫,不然以后你就别想走路了。”
芷凝咬着唇点点头,夜里山间很冷,她的衣裳本就单薄,火苗微弱,现在更是瑟瑟发抖,寒子钰见状,把自己的外袍脱给了她,在这样九死一生万分惊险的情况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他用在江湖上学到的正骨手法给芷凝捏脚,舒缓淤血,芷凝一直咬着牙,没有疼得叫出声来。
微弱的火光映在寒子钰英俊的脸上,他神情专注地给芷凝捏着脚踝,眼中没有半分杂质,芷凝面白如纸,疼得龇牙咧嘴,为了转移注意力,忍痛道:“寒子钰,你家是在京城吗?”
寒子钰点点头,表示默认,他一年到头在外面游荡,但快到年底了,年总是要在家里过的,所以暂时舍弃了外面逍遥自在的生活,回到京城,陪爹娘和兄弟姐妹过年。
他结交了一帮江湖好友,平日看似潇洒无畏,但没人知道,他心里有个隐疾,那就是,他对婚姻有种特别的排斥。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大姐嫁了金家大公子,两大商家联姻,强强联手,但寒子钰从看见金有财的第一眼就讨厌他。
大哥娶了沈家大小姐,一想起那个把府中闹得鸡犬不宁的尖刻刁钻的女人,寒子钰就不愿回府,妹妹菲樱出嫁之后,他很快就离开了寒家,也和沈芙有关。
菲樱嫁了淮南王府世子,这门婚事到底有多糟糕就更别提了,等于一辈子守活寡。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寒子钰根本不愿成亲,他就不明白了,一个人逍遥快活,不比娶了或者嫁了这样的人更潇洒吗?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一个人自由自在不受这些窝囊气,不是很好吗?
他在外面游荡了大半年,过得不亦乐乎,如今到了年底了,告别了江湖朋友,回到了京城附近,却并没有急着回府,是因为只要一回府,母亲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看各家闺女的生辰八字贴,他就烦不胜烦,躲一天是一天,只要开春过了年,他就又可以恢复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遇到芷凝?他骨子里有江湖人的侠义,自然会挺身而出,这什么芷凝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刚才还哭得抽抽搭搭,现在脚肿着这样,却不喊一声痛,寒子钰随口道:“是啊,我家住在京城。”
芷凝歪着脑袋,看着寒子钰的衣着气度,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公子,好奇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寒子钰真不明白,芷凝刚刚从魔窟中逃出来,为什么现在拉着自己没完没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太聒噪了,敷衍道:“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芷凝似乎很有兴趣,追问个不停,寒子钰居然是生意人,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商人的精明犀利?
寒子钰并没有回答,只是眉头一皱,不是因为芷凝的话,而是因为外面传来了异样的动静,“嘘”了一声,低声道:“我出去看看!”
他拾起一旁的剑就出去了,刚刚走到洞口,就看见黑沉沉的山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仿佛幽冥鬼火,格外阴森,他脸色陡然一变。
立即用砖头将火扑灭,山洞陷入了一片漆黑,他刚刚止住血的手臂又是滑腻腻一片,不用看就知道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语气凝重道:“他们追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如果被发现,我们就是瓮中捉鳖插翅难飞了。”
芷凝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道:“那我们赶快走,落到那帮恶魔手中,定然会生不如死。”
她一站起身,就痛得惊叫了一声,脚不能动,寸步难行,寒子钰顾不得多想,“快,我背你走。”
芷凝犹豫了片刻,寒子钰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扭扭捏捏?”
芷凝实在害怕落到歹徒手中,没有亮光,只能靠触摸,她哆哆嗦嗦地爬到他背上,趁着黑沉的夜色,寒子钰背着芷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山洞。
今晚没有月光,只有黯淡的星光,芷凝唇色发白,趴在寒子钰宽阔结实的背上,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寒子钰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血更多地流了出来,失血过多,他头脑一阵阵眩晕,知道现在一旦被歹人抓住,一定会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那些*不如的畜生,什么干不出来?
芷凝趴在他背上,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步伐越来越慢,心底一疼,“放我下来走吧,我能行的。”
“你就别逞能了,你们女人真麻烦。”寒子钰嗓子干哑,咬紧牙关道。
“女人…”芷凝一听就不乐意了,女人怎么了?她平日最讨厌说女人怎么了怎么了?但此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被寒子钰背着,脚踝居然没有那种钻心的痛了,她也没有再说话。
因为她发现只要一说话,他每次答话的时候,声音都会带着一种疼痛的咝咝,他只是咬紧牙关不喊痛而已,芷凝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从来不知道感恩,今天,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心中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动油然而生。
又走了整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