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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闻阁一共有九进书阁,每一进的藏书各不相同,舒莫辞在第一进替舒月池选了一些经史子集,就往最后一进孤本珍本而去,翻看了一本医书,又挑了几本字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了吾闻阁,吩咐车夫去千金堂。
周丛早得了消息,治了一桌酒席等候舒家姐弟,舒莫辞也没推辞,用过饭不一会便缨络禀告说温漱流进了千金堂,舒莫辞下意识露出一个笑来,又回神,敛去笑容,“请温公子进来,小八,我先出去一会”。
从温府到醉八仙经过吾闻阁门口,温漱流一贯于俗事不上心,倒是温汤一眼看到了舒莫辞马车上文昌侯府的标识,温漱流与朋友有约,只好先去赴约,遣温汤盯着舒莫辞的马车,好容易脱身就听说舒莫辞进了千金堂,便也跟了进来,进了门才想起这是个医馆,而自己没病进医馆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正在尴尬间竟见缨络从后门走了出来,大喜朝缨络一拱手,“缨络姑娘”。
缨络想不到这个俊逸潇洒的贵公子会朝自己行礼,惊的往后退了两步,才细声说了自家姑娘有请,温漱流自然乐意之至的跟着她进了舒莫辞等候的凉亭。
千金堂筹建时间尚短,栽种的树木大多还未长成,虽主人巧妙布置不显萧条,那凉亭却毫无遮蔽一览无余,温漱流远远见了凉亭中娉婷纤纤的身影下意识加快脚步,舒莫辞见他靠近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站定,待他踏入凉亭才盈盈福身,“十三哥”。
“舒妹妹不用多礼”。
凉亭中有一石桌并四张四张石凳供人休息,为防寒气,石凳上垫了圆形的锦垫,两人分宾主坐下,舒莫辞提袖替温漱流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十三哥请用”。
温漱流抿了一口,双眼顿时一亮,“好茶!”
“九哥嫌这里的茶不好,特意带来的,莫辞借花献佛,十三哥喜欢就好”。
温漱流想起上次自己就是在榆钱胡同找到的曲少徵,“曲解元?这千金堂是他的?”
“是我的,今天引十三哥前来是有事相商”。
舒莫辞说着仔细观察温漱流的脸色,不想温漱流竟好似完全没听懂自己那个“引”字,心情颇好的问道,“什么事?”
舒莫辞斟酌开口,“那天温老太君送我的是血玉豆蔻?”
温漱流点头,神采焕发,“那颗血玉豆蔻历代传于我温家宗妇,想不到祖母竟那么喜欢你”。
历代宗妇?那恐怕越发不会轻易让人了,舒莫辞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游国公府的二爷曾到千金堂看过腿疾,周大夫说如果有活血生肌的血玉豆蔻,他有八分的把握治好游二爷的腿疾”。
温漱流一愣之后身子不自觉前倾,迫切开口,“此话当真?”
“我曾听周大夫随口提到过,具体情形却不清楚,那天温老太君将血玉豆蔻送给我,我才想了起来,便问你一问”。
温漱流激动的一跃而起,“这还问什么,就算只有两成的把握也得试一试!”
温漱流的反应在舒莫辞预料之中,只是温家历代宗妇佩戴之物却不是他能决定的,舒莫辞将手中小小的锦盒推到对面,“十三哥,这件事只怕你我都不能决定,不如你先回去问问温首辅与老太君再做决定”。
“祖父祖母不会反对,只——”温漱流顿住声音,蹙了蹙眉又朗声笑道,“这倒不用担心,游国公府家大业大,总不至付不起药钱的”。
舒莫辞被他话中的调侃洒脱感染,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温漱流拿起锦盒,“舒妹妹,待此事解决我再好好谢你,我先走了”。
舒莫辞抿了抿唇,“十三哥,太子侧妃生辰宴上,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舒姑娘仔细将自己在太子侧妃的生辰宴上如何用十三爷的名头将钟三小姐骗去了明远亭,好教她嫁个深恨于她的纨绔子弟一辈子痛苦,十三爷听了——”
游枫说到这苦恼的挠了挠额头,“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十三爷仔细看了看舒姑娘,神色倒是颇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你小小年纪打算的倒周全,舒姑娘没接话,十三爷就问,你跟我说这些想做什么?要我知难而退?舒姑娘说,不是知难而退,是亡羊补牢,十三爷就笑了起来,说了声傻姑娘就走了”。
游枫一张脸几乎皱成了包子,“二爷,十三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我去栽赃钟三小姐也未必能比舒姑娘做的好,十三爷说舒姑娘是傻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游昀之自然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游枫又试探问道,“钟三小姐,是不是害过舒姑娘?”
游昀之垂下眼睑,凝神思索,游枫碎碎念,“二爷,那可是血玉豆蔻,血玉豆蔻,能驻颜美肌的血玉豆蔻,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想要,舒姑娘就那么送给二爷了,满京城也找不到比舒姑娘更好的姑娘了,这次二爷的腿疾要是能好,奴才一定给舒姑娘立一个长生牌位,早晚烧香求菩萨保佑舒姑娘长生不老,这么好的姑娘被人害的要自己苦心算计报仇,二爷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二爷您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那什么钟三小姐,哪里需要舒姑娘苦心孤诣的,再不行派奴才去也好啊,奴才保证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108 安郅 (一)
安大当家上场,撒花~~~
游枫碎碎念中游昀之的思绪却飘的远了,他很少回想起十岁那年发生的事,现在他却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年他得知自己会终身残废时绝望、恨不得毁灭一切的心,之后的十数年,一个又一个的神医给了他希望,却又带给了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他以为在一次次绝望过后,他这颗心早已心如止水,不会再抱任何希望,更何况这次说能治好他的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游昀之缓缓抚上心口,原来他这颗心还会剧烈的跳动,原来,他还没有死心——
“……二爷您不知道像舒姑娘这样娘死了,父亲和祖母又不疼爱的姑娘要活下来有多么难,还有文昌侯那个莫名其妙的续弦,真是不知所谓——”
“报!”
游枫的声音戛然而止,见了鬼般盯着窜进屋中的黑衣青年,“玄七,你不是去监视——不对,跟着舒姑娘吗?怎么回来了?”
“舒姑娘被劫——”
游昀之右手小指不受控制的弹了弹,游枫一把搡住他的领子,“被劫!你们他娘的就眼睁睁看着舒姑娘被劫!”
黑衣青年眉目不动,“属下等奉命监视舒姑娘,无令不敢轻举妄动——”
“你——”
游昀之提高声音打断游枫,“让他说完!”
游枫悻悻放开他,黑衣青年稳稳开口,“那人埋伏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出其不意窜了出来,抓住了舒姑娘,舒姑娘的四个护卫中有两个武功很好,看武功路数应是俞国公府的侍卫,不过那伏击的人很快突破俞国公府侍卫的防护劫走了舒姑娘,那人轻功极好,五哥不一定能跟上,请主子示下”。
“他带着舒姑娘,玄五跟不上?”
青年点头,“属下看那人的轻功倒像是江湖中盛传的燕子掠林,燕子掠林乃是江南三十六路水寨大当家安郅成名绝技,安郅又怎可能来京城,还掳劫一个闺中女子?”
玄七的眼光,游昀之很相信,他说是燕子掠林那就多半是燕子掠林,如果真的是安郅,事情就棘手了。
“游枫,遣人去镇国将军府找曲七姑奶奶,让她将文昌侯府的马车和丫鬟侍卫接到镇国将军府,务必瞒住舒姑娘被掳的消息,拨辛未队前往追踪营救舒姑娘”。
游枫风一般卷走了,游昀之抬头看了看天边西斜的秋阳,“玄七,吩咐下去,我亲自去一趟”。
一钩明月挂在天空,淡淡的光辉细细洒满山间每一片树叶,斑斑驳驳的光点伴着夜风起伏,陡峭的山壁反射着如水月光,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鬼斧神工天然而成,倒霉的安郅同学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说了一声抱紧了,拔出匕首凌空跃起,在真气即将用尽时猛地将匕首插入峭壁之中,又借力跃起,如是数次后才堪堪跳进了一个山洞中,饶是轻功绝佳如安郅也觉得有些吃力,放下怀中的舒莫辞,靠着山洞壁喘气。
舒莫辞睁开眼睛,定定看向他,二十三四的年纪,轮廓深邃棱角硬朗,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只双唇天生上翘的弧度和嘴角细细的纹路柔和了他过于凌厉的长相,甚至还带着些少年人的俏皮,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因一路狂奔被山石树枝划破了不少,手背面颊上也划上了红痕。
——是那个在千金堂问她腰间禁步是不是哑铃的古怪男人,舒莫辞瞳孔微缩,“是你?”
安郅好脾气一笑,嘴角加深的笑纹越发让他显得温和可亲,“是我,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
“你是谁?”
清清冷冷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颤抖害怕,安郅笑容加深,“我叫安郅,你叫什么?”
舒莫辞一惊,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衣物,如果是那个安郅应该不会好心到保护自己不被划伤吧?
“安郅?江南安郅?”
安郅摸摸下巴,“想不到我安郅的名头竟然传到京城来了”。
舒莫辞神经顿时拉紧,竟真的是江南三十六水寨的大当家安郅,安郅在江南名头极大,传说这位大当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劫掠过往船只,稍有不顺心就让人船毁人亡,又传说这位大盗性格残忍,经常无故屠人满门,鸡犬不留,舒莫辞在深闺之中都听说过他的大名——
舒莫辞的戒备安郅看在眼中,却没当回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镯子咔哒一声套上了舒莫辞左手手腕,舒莫辞下意识挥起右手,安郅不是温漱流,意定神闲握住她手腕,“就算是我娘子也不能打我安郅的耳光”。
109 安郅(二)
舒莫辞的戒备安郅看在眼中,却没当回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镯子咔哒一声套上了舒莫辞左手手腕,舒莫辞下意识挥起右手,安郅不是温漱流,意定神闲握住她手腕,“就算是我娘子也不能打我安郅的耳光”。
舒莫辞挣了挣没挣脱,白皙的脸蛋慢慢涨红,“放开我!”
安郅好脾气放开,舒莫辞甩甩手后退两步,“钟竟要你怎么处置我?”
“自然是杀了,不过这么美的美人儿,我可舍不得,就决定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安郅说的漫不经心,双眼却紧紧盯着舒莫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喏,你带上了我安家的传家之宝就是我安家的人了”。
舒莫辞低头看向左手腕上的金镯,等心情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你是收钟竟的钱替他办事?”
虽然是自己先看上了人,又正好接到了这笔生意,不过,有什么区别?安郅漫不经心点头。
舒莫辞从袖中拿出一个绣兰花纹的荷包打开,莹润的珠光迫不及待溢出,美丽泛着温暖的光泽,竟让天外的月光失色,安郅眸色微动,这样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出来的,也不是一个没落侯府的姑娘能拿出来的。
“这是鲛珠,一颗便已千金难求,这里总共有十二颗,我跟你买钟竟父母的命”。
安郅挑眉,“钟竟父母的命?为什么不是钟竟?”
“你肯为几颗珠子去杀吏部推官?”
安郅哈哈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