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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本就该是我的家,为何不习惯?”
温漱流性子淡泊,二十多年来上心的除了舒莫辞,就只这一个同胞弟弟,否则也不会一听到他的消息就亲自带着周丛去了江陵,虽然气他对舒莫辞不敬,更气他让舒莫辞误会自己,只到底他也只有这一个亲兄弟,又自小体弱多病,自然不会就此影响兄弟情谊,见温修怀晚膳期间神色淡淡的,一点没有和自己这个久别重逢的兄长攀谈的意思,火气反倒消下去了一些,也许十四弟只是本性如此,并不是故意对舒妹妹不敬的。
不想他不过关心了一句,他刚来京城适不适应,他竟然回了这样一句话,话语中竟似对家人将他放在江陵养病颇有怨言,不说家人将他留在江陵乃是为他好,就算是有怨言,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该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向光风霁月心底磊落的温漱流只从这一句话中就意识到自家弟弟性格中致命的缺点——心胸狭隘,不够光明磊落。
温漱流平日结交的都是能人雅士,如游昀之、孟玄瑢,猛然见了这样的温修怀,心头大是不喜,他坦荡惯了,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就露了出来。
孟玄琬忙打圆场道,“十四哥如今身子好了许多,倒没什么不习惯的,周大夫的药还在吃着”。
温修怀自然也看出来了,淡淡道,“十三哥这是被人奉承惯了,听不惯为弟说话?”
温漱流皱起眉头,刚刚那句话还能说是温修怀心胸狭隘,这句话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这个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弟弟对自己有敌意了,神色顿时冷淡下去,“十四弟,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就是,这般话里藏针,倒是让人见笑”。
温修怀神色阴郁,他竟然敢说他惹人笑话!
温漱流眉头皱的更紧,温漱流双眸狭长有神,总是敛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笑意,平白为他的古雅风仪添了七分潇洒不羁,三分风…流倜傥,然而这样一双眼睛带上阴狠之色,竟似毒蛇吐着信盯着猎物时般阴毒狠戾,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孟玄琬正要打圆场,温老夫人忽地扬声喊道,“十三儿,快来瞧瞧你外甥女儿”。
温漱流没再看温修怀,大踏步走到温老夫人面前,温老夫人握着大姐儿藕节般朝他挥着,逗弄道,“大姐儿,快叫舅舅,让舅舅拿见面礼!”
温漱流目露惊奇,“舅舅?这是十五妹的孩子?”
“可不是,前几天刚满月,大姐儿,这是舅舅,舅舅”。
小孩儿白白嫩嫩的,黑亮的眼珠子用力瞪着他,连稀疏的眉头都皱巴起来,让人瞧着就心里头发软,温漱流忽地叹了口气,“不是出了意外,我的女儿说不定都会叫爹爹了”。
老夫人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住了,温大夫人打趣道,“现在也不晚,老太君可是天天念叨着要把人抬进门来,等进了门,十三郎多劳累劳累,想要女儿还不简单?”
孙辈几个媳妇和温丛薇都羞红了脸,温漱流却深以为然开口,“大伯母说的是,祖母,婚期可定下了没?”
温老夫人呸了一口,“舒丫头还没除孝,现在上门去商量婚期,你不怕人家打了你出来?”(未完待续)
195 与卿共赏
温老夫人呸了一口,“舒丫头还没除孝,现在上门去商量婚期,你不怕人家打了你出来?”
温漱流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只叮嘱道,“那等舒妹妹一除孝就派人去请期,日子越早越好,左右都快三年了,什么都该备好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温漱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神马的,又陪着温老夫人说了会话,就被老夫人打发回去歇着,温漱流确实还犯着懒,也就应了,走之前意味深长瞧了温丛薇一眼。
温丛薇胳膊上瞬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两年过去,她家十三哥还是这么让人,不敢恭维啊!
“祖母,我这次回来要住上几日,在家中闲着无聊,想请舒妹妹来陪我说说话,也让舒妹妹给祖母请个安,不是两全其美?”
温老夫人笑骂,“你要请人家来陪你说话,倒是安上给老婆子请安的名头,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温丛薇撒娇不依,温老夫人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下了,日子就定在三天后,那时候温漱流访亲拜友都该告一段落了。
众人又说了会话,见温老夫人累了告辞离去,温丛薇已经出嫁,比不得之前,让夫君领着女儿先回房,自己则叫住了温大奶奶,行礼道,“大嫂,三天后,我做东宴请舒妹妹,还要大嫂费心”。
温大奶奶出身名门,端庄识礼,闻言握住温丛薇的手,嗔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用到嫂子的尽管说就是,怎么反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温丛薇也是个爽快大方的。闻言笑道,“那我就不跟大嫂客气了,到时候还要劳烦大嫂遣人将牡丹园打扫一番,再治一桌酒席,银子我稍后派人送给大嫂”。
“你这孩子,说了别跟我客气,还客气什么?难道你大嫂连桌酒席都治不起?”
温丛薇诚恳道。“大嫂。这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我请的人,自然该我治酒席。大嫂总不想舒妹妹说我假大方请她吃酒,实际上却要大嫂掏腰包吧?”
温四奶奶快声道,“可不是,大嫂你就别和十五妹客气了。依我说十五妹也不用做冤大头,要多少银子跟十三郎开口就是。他能下得起十万两银子的聘礼,难道连吃酒的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温丛薇眉头拧了拧,不动声色道,“四嫂说的什么话。十三哥再有钱,也是我做东请舒妹妹,一家兄妹是不要多客气。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温大奶奶知道温漱流下聘那十万银子一直是自己这个弟妹心头的刺,温丛薇又与温漱流、舒莫辞交好。怕她们起冲突,忙道,“十五妹妹说的不错,那大嫂就不跟你抢着做这个东了,时候不早了,小孩子晚上离不得人,十五妹妹还是快回去吧”。
温丛薇谢过,几人各自散开不提。
第二天一早,舒莫辞就得到消息,温漱流派人送了一大箱东西给舒棣,然后这箱东西又原封不动的送到了春晖阁,里面大多是各地一些极具特色的小玩意,和温漱流的一些画作,这些画作也都是温漱流沿路看过的各色风景,偶尔还附有赏景的小诗。
舒莫辞一一赏玩,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算赏遍,这才打开最底层的梨木镌花盒子,盒子里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香扇,正面画了一副仕女图,女子靠在桃花树下的软榻上,半垂臻首认真读着手中的画卷,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线条优美的侧脸,简简单单几笔却将女子娴静优雅的神韵刻画的入木三分,背面写了八个大字,“秀山丽水,与卿共赏”。
舒莫辞握着香扇,一股陌生而温暖的感觉从心头涌起慢慢流遍全身,直至四体百骸,上辈子直到指使舒月渺淹死她和悦儿,程正则待她都是极好的,温柔体贴有求必应,与书中描写的举案投眉相敬如宾相比也不为过,她上辈子一直以为程正则是极喜爱自己的,这辈子回想起来也不得不夸一句,程正则是极会做表面功夫的,自己被他骗了那么多年也不算亏。
只是——
舒莫辞揉了揉心口,原来将一个人放在心头是这样子的,与温漱流相比,程正则那些行为简直虚伪到让人作呕。
上辈子,游晗之对她也算是极为上心的,只她当时懵懵懂懂,只将他当做程正则的好友,将他当做喜爱悦儿的长辈,根本体会不出其中蕴含的深意,而如今温漱流却让她明明确确清清楚楚体会到什么叫放你在手心疼宠——
原来洒脱不羁如温家十三郎,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游览名山秀水时,会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会费尽心思收集当地的小东西讨自己欢心,会将秀美的风景诉与笔墨,与自己“共享”,原来被人放在心头的感觉是这样的——
舒莫辞拿着扇子呆呆坐了许久,才在缨络的劝说下睡下了,本来以为肯定睡不着,谁想竟一觉到天亮,鬼使神差的竟拿着扇子背面的八个大字当做范本描摹起来。
温漱流师从公孙帝师,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最好的是文章诗词、其次是画,书法各家都临摹过,不过最喜欢、最有火候的还是怀素大师的狂草,舒莫辞从没有摹过狂草,写起来颇费力气,不到半个时辰就累的抬不起手来,索性放下笔。
只刚放下笔就发觉不对劲了,她临摹他的字是要做什么?
被自己的行为吓到的舒莫辞心彻底乱了,别说练字,连坐都坐不住了;急急忙忙下了楼往花园走去,应该是快下雨了,房间里空气压抑低沉的她喘不过气来。
在缨络的印象中,舒莫辞从来没有过练字练到一半放下的时候,猛一见舒莫辞突兀起身下楼,心头就是一跳,她不敢问,只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舒莫辞在花园中心烦意乱的转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十三哥是她的未婚夫婿,又文章诗词名扬天下,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的,没什么不对的!
舒莫辞催眠般一直告诫着自己,渐渐倒真的能平常待之了,只是到底无法再像昨天般细细赏玩温漱流送来的东西,命人装好了放入库房中,在最后一刻却又将那柄香扇留了下来,想了想塞入平日放画卷的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中。(未完待续)
196 亲事
游国公府中,徐二夫人不紧不慢端起茶杯,笑道,“凤初,这门差事原本轮不到我头上,只是国公爷恐你母亲年纪轻,不好接手,因此才托了我,你年纪也不小了,倒是不必像少年人般扭捏,心里有什么想法单管与我说,我才好替你寻个合意的”。
“多谢二婶劳神”。
游昀之淡淡道了声谢,却是没了下文,徐二夫人知晓他的性子,也不生气,“按理说这种事是不该要你们男儿家烦心的,我这些日子托人打听了,倒是寻到几个不错的,你瞧瞧有没有合意的”。
“二婶做主就好”。
“许掌院的嫡次孙女,容色出众,温柔娴雅,你若是没意见,我就做主替你定下了”。
“出身太高”。
徐二夫人笑嗔,“你这孩子,不过一个翰林院掌院孙女,难道我国公府还配不上不成?”
“我是续弦,不是娶妻,门第低一些,年长一些,懂事就好”。
“这么说,我倒是有个绝佳的人选,苑马寺吴主薄长女,保管你合意”。
徐二夫人噗嗤笑出声来,那苑马寺吴主薄长女倒是个能干人物,据说将父亲后母拿捏的一声不敢多吭,只生的貌丑粗壮,十九岁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在京城是个知名人物,这世上也就十三郎敢拿她来埋汰凤初了。
温漱流朝徐二夫人一礼,懒洋洋坐到游昀之身边,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凤初,如何?”
游昀之看了看快到半空的太阳。“你今天倒是起的早”。
“这不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么?”
温漱流又打趣了一句,见游昀之神色淡淡的,无趣撇了撇嘴,“你们聊着,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温漱流及拉着鞋吧嗒吧嗒走了,徐二夫人掩唇轻笑,“十三郎是越发肆意了。昨晚没走?”
“晚了。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