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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子昭只是说,想和唐越谈谈感情,发展一段婚前性行为,胡金鹏百分百举双手赞同,但要娶他为妻……这,有些不合适吧?
“殿下深思熟虑过了?”胡金鹏坐起身,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表兄何曾见本王胡乱下过决定?”
这倒是没有,可是……“虽说男子之间结伴同居的不少,可您的身份不一般,若正室无所出,将来太子之位不好确定啊。”
“这是将来的事情,言之尚早。”
“王上和王后不会同意的吧?”
王子昭嘴角勾了勾,“母后会同意的,至于父王,他如今自觉亏欠本王,只要有人与他道明利益关系,他也会同意的。”
“何等利益关系?”胡金鹏是一名猛将,但政治上的敏感度就低了许多。
“母后出自安国公胡家,本王若是被封为太子,便有安国公府相助,若是娶妻,首选必然也是某国公府之女,或郡王之女,两方协助,你觉得父王能容忍如此强势的太子存在吗?”
这大概是每一任帝王都会纠结的问题。
儿子不优秀,愁,儿子太优秀,也愁,儿子如果太优秀,还有一大班支持者,就更愁了。
胡金鹏点点头,“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若你娶了唐越,太子妃出身侯府,身份不高不低,大王便会少了几分忌惮?”
“正是如此。”王子昭回头看了唐越一眼,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娶一个人,肯定是经过各方面综合考虑后,觉得合适才下的决定。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他不反感这个人,而且对唐越,也有淡淡的欢喜在内。
想起之前与他的口舌交缠,王子昭更加确定这个人适合成为自己的妻,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
胡金鹏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整个南晋要想找出比王子昭更优秀的男子几乎不可能,而唐越又只喜欢男的,这样的结合真正是互惠互利,再好不过的。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唐越这么个怕麻烦的人,是否会愿意参与到王族的斗争中。
如果他嫁给王子昭,整个栎阳侯府都会被卷入其中,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第二天辰时,队伍启程,回程的人数比来时多了不少,除了他们带来的人,还有上百名俘虏和几辆囚车。
唐越依旧骑着他的小马驹,这马儿被他照料了一阵子已经和他很亲近了,跑起来撒欢似的,在队伍里乱钻。
偏偏他的主人地位非比寻常,也没有人敢呵斥这匹活泼的小马。
赵三郎自从被封了个小官后忙的不可开交,上路后总算能找到时间和唐越说话了。
“本公子未曾想到,一支上千规模的队伍,粮草竟然如此复杂。”赵三郎和唐越并排走着。
“感觉如何?”
“岂一个累字了得!”赵三郎叹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不少。
唐越早知道管粮草还有减肥效果,肯定推荐平顺去了。
他在人群里找了一番,没有看到平顺,便抓着个人问:“见过世子爷了吗?”别是被他们丢下了吧?
那小兵恭恭敬敬地回答:“禀公子,世子爷在后头囚车上和人玩丢石子呢。”
“什么?囚车?”唐越和赵三郎大惊,两人最近都忙,一时间忘了平顺这小子,怎么就跑到囚车上去了。
能有囚车这待遇的只有秦阳城副城主一家,王子昭不仅把副城主拿下了,连带他一家老小都抄了干净,一起运回邺城发落。
唐越曾经问过这些家属会被判什么刑,王子昭告诉他,按照南晋律法,直系家属获连带责任,那副城主要死他们跟着死,要流放跟着流放。
反正就是所有利益生死都和那位副城主绑定了。
唐越没有去评判这样的连带责任合不合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律法,何况南晋重法,提倡依法治国,儒家思想在这里并不普遍。
不过在唐越看来,这么重的法典也只能约束一部分人,贵族阶层往往是游移于法律之外的。
这里还有着许多唐越无法想象的酷刑和死刑,唐越都是尽可能地避开这一块。
两人策马调头,往后头的囚车赶去。
他们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发了什么癫,怎么和犯人扯上了。
唐越还多了一层顾虑,这小子不会是看中了犯人里的漂亮小娘子了吧?
第094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两人跑到后方,在一辆辆囚车里寻找过去,才在最后一辆囚车里看到了那死胖子。
赵三郎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揍人,唐越忙拉住他,细心地观察了一番和平顺玩在一起的人,发现竟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竟然单独坐着一辆囚车,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挺机灵的,平顺的面相和他一比,就憨厚老实多了。
“他是谁?”唐越拉着一旁的护卫问。
“禀公子,他乃是秦阳城的城主。”
唐越大吃一惊,“怎么把他也抓了?”
“属下不知。”护卫告罪一声,继续往前走。
唐越和赵三郎对视一眼,赵三郎到底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土著,瞬间明白过来。
“这秦阳城的副城主与匪宼勾结,伤害百姓,城主按理也该担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他还是个孩子。”唐越忍不住为这小子默哀了一会儿,虽然一出生就注定身份不凡,但没有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才十岁,怎么可能管理得好一座城。
“我又赢了,吃的呢,快点拿出来!”那小鬼把手伸到平顺面前,等对方掏出一块饼,他立即夺去塞进嘴里,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一样。
“难道俘虏不给饭吃?”唐越心想,以王子昭的性格,应该不至于虐待俘虏吧?
不过管粮食的是赵三郎,这就说不好了,于是他把谴责的目光投向赵三郎。
“为何如此看着本公子?”赵三郎一头雾水,眨了两下眼睛才明白唐越的意思,顿时爆发了,“好你个唐越,竟然如此看待本公子,本公子是那种人吗?”
唐越摇头,“没,我只是担心粮食不够,所以……”你懂得。
万一真出现不够吃的情况,首先挨饿的肯定是俘虏,这是不用争辩的事实。
赵三郎没有搭理他,跑过去敲了敲囚车,问:“喂,小子,你骗食物骗的理直气壮啊,难道早膳都喂狗了吗?”
平顺丢开小石头,挠了下头发,尴尬地看着唐越和赵三郎。
他也是无意间被这小子搭上的,发现他还挺好玩,又愿意陪自己玩,纯粹为了解闷而已。
“是没吃饱,那稀拉拉的一碗粥,还不够塞牙缝的,不知道小孩子食量大吗?”迅速啃完一张饼,小城主斜了他们一眼,问平顺,“还继续玩吗?”
平顺摇头,把空荡荡的布袋子递给他看,“没有食物了。”
小城主顿时把他推开,面向另外两人,笑着问:“你们要玩吗?谁输了谁给一块饼子就成。”
唐越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这小鬼有些亲切。
或者说,是这小鬼的说话语气和方式让他觉得熟悉。
他不动声色地问:“玩什么?丢石头吗?怎么玩?”
小城主很热忱地教了他一遍,“很简单的,咱们每个人分十个小石子,用石子摆放在某个位置,再将自己的石子弹出去,能弹中原先那石子就算被你吃了,谁先输了十个石子谁就算输。”
很好,就是简易版的弹弾珠嘛,唐越将那小鬼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试图找到一点老乡的气质。
“要不,换一种?咱们玩猜石子啊,只要猜中石子在我的左手还是右手就算赢,怎样?”
唐越摇头,对方眉头皱了一下,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那咱们四个人,其实还可以玩个更好玩的游戏,可惜没道具啊。”
“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小城主人小鬼大地耸耸肩,表情自带一股落寞,“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唐越打开囚车的门,钻了进去,护卫们看到了也没人阻止他的行为。
大概因为这辆囚车只有一个小孩,周围都有护卫看着,所以也不怕他逃跑。
“玩这些有什么意思,换一个。”唐越挤开平顺,坐到小城主的对面。
“那你想玩什么?”
“斗地主会吗?”
“……”
“斗牛呢?”
“……”
“或者你喜欢打麻将?”
“……”小鬼惊恐地瞪着唐越,刷刷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指着唐越“你……你……”叫唤了半天。
唐越伸出手把人扯到面前,囚车就这么点大,能躲到哪里去?
从这小子的表情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心情窜上心头,唐越看着他问:“咱们需要聊聊吗?”
对方狠狠地点头,突然眼泪就蹦了出来,扑过来抱着唐越大哭。
这一幕不仅把赵三郎和平顺吓到了,连周围的护卫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那抱成一团的两人。
唐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你哭个毛啊,难道真是小孩子?”
对方的眼泪戛然而止,抬头红着眼眶说:“至少现在是啊!”
唐越把平顺赶下车,又让他们走远些,然后两人肩并肩坐在囚车里聊天。
这种离奇的遭遇说多了都是泪啊,唐越免不了也被勾起了伤心事,掉了两滴眼泪。
这小子前世叫张淳,是个演龙套的小演员,专门装装尸体扮扮路人甲的那种,父不详,母亲是性工作者,十年前就病死了,而他死于一场爆破事故,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孩。
当然,这是唐越给他总结出来的生平,用张淳的话说,“我自小就没爸,也不知道哪个男人提供的精子,不过以我的长相来推算,肯定不是帅哥,否则说不定我早混出名了,我妈就是个站街的,偶尔谈一两个比较固定的男朋友,反正饿不死就是了。
我十三岁我妈就病死了,她一死我就开始自力更生了,最早做过洗碗工,也做过服务员,后来电视看多了想出名就开始跑龙套,每天躺一躺赚几十块钱,不比端盘子轻松么?而且万一被哪个大导演看上了,老子不就红了吗?”
“那你过来的时候挺爽啊,城主,想想都威风,不过你怎么连个古代都斗不过?还被连累到住囚车。”
“草!你以为老子喜欢,我一醒来就看到一群兵冲进来把我抓了,我还以为在演戏呢,后来才知道这倒霉孩子吓得吞毒药死了,害我成了替罪羔羊!他奶奶个熊的!”
“不错啊,好歹是捡了一条命,还顺便来一次古代旅游,这身份也杠杠的,有前”
“啊?这还有前途?不是要拉回去砍头的?”张淳拽着唐越的手焦急地问,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想做个饱死鬼,才天天讹平顺的食物吃。
“不会,你最多也就是个监管不力治下不严的罪,估计会剥夺爵位罢官之类的,命没事。”
“哥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淳顿感轻松,“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话说,你是做什么的?”
唐越想了想,回答:“我以前是外科医生,来这里当然是继续当医生。”
“哦,了解,军医嘛,好伟大!”
唐越呵呵一笑,暂时揭过,他想: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王子昭,成了王子妃,会不会把这小子吓死?
“那要不,我跟你学医吧?”张淳兴致勃勃地说:“虽然我学历低,但脑子可好使了,现在这个年纪开始学,十年八载的总能出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