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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可不存在卑鄙一说!”大概是被王子腾激起了他的思念之情,太子昭此时恨不得战争早点结束好让他能尽快回到唐越身边。
近两年的分别,他的思念已经积满了身心,再多一点都要爆发了。
“北越主帅已死,降者不杀!……”自有士兵将王子腾的死大声宣扬出去,战场的气氛陡然一变。
刚才还士气高涨的北越军因为主帅阵亡而显得无所适从。
历业的战争都有擒贼先擒王一说,没有了主心骨,将士们还有何好拼杀的呢?
北越拿得出手的几位王子都已经相继去世,就算还他一个完整的江山都找不出合适的继承者来继承。
王子腾这一死,可不仅仅是死了一个主帅,而是死了整个北越的希望。
那些被囚禁起来的朝臣听到这个噩耗纷纷扼腕,没有了二王子,他们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有些耿直的老臣当场撞柱而亡,“天要亡我北越啊!”
“先王,老臣对不住您啊……”
“这北越的江山社稷终归是落入敌人之手了,先王啊……老臣无颜见您啊……”
一声声悲戚的哀嚎从地牢中传来,而被玄镜先生召集在一起的学子们听到这个噩耗也齐齐沉默了。
夜晚,星空璀璨,玄镜先生指着南方一颗明星说道:“看,紫徽星又亮了几分,北越的帝王星则消失了无影无踪,新的时代来临了。”
“只希望南晋王真能是个勤政爱民的仁义之主,否则我等就是拼死也要反对南晋的统治。”
玄镜先生看着那颗明亮的紫徽星边上,之前微弱的帝王星已经不存在了,嘴角微微一笑,“放心,若是太子昭做不到这一点,在下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至于此,北越再无反抗之力,几个零散的公爵带着私兵和家眷逃窜,试图在新统治者登基前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占地为王,好做一方强龙。
太子昭没有分散人手去截杀逃跑的贵族,而是在翌日发了一纸诏令,大致意思是:“但凡逃走的贵族没收财产,取消封号,人人得而诛之,不再受朝廷庇护,而留在京都的贵族则按品行酌情处理。
若是一生没有做过违反法纪的恶事,不但不处罚反而可以封赏,那些做过大奸大恶的坏事的贵族则按情节严重处置,轻者降爵,重者贬为庶民,没收财产,但也可保性命无忧。
民间设匿名信箱,可举报可提供证据,一经查证,立即执行。”
诏令一出,得到了全城百姓的认可,对于被压迫的阶级,他们自然是乐意看到压迫者得到报应的。
贵族中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太多了,强抢民女算是轻的,草菅人命、灭人满族的事情也不少见。
一时间,民间举报之风成气,各个信箱都被塞满了布条、纸张、竹简等物,百姓们多不识字,自然也不会书写,有的求人代笔,有的则画上直白的画,通俗易懂,倒是不难为人。
张淳千里迢迢抵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个年了,万物复苏之际,他躺在宽松的马车里累的直不起腰来,一身软骨早被颠的散架了,随从将他从马车里扶出来的时候,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交通!老子这辈子一定要赚钱修路!”
抓了守城的士兵问:“南晋太子殿下是在城里吧?住哪儿啊?”
听说北越的京都大的很,这时代连个地图都是缩略版的,不靠谱的很,张淳这一路没少走冤枉路。
那士兵见张淳面色惨白,身上散发出一股馊味,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插着两根稻草,断定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当即挥开他:“去去去,太子殿下岂是你等刁民能打听的?”
“哟,看你这副狗腿样,不是南晋人吧?老子是来自南晋太子府的,还不快去通报!”
那士兵吓了一跳,虽然心有疑惑,但想着这事也不归自己管,摇头说:“您老进城后直走,沿途问王宫的位置,自然有人给您指路的。”
哪来的傻子,那位殿下早就是这座城的无冕之王了,不是住在王宫还能住在哪里?
太子府中能有这样的主子?骗人的吧?
第260章 邺城来人(完结章)
“殿下,邺城来人了。”一名侍卫兴匆匆地跑进太子昭所在的书房。
南晋王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到北越了,可战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子昭一直无法脱身,等安排好人手接管北越的各个要职,他则要带人回南晋,除了祭奠先王,还要应付各种麻烦,也不知唐越现在怎么样了。
相隔十万八千里,消息传递太慢了,就像他父王驾崩的消息,竟然延误了两个月才收到的,等他回去,怕是连王位都有人占着了。
一听邺城来人,太子昭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问:“是谁来了?”
不等侍卫回答,外头已经传来了张淳的呼喊声:“我胡汉三来啦……”
书房里的官员和武将纷纷转头看着大门,不知这胡汉三乃何许人也,竟然敢在太子面前如此嚣张。
张淳大步跨进来,一只脚还没落下就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把脚缩回去,站在门外笑了笑,“原来殿下在忙啊,那您忙着,我在外头候着……”
众位武将中,一个浑身一震,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就冲了出来,一把扛起张淳往外跑去。
“喂……你做什么?快放老子下来!老子还有正事……”
书房内,众人一着头雾水,只有太子昭淡定地说:“继续刚才的问题,这京都的大小事宜先交由玄镜先生做主,将原丞相、太尉以及御史大夫压入大牢,其余官员暂时不动,以观后效。”
众人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目光投向玄镜先生,不乏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这位先生可以说是一飞冲天了,从毫无权利的幕僚陡然变成了统管一城的大人物,虽说他这位大贤者本就受人敬仰,但有无实权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殿下尽管放心离去,待日后殿下登基,再行派官员前来接手此地,在此之前,在下定然会将这京都管理的妥妥当当。”
太子昭其实有些忧虑,玄镜先生才思敏捷,又有雄才大略是没错,可到底没有做过官,没有管过民,能否胜任还真不好说。
不过他此行带来的文官太少,都不堪大任,也只好将这里托付于他了。
“孤走后,让胡将军带三万兵马镇守京都,王将军带领三万兵马镇守燕州城,两厢互助,一旦有任何突变,可由两位将军共同商议决定,无需诏令。”
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太子昭派人去传张淳来,毫无意外的,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人等来。
去传召的侍卫低着头不敢说话,两只耳朵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墙角。
太子昭见张淳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刚才看到的苍白无色,哪里不明白他和王鼎钧做了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分别两年有余,难以控制也是正常。
他开门见山地问:“是太子妃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张淳当然说是唐越派自个来的,还在身上摸了半天,嘀咕:“我还带来了唐哥给您的信……在哪呢?”
太子昭一听有唐越的信哪里容得他慢慢找,立即吩咐人去刚才张淳呆过的地方找。
结果在偏殿的床底下找到了,真不知该说王将军太过猴急还是该说他们感情深厚,连多走几步路都忍不住。
张淳脸色涨红,嘿嘿一笑,不自然地说:“一定是刚才沐浴更衣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您不知道,我这一路就洗了三次澡,感觉整个人都馊了。”
“不是感觉,是事实!”王鼎钧在一旁补充道。
刚才他急忙忙的将人扛走,自然是想立即将人扑倒的,可是对方身上的臭味实在让他无法下口,只好把人剥光了丢进水里洗干净了才开始。
张淳瞪了他一眼,“这一路舟车劳顿,长途跋涉,风里来雨里去,还经常风餐露宿,连热水都喝不上,没洗澡自然就馊了。”
实际上,是因为进入北越地界后,越往北越冷,他成天裹着棉被不敢下马车,哪里还敢洗澡?
好不容易遇到条件好一些的客栈,热水是管够了,可浴桶却看着脏兮兮的,实在难以忍受。
太子昭可没心情听他们小两口拌嘴,拆开信迫不及待的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唐越的信总是报喜不报忧,总会写上一大段他和儿子的生活日常,聊聊邺城的天气,聊聊民生,聊聊八卦新闻,然后才会写到正事。
“父王驾崩的突然,许多事情未曾解决,鲁国公已送回府中,经几位太医联手医治后病情有了起色,但依旧无法动弹,丞相大人采纳了我的提议,暂时不对外公布他的罪行,等太子凯旋后再一同审理此案。
朝中并无大事发生,父王坠马一事也彻查过了,并无阴谋,几位王子不信,妄想将罪名嫁祸于本人,真是可笑之极,于是本人行嫂子之责,替你这兄长代为管教他们一番,望他们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近日,十五王弟行为诡异,好像突然换个人似的,凡事抢着出头,但行事有规有矩,说话也得体不出差错,颇得几位大臣的赞誉,与之前那个乖巧不爱说话的孩子大相径庭。
我曾怀疑过他也是换了芯子的,不过再三求证后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你这位王弟只是以前隐藏的太深罢了。
如今朝中无主,太子在外暂不得归,人心浮动,有些人生出一些异样的心思来也无可厚非,奈何内宫有母后把持,朝中有忠心不二的大臣们守着,倒也没有空子可钻,白费了他们一番心思。
邺城一切安好,君不必挂心,近来战报有些延迟,内容不清,也不知战事如何,望一切顺利,盼归!”
太子昭看着落款的时间,眉头皱了起来,“你从邺城一路走来,竟用了近半年的时间?”
张淳眨眨眼,点头:“是啊,这已经是马车最快的速度了,中途死了三匹马,坏了两辆车,真是艰辛啊!”
“……”一旁的王鼎钧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丫还以为你是想我才来的,没想到是一路游山玩水来的,看我只是顺便吧?
真是玩的好艰辛啊!
张淳摸了下脑袋,抬头望着天花板,发现这北越的宫殿当真是美轮美奂,连屋顶都绘着彩色的壁画,尽显奢靡之风。
“既然忠勇侯如此艰辛,那就留在宫里继续休息吧,明日孤动身回南晋,王将军镇宁燕州,也一同南下吧。”
这回不仅王鼎钧傻眼了,连张淳也愣住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太子昭还是一样的小肚鸡肠爱记仇啊,不就晚了几天来给他送信吗?
怕耽搁了前线的补给,物资也是先让人送来的,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不过休息就休息吧,正好可以好好游玩一下这天下盛名的京都,至于王鼎钧那幽怨的眼神,张淳就选择性无视了。
大唐元年夏,太子昭率五万大军凯旋,一路百姓们欢呼接应,送茶送水,每过之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响鞭放炮,杀鸡宰羊犹如过大年。
初秋,太子昭在百官与万民的请求下择日登基,改国号大唐,定都邺城,自封始皇,同时册立太子妃唐越为皇后,掌内务府,享有内宫最高权力,原王后胡氏为太皇太后,继续执掌凤印,管理后宫诸多事宜,原南晋王的诸位夫人则携子出宫建府,自立门户,无子者,迁至郊外溪源庵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