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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小儿子反驳道:“母亲别道听途说,南晋民风淳朴,官员清廉,又有南晋太子这般智勇双全的人物,还有太子妃那般德才兼备的神仙人物,怎么会是蛮夷?
何况这些年南晋兴教育,重农工,也大大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只要有一技之长都能得到朝廷的重视,也打破了贵族才能做官的传统,不知比北越强多少倍。”
“真是如此?”
“是否如此并非孩儿说了算的,母亲为何不等战争结束后再用眼睛去看?若是北越赢了,孩儿说的是真是假有何关系?”
城楼上,王鼎钧眺望着平静的城内,回头说:“殿下,似乎真被那位先生说中了,城中的百姓并未与北越军联手反击。”
“百姓不足为虑,北越京都的百姓皆是过惯了安逸生活的普通民众,即便兵临城下,他们也未必有勇气反抗。”就算不是,平民百姓真要与军队抗争,也不是光靠一颗勇敢的心就成的。
“那先生所说的学子当真有那般魄力?”不是王鼎钧看不起书生,而是觉得书生都是只会动嘴皮子的,真让他们拿刀拿枪,还不如平民呢。
“书生的魄力在于他们的灵魂,你只要比照着丞相大人与薛廷尉那般性格想想就知道了。”
“这……”王鼎钧无言以对,如果北越城中有成千上万丞相和廷尉大人那样的书生,那他们的战还怎么打?
总不能真把这些人全杀光,那南晋还不得落个残害百姓的恶名?
“报……敌军三万人马只余两万,李将军建议开城门,出城围剿敌人!请殿下示下!”
太子昭立在城楼上,俯视着城下杀红了眼的北越军,他的目光落在敌军中央的统帅身上,猜出他便是那位北越的二王子。
其实这位二王子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已近不惑之年,五官深刻,双目有神,若不是立场对立,太子昭定会相当欣赏这个人。
而此时,他们却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王子腾,你觉得此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太子昭居高临下地问。
“就是拼尽最后一条人命,本王也要一战到底!”王子腾怒气冲冲地举起武器,直指太子昭,“你南晋侵占我土地,强占我百姓,如今还想让本王俯首称臣,真是做梦!”
“但你也别忘了,这场战争是谁先挑起的,我南晋从未主动越界,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逼出来的吗?”
“呵,谁没有野心?谁不想一统天下?你南晋若是没有野心又岂会偷偷培养出这么一支骑兵?”王子腾看着势如破竹的黑甲卫,眼神发冷,没有直面交锋永远想象不到这支军队的厉害。
太子昭背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没有黑甲卫,我南晋岂能一路打到你北越的老巢来?”
此刻,太子昭是万分庆幸自己有唐越这么个贤惠的妻子,否则光凭自己,要训练出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起码还要多花十年功夫。
可以说,唐越的存在令这天下一统的时间大大缩短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野心太子昭自然有,但他并不是个好战的人,若是与北越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他又岂会非要统一这天下呢?
“多说无益,还是一战见分晓吧!”王子腾大吼一声:“北越的将士们,给我杀!你们想想他们身后的亲人,想想你们的家,你们想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戮,看着自己的妻子姐妹被凌辱么?”
“吼……”北越军的士气被调动起来,太子昭懒得去争辩,大手一挥,城楼上突然多了一排机关弩,看着不显眼,却令在场南晋士兵浑身一震。
大家都听说太子妃新运了一批物资来,他们这几日的伙食明显改善了,可没想到还多出了这么一堆弓弩,外表看着与一般弓弩无异,可见识过它威力的将士都知道,这东西可是守城之宝啊。
若是楚州城能装备上这个,北越军再想攻破可就难了。
“放!”旗手大喝一声,手中的帅旗用力一挥,上百架机关弩同时射出铁箭,将最前方一排敌军射杀于城下。
敌军也不是吃素的,见到箭雨忙将盾牌护在胸前,可还未等他们动作,第二轮箭雨已经抵达,又是一片惨叫声。
平常的弓箭手,哪怕两队交替射箭也会有一个间隔时间差,可城楼上的弓弩却是连续发射,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连续十轮箭雨过后,城楼下敌军的尸体又堆了一层上去,剩余的士兵护着中心的二王子往后退了五十步才停下。
“殿下,南晋的弓弩太厉害了,该如何是好?”
王子腾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让人集体呼喊,城中百姓何止百万,若是能从背后插一刀,里应外合,何愁不赢?”
这京都可是北越的京都,如今守城一方竟然成了南晋大军,而他们却有家归不得,有门进不得,真是笑话!
“城里的乡亲父老们,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儿孙死在家门口而无动于衷吗?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认贼做主吗?出来看看你们的亲人,他们正被肆意屠戮,英魂永埋于地下,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家里毫无作为吗?
你们的胆小、你们的弱懦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成为残害同胞的帮凶,你们希望让你们的子孙死不瞑目,让自己的后半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吗?
走出来吧,来看看你们的亲人是如何被一刀刺死一箭射死,他们的血还是热的,他们只想临死前见你们最后一面,这京都已经是血洗的京都,你们难道闻不到这满城的血腥味吗?……”
王鼎钧取来一支大号的弓弩,搭上一支胳膊粗的铁箭,对准对喊话的将领,一箭射了出去!
可这根本没有用,死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人站出来喊话,他们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要让全城的百姓都听到,要唤醒这百万人的灵魂。
“殿下……”王鼎钧紧紧盯着后方,生怕这全城的百姓真的从后方钻出来,到时候他们是杀还是不杀?就算要杀,又能否杀得完?
如果真做出屠城这样的事情来,恐怕太子殿下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太子昭面无表情,平静的吩咐:“开城门吧,全兵出击,速战速决!”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小跑而出,喊杀声不绝于耳,声势浩大领北越军齐齐后退了几十步。
“不准退!给我杀!……”王子腾第一个手持武器策马冲出来,有他以身作则,其余将士们也不再退缩,奋勇向前,誓要与南晋军拼个你死我活。
京都城内,只有靠近城门口的百姓才能听到刚才北越军那番激动昂扬的喊话,可偏偏这片区域内居住的都是贫民,许多是从外地逃难而来的流民,他们本无家可归,甚至妻离子散,一路艰辛的逃亡令他们的感情比一般民众更淡薄更冷清。
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又怎会为了这凉薄的朝廷而奉献出生命呢?
鲜有几个怀着对北越朝廷感恩之心的百姓冲出来,手里拿着木棍之类的,可看到全副武装的南晋军,一个个也被吓破了胆,哪真敢拿着木棍就冲上去和敌人血拼?
勇气这回事,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人少了再多的勇气也会被戳破,一泻千里。
所以几个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见无人出来响应,也都撤回家里了。
当那扇大门关上时,再想敲开可就难了。
第259章 哪来的骗子?
北越的禁卫军确实骁勇善战,太子昭与北越争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支军队发威,若不是他有黑甲卫,这一万大军就足以抵抗他们三万兵马,战斗力非同一般。
太子昭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重剑与王子腾亲自交手,两人周旋了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王子腾啐了一口血水,咧着嘴笑道:“早有听闻南晋太子一身武艺鲜有敌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你的年纪,有这份成就实在难得!”
“孤也早听闻北越二王子乃是众王子中最德才兼备者,也是最有希望带领北越走向巅峰的继承者,可惜了……”
“哈哈……当年本王遭奸人陷害,被父王所疑,囚禁多年,这口气就是死本王也咽不下去。”
“所以趁着北越王驾崩之际,二王子就接手了全京都的兵权,想打我方一个措手不及,可谁想最终还是功败垂成!”太子昭平静的话语重重地打击在王子腾的心口上,令他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来。
“哼,若不是你舍得放弃一部分兵力,本王又岂会上当?不知被派去攻打徐州的将士们得知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会有何感想!”
太子昭并未动怒,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棋子一说纯属荒谬,孤可料不到二王子还能有此奇招,有二王子为战死的英魂陪葬,想必他们也能瞑目了。”
“那可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王子腾高举长刀,长吼一声,策马朝太子昭冲过来。
长刀与重剑交锋数个回合,溅出点点火花,两人的虎口都被震得发麻,之前裂开的伤口正流着鲜红的血液。
“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子解惑。”
“请讲。”死到临头,太子昭也不介意让对方死的瞑目。
“纵观此次南北之战,北越输的太快太狼狈,而究其原因一是南晋多了一支奇兵,二则是层出不穷的新武器,这些新式武器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只要有战争,武器的改良和创造就从未停止过,两国争相拉拢人才也不是秘密,可这天下何时出了个这般犀利的大匠人,他竟然不知。
也不知是南晋隐藏的太深还是他们的消息太落后了。
太子昭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这绝对是无数人第一次见到的场景。
“这个……实不相瞒,乃是出自太子妃的点拨,而武器的成型则是数百工匠日夜煎熬的成果,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王子腾双目圆瞪,根本不信,“太子妃……便是那个男妃?”太荒唐了,有如此之才的男子又岂会甘愿屈就于男人身下?
“你骗本王,太子妃不是万人敬仰的神医么?何时改行当起匠人了?”
“孤的太子妃才华横溢,又岂止会医术一项?”
“哈哈……听闻南晋此次的军医队伍庞大,医药齐全,挽救了无数伤者性命,想必也是出自太子妃之手了。”
“正是!”
“苍天亡我也,如此贤才竟然落入了南晋手中,若本王早有察觉,付出任何代价也定要取他性命!”
“尔敢?”太子昭一剑挥下,趁对方举刀反击之际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根竹筒,白晳的指头轻轻一按,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竹筒中喷射而出,直击对方的胸口。
细针淬着毒,见血封喉,本是唐越为了太子昭应急所准备的,在他看来,战场上危机重重,有个暗器防身总是多一分保险。
要不是他不会造枪,恐怕会偷偷做一把给太子昭防身,不过这根他从暴雨梨花针中得到启发做出来的小暗器,效果也相当理想。
在别人毫无防范的时候来一发,配上毒药,敌人想不死都难。
“你……卑鄙!……”王子腾喷出一口黑血,转眼就抽搐着倒下了。
太子昭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毒药的效力,却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看到,暗暗赞叹:什么砒霜什么鹧毒真是弱爆了。
“战场上可不存在卑鄙一说!”大概是被王子腾激起了他的思念之情,太子昭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