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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儿是如何想的?可有对策?”胡氏问唐越。
唐越点点头,“有个不算对策的对策,您还记得殿下当年腿受伤时大王曾下过一道旨意,允许太子殿下养府兵五千,加上安国公府、衡国公府、栎阳侯府以及其余几家侯府的私兵,凑足一万人数即可。”
胡氏大惊,“你是说……让大王以为昭儿的一万私兵是集合几家凑出来的?这……简直太荒唐了,大王怎么可能会信?”
换成是她都不信,何况是精明的南晋王呢?
“信自然是不信的,但只要这几家统一口径,一致点头即可,至少让人抓不到把柄。”
“话虽如此,可……他们能同意吗?安国公自然是不用说,无论太子说什么他们都会同意,其余几家?”
胡氏想到栎阳侯府和衡国公府的关系,想来这两家也是没有问题的,其他还要拉上几家才行。
国公府府兵一千,侯府却只有五百,要凑足一万人数可不简单。
“这点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想来要说服几家亲近太子的侯府并不难。”
胡氏点点头,“尽力而为吧,而且要快,瞒不了多久的。”
唐越明白,本来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南晋王恐怕也收到风声了,只是他要派人去查证还需要时间。
而他能利用的也只有这点时间而已。
两人说了半天话,直到宫女来敲门,唐越才告辞离开。
离开前,王后还是让人将小洛洛带来给她看看,媳妇儿是男的没办法生她也认了,可这唯一的孙子她是真心疼爱到骨子里了。
唐越真不敢想象,如果王后直到洛洛并非太子的亲生骨肉,会不会失望透顶。
“祖母!”小洛洛飞扑到王后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那模样比之前和南晋王相处时多了几分随性,少了几分拘束。
小孩子心思最敏感,谁对他们真的好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
王后抱着他嘘寒问暖,看他黑了瘦了更是把太子昭也臭骂了一顿,显然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
等他们离开王宫,小洛洛可谓满载而归,除了大王赏赐的还有王后赏赐的,足足装了半辆车。
“这些小爹爹都给你存着,等你十岁就交给你自己打理,听说你父亲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私产,也不知道他几岁就懂得这些道理。”
小洛洛手里抓着一根玉带,胸有成竹地说:“这些道理我都懂,淳叔叔教了很多生意经给我,他说我将来一定会成为比他更出色的商人!”
“哈哈,他真这么说?不是故意拍你马屁!”唐越很怀疑张淳的动机,他一般不会真心夸人,随口说出来的好话基本都是拍马屁,他的好人缘也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会?淳叔叔说这话的时候可认真了。”
唐越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张淳那人可是演员,只要他想认真,再假的话也能说出十分诚意来。
回到府里,唐越马不停蹄地换了衣服去拜访了安国公,说明来意后对方生气归生气确是一口答应了。
对于安国公这位舅舅,唐越是真心佩服的,人们都说外戚爱专权,可安国公却并非如此,他自知自己只是武将,在国家政策上基本不发表意见。
而且他不卑不亢,对待南晋王的态度既不奉承也不偏见,除了在太子昭的事情上偶尔会失去理智外,一直是安分守己的。
他只有胡金鹏一个嫡子,其余庶子庶女一堆,可除了胡金鹏他从来没刻意栽培过哪个庶子,也明确地说将来这个家会是胡金鹏的,几个庶子除了能得到一定数额的财产外,在他故去后就得搬出安国公府,几个庶女除了能得到一笔嫁妆外,夫家的任何事安国公府都不帮忙,绝对别想仗着安国公府的势替夫家谋取好处。
这也是南晋王这么多年都没有对胡家下手的原因,他也知道安国公的性子,刚直不阿,有点小聪明,却从不会做傻事。
和唐越面对面坐着,安国公不苟言笑,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面令牌丢给唐越,“这是安国公府的府牌,此牌能调动安国公府的所有府兵,这些人本公就交给你了。”
唐越只觉得这块小小的牌子甚是烫手,“舅舅,这……不妥当吧?”安国公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要他把这些人都处决了?是他的错觉吧?
安国公恨铁不成钢地登着唐越。“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要让大王相信太子手中的一万精兵是集合各府的府兵,那么这些府兵就不能存在,否则你当大王眼睛是瞎的么?”
唐越苦笑,“话虽如此,可这些人也是舅舅悉心培养出来的,对安国公府忠心不二,要对他们下手恕唐越做不到。”
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杀了这些无辜的人?
哪怕是为了太子昭的安危,他也做不到这点。
“何况您同意杀了这些人,其余几家可未必同意,只要有一家不同意,您这些人就是白牺牲了。”
“哼,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安国公霸道地说:“太子殿下可是南晋未来,他一个人的命就是这南晋的命运,谁敢不同意?”
“我不同意,舅舅只要暂时将府兵解散或者派到外地去,明面上让大家看不到人就行,也没谁会真的相信这件事,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名头,要真推敲起来,这件事根本站不住脚。
“你当大王是傻的?他怎么可能会信?”
“他必然是不信,但是又能如何?把太子昭从边境召回来定罪?还是将太子府抄家灭族?前方战事吃紧,南晋王就算要算账也一定是秋后才算账,不会急于一时。”
一旦南晋王知道太子昭手中有一万骑兵,而且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奇兵,他怎么会舍得放弃这样一支队伍?就算他想要占为己有也要等战事结束后。
否则他根本没能力指挥的动这支骑兵,太子昭如果被废,这支骑兵必然瓦解,北边的战事将会急转剧下,损失的可不仅仅是数万将士的性命。
南晋王的野心也不小,这从他宁愿和北越开战也不愿意臣服就能看出来,他未必没有一统天下的心。
但他年事已高,以南晋目前的兵力也只能和北越持平,要吞下那么一大块肉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情。
但如果太子昭手中有这么一万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兵,说不定事情就有了转机,说不定就能创造出奇迹。
带着这样的猜测,南晋王一定很愿意给太子昭一个机会,如果事成了,他再秋后算账也是可以的,如果事情不成,正好给太子昭定罪,他什么损失也没有。、这一点也是太子昭敢用这么荒唐的理由去堵众人的嘴的原因。
“万一猜错了呢?”安国公愤怒地问。
唐越笑笑,“万一猜错了,您到时候可就要护送我和洛洛出城逃命了,我已经准备好后路,真有万一,我就带着儿子和您的外甥逃到海外去,到时候您跟我们一起去海外占岛为王,岂不快哉?”
“胡闹!”安国公笑骂一句,摇摇头让唐越赶紧滚,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237章 东窗事发
“逆子!逆子!……”南晋王愤怒的摔了整个书房的东西,地下跪着一排战战兢兢的太监,承受着南晋王的怒火。
“来人!”南晋王大吼一声,门外的侍卫推门进来,无视地面上的狼藉,单膝跪下,“大王有何吩咐?”
“去传寡人的旨意,召太子妃入宫!还有安国公、栎阳侯,寡人要好好问问他们,是谁给太子这天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屯兵一万,他哪来的胆子?”
那侍卫一句话也不敢说,领了命就退出去了,留下一排太监欲哭无泪。
自从今晨大王在御书房呆了半个时辰后,就一直生气到现在,不仅砸坏了整个书房的东西,还斩杀了两名不顺眼的小太监,也不知他口中的逆子到底是哪位。
大王子已沉寂多年,一直待在祖庙中为江山社稷祈福,至今也没有得到恩准回来,三王子依旧没有消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其余的除了太子殿下都没什么存在感,在太子殿下的光环笼罩下,那些王子都显得太软弱无能了。
所以能令大王如此愤怒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了吧?
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竟然能把大王气成这样,伺候了南晋王几十年的老太监还是第二次见他如此生气,第一次是发现英夫人出轨。
唐越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在家里拟定下一批采购药材的种类和数量。
从五年前起,他每年都会屯一些伤药用的药材,保质期短的就循环消耗掉或者制作成药膏和药油,到了今天,他们的库房里已经堆积了半库房的成药。
不过这种药都是快速消耗品,按每名士兵消耗一瓶的量来计算,他库房里的药还是不够用的。
“郎君,大王宣您进宫。”管家来汇报。
“知道了,是谁来传旨的?”
“是御前的繆侍卫,老奴打听过了,听说大王在御书房大发脾气,似乎是因为殿下的事情发怒。”
“哦,也差不多到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唐越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威怒的南晋王。
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天进宫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他把写好的采购表交给管家,让他带去给惠安堂的掌柜,然后换了衣服进宫。
在宫门口,他遇到了安国公和他老爹栎阳侯,三方一见面,交汇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二位就不要开口了,一切交给晚辈即可。”唐越说道。
安国公冷哼一声,一副很不给面子的样子,不过唐越知道,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至于栎阳侯,他就更不会作壁上观了,打从两家成为亲家后,他与太子昭就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想撇也撇不清关系。
进了御书房,里头已经稍作清理,至少那一地的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只是一眼望去,整个书房都空荡了许多,显然是被打碎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补上。
“臣参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晋王死死盯着跪在书房中央的三人,面色阴沉可怕,半天也没让他们起来。
唐越低着头没吭声,他知道,不给对方一个发泄的途径,今天这一关是过不了的。
三人在书房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唐越年纪轻还好说,安国公和栎阳侯年纪都大了,跪了两个时辰已经摇摇欲坠了。
午时,有宫女进来问南晋王御膳摆在哪,南晋王直接让他们把饭菜送进御书房,只当唐越三人不存在。
唐越早上吃的少,跪了这么久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都开始抗议了,不过南晋王打定主意折磨他们,当然不会给他们吃的。
等他自己磨磨蹭蹭得吃完,饭菜一盘盘端下去,御书房内除了萦绕着一股肉香已经见不得任何吃食。
又跪了一个时辰,唐越只觉得膝盖跟针扎似的疼,他偷偷瞄了另外两人一眼,只见他们额头都渗出冷汗,脸色苍白的可怕。
唐越抬头看向南晋王,语气诚恳地问:“不知大王召见我等有何要事?”
“啪!”南晋王砸了手边的一方砚台,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会不知道寡人所问何事?你与太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的事你会不知道?”
唐越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反驳,而是好声好气的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