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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昭嘴角勾了勾,看来他倒是了解自己,连自己不想进宫的心情都知道。
“好吧,等他回来,让他到郊外的庄子上来找我。”
“喏,老奴这就找人到宫门外守着。”
“嗯。”
太子昭骑着快马出了城门,一路赶到庄子上,这处隐藏着他上千秘密部队的地方。
抵达庄子时,赵三郞和平顺也到了,两人本来也在休假,得到消息也立即起来了。
“太子殿下。”两人跳下马行礼。
“免礼,一起进去吧。”太子昭大步走进庄子,迎面是久候的管事们,一个个面带笑容。
“什么时候运来的?路上可安全,可有被人发现?”
“殿下放心,是昨夜秘密送进庄子的,一路走的是水路,都是自己人,没问题。”
“那就好。”太子昭去了后院,那里有一个秘密的训练场。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了一副放在架子上的盔甲,全身泛着乌黑的光芒,仿佛一个钢铁战士站在那里。
他走上前,在那盔甲面前站定,眼神半响未从它身上离开过,他动手反复摸了摸,冰冷的触感在这冬日中泛着刺骨的寒意。
“殿下,此铠甲重六十斤,长刀重大四十斤,要想穿上此铠甲还能挥刀自如,恐怕不容易啊。”
太子昭点点头,朝身后的人问:“谁想试试?”
“我来!”赵三郞第一个跑出来,雀雀欲试。
他把身上的厚衣裳都脱了,只穿着单衣,然后走进那副铠甲,先将头盔放在手里掂了掂,“娘喂,还真是重啊!不过这面具做的真是别致,像是……像是……”
“你青面獠牙的怪兽!”
有人大声回答。
“对对!这面具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啊,别致!真别致!哈哈……”
“别废话了,赶紧试试吧,你能不能穿得上还是二话呢!”王鼎钧在后面起哄道。
赵三郞瞪了他一眼,嘴角一扯,将那头盔戴在头上,然后是身上,脚上,一件一件地往上套,等装备完毕,他整个人都站在稳了,半天也没动弹一下。
“怎么了?动不了?还舞的动刀枪么?”
赵三郞已经没有体力去应付他了,他缓缓地抬起不知道多少斤重的胳膊,想去拿一旁的长刀。
不过距离不够,他不得不抬脚挪过去,不过这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了三步,等他拿起长刀想要抬起来时,才发现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你倒是动啊,不行就换人,别浪费大家的时间!”王鼎钧继续叫嚣道。
赵三郞厉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扛起大刀甩了个刀花,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总算是舞起来了。
随意挥了三刀,赵三郞就已经满头大汗头晕眼花了,趁人倒下前赶紧把铠甲脱了。
“呼……”赵三郞抬头擦了把汗,胳膊酸痛难当,“王少主,你叫的这么欢,你来试试啊,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气!”
王鼎钧当然不然,丢开开口,脱了外衣走上前。
他的成绩比越三郞好一些,坚持练了一套刀法,可惜练的并不通畅,威力一般。
“哈,王少主可真厉害!”赵三郞在一旁说风凉话,其余人都大笑起来。
不过看到这二位都动的这么辛苦,其余人也纷纷想试试这套盔甲的威力。
等大家过足了瘾,太子昭凉飕飕地问一句:“都感受过了?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吗?”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张张笑脸变成了苦瓜脸,连向来意气风华的赵三郞也一样。
“殿下,属下请求加大训练力度!”一名姓牟的指挥官说道。
“这是自然,否则孤可不指望你们能穿着这铠甲上战场,去送死还差不多!”太子昭用剑挑起头盔,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轻轻一挑,将头盔投向木架。
“让人衡量这副铠甲各个部位的重量,制作等比例的沙包,加大训练强度。”
赵三郞惨叫一声,已经能预见未来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了,他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来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他扭头拍了平顺一记,“喂,没想到你看着软绵绵的,力气竟然比我大!”
平顺眉头一挑,亮起自己的肱二头肌,“本世子向来如此健壮,三郞你眼睛瞎了!”
“你可真能扯,也不想想自己当初那个蠢猪样。”赵三郞一副嫌恶的样子,不过眼里却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鄙夷和轻视。
平顺被提到这黑历史只能嘿嘿一笑,糊弄过去,谁让这段历史是众所周知的呢?
正在他想反击的时候,一道人影走到他面前,他抬头一看,顿时收敛了笑容,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殿下!”平顺至今还怕太子昭怕的要死,平日里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赵三郞早在太子昭走过来的时候就遁走了,让他陪着平顺面对地太子殿下,抱歉,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情谊。
“你快要成亲了吧?”
平顺的脸颊瞬间爬上了红霞,你着头说:“是的,下个月十五。”
“日子近了,至下个月起,你可以先暂停训练,孤准你一个月的假。”
还没走远的赵三郞听到这话立马调头跑回来,腆着脸问:“殿下,那我呢?”
“你什么?”太子昭狐疑地看着他。
“呵呵,世子爷大婚,属下也是要去迎亲的,这双方皆是属下的至交,属下也需要时间帮忙的。”
“有你什么事啊?”一道嫌弃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众人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裹成球一样的太子妃。
“太子妃这话问的,难道您不想让您妹妹风光出嫁吗?”
“公子显这话说的,难道缺了您我的妹妹就不能风光出嫁了吗?”脸真大!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论身份地位,缺了我一个赵三郞当然不算什么,不过,这整个邺城,谁有我赵三郞能玩,有我在,一定能让整个婚礼充满欢声笑语。”
“就你?连怎么追求中意之人都不知道,还敢自诩自己会玩。”唐越给了他一枚白眼。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赵三郞提起过慧珠郡主了,也不知这小子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比他大了许多的女人。
赵三郞碍于太子昭在场没敢反驳,却拼命地给唐越使眼色,两人秘密交汇了几个眼神,然后各自转开。
唐越也去看了那套盔甲,就外形而言,已经非常有威慑力了,以他的力量,要想套在身上行走自如就异想天开了,更别提还要拿武器作战了。
“还有战马的铠甲呢?也一并送来了吗?”唐越问。
“还没有,那个还需要一段时间。”
“确实也不急,第一批良种战马还没有长成,这个需要时间。”
太子昭点头,“就算这些都配备齐全了,没有能驾驭它们的人也无济于事。”
唐越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一支精良部队的建立是需要时间的,一年两年都是短的。
两人在别院逗留了大半日,重新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才离开。
第160章 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太子昭骑马,唐越在马车上与平顺和赵三郎打斗地主,这两人胆子还是挺大的,顶着太子昭刺人的目光就直接钻进马车,亏的唐越能顶得住压力。
“最后怎么不见皇甫淳那小子?是不是被殿下关起来了?”赵三郎对这个小孩始终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他太活了,像他们这样的老实人绝对被骗了都不知道。
虽然从来没人承认过他是老实人。
“不知,等回去后去看看他。”唐越也觉得奇怪,按张淳的性格,不像这么安静的人啊。
一行人进了太子府,唐越带着赵三郎和平顺直接奔向张淳的院子,他继承爵位之后,按理是有自己的侯府的,可是他以年纪太小为由,一直住在太子府。
“小侯爷呢?”唐越大步走进院子,拽着一个伺候张淳的小人问。
那人神色慌张,被唐越抓住后吓得腿都软了,支吾半天没回答。
“怎么回事?他人呢?”唐越皱起眉头,心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能够啊,在这太子府,还有人会丢不成?
“问你话呢,傻了?”赵三郎把那下人接过手,拍拍他的脸颊。
“不……郎君,小侯爷在屋里……”
唐越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也不等对方回答,他踹开房门冲进屋子,一股热气飘散出来,被窝里果然有个裹着被子的人形物体。
“你不是吧?这个点就开始睡了?”唐越笑骂一句,走过去把被子扯了。
被窝里的人眼皮颤了颤,翻个身蜷缩着身子继续睡,竟然没醒。
唐越眉头又皱了起来,坐到床边拍拍他的后背,“喂,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晚饭吃了没有?”
这么一闹对方竟然还是没醒,唐越吓到了,把张淳掰过来,就见他面色潮红,脑门上一排汗,床边还摆着一盆冷水,里头浸着帕子。
他把手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这才确定,这小子病了,烧的还不轻。
“怎么了?”平顺在一旁焦急地问,他和张淳的友谊来的莫名其妙,没相处多久,却相当铁,就跟前世认识似的。
“发烧了。”唐越没好气地说,然后朝外吼一句:“来人!”
很快,四个小厮都脚步匆匆地跑进来,头都没敢抬直接跪趴在地上。
“怎么回事?小侯爷什么时候病的?你们可知道?”
刚才被唐越抓住的小厮往前爬了两步,低声说:“禀郎君,小侯爷前夜就开始病了,但他不让说。”
“他不让你说我们就不会偷偷地告诉管家?你们还是太子府的奴才吗?”赵三郎还没见过这样死板的下人,难道他们不知道风寒是会要人命的吗?
如果小侯爷死在这间屋子里,那这里伺候的下人绝对都要陪葬!
“是……是小侯爷说,说……只是发点烧,无碍的,这大过年的,别触了大家的霉头。”
这时候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大户人家在逢年过节,尤其是祭祀祭祖的时候,格外忌讳有人生病,动不动就是一番歪理。
唐越叹了口气,替张淳把被子盖好,又让人再去拿一床被子来,然后才给他把脉开药方。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敢出大气,半响后,衡国公世子愣呆呆地问:“唐小郎,皇甫这是怕麻烦你们吧?要不让他住到我家去?”
“……”唐越背景僵了僵,回头露出一丝苦笑,“别闹啊,他只是没安全感。”
这样的感觉他懂,就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整个人无所适从。
好在他有栎阳侯一家,好在他认识了太子昭,他才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有了事业,有了爱情,有了个家。
而张淳不一样,他刚来就是那样的情况,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年纪还小,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还是很细腻的。
太子府中也有药房,唐越让人拿着药方去抓药,等熬好了再端来,自己去倒了杯温水,一点一点的给张淳喂下去。
赵三郎和平顺蹲在床边看,两人表怀都有些严肃,赵三郎甚至伸手摸了摸张淳的额头。
“很烫啊,病的不轻吧?”
“嗯,没有及时就诊吃药,烧一直没退下去,如果再烧两天,说不定就烧成傻子了。”唐越无奈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