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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总还是保持着旁观的冷静。可是这一刻,望着自己还留着典孚味道的手脚,易江南终于有些无法无动于衷:
“凭什么那个人伤了人还可以放出来?凭什么要主任停职检查?如果真是医疗事故那就鉴定,判刑,写检查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医疗事故,那又凭什么写检查?”
“公安局的说了,太多新闻媒体采访,而且有民工团体游行,他们不好做什么,以免引发更大的社会矛盾。上次那个女大夫被当众脱光衣服游街的事情不也不了了之了。让主任停职主要是保护她,因为公安局的说一般这种情况下,医院没赔钱之前,主要责任人有可能会被跟踪、报复。”
“你是接诊的那个,那你现在风头火势地还到处跑?!”易江南坐了起来。
“放心,我老公比你紧张,每天跟进跟出的。而且,医院赔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再闹也没意思了。而且咱们科这次算是臭了街了,不过也是托福,听嘉嘉说这两天上来看牙的病人一个手能数完,大家上班倒是轻松多了,只是年终先进科室奖是彻底没希望鸟。”
一股气就这么憋在心口上,闷闷的,象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吐不出来,咽不进去,想象平时一样忽略掉却更是不能。外人看着那般光鲜体面的职业,可是里面的辛苦又有谁知道?且不说每两天轮一次的夜班,单是每天从早到晚拿着器械、戴着口罩护镜,对着各式各样的牙齿,眼看着腿一天比一天细,胳膊一天一天粗,就算易江南这么万事不上心的人,也忍不住会对着镜子闪一闪神。更不要说因为是全市的唯一家国家级重点牙科专科,平时病人太多,所以科里只要是三年以上医龄的,百分之七十都有轻重程度不一的膀胱炎,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个个有胃病。而做为科室的头,黄主任除了以上两样之外还另外硬是给熬出了严重的静脉曲张。结果到头来,一场莫名其妙的,不可能有结论的“医疗事故”就给送家写检查,正在评级的事多半也黄了。
易江南一把把地抓起著片塞进嘴里,好象嚼也不嚼就直接吞了下去,把那股无奈和郁结一口吞了下去,横梗在那里的一口真气随着食物缓缓滑进食道,漫漫地溢了开去。
“哇,怎么这么多吃的?”不能不说袁穗的视力和嗅觉都有些迟钝了。
“这是貌似郑理的那个物体送的。咦,说着呢,这东西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袁穗眉头一皱,“这个倒霉孩子,肯定是知道那个事儿,怕你瞎想所以买一堆吃的来让你缓压的。”想着彼时易江南眼中有些凌厉的光芒随着零食的吞咽也一隐而去的情形,有些鬼崇地笑了。
“他要这么紧张我就不会等我快出院了才出蒲头。”易江南满嘴都是食物地哼哼着。
易江南对着零食流水线一般的吃相着实是比较骇人的,怕教坏肚子里的家属,袁穗扭过头:“除了我和他,连老娘都不知道你一不开心就狂吃零食解压的怪癖。这个,早告诉你,什么时候都要透过现象看实质嘛。哇,芥辣小生!我的!我的!”
易江南翻了翻白眼:“麻烦你告诉我,哪个女生不爱吃零食好不好?在郑理眼里,全是实质,就我一个是现象。喂,我是病人!你还真好意思跟病人抢啊!姓吴的!把你们家媳妇领回家,下次喂饱了再来!”
不管易江南乐不乐意,订婚的事情居然就在女主角缺席的情况下被卢永福在饭桌上跟老娘敲定了。只要他愿意,卢永福先生对于女同志们的杀伤力还是没有太多年龄限制的。易江南不太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或者说可以怎么办,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能够控制的范围。但是不做垂死挣扎就不是易江南,所以,月黑风高夜,跟老娘做悄悄话状:“老娘,那天把卢某人看清楚了吧?”
“唔,咱们家卢女婿那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吃饭的时候都谁在啊?”忍受老娘约十五分钟狂轰滥炸的褒义词培训以后,易江南终于打断老娘问。
“唔,有谁?我们家两个人,卢女婿,还有他那个姓梁的助理啊。”
“怎么他们家没大人出面吗?”易江南很阴险地成功做出困惑状。
“哦,说是从加拿大赶回来的路上,他们家很重视你,吃饭的时候他爷爷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到时候订婚宴上见。我跟卢女婿说了,还搞什么订婚宴,直接结婚就行了。你知道他怎么说?”老娘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薄薄的红:“他说女人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给你全世界最体面最难忘的婚礼,所以,所有的程序他都要做全,做到。老娘从来不求你嫁得体面、富贵,只求你能找到一个象你爸一样真正疼老婆的人就好。老娘看得出来,卢女婿对你是真的上心。”
看着老娘脸上幸福的表情,易江南自动自觉地闭上了嘴。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象一颗鸡蛋,而卢永福正成功变身一块悬在她头顶人气爆棚的大石头。
第三十五章
天空细细地筛着雨粉,落了一地的树叶被萎靡地粘在地上。在这样的天气里,所有的生物都没有办法不觉得困倦和厌烦,连狗都不愿意上街了。
就在这样一个湿雾的天气里,易江南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订婚仪式。
礼服是卢永福买的,酒店是卢永福订的,客人是卢永福邀请的易江南负责的部分就是准时着装到场。
事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要说易江南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所以,终于在两只脚后跟都贴上了创可贴之后抓起脱在旁边对双倒霉高跟鞋准确地扔进了五米远的垃圾筒里。
袁穗和嘉嘉互看一眼,齐齐望向易江南,易江南不敌,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赤着脚走过去自己把鞋给捡了回来。
“怎么办?袁穗,我怎么这么想跑。”易江南可怜兮兮地抬起脸看住袁穗。
袁穗拍拍易江南的脸蛋子:“没关系,结婚前都有这种迫不急待的心情,大龄女青年这样的心理活动很正常。”
“我是想往外面跑。”易江南指了指酒店大堂的方向。
“易姐!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嘉嘉很不高兴地指责,一副被易江南剥夺了某种权益的模样。自从见到卢帅哥以后,她一直没办法从这样压抑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易江南自知理亏地低下头,但是心里的不安仍在不着边际地漫延。偷偷拉住袁穗:“不行,我心慌得很,肯定有什么事情不对路。”
袁穗眯着眼睛从头到脚仔细看了易江南一通,眼睛停在易江南的手上时,突然失声叫起来:“戒指!你的订婚戒指呢?!”
易江南有点茫然地举起手指,头顶水晶灯的光斑驳地穿过微微张开的指缝,每个手指头象被嵌了一层微黄的温暖的边,干净而熟悉
“南南!戒指!”老娘握着一个深蓝的绒盒冲进了休息室,袁穗一看到那个盒子,不由松了一口气:“好在老娘细心,易江南快带上,仪式快开始了。”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把易江南推过来,急急忙忙地打开盒子,全傻眼了盒子里空空如野!
一片寂静里,易江南的声音显得从容得有些让人切齿:“戒指不见了,订婚可不可以延期?”
“不行!”老娘、袁穗还有卢永福站在房间的三个方向却异口同声。
见到卢永福,易江南心虚地缩了缩肩膀,这个动作更让卢永福火冒三丈。大踏步地走过来,抓起易江南的手一把塞进自己的胳膊肘里,向看呆的其他人略点点头:“伯母,各位小姐,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入席吧。”
易江南感觉上只是眨了眨眼,众人已经“忽啦啦”作鸟兽散,从休息室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没出现过一样。
“那个啥,戒指”易江南喃喃着。
“在这儿。”卢永福象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那只前几天他亲手交给易江南的订婚戒指。
“怎么会在你这儿?!”易江南瞪圆了眼睛。
“知道你会‘不小心’,所以做多了一个。”卢永福的眼锋一闪。
这也太变态了吧!订婚戒指居然也做了三个,也不怕不好意头?!被人断了后路的易江南垂头丧气地跟在容光焕发的卢永福身边,却听到卢永福侧下高贵的脖子在耳边低语:“为了防止各种‘意外’,不光戒指,连你所有的礼服、鞋子、首饰全都做了两套。”
“那你的未婚妻有没有预备多一个?”易江南在崩溃前仍然好奇,没想到挽住的这个胳膊突然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就这样,在外人眼里只看到男女主角一路喁喁细语着走进了订婚礼堂,一派温馨甜蜜的经典画面,闪光灯齐眨,纸炮齐放一只炮失了准头突然向着易江南射了过来,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只感觉身边的卢永福身形一动,易江南被一只手护住了头部,待其松开,易江南微微低了一下头。
站在主席位上,感觉到各式各样射到身上的眼光,易江南感觉那件粉红的缎面礼服象是生了若干的刺来。没想到卢永福请了这许多人来,这样的场面很是让易江南有些水土不服。越过那一堆堆的鼻子、眉毛、眼睛、耳朵易江南终于看到老娘和老易有些激动地坐在前方,旁边是袁穗、吴磊,还有郑理那张仿佛雕在千年岁月里脸,在这浮华奢弥的大厅里,微弱地传递着一点点真实的温暖。好象被人抽出了灵魂,冷静地浮在半空里,易江南象在看着一场别人的盛宴:
主持人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举着酒杯的绅士与淑女配合地笑了起来,食物放在雪白的长条台上,一些冒着诱人热气的金色盆罐温文地半张着嘴,殷勤地邀请着人们的食欲,另一桌坐着卢家那些高贵的亲戚们,卢永福的爹妈脸上不出意外地带着优质的铁青色,老胖子爷爷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慈祥模样,但是易江南知道与其相信那样的笑容不如把含笑半不癫当补药每天吃三次,每次两粒。卢永豪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闪着精光,直直地看着台上的男主角,那个样子,唔,有点儿象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至于那两个妹妹,只剩下慧雪沉静地坐在那边,眉头微皱,嘴角却微微向上翘着,显出一些欢喜的神气,那样自相矛盾的表情看着居然让人生出些心痛。至于大小姐TINA,看到全场穿得最少的那个后背没有?对了,裹在一堆男人里面娇笑着的,偶尔瞥向舞台的眼睛会有些尖锐,针一样刺穿空气扎在卢永福身上
突然感觉手被使劲一握,易江南皱着眉头看向身边人,却见人家眉不掀眼不跳,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吐气如兰地说了三个字:“戴戒指。”感觉骨头在一瞬间被速冻成数节,易江南疑惑地张了张先天不足的小眼睛,猜测这还是刚才那个帮她挡纸炮的人吗?
到请长辈上台致词的时候,为示礼貌,老胖子意思让老易和老娘先上。只见老娘很抖擞地上了台,抬起手拍了拍话筒,在前面坐下的易江南敏锐地发现老娘微微向上斜起的小手指有点儿不胜重荷般地抖了抖,一口茶抿在嘴里没忍住“哧”了一小口,水渍挂在嘴角,忙自己抓了餐巾捂住了。感觉到旁边一记眼刀飞了过来,易江南稳定地擦着脸只做若无其事状。
“各位亲爱的来宾,各位亲朋好友”老娘终于开腔,却是一副拍卖会主持人的调调,易江南很高兴地看到坐在旁边的未来婆婆的背一下子变得更加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