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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自责,内疚,惭愧,不忍
所有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想要去承认的感觉,他惶然,害怕,未免自己会不自觉的越陷越深,他于是找来律师,逼着自己跟她签下协议,彻底斩断两人因孩子而有的牵扯。
他原以为这样就够了,从此以后彼此陌路,然而
他的心竟渐渐无法平静。
跟乔丝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心不在焉,由从前的试着交往转变成完全的敷衍,脑海中想起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再一次无法控制跑去找她
他陪着她去做产检,看着她兴奋从产检室里出来。
虽然五个月的孩子在彩超图片里很是难看,他却跟她一样的兴奋
亦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那样的在乎
于是他给了自己和她一次机会,那就是选择在十一月三十号这天结婚。
如果上天安排孩子出生的时间正是预产期这一天,那么,只要她愿意配合他,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不会远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如今的想法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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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失眠的人不是只有关昊。
一大早瞿苒苒就起床了,她忙着做家务,给自己做早餐,很快就将一个上午打发了。
中午的时候瞿苒苒正在做午餐,耳朵里忽然听见门铃声,她于是跑去开门,岂料看见的是门外的空空荡荡。
她竟幻听了,门外根本没有人按门铃!
重新回到厨房,将做好的午餐端了出来,瞿苒苒独自坐在餐桌前用餐。
她的食量一向都不好,此刻看着热腾腾的食物,她竟没有一点胃口。
拿起勺子说服自己吃了几口,依然还是吃不下,最后,她放下勺子,身子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人为什么会这样的矛盾?
明明知道自己必须跟他说那样的话,而且那些话也的确是她心底最想跟他说的话,可在跟他说完以后,她竟一个晚上无法入睡。
他应该放弃了吧,她已经跟他说得那么明了了
无论怎样,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她不会再改变,即便内心深处波涛汹涌,她亦要在他面前做到心静如水。
想到这里,瞿苒苒敛下心头的悲伤,重新拿起勺子用餐。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就到了傍晚。
趁着禹安已经睡着,瞿苒苒下楼做晚餐,门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些日子,会来这里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她还以为他昨晚已经回纽约了
走到门边,瞿苒苒轻轻扭开-房门。
没有料想过来人会是其他人,瞿苒苒于是摆着一张臭脸,可当她看见来人的时候,她眼眸倏然瞠大,脸上的臭脸也瞬间消逝,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关老夫人?
“瞿小姐。”
眼前站着的是雍容华贵的关母,身后是跟随她的两名保镖,还有一名司机。
听到关母慈爱却隔着一层疏离的声音,瞿苒苒客气回应,“关老夫人。”
关母看着房子里面的陈设,问,“我能进去坐坐吗?”
瞿苒苒回答,“当然。”
瞿苒苒于是将房门打开,让关母进来。
见到瞿苒苒所住的环境,关母不由蹙起眉心,“这么小的房子,住起来怎么方便?”
瞿苒苒没回答,只问,“关老夫人,您想喝点什么?”
关母直接道,“不用客气了,我来是想见见我孙子。”
瞿苒苒垂下眼帘,半晌才回答,“他在睡觉。”
“他在哪里睡觉?”关母略带欣喜问。
“在二楼。”
“你居然让他一个人在二楼睡觉?”关母顿时紧张,“万一他要是醒来,饿了,尿了,你不是要让他一个人在楼上哭?”
“不是,我有呼呼器,能听到”
关母着急打断瞿苒苒的话,“你快带我上去。”
瞿苒苒迟疑在原地。
关母注意到瞿苒苒的犹豫,不禁问道,“我是孩子的奶奶,我想要见他,这难道都不行?”
瞿苒苒低着头,缓缓吐出,“关老夫人,我和关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关母没好气道,“没有关系你替关昊生什么孩子?”
关母一句话堵得瞿苒苒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因为急于见到孙子而有些不友善,关母稍稍缓和了下语气,平静道,“对不起,我的语气有些重了,我看过你跟关昊签的协议,我知道你生下这个孩子不是为了跟关昊沾染关系,我没有鄙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看看我孙子。”
原来,关母也看过了她跟他签的协议
见瞿苒苒没有说话,关母再度缓下语气,“瞿小姐,过去我自问对你还算可以,我相信你眼中的我也不是一个坏人,所以你不用戒备着我,何况我面对的是我的孙子。”
对待长辈,瞿苒苒永远都怀揣着尊敬。
这一刻,她终于说服自己打消顾虑,轻声道,“请跟我来。”
“谢谢。”
瞿苒苒领着关母来到二楼。
二楼只有两间房,一间是秦梓歆和秦子浅的,一间则是她和禹安的。
关母见到这样两间窄小的房间并联在一起,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房间里的景象会是怎样。
果然,一打开门,关母的抱怨就传来,“这么小的房间怎么住人?就连个像样的婴儿房都没有!”
瞿苒苒沉默着,没有回答。
关母一眼就看见摇篮,走了过去,看到摇篮里正睡得香甜的小家伙,脸上的不悦顿时全消,全都转为疼惜和怜爱。
“哎呀,真是可爱”关母趴在摇篮旁,激动不已,“他长得真像关昊小的时候,你看那眼睛,那鼻子,完全就跟关昊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
瞿苒苒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关母伸手轻轻将熟睡的禹安从摇篮里抱了起来,禹安因为突然失去安稳的摇篮,小小身子在关母的怀里扭了几下,然后又沉入了梦乡。
关母一秒也不舍得离开孙子,问,“他应该有一个月零十三天了吧?”
没有想过关母竟会将孩子出生到现在的日子记得这样的清楚,瞿苒苒轻轻点头,“嗯。”
关母忍不住在禹安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倏地道,“他的脸怎么有点烫?”
瞿苒苒走到关母身边,看着孩子睡着时红扑扑的小脸,手伸在孩子的额头上探了探,“应该没事,他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睡得比较暖。”
关母用自己的脸跟禹安碰了碰,“不,不是睡得比较暖,他有些发烧”
听到关母说发烧二字,瞿苒苒顿时愣在原地。
关母此刻已经对着站在门外的保镖道,“小姚,你去请个医生过来”
“是。”保镖之一立即离去。
没想到关母会如此的紧张,瞿苒苒连忙道,“不必要请医生的吧,我这里有体温计,我可以给孩子量量”
关母一脸严肃,“在家里量怎么能准呢?万一你没量准,孩子一直发烧怎么办?”
“我”
“等医生来了再说吧!”关母似乎没有了耐性,心疼地看着怀里的禹安。
过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一位家庭医生来了。
因为关母比较担心,家庭医生小心翼翼替禹安做着检查,蓦地,医生道,“孩子三十七度八,微微发烧。”
关母抱着禹安很是紧张地问,“那要不要紧?该怎么办?”
瞿苒苒同时也问,“是不是可以贴退烧片?”
瞿苒苒根据在孕育书上看来的资料上说,婴幼儿体温在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之间算正常体温,如果超过三十七度就要注意用退烧片降温,如果在三十八度以上,那就要进医院就诊了。
医生笑着回答,“不用太担心,孩子轻微发烧,贴一个退烧片应该就能退热晚上继续观察,如果体温有升高,那就要来医院就诊。”
听到医生这样说,关母稍稍放心下来,又问医生,“退烧片要去医院买吗?”
瞿苒苒回答,“我这里有。”
医生随即拿下耳际的听诊器,离去。
医生离去后,关母紧张道,“去将退烧片拿来吧,万一孩子烧得更厉害怎么办?”
瞿苒苒转身去拿退烧片,过了一会儿将退烧片贴在了禹安的额头上。
或许是被大家的说话声吵醒,禹安幽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关母抱着禹安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稚气跟禹安说话,“小宝贝,你醒了啊?奶奶在这里”
禹安不懂得认人,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啊看。
“你看,他懂得对我笑”关母逗弄着禹安,突然兴奋地喊着。
瞿苒苒站在一旁,也跟着淡淡一笑。
突然地,禹安嘴一扁,哭了起来。
关母立即抱着禹安站起身,摇晃轻拍,同时问瞿苒苒,“他多久没吃奶了?”
“三个小时吧!”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肯定是饿了,你快去给他冲奶吧!”
“好。”
关母果然是有过两个儿子的人,带起孩子来一点也不含糊,刚才禹安尿了,也是关母替禹安换的尿片,虽然关母的动作因为几十年没有接触这么小的小屁孩而有所缓慢,却是很用心在换。
这会儿,关母一直在陪着禹安玩。
“小宝贝,你看,奶奶给你买的礼物”关母拿着充气的小黄鸭在禹安的眼前晃。
禹安还不是很懂得笑,小嘴可爱的瘪着,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关母的手上。
关母逗弄禹安笑了好几回,让整个房间温馨不已。
禹安玩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玩累了,关母随即轻拍着怀里的禹安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下,没过一会儿禹安就在关母的怀里睡着了。
关母不舍得将禹安放进摇篮里,于是抱着禹安坐在床沿上,慈爱的眸光始终一瞬也不瞬地凝在禹安恬静稚气的小脸上。
蓦地,关母小声问,“你给他取了名字吗?”
瞿苒苒点头,“嗯,禹安。”
关母自顾自道,“关禹安,名字还是不错的”
瞿苒苒额前落下三条黑线,没敢详细解释那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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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苒苒完全没有料到关母这一来,竟在这里呆了三天。
关母几乎寸步不离禹安,就连这几个晚上也都是留在这里住,晚上帮着瞿苒苒照顾孩子。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关母终于跟瞿苒苒提出,“我想带禹安回纽约。”
瞿苒苒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震慑不已,立即摇头,“不”
关母轻摇着摇篮,正色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带孩子!”
瞿苒苒连忙向关母保证,“我一个人能照顾好他。”
关母视线落在摇篮里的禹安上,怜爱道,“他是我的孙子,他不该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他必须回关家。”
越是看着孙子,关母想要带回孙子的念头就越强烈。
“关老夫人,我和关昊签过协议的,您不能这么做。”禹安如今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关母语调略微不悦,“如果你有能力照顾他就算了,你看你现在,恐怕照顾孩子的钱都没有是,我知道你会去找工作,可是你去工作了,孩子怎么办,你不可能扔他一个人在家里吧?还有,你根本就没有做母亲的经验,你看你前两天连孩子发烧了你都不知道,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让你照顾我孙子!”’
“我当时一直在楼下,没有上楼,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