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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蓝玉提着食盒回来了,道:“娘娘,奴婢方才去膳房要素菜,听说雍亲王也在这儿呢,说是每年这个时候都来给他母妃添香油,不过男客在北面的禅室,咱们女眷在南面,两相并不妨碍。”
梅怜宝“哦”了一声并不在意,由蓝玉伺候着,吃起斋菜来,梅怜宝尝了一口青菜豆腐汤,道:“没想到素菜也能做的这么好吃。你吃了吗?”
蓝玉点头,“您先吃,奴婢稍后随便吃点就行了。”
“坐下,陪我一块吃吧,自己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不许废话,坐下。”梅怜宝霸道的道。
蓝玉无奈的笑了,“是。”
却也只在梅怜宝对面坐了半个屁股。
彼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蓝玉起身,走至门旁询问,“是谁?”
“奴婢雍亲王身边的太监朱茗,奉雍亲王之命给宝昭容送来一篮子荔枝。”
蓝玉看向用斋的梅怜宝,梅怜宝蹙眉,“这雍亲王真客气,不收。”
蓝玉遂将太监打发了,回到桌前道:“娘娘怎么不收?”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今儿收一篮子荔枝,知道的呢是夸雍亲王懂礼数,不知道的呢,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得等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就成了私相授受了。这点子心眼我还能没有。”梅怜宝哼哼了一声。
用过斋饭,在禅室里来回踱步,梅怜宝就觉无趣了,嘀咕道:“怎么还不来接我呢,真生气了不成?”
想着自己可是打的皇帝的脸,没被赐白绫毒酒就不错了,遂又往竹塌上一趟,气闷的道:“吹灯,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明儿咱们出去转转。”
“是。”蓝玉听话的吹熄了蜡烛。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皇觉寺某处假山洞中,一番吟哦,一番喘息,雍亲王悄悄将梅怜珠的肚兜藏起,搂着梅怜珠亲道:“怎么不收本王给你的荔枝?”
梅怜珠沉默。
雍亲王却笑道:“本王已知你是谁了。”
梅怜珠开始焦急的找衣裙穿,却找不到自己的肚兜了。
雍亲王轻笑道:“找肚兜?”
梅怜珠羞涩的“嗯”了一声。
“在本王这里。”
“你、你还给我。”
“不能还,这可是证据。以后,本王找你相好之时,你可不许推脱,要不然……”
“你怎么能这样。”梅怜珠啜泣。
“乖,不哭,本王这是太爱你之故。”话落,又将梅怜珠压下,一番摆弄品尝。
又是一夜好睡,梅怜宝穿戴好,用过斋饭,又去隔壁看了一回梅怜珍,见她的气色渐渐好起来,身边又有六皇子精心照料,也不杵在那里碍眼,遂领着蓝玉在皇觉寺女眷这边闲逛。
绿竹林中有一个荷花池,池中荷花盛开,娇艳欲滴,池畔还有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是一座凉亭,太阳渐渐升高了,梅怜宝也怕晒伤了脸,就在凉亭里坐了下来,吃着和尚送上来的葡萄赏荷。
然而,如画的眉眼却蔫嗒嗒的没有精神。
“和尚庙一点也不好玩。”闲极无聊,梅怜宝吐着葡萄籽儿道。
“奴婢去膳房要菜饭时听着,也有别家女眷在此避暑,要不要召来?”
“我召了人家也不见得会来。都是皇家媳妇,我一来皇觉寺她们还不赶紧去打听,一打听我是被皇帝‘厌弃’了打发来的,她们恨不得看不见我才好。我呀,家世不好,所有的仅是皇帝的宠爱,皇帝一旦不宠我了,谁拿我当个人看,我才不讨没趣呢。”
“快想想,有什么好玩的。”梅怜宝轻踢蓝玉一下子,撩拨起近身宫女来。
蓝玉无奈的笑,“奴婢想不出来。”
“唉,还是孟景灏好玩一点。”梅怜宝撅着嘴,趴在石桌上,郁郁寡欢。
“娘娘,您可不能直接喊陛下的名讳。”
“你真啰嗦,这叫情趣,他喜欢着呢,现在他做了皇帝,没人喊他的名字了,他寂寞着呢。”梅怜宝嘻嘻笑。
彼时,雍亲王摇着折扇,沿着长廊慢慢走来,唇畔衔笑。
梅怜宝瞥见,挺直身子,警惕起来。
“臣弟给昭容娘娘请安。”
梅怜宝看向蓝玉怒斥,“你怎么带路的,难不成咱们跑到男客这边来了?”
蓝玉立马跪下,“回娘娘,咱们的确是在女眷这边的,并没有越界。”
雍亲王在心内腹诽,昨夜还和他缠绵来着,白天就不认人了。面上却笑道:“娘娘错怪您的婢女了,是臣弟越界了。”
梅怜宝站起来,踢了蓝玉一脚,“都是你没用,眼睛长着好看的吗,有人来了也不知道禀报一声。”
她哪里是骂蓝玉,分明是借着蓝玉骂雍亲王眼睛瞎,乱闯,还不知礼数没有通禀。
雍亲王被骂的有些脸黑,手往袖子里一伸,就想拿出那绣着合欢花的肚兜来威胁,瞧着梅怜宝火辣辣的小模样,转瞬他又觉有趣起来,比之昨夜那般乖顺娇怜,湖畔哭啼的模样,今日再见她,却更鲜活靡艳。
今日她的艳,和湖畔所见之艳又有所不同,湖畔之艳,流于一丝俗气,今日之艳美盛、野态,当她微抬下巴,斜睨他时,又有那么一些率真无邪在里头,这才算真正倾城之色。
是了,他痴迷的打量片刻后,终于知道今日的她不同在哪里了,是鲜活。一颦一蹙,变化多端,一张小脸怎会有那么多情绪在呢。
“怜儿。”雍亲王靠近梅怜宝。
她这是被冒犯了?!
梅怜宝恨死了,假意一笑,正要抬脚踢他那处,却被一声惊雷吓的一哆嗦。
“梅怜宝!”
第102章 一念之别
孟景灏穿着一件玄色银龙常服,肃沉着脸,大步走进了凉亭。
看一眼朝他偎依过来的梅怜宝,再看向跪地叩拜的雍亲王,孟景灏往石鼓凳上一坐,熄下在看到梅怜宝对孟景鸿笑时那一瞬的妒火,淡淡询问,“朕见你二人似在说话,在说什么?”
梅怜宝立即气哼哼的告状,一指孟景鸿,“他引逗臣妾,还恶心巴巴的叫臣妾什么怜儿。幸亏陛下来的及时,要不然,臣妾也不会吃亏,正打算狠狠踢他一脚呢。”
孟景灏看向孟景鸿,“雍亲王,你怎么说?”
梅怜宝偷觑着孟景灏,见他眉目淡淡,神态寡然,心里打鼓。腹诽,才当皇帝几天啊,养气功夫愈发精深了。
孟景灏不叫起,孟景鸿就一直跪着,回话道:“昭容娘娘想来是误会臣弟了,臣弟实则是想向娘娘要一个宫女。”
孟景鸿低头做赧然状,“陛下若有闲暇,且听臣弟细细说明原委。”
说这话时,孟景鸿抬头看了一眼梅怜宝,本以为会看见梅怜宝惨然失色的模样,却不想梅怜宝理直气壮站在孟景灏身后,一双桃花眸里尽数倒映着孟景灏。
孟景鸿从心底往上涌酸水,又嫉又恨,心想,昨夜海誓山盟犹在耳边,我为你彻夜不眠,辗转反侧,今日看见孟景灏,你却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可见你就是一个放荡无情的女人,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说罢。”孟景灏道。
要听故事了,梅怜宝就准备挨着孟景灏坐下,吃着葡萄好好听,却被孟景灏一个眼风扫的撅起了嘴,小声嘀咕,“不坐就不坐,站着也一样吃,哼。”
说罢,真摘了一颗紫红的葡萄剥起皮来。
又见梅怜宝当着他的面和孟景灏眉来眼去,孟景鸿气恼更甚,妒火烧起,但他理智犹在,便道:“臣弟昨日在湖畔吹箫,忽的听见青石后传来女子的哭声,臣弟先是吓了一跳,就问‘你是谁’,女子哭说自己是昭容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因打碎了昭容娘娘的翠凤被撵了出来无处可去,就躲在青石后偷偷哭泣,后来她被蛇惊吓落水,臣弟将她救起,她便在臣弟怀里扭来扭去,挨噌摩擦,臣弟、臣弟失态就露天野地……”
孟景鸿又看向梅怜宝,希望梅怜宝屈服,却见梅怜宝正看着蓝玉。
孟景鸿便以为梅怜宝要将此事诬赖给身边的宫女,心内冷冷一笑,孟景鸿便接着道:“陛下,是臣弟做的荒唐事,臣弟要对那宫女负责,恳请陛下,恳请昭容娘娘将怜儿赏给臣弟,臣弟定好好待她。”
孟景灏看向梅怜宝,“可有此事?”
梅怜宝就问蓝玉,“雍亲王说的都是真的?”
蓝玉吓白了脸,跪下磕头道:“奴婢清白之身仍在,绝无此事。若是不信,奴婢肯、肯验明正身。”
到底是个黄花姑娘,说到这种事,已觉受辱,几不曾将唇瓣咬破。
梅怜宝就气呼呼的看着雍亲王,“你胡扯也要有个依据啊,本宫被发落皇觉寺身边就带着这一个宫女,既然不是她,那肯定就是别人冒充的,你找错人了。还有,你编瞎话骗谁呢,陛下没来时你还对着我喊那什么‘怜儿’呢,分明是你对本宫图谋不轨。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梅怜宝捏着孟景灏袖摆一角,轻晃。
听着梅怜宝的话,孟景鸿只觉有一股气直冲头顶,盯着膝盖所跪的青石砖地面,孟景鸿几不曾将牙咬碎,可是他不能冲动,他所睡的是宫女“怜儿”,而不能是昭容,他是无辜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头顶那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孟景灏心里更倾向于梅怜宝的说法,遂道:“雍亲王还有何话要说?”
“臣弟实在是冤枉。”孟景鸿将怒气压下才抬起头来,“许是臣弟太急着找到怜儿了,有失体统,冒犯了昭容娘娘,娘娘海涵,饶臣弟一回吧。只是,臣弟对怜儿已情根深种,臣弟一定要找到她。陛下,臣弟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
孟景鸿犹豫了一番,缓缓从袖总扯出了一条绯色绣合欢花的肚兜来。
“我的?!”梅怜宝大惊,蓦地看向蓝玉。
孟景灏猛的一拍石桌,悍然站起,一把将肚兜夺了过来塞入袖中。
孟景鸿垂头冷笑,你无情便别怪我无义。
“事有蹊跷,朕会详查,雍亲王暂避。”孟景灏背在身后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骨节被他自己捏的煞白。
“是。”孟景鸿起身退走,临走还给了梅怜宝一个冷笑。
梅怜宝扬手欲打蓝玉,却被孟景灏一把抓住了手腕,低声厉喝:“都给朕滚下去!”
张顺德早想走了,一听命令,连忙扯着哭成泪人的蓝玉避的远远的。
一霎,凉亭之中只剩梅怜宝和孟景灏。
“梅怜宝。”孟景灏一手捏着梅怜宝的手腕子,一手将肚兜摔梅怜宝的脸上,咬牙切齿,“你给朕一个解释!”
“你怀疑我?”梅怜宝接住从脸上飘下的肚兜,抖开,见着上面她自己绣的合欢花,“这肚兜的确是我的,合欢花还是我自己亲手绣的样式呢,但我并不知道为何会在雍亲王手里。我身边有内奸!”
梅怜宝肯定的道。
自己女人的小衣却被别的男人拿在手里把玩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孟景灏心里如同烧起了熊熊烈焰,从梅怜宝的脖子一路搓向梅怜宝的唇,最终双手捧起梅怜宝的小脸,“朕信你,只是……”
孟景灏低头擒住梅怜宝的唇就暴烈的亲了起来,亲的梅怜宝觉得疼,使劲的挣扎。
孟景灏托起梅怜宝的臀,令她双腿挂在自己的腰杆上,直接往竹林深处钻去,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
竹叶潇潇,不时传出娇嫩靡靡的嬉笑声。
不知怎的,守在竹林外的张顺德就想起了少年时所听的白娘子的故事,那许仙啊,就算知道白娘子是条蛇妖,他还喜欢的了不得。
眼下,纵然昭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