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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樱慵懒地趴在楚溆胸口上也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只懒洋洋道:“圣人要跳脚了……估计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楚溆爱死了她这软绵绵的模样,抬头含了她莹白细软的耳珠轻轻咬了一口。“嘶~”
石初樱媚眼横生,瞪了楚溆一眼,威胁道:“明儿不想去衙门啦?”说着乜了楚溆的脸颊一眼,瞧瞧哪里下嘴儿明显。
楚溆嗤嗤笑了几声,乖乖躺了回去,笑道:“悠悠也大了,等到了南边,咱们再生两个?”因石初樱忙于修炼和带悠悠,他们暂时没有再要孩子,石初樱配了避孕的药,隔几个月吃一丸,倒也省事。
“说正经的呢。”石初樱滑下来,一手搂了楚溆的腰,把自己埋在楚溆的怀里,舒舒服服地贴着。
“生孩子也是正经事。”,楚溆低头啃了一口,紧了紧手臂,长腿覆上去,夹了石初樱的脚腿,把她一半的身子都拢了起来。
……
石初樱说的没错。
深夜的御书房里,圣人非但没有睡觉,宗令大人和左右宗正也都赫然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
圣人‘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折子拍在御案上,怒道:“真的去请福王了?福王可准备出面?”
康王爷慢悠悠地捋了下胡须,道:“福王爷前些年也轮了一回边……”
你也欠人家本人的呢。别说谁去请了,就是听说这事只怕也得来闹。他都不敢回家了,就怕被宗室宗亲们堵大门。谁让他们这事做得不地道呢。
“还有谁家?”圣人想一想白花花的银子水一样流出去,他就心疼得厉害。
康王爷抬眼瞅了两个宗正一眼,右宗正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册子,一个隐形般的太监走上来,转呈给了圣人。
册子上是墨迹尚新,墨香尤在,圣人顾不得这些,只一页页看过去,都是这些年宗室轮派出去的名单和相关未给的赀费数目,显然是临时赶出来的。
“这份册子也许不全,臣等匆忙之间先大致理了这些出来,圣上如需要翔实的,臣等还得花费几天细细核对当时的人家和对应的爵位变化等等。”康王爷瞅了皇上一眼,又道:“只福王爷那里,似乎有两万多两。除了福王自己,他的一个嫡子也轮了出去,按说今年该回来的。”
两万多两银子看似挺多,可对于一个亲王来说,戍守边疆五年,一大家子人要重新安顿,衣食住行也没法子都带过去,还有不少东西得现在当地置办,没有的还得大老远的运过去,这点儿钱还不一定够用呢。
“就这么一点钱,还克扣咱们,这宗人府难道不姓楚了?”
“咱们是为了楚家守天下,到头来还要被自己人坑,今天宗人府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也不怕砸了这大堂!”
“让宗令大人前来说话!”……
第二天一早,宗人府的正堂就被占了个严严实实。二三十号的王爷、公国和将军坐在大堂里叫嚣着,外头还簇拥着不少老少王妃、太妃和老少夫人们。
伺候的奴婢下人赶搬来了椅子、墩子,又端来茶水点心,好生伺候着,稍有不满就换来呵斥声。
男人们讲究个面子,女人们可就顾不上了,更何况她们今天本来就是抱着闹事的目的来的。
女人们平时里端着,摆着宗室夫人、王妃的谱,可到底还是女人,碰上这样的事,凑在了一起,哪有不叽叽喳喳的。
一清早,整个宗人府的大院子里便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我跟你们说啊,这宗人府管事儿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我们国公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派到东南湿气重的地方去了。为大楚贡献我们也没怨言,可他宗人府是怎么待我们的?竟然昧了我们的那点子钱!”
“谁说不是,我们家王爷可还在东北角呢!连年的生冻疮,又红又肿又痒得要命,那些个太医御医的药治不了根儿,真是遭了大罪了。亏得今年得了好药。啧啧,就这么点银子还不够买几盒膏药的,竟还克扣了去……”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一个,我们倒要问问,凭什么欺负我们?”
“哎,我跟你们说,我是读书少,比不得人家镇国将军夫人,我是说端华堂,看看人家,啧啧,人家那读书才是真本事。有些人啊,成天里只会湿啊干的,全白搭!”
“有的人倒是想湿啊干的,可她会么?”
“无病呻吟!”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说谁谁知道!你让我说我就说?哼!”
“咳咳,老三家的,话题别偏了!”
……
“你们宗正呢?给我出来!”这么有胆气的是个老太妃。
康王爷今天本不想来的,可宗人府来人飞报,福王爷扬言如果他们敢躲着不见,便要砸了宗人府大堂!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康王爷哼哼颤颤迈着八字脚出现在大院门前。
女人们顿时如蝇见血,原本还吵吵嚷嚷内讧的人,立刻转向康王爷。
要说这宗室之事,算是家里人、家里事。所以,谁见到谁也不矮几分。任你爵位高低,再不济还有辈分和亲戚关系摆在那里。
便是宗人令康王爷,真算起来也很有几个能跟他叫板儿的。所以他一出现,便引来一片嘘声。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啧啧,黑心肝!烂肠烂肺的!”
“啐!昧了你五叔那几个钱儿,自己打酒喝去啦?”
“咳咳,”骂得太难听了,康王爷慢悠悠晃了过来,腆着肚子拱手道:“婶子们怎么坐这儿啊,往里头去歇着吧!”
“大侄子啊,你老婶儿我可是来要钱的!”
“就是,拿钱来!”
“哼,女人家家的,这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康王爷好歹当了这么些年的宗人令的,气势还是有的。岂能被一群女人给侮辱了!
只是今天他运气不太好。
这份骄矜一下子点燃了女人们的怒火,一位脾气不小的太妃抄起一碟子点心,朝康王爷丢了过去,“我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跟我这儿装什么体面!”
“你也不看看,你的体面是谁给的?你爹娘见了我还得哈哈腰呢!”
“你,你干什么!竟然打宗人令,你不要命了!”康王爷顶着几块点心,气得发抖。
“呸,我就打你了!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要命法儿!”老太妃可不是吃素的。
福王妃也坐在里头呢,只是她个子矮,刚才被人给挡住了。作为众多宗室人的叔祖母,甚至曾祖母,如此被人鄙视那里不动怒的?当即一弯腰,不知道顺手抄起了谁的鞋子,照准康王爷的头砸了过去,“儿孙不孝,看我这个老太太能不能打!”
康王爷躲闪着,这个他惹不起,可也躲不过去,这边刚闪了鞋子,那边兜头又来了一盘子点心,都掉脖子里去了。
康王爷气急直跳脚,他指着牵头的几个王妃太妃们,叫道:“你们这些女人,给本王等着!”
“快撕了他!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呼啦啦拥过来十几个老老少少的女人,扯衣裳,揪头发,抓头脸的。
“我的鞋呢?”真是乱了套……
康王爷太肥,笨拙得很,此事被一群女人围殴,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压倒在地上连踢带挠了起来。女人们一旦动起手来,什么东西都不如爪子得心应手了。
“王爷!住手!”康王爷带的随从干着急不敢往上冲,这些女人可不是他们能碰的。
“我的脸……”
“来人哪,救王爷!”
……
今天当值的掌事一脑门子的汗,抬眼瞧瞧外头乌糟糟乱成一片,心里无比懊恼,这天怎么偏赶上不是上朝的日子呢……
“呃,王爷,您看,咱们宗正大人不定什么时候来,您这等着也累不是?要不回头请宗正大人亲往您府上去一趟?”有什么话你们私底下说呗!
“他是哪头蒜?康王呢?让他过来见本王!”
福王爷一拍茶几,震得茶碗都抖了几抖。
“哼,告诉他躲着没用!本王就这儿等着他!尸位素餐,欺上瞒下!”
掌事摸出块帕子,沾了沾额头的汗水,心下苦笑,大堂敞开着,院子里的那些老王妃老太妃在那打康王爷,您们都愣装着瞧不见么?
非但如此,在座的诸位宗亲都都纷纷吐槽,“王爷,咱们这里就您辈分最高,您可得给咱们做主。”
“这要是不给个说法,大楚的宗室法典岂不成了摆设?既然法典可以不执行,那宗室不成了一盘散沙?”
“今天要是不给咱们个结果,哼,本王不惜往雪域去告一状,法典不成法典,那宗室也不成宗室了!”
“就是,宗人府坑骗宗室可是大罪!”
不得不说,楚家人都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啊……
眼睁睁地看着康王爷被一群女人压着群殴了一顿,这才有人咳了几声,喊道:“闹什么呢?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康王爷气恨得不行,合着你只看到女人头发乱了,本王都被打这样,你们全当看不见了?!
他抬袖子抹了抹嘴角,再一看,“都出血了!”
“本王要告你们!”康王爷呐喊道。
“随你去告!上金殿更好,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嘻嘻哈哈,女人们意气风发地拢了拢头发,你回鞋子,她找回钗子,一通忙乱,也没人去管地上的那个人了。
康王爷顿时气噎了,金殿是不能去的……这时候随从赶紧上前把王爷扶了起来,“王爷!”
“蠢才!护主不力!回去自己领罚去!哎哟……”说话动作太大,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男人们像刚看到人似的,福王爷抬起眼皮,撩了康王爷一眼,道:“这是……楚康啊?!怎么这样了啊?”
康王爷被两个随从架着,本想去后头包扎伤口,上点药什么的。福王爷这一叫,他倒不好走了。
“叔祖!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快快,里头请,怎么能坐着这儿吹风呢!”康王爷扯了扯嘴角,赶紧跟福王请安问好。
“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再着急也得好好走路啊,瞧这摔的,真惨啊!”脸上还有半只鞋印儿呢。
你才是摔的呢!明明是你老婆带头打的!
康王爷不敢回嘴,只呵呵应付一番。
“好孙子,你给爷爷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被坑了这好些年都不吱声,这也是他的面子问题。
“嘶嘶,您老人家息怒,有事咱们好商量。”康王终于走到跟前,不顾脸上的伤,赶紧跟福王示好。
“好商量?合着法典就是个屁,凡事还要靠着和你们商量?”福王爷眉头一立,“若是不商量,我们就只有被坑的份儿了,是不是?”
“当、当然不是……”康王爷不知怎的背后忽然冒出一股冷汗,心话,今天的风向不大对劲啊,以往遇上这样的事,大家可没这么不要体面的。这都跟市场上菜贩子打架似的了……
“就是,你们可别忘了,宗人府不是你这几个人的,是整个宗室的!”
“你们把持宗人府,为所欲为,根本不把宗室放在眼里……”
“坑骗宗室宗亲,藐视宗室法典,我看你这宗人令也干到头了!你好好地挺几天,本王要召集族老,问你们个藐视之罪!”
宗人令试图含糊的态度令人不满意,早揣了一肚子火气的几个王爷也不愿意再浪费口舌,招呼一声:“把这大堂给我砸了!我倒要看看这法典还有用没用!”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