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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没?”
“找奶吃的时候哭了几声,倒也没怎么闹。”
……
石初樱搂着儿子热呼呼、软绵绵的小身子,这才觉得整个人都安稳了不少,刚才经历得那些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她亲亲他肥嫩的小脸,和儿子一起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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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夜的皇宫大内却彻夜未眠。
楚溆在凌晨值班的时候就被调来守卫亭子上的洞口。
他们几个宗室侍卫接到任务后就整理了下东西,直接换防到池塘子这里。
别人不觉得怎么样,楚溆却眼皮有些跳,他总觉得好像夜里发生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在看看两个同僚的脸上,什么也没有,淡淡的,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他明明感觉刚才有股风,好像樱樱似的,证据没有,就是一种感觉!
楚溆抬头看看四周明里暗里上百的守卫,不由暗自祈祷,樱樱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啊,即便是他们夫妻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这许多皇宫守卫。即便打赢了,也没什么好果子……
楚溆紧了紧衣襟,抬头看了看月光……
樱樱现在和儿子应该正睡得香罢?!一定是的!
睡梦中的石初樱还不知道她刚才到底有多幸运。
因为她嫌弃安富唠叨并没有让他说完,所以她还不知道,这些皇太后的宝库有个特点:只在每月十五前后几天月光明亮的夜晚才能打开,而且,能开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时辰。过了这几个时辰,月光稍微弱下去,洞口就会自动关闭,直到下月这样的时间才能开启。
这机关凭的是月光之力,类似潮汐,非人力所能为!因此,这宝库还有个外号:月光宝库!
所以,石初樱的幸运在于没听完安富啰嗦,给自己赢得了时间,而惊险在于信息不充分,差点把自己关在洞里一个月!而一旦封闭,洞里剩余的空气最多够一个人呼吸五天!
而且,尽管这宝库是内务府统一造的,但地库却是太后高价聘请了隐逸的高人设计的,而设计的人只出了图纸,双方并不知对方是谁,至于挖库的,前后不知分了多少批人,每批都只挖了一地点,都以为是在清理池塘,剩下的部分却似那些已经被处理掉的太监秘密完成的……
“圣上,快出去吧,不然来不及了!”宝库里,几个精干的暗卫和神秘人正护着昌平帝离开。
他们不是没发现宝库似乎有些异样,那些匝地的金银都是一层层的,少了几层还是能看出来的,但他们得到的信息晚了些,只能匆匆看一看,时辰也就要到了。
“嗯,留下几个人,把这里清点起来。朕感觉这里头最近被人动过,瞧着墙壁上的印记,感觉银子好像刚被拿走一般。”昌平帝边走还边看着宝库的金银匝地。
这也是皇太后狡猾的地方,所有的金银不是成箱摆放的,而是所有金银有统一大小,整齐地一层层码在地面上,缺了一块都看得出来,别说石初樱取了三层了。那墙壁上空出来的痕迹还是隐约可见的!
宫里有人纠结,有人忧心,而无知的人却正在酣眠!
皇宫
昌平帝一行人匆匆回了寝宫,他自己的寝宫叫‘乾泰殿’,离上朝的地方不远,这样无论冬夏,他从这里去只需走过一道回转的长廊就可以了,省去不少辛苦。
“你觉得唐麽麽说得都是实话?”昌平帝也不坐,走到窗前扯来了帘幔,让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子里来。
一个灰衣人在昌平帝背后微一躬身,道:“‘口吐真言’是江湖黑市上刚兴起的密药,统共只有三颗,咱们得了一颗,还有两颗被人高价买去已经用掉了。据查,效果要比催眠好百倍,而且不论意志多坚定的人,用了都一样。
咱们问了一整晚,唐麽麽能说的都说了,从口供上分析,都是真的。”
昌平帝哼了一声,“她还当自己是最知情的人,只怕有些事,她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又或者被骗了。朕感觉,那库房至少还有几个人是知情的。”他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顿了一会儿,昌平帝才悠悠地说道:“朕总觉得库里少了些什么!”
“属下现在就去提审安富!”灰衣人拱手要退下。
“算了,今天的时辰已经过了,明天继续罢。唐麽麽说,安富是负责进出月光宝库的,那拿清单的必然另有其人,只是她也不知道。
现在要紧的事守住这些东西,有没有单子没关系,东西在自己费些事罢了!”
昌平帝一挥手,灰衣人悄然退了出去。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章杂事一大堆(增补)
繁华落尽、一抔黄土。
不管曾经多高贵的人,一旦死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
在石初樱看来,皇太后出灵,除了声势浩大,比较折腾参加送灵的人之外,其实都是虚无的。
也是,宗室、大臣、诰命无数,整个送灵的队伍白茫茫、浩浩荡荡,绵延出好几里路,可真心为皇太后哀伤的人,只怕睁大了眼睛也找不出几个来 !
皇太后的棺椁也并没有进大楚皇陵之中,而是先送到了皇家寺庙停灵,做了法事后再运送回秦州,葬进了当初秦王的陵寝里,美其名曰:夫妻合葬。
因皇太后的事,今年宗室各家的冬至也草草过了,毕竟所有人的精力都在皇太后的丧事上头,各家主也是分身乏术。
石初樱因那晚的惊险,隔天就去跟无名道长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无名道长听后让她把机关所画了下来,看了半天,点点头道:“算你运气好。这月光宝库已经失传许多年了,不是太后,一般人只怕也得不到这机关。”
石初樱听了无名道长的一番解说,才知道自己还更险了几分。
“皇太后还真厉害!”石初樱不禁叹道。
“没这本事,只怕她也不会动了这念头。”无名道长把图纸粉成碎末,淡淡地说道。毕竟这么大宗的财宝不是想藏就藏得住的,除非是手上有了万全的准备。
“也是,这么多的金银简直是把矿山搬回来了。”
石初樱觉得自己拿得有些少了,三层才。回来她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层金一层银的铺法,她是直接取了三层,所以当时不知道中间一层是赤金。早知道她还多拿一层金呢。
不过,她此时不知,因了这大宗金银缺失,昌平帝已经有了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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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溆回府已经是半个月后。
石初樱看着眼前这个野人似的臭汉子,怕他熏到昭哥儿,直接把他赶去净房洗澡换衣裳去了。还特别抓了一把松针装到纱袋儿里,丢到热水池子里去,跟楚溆一起‘泡’。
好在她们家净房的热水是循环的,省去了频繁换水的麻烦。
“多泡一会儿!”石初樱见过楚溆当值的环境,自然知道他们条件有限,但臭成这样也太过分了罢。
“嗯—”楚溆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懒洋洋地眯着眼,完全放松身体,舒服地仰躺在热水浴池中的一处浴台上,享受着热水漫过身体带来的舒畅。
石初樱没法嫌弃这野人,只好亲自下到池子里,拿了玉梳给他梳通搓洗粘在一起的头发。
“这头发到底几天没梳过了?可见是没派你们去担当什么秘密差事,不然就这一身的味道,啧啧,迎风两里,人家就发现目标了。”
楚溆懒懒地笑道:“我们这帮人,都是那没啥高远追求的。有追求的都去干大事去了!”
“嗯,我看你就保持这样也挺好,我都不嫌弃你,你也就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对了,这次你们去了这么久,有假期不?”
“明天去了营里才知道。按说应该有几天。”毕竟这种连轴转的差事实在太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铁人也吃不消。
石初樱和楚溆慢慢地说着话,不多时,就传出了楚溆轻轻的鼾声。
“真是遭罪了!”石初樱把梳通的头发用澡豆洗好,又上了护发膏,并轻轻地在他头上的穴位按揉起来,让楚溆紧绷的神经能稍微松驰松弛。在那种地方当差,即便最轻省的活计,人也得绷得够紧,何况还是那么个情况。
等石初樱把楚溆打理干净了,才把人弄回卧室去。
“自己把寝衣换了再睡啊!我去把儿子抱回来!”石初樱不过是一转头的功夫,楚溆已经‘嗯’了一声,人却扎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石初樱先安顿了大的,又安顿小的,只是小东西吃了奶却粘着娘,最后石初樱只好把儿子摆进他老子的臂弯里。楚溆朦胧中倒是还知道收紧胳膊,昭哥儿竟然没有嫌弃他爹,拱了拱小身子竟就这样睡着了。
“到底是亲爷俩儿!”昭哥儿此时已经又长开了一些,完全一副肥白水嫩的小模样,光看眉眼的话,此时这爷俩儿绝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楚溆脸上的胡子十分碍眼,没办法,习武之人对刀锋剑气都格外敏感,石初樱也不好在楚溆睡着的时候给他刮脸,不然后果很难想象……
第二天,楚溆精神抖擞地去上差了,还不到中午,人就转了回来。
“这次当差的轮流休五天,我第一批休。”
“哦?那可不错。等吃了午饭,我看你再补个觉。”石初樱正在看准备年礼的单子,听了楚溆的话,把眼睛从单子上挪开。
“嗯,明天我陪你和儿子去看爹娘如何?”
“当然好了,不过,你要不要先回老宅去看看祖父?”
石初樱丢下手里的单子,“下午有时间你先去一趟老宅罢。”她用下巴往上指了指,“自打听见那位的钟声,祖父就多思多虑,我们劝也劝了,只是不大管用。”
反正楚溆是老爷子最心疼的孙子,他吃点苦受点累也是该当的。
“我现在就去,中午正好和祖父一起吃饭,晚上在回来陪你和儿子。”楚溆一听这话,几乎是一跃而起,赶紧收拾了一番往老宅去了。
“啧啧!到底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
丫头们听了不由都低头抿嘴,夫人最爱说笑话了。
石初樱打发走了楚溆,自己继续和管事们说话。快过年了,府里积压的事也不少,远近的庄头今年早过来了,送了许多的粮食和腊味儿,活畜等。尽管如今守制许多东西不能吃,好歹还能留到三个月后吃。
石初樱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内地的庄子鱼虾蟹没有,让人捞了几桶给他们装去,回去过年添个菜,莲藕挖了几根,在一人添上五两银子,算是红包,其他的让人带去街上逛逛,自己寻喜欢的买去……
石初樱她们府上今年的年礼不走寻常路了,因料子这些东西如今店铺都不敢卖新花色,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便改为莲藕和鱼虾。
这些东西都是她们池塘里的,因种了白莲和黄莲的缘故,这里的鱼虾蟹等个头都十分肥大,味道又特别的鲜美,送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只不过也不是哪家都能得着的。
远处的年礼都装车发了出去,李三等人去莲花山那边巡视产业也回来了,好歹不济带回了三千多两的收入,这其中还包括两个‘小白’的。
石初樱只把两人的银票抽了出来,让李师傅给他们带过去,任他们是存是花,她也不用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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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圣人宣布封笔,从这天起,直到正月二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朝中的官吏不用上差,学生们不用上课,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开始迎接新年的到来。